阿莫莎的猫叫雪来,是一个下雪天抱来的,此时正抢她手里的线团，一副缠人样子。她把猫拢在怀里,手中的活不停,抽出一根长白棉线,逐个拴在柿子蒂上。一长串削了皮的脆柿子挂起来,经过一冬的挂霜,就成了柿饼。
其余柿子切大块封在坛子里,发酵五六个月的,来年春夏就会泛出醋香味。眼看入冬,屋前的花草少了,只有腊梅留下枝枝傲骨。定居山林已有三年,阿莫莎早已习惯,“冬天是积蓄力量的时候,洋水仙、郁金香正在发力,年后就要开花了”。
小小阳台 装不下的花草
“黄昏时,不妨坐在阳台的摇椅上,一边喝着甘菊茶,一边倾听鸫鸟清亮的叫声。这样,每天的生活一定会变得更快乐。”读到塔莎奶奶的这句话时，阿莫莎对伺弄花草的热情早已酝酿了很多年。都市的一方阳台,早已不能满足她了。“应该有一处自己的园子吧,趁着年轻的时候。”
小时候她住在乡村,妈妈喜欢栽花种树,精心照料出一个院落。家中书柜满是养花知识,她时而翻看,有空就去野外挖一些花草,回家种进花盆。同学来了都说,你家竟是个花园。工作之后,她的天地被箍在阳台,想给花朵移到阳光下都难,看着那些生命,她心里不是滋味。
“春天看不到红桃,夏天闻不到槐花的香气,秋天也没法欣赏一片落叶。”每次逛花市,她都贪恋得走不动道,带回来却发愁种在哪里“学再多的养花知识,还是要给它适宜的环境,植物就应该在大自然中自由地沐浴阳光雨露。”她的焦虑感只有回到乡村,才能在平静中治愈。
山林的老宅荒废很久了,外面杂草丛生,屋内一片冷寂,她一个人动手收拾,屋顶上撕下的草毡,墙壁上拆下的防潮木板,大部分都留着,兴许哪天就改作他用。刮腻子、上乳胶漆都是自己做的,“我们这边,木工、泥瓦一天分别要200多,水电改造请了工人,其他能省就省”。
她的动手能力自小受家庭熏陶,受经济条件制约,长辈亲友都是手工达人,干得一手好活儿。从前家里砌围墙、修花坛、屋顶翻修,都是自己做。“我家的水缸就是妈妈砌起来的,从远处拉来河沙水泥,我都会上去帮忙。”
回来几年，她也开始学着种菜，西南山区里气候温润，土壤又好，种下去就能有收成。种过卷心菜、土豆、蒜苗、小葱、四季豆，入冬后就只有萝卜、土豆这些耐寒的存余。山里吃得素简，摘花收果也能入菜。虽谈不上自给自足，除米面粮油外，大部分时候倒也不必下山采买，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