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写的。实际上是周记。
知尔琴音
绿水绕人家,莺歌飞燕舞。一人携一袋干粮、一张瑶琴,跪坐于草庐之外,恭敬虔诚,一言不发。庐内隐有琴声传出,时若间关鸟语,时若虎啸山林;又似玉瓶乍迸,又如珠落玉盘。庐外之人听得血脉贲张,心旷神怡。庐内,弹琴之人白髯长须,瞑目侧首,不闻山中牧童鸣笛,尽付满腔韵律于瑶琴。一曲终了,琴声依旧绕梁不去。弹琴人卷帘而出,庐外人即刻拜倒在地:“大师宏名,如雷贯耳。晚辈俞伯牙,特来拜师学艺。”成连瞧见伯牙身旁干粮袋,笑道:“如此一来,你便是不成不归了?”遂收伯牙为徒。伯牙苦练三年,尽得名师心传,后又往东海冶情,终成妙手。
一夜,伯牙端坐抚琴,面朝汉阳江口,波浪层层,背坐青山,郁松葱葱,云开月出,不禁叹道:“何处方得知我琴音者?”鹧鸪叫空山,清辉遍湖面。伯牙捧起瑶琴,奏起一曲《清月夜》,琴声婉转低沉,空明幽静。渐渐曲调转高,似诉心中寂寞;又再转高,那音韵却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无尖锐之意。猛然间,伯牙望见对岸有一人影,心中不禁一动,手中之弦“铮”地断了一根。对岸人道:“先生勿惊,在下钟子期,归居路上,闻先生琴声,便驻足细听。先生琴艺卓绝,堪称妙手。”伯牙一望,此人谦逊而不失风雅,身边却有一担柴禾,显然是个樵夫,不免心生轻视,谑道:“那阁下是精于音律了?试问在下方才所奏何曲?”子期笑答:“先生适才在描绘月出夜景,实则憾叹知音难寻。”伯牙心中暗自吃惊,沉吟半晌,道:“阁下高才,在下再献一曲,请阁下明意。”
只听那曲起调翩若惊鸿,盘旋往复,既似当凌绝顶,又似华峰险峻;慷慨激昂,磅礴厚重,遥遥崔嵬。间或曲调下行,轻泻流畅,既似鸟鸣深涧,又似露泣香兰。情致缠绵,淫润千里,滚滚东逝。子期听罢,长舒一口气,道:“善哉,先生妙手。初峨峨兮若青山,后洋洋兮若江河。”
伯牙诧极,久不能语。琴声心意,子期听得明明白白。在这野岭之下,竟遇久觅不得的知音。遂与子期击节而歌,伯牙所念,子期必得之。二人相见恨晚,添酒回灯,终夜不倦。因奉王命在身,伯牙明日即起身赶路。二人相约,八月十五,依旧那棵榆树下。
时逝如流水,伯牙如期至,子期却未能赴约。伯牙举琴,奏起那曲《高山流水》,其音清冷孤寂,远不若初次慷慨从容。等了一夜,终于得知子期已染病而死,死前,子期三嘱将坟修在汉阳江边,以求八月十五听得伯牙琴音。
残阳映青山。子期墓旁,伯牙久立无语。他轻轻坐下,转轴拨弦,奏起一曲《忆故人》,双目微瞑,嘴角含笑,心一动,指尖便制蕴出和若球锽的乐音。初,幽怨哀婉,凄冷如绕江寒月,凝愁夜雨,又似清清江水,冉冉东流;渐渐万籁将息,忽羽调一惊,繁音渐增,如群芳争妍,似泉石激韵,鸟语花香,彼鸣我和,一片盎然生机,琴音于欣然处戛然而止。
弹罢,伯牙长叹一声:“子期死,吾鼓琴复与谁听!”乃破琴绝弦于青石之上,终生不复鼓。
知尔琴音
绿水绕人家,莺歌飞燕舞。一人携一袋干粮、一张瑶琴,跪坐于草庐之外,恭敬虔诚,一言不发。庐内隐有琴声传出,时若间关鸟语,时若虎啸山林;又似玉瓶乍迸,又如珠落玉盘。庐外之人听得血脉贲张,心旷神怡。庐内,弹琴之人白髯长须,瞑目侧首,不闻山中牧童鸣笛,尽付满腔韵律于瑶琴。一曲终了,琴声依旧绕梁不去。弹琴人卷帘而出,庐外人即刻拜倒在地:“大师宏名,如雷贯耳。晚辈俞伯牙,特来拜师学艺。”成连瞧见伯牙身旁干粮袋,笑道:“如此一来,你便是不成不归了?”遂收伯牙为徒。伯牙苦练三年,尽得名师心传,后又往东海冶情,终成妙手。
一夜,伯牙端坐抚琴,面朝汉阳江口,波浪层层,背坐青山,郁松葱葱,云开月出,不禁叹道:“何处方得知我琴音者?”鹧鸪叫空山,清辉遍湖面。伯牙捧起瑶琴,奏起一曲《清月夜》,琴声婉转低沉,空明幽静。渐渐曲调转高,似诉心中寂寞;又再转高,那音韵却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无尖锐之意。猛然间,伯牙望见对岸有一人影,心中不禁一动,手中之弦“铮”地断了一根。对岸人道:“先生勿惊,在下钟子期,归居路上,闻先生琴声,便驻足细听。先生琴艺卓绝,堪称妙手。”伯牙一望,此人谦逊而不失风雅,身边却有一担柴禾,显然是个樵夫,不免心生轻视,谑道:“那阁下是精于音律了?试问在下方才所奏何曲?”子期笑答:“先生适才在描绘月出夜景,实则憾叹知音难寻。”伯牙心中暗自吃惊,沉吟半晌,道:“阁下高才,在下再献一曲,请阁下明意。”
只听那曲起调翩若惊鸿,盘旋往复,既似当凌绝顶,又似华峰险峻;慷慨激昂,磅礴厚重,遥遥崔嵬。间或曲调下行,轻泻流畅,既似鸟鸣深涧,又似露泣香兰。情致缠绵,淫润千里,滚滚东逝。子期听罢,长舒一口气,道:“善哉,先生妙手。初峨峨兮若青山,后洋洋兮若江河。”
伯牙诧极,久不能语。琴声心意,子期听得明明白白。在这野岭之下,竟遇久觅不得的知音。遂与子期击节而歌,伯牙所念,子期必得之。二人相见恨晚,添酒回灯,终夜不倦。因奉王命在身,伯牙明日即起身赶路。二人相约,八月十五,依旧那棵榆树下。
时逝如流水,伯牙如期至,子期却未能赴约。伯牙举琴,奏起那曲《高山流水》,其音清冷孤寂,远不若初次慷慨从容。等了一夜,终于得知子期已染病而死,死前,子期三嘱将坟修在汉阳江边,以求八月十五听得伯牙琴音。
残阳映青山。子期墓旁,伯牙久立无语。他轻轻坐下,转轴拨弦,奏起一曲《忆故人》,双目微瞑,嘴角含笑,心一动,指尖便制蕴出和若球锽的乐音。初,幽怨哀婉,凄冷如绕江寒月,凝愁夜雨,又似清清江水,冉冉东流;渐渐万籁将息,忽羽调一惊,繁音渐增,如群芳争妍,似泉石激韵,鸟语花香,彼鸣我和,一片盎然生机,琴音于欣然处戛然而止。
弹罢,伯牙长叹一声:“子期死,吾鼓琴复与谁听!”乃破琴绝弦于青石之上,终生不复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