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
我从不曾将我二人之间的干系算作错过,或许是从前误会的一厢情愿所致。如今知其表里,却不愿叫他一语成谶了。只是往事许多,来事不可期,我又误将他算作报国志者,如今看来,或许当真有负于勤勉二字。
今日他领了吏部周郎中、领了周师弟这一番别有用心的情,却是不情不愿,且并非周上的情,我全看出来了,也没旁的可过多言语。他字字句句拆解出的拒绝叫我以温和的沉默包容,于无声处吞噬。再叙,便要深陷情爱泥沼,辱没此地的正大光明。
他若为醪糟,我便化作清水裹着他,成一方佳酿。他若馨香如初,我便只作衬。总之无论如何,我与他的往后,只能是相守相随。至于他如今的懒散——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考功司,也没什么成与不成。
想来是我来得不是时候,短促的几句闲谈过后,孙郎中“叨扰”,齐侍郎也迈着不失急促的步子入内,甚至无暇顾及一个不属于礼部的我。他与谢子期或有私交,于是我便秉承着三分客气——余下七分微妙的妒忌全盘掩去——地微一点头,算作招呼。
[ ...少阳院... ]
我耳力甚佳,果不其然,自他口中听来了猜测中的只言片语。广陵郡公顺了圣人的意思,要请礼部烦扰。这样的庶务,礼部该驾轻就熟了,往日的“仙君”,可比如今难熬。不论如何,这是礼部的内务,不容旁人插手。我这才寻了个齐侍郎话间的缝隙,将告别的话轻巧地插入其间。
“礼部既有内务,我于此处也为叨扰。齐侍郎辛苦,师兄——”起身,唇角勾连出一个微弱的笑意,“万望,领情。”
再一颔首,藏的是我的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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