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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文**《葱白》BY 小马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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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小马疯跑。


IP属地:日本1楼2010-03-25 00:26回复
    葱白---1
    发文时间: 12/24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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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恭迎小马每年最无所事事的圣诞,今天写点李衡和巩青的故事,就算为大家的圣诞的祝福了。各位姐儿妺儿们,圣诞快乐,撒礼花,哇哈~
         另一点小申明:李衡可是我权横了半天才敢动的笔,脑子里有货了才会碰他的,速度如果跟不上,就当小马迷路了)
         好了,没废话了,上文!!!
        
        
        
        
         巩青实在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
         一般来说,口讷的人多为老实人。但巩青绝对归不到老实人的行列。在B大信息系,系主任巩青是一霸,没有人敢不承认。
        
         他霸当然不是霸在他手段有多麽黑,上面关系多麽硬,人脉多麽广,当然也霸不在面貌上。他没有为霸一方凶恶的面貌,相对於那些气宇轩昂的,他最多能算个身量魁梧、五官端正、面貌柔和。
        
         他的霸气是时间积累起来水涨船高的。作为一个在B大混迹了二十多年,时年40的巩青来说,他的风光和他的面貌是完全成反比的。
         当年的B大信息学院入学的最高分,大二时就任的学生会主丨席、大三赴英做了一年交换生,回国后保研直博,成了一个国家正厅级导师的嫡系弟子,科技奖项成了学校呈列室里最吸引人的一个角,还不说他给学校带来的滚滚财源,参加了好几个国家重点发展项目,可以说巩青几乎把学校该沾的光都沾尽了,该享的荣誉都享尽了,别人也只能望其项背再感叹一句,人比人气死人。
        
         这能不让人眼红。
         谁说书生不功利。真正功利是书生。且把这作为巩青的人生作标吧。
        
         所以面貌老实巩青的背后得到评价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人鬼著呢?你见过几个人一手抓业务还一手抓权利,跟了三任校长、四任系主任还能把每个人照顾的周周到到,最可怕的是,这些校长主任勾心斗角,却没一个人说巩青的一句坏话,谁都把他当嫡系,这叫什麽,这叫真正的权术,水深著呢,要是放在政坛那就是个手握实权满脸笑容又一肚子阴谋诡计的秘书角色。再延伸点就是你见那谁谁谁的秘书栽了的那个,巩青绝对和他有的一拼。’
        
         这究竟算褒义还是贬义还真的难说,但巩青是学校的红人却是可见一斑。
         所以巩青34岁当了系主任,要不是他自己坚持推辞,他绝对会成为一个不到40岁副校长。
        
         大家为他扼腕叹惜的同时,也暗自感叹这世界还是公平的,风头绝不可能让一个人全占完了。因为风光无限的巩青偏偏是个婚姻的失败者,不但离了婚,儿子还判给了女方,基本上是被女方净身出户。为什麽原因,中间的传闻就野了去了,当然是私底下悄悄议论,现在离丨婚还能为什麽,感情不和就离了那叫笑话,现在谁还愿意费那个功夫,家里的不和,外面的和就行了,家里的不想用,外面三妻四妾等著争宠。只要生理没问题离了当然只能是贪色了,还是为了贪得更彻底。然后就是巩青和哪个系哪个系的女教师怎麽眉来眼去了,又和教育局哪个女同学藕断丝连了,传的最神的就是和信息学院另一个名人李衡的关系不清不楚沾了一身的荤腥,据好事者说,他们亲自数过这位主任和那个李衡十个早上就有三个是同坐一辆白车来的。就算这两人把房买在了上下楼,每周三次的顺车还是太多了点。
    


    IP属地:日本2楼2010-04-15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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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到这儿的同事往往就不愿深猜下去了,一种了然在心的知足,原来上帝真是公平的,公平就体现在这儿,某人有疾,还是痼疾。然后想的人身量自动拔高五十公分,心里的那点不平也慢慢退到的水平面以下。
          
           李衡是个怪胎!
          
           这个上至校长下至有来往的学生一致公认的。且不说他标新立异视觉轰炸的一众书生东倒西歪,光他的那些斗争不息、进步不止的教学理论就让跟著他的学生好好的脱了好几层人皮。
           当然那些真正体会了李衡怪见识过李衡辉煌的人很多已经离开了学校,还留在学校的大多对李衡敬畏的同时一个字也评价不出来。第一当然是不敢,李衡的睚眦必报让很多人吃尽了苦头,第二则是因为的确没有一个适合的词放在他身上。不能说他好,他的确不好,穿著另类,举止古怪,话语尖锐,为师不尊,走哪哪就是风景,但也不能说他坏,他没太害过人,怪太抽像,再加个妖似乎太刻薄。
          
           因为李衡是继巩青之后信息学院出的第二位人才,他的科技奖项在学校呈列室紧挨著巩青的也占了半壁江山。当然他没有巩青那麽多官方的头衔,甚至在他满脸青春进入B大的最初,他是被所有的老师打压的。
          
           枪打出头鸟,更别提这个出了头还耀武扬威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出了头的混混子。
           谁叫他大一就带著全宿舍男生大张旗鼓出去看黄丨片被学校抓了个现形,蹲在保卫科角落还不思悔改,还试图腐蚀保卫科教育他的同志,大谈特谈录像上的东西太儿化,女人好歹能看的全,男人就完全没内容看了,连三丨级片都懂得男尊女卑,男人的那一点就是露不出来,弄的学校差点没开除他,大二又在学校倒卖东西,被同学以卖假货告到学校,后来还是他那赫赫有名的母亲出面才平息了众怒,大三开始留披肩发搞摇滚,把学校搞的鸡飞狗跳,奇装异服横行,大四开始留光头打耳孔,把自己弄成了行为艺术的典范。这种捣蛋分子,学校偏偏像送瘟神一样把他送不走,为了和老师堵气,他考研考的一众人喘不上气,连不招他的理由都找不出一分,好不容易把他赶出国祸害别人去了,他像是脑子里安了电机一样,突飞猛进,一扭身成了学界狂人,把过去一众视他为粪土的老朽们看的目瞪口呆,生怕肥水流入外人田,学校又不得不把这个祸害像挖宝一样挖回来。
          
      


      IP属地:日本3楼2010-04-15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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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葱白--3
             发文时间: 01/01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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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青吃饱喝足揉著肚子站起来围著桌子转了两圈,看到李衡盯著他买回来的鸭脖直翻眼,巩青打开袋子拿出一个趁著李衡没反应过来快速塞进李衡嘴里,“想吃就吃,想胖就胖,还能为了腰挺在二尺三就不吃晚饭了。”
             李衡急的要吐,巩青压著他的嘴不让他张,“给我吃了,真胖出二两肉,我陪你键身去,再说了,给你说了多少次,你胖一点也挺好看,真吃成大胖子,就凭你这张嘴,说不准摇身一变成了李德刚了,我立马儿辞职做你的经济人。”
             “呜,呜,呜-------”李衡张不了嘴,气的狠狠地在巩青腰窝里捣了一拳。巩青这才松了手。
             “呸!”吐出嘴里的鸭脖子,李衡揪住巩青的邻带就把他扯了过来,一只手捞住巩青的脖子,另一手一扳,巩青上身就被压到桌子上了。
             “你现在越来越不济了呵,平时怎麽著也得用上十分锺,二十招拳法,今天一招你就不行了,来,我看看给你补点什麽?”李衡一只手死死地压著巩青的两只壮胳膊,另一只手去够桌子上那个漂亮的小蛋糕,伸出两根指头挑下来一大块猛地塞进了巩青的嘴里,绿的粉的糊了一嘴。
             “光吃怎麽能行,再喝点,吃了咱们四周年的蛋糕,当然还得喝点咱们四周年的红酒”李衡又伸手去把那瓶酒够过来,一口把木塞子咬出来,端著酒瓶还没斜下来,躺在桌子上半天没动的巩青一下挣开李衡压著的那只手,两只手一抱捞著李衡的腰反身就把李衡压了下去。
             “小骚蹄子,天天这麽折腾我,你也不怕我早衰啊?”
             “怕死了,你衰了,我怎麽办,以后干看著,那不得憋死我。”
             “满脑子就那麽点龌龊事。”
             放开了李衡,巩青站起来找了张面巾纸把嘴上的蛋糕擦了,又扯了张纸把李衡嘴上的油擦了,眨了眨眼,“阿衡,我有礼物给你。”
             “什麽东西?”李衡眼睛亮了,“五克拉的钻戒?宝马?别墅?”
             巩青‘啪’的一把掌挥李衡屁股上,“那你先把我卖了吧,可能能买回来宝马的四个轮子。”
             李衡嘿嘿一笑,两只胳膊往巩青脖子上一绕,“这麽谦虚,宝马的四个轮子能有多少钱,我给你双数,买你今天为我做牛做马。”
             “滚,我为你做牛做马的时候还少啊,你哪天不是在压榨我。”
             “至少有一个时候我没压榨你,是你压榨我。”李衡眯了眯眼,伸出舌头在巩青唇上舔了一舔。
             “死妖精。”巩青笑骂了一句。刚想趁势入侵,李衡一下把他推开了。
             “礼物,礼物,礼物还没到手呢,就想非礼,门都没有。”
             “你就拿捏著吧啊,著急的时候的样子全忘了是吧!”
             巩青放开李衡走过去把包拿过来,从包里拿出那个精致的小礼盒递给李衡。“好的买不起,就用便宜的哄哄你吧,反正你也人老珠黄不用讨好了。”
             “我踢死你个老东西。”李衡抬腿一脚蹬在巩青大腿上,一把抢过小礼盒,眨了眨眼,“不是小手雷?”
             “我倒是想买,一炮弹把你轰了,你告诉我到哪里买。”
             “我早就知道你想换个年轻的,年轻的你架得住吗,人家一晚上要三次,你只剩爬著喊救命的力气了,不是什麽小虫子?”
        


        IP属地:日本8楼2010-04-15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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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我是你呀,几十岁的人了还玩那种三岁孩子的东西。”
               李衡拿著盒子颠过来倒过去,“怎麽连点标识都没有,地滩上的?你要敢拿那些垃圾东西糊弄我,我就把这东西从你后面塞进去再用强力胶给你粘住,憋死你。”
               巩青懒得理他了,看到桌子上还剩有毛豆,伸手拿过来几个,拔了一个还没扔进嘴里,李衡长手一伸打掉了。“还吃呀?不准吃,倒酒。”
               巩青听话的倒了两杯红酒递给李衡一杯,李衡拿著酒看了半天,又把酒杯子放在小礼盒前面对著照,红色的酒,红色的礼盒,喜庆的让人绚目。
               “我觉的我会哭,老班,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哭。”
               巩青抬了抬眼,这四年来李衡很少叫他‘老班’,就如以前李衡很少叫他巩青一样。
               最早李衡流里流气的叫他‘班主’没那个‘任’,那时候,李衡刚进大学,他刚当辅导员带班主任。接著,李衡叫他‘老班’,李衡毕业了开始读研,李衡不再是他的学生;再接著,李衡叫他‘巩老师’ 他结婚了,李衡出国了。再后来,李衡叫他‘巩主任’,他们成了同事,而他成了李衡的直接领导。现在,李衡叫他‘巩青,老东西,darling,屁蛋,臭猪,死不要脸的------’他们在一起。
               这过程长的没法数。
               巩青笑了笑拿著高脚杯子碰了碰李衡手里的杯子,“整点。”
               李衡原本都绷不住的脸‘扑哧’一下笑了,“端著红酒说‘整点’就好比麦当娜唱河北梆子,文化错位了,行,整点就整点,我随意,你干了。”
               李衡轻轻抿了一口把酒杯放下了,伸著两根指头对著盒子敲打了半天,猛的一下打开了。
               看著盒子里那个亮闪闪不算大的东西,李衡挑了挑眉,然后就默不作声地看著。似乎那上面有多少花多少内容看不完似的看著。
               好半天李衡也没回头还是保持著那个姿式对巩青说。“帮我戴起来。”
               巩青走过去从那个盒子里把那个漂亮的钻石耳钉取出来,看著李衡的左耳,那上面打了五个耳洞,四个都在耳廓上,那上面带了四个小小的耳针,巩青把那四个小心的取下来,把这个耳钉带在耳垂上那个只穿了一截细线的耳洞上。
               李衡伸手抓著巩青还没放下的手拉过来贴在脸上,“其实我特想流下两滴鳄鱼的眼泪来表示我的兴奋,喜悦,激动和伤感,可我真的没那能力了。干嚎我又不愿意,情绪想表达又表达不到位,巩青,我很幸福。”
               李衡转过脸来,‘啪’的对著巩青亲了一口,大声吼了起来,“1克拉呀1克拉,他奶奶的我发财了,明天我就要用这个把苏桦眼睛闪晕了去,我让他再在我面前得瑟。”
               说完随即飘逸地冲进了卫生间,门‘!’的一声关上了。
               巩青看著那扇闭的紧紧的门呆了一分锺不到,站起来收拾桌子,洗碗抹桌子,等地都拖完了,李衡也没出来。
               进了卧室把身上衬衫脱掉领带卸掉,找了身蓝格子的家居服换上,巩青拉开抽屉从一个小盒子里取了一把钥匙走到卫生间门口用钥匙开了门。
               浴室里一屋子的烟,李衡靠著浴盆坐在地上。巩青走过去把李衡嘴里的烟拿出来放在自己嘴里吸了一口,在马桶里用水把烟头弄灭扔废纸篓里,然后挨著李衡坐了下来。
              


          IP属地:日本9楼2010-04-15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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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李衡吃痛反手打了巩青一下,“猪啊你,不是说大庆吗,就这麽个大庆法啊,不得熏熏香调调情,你这样洗都不洗一下臭轰轰就往里进大庆个屁个大庆。”
                 巩青亲吻了一下李衡的脖颈,哧哧笑了,“谁叫你太勾人,再说了你不老说我是农民,农民办事什麽都不讲究,讲究的就是找到机会就上,像你脱个衣服就要半小时,农民地里早都荒芜了。”巩青说著挺著腰向前送了几下,李衡耐不住了嘴里哼哼开来。“停会儿行不,我还有好多项目没进行呢,这一做完累了就没精神干别的了。”
                 巩青做的起劲怎麽肯停,动作越发的快了起来,“我停不了了,现在让我停,这不是要我的命吗?等会儿我打起精神陪你干别的好不好,先让我爽一下。”
                 “不行,不行,快起来。”
                 “听话,别动啊!”
                 李衡著急推巩青推不开,脑子也不知怎麽短路了一脱口冒出来一句,“老班,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吗?”
                 第一次,巩青一下僵住了。身上的热度瞬间被抽走了,巩青缓缓从李衡身体里退出来。
                 李衡一回过脸来看到巩青像霜打了的样子一下慌了,转过来捧著巩青的脸不停地亲著,“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要提的,你也知道,我经常说话不过脑子,就是刚才咱俩的那个样子------呸!呸!呸!,不是咱俩的那个样子,就是今儿我受刺激了,觉得我人老珠黄了,脑子也跟著锈逗了,觉得那样有点好笑,不!不!不!不是好笑,就是------”
                 “阿衡。”巩青一下推开李衡不停往他脸上贴过来的脸。
                 李衡又凑了上来,“对不起,对不起,当初说好了不说的,你别生气行不行,啊?”
                 “阿衡。”巩青用力地扯住了李衡的胳膊,一抬手扣住了李衡的下巴,看著李衡眼睛里的慌乱依然,巩青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
                 他太了解李衡了,认识了李衡17年了,以前哪里看的到李衡对他服软过,再绝的事情他眉头皱都不皱就做了,绝得让人真想一榔头把他那身小骨头敲碎了,可这两年,尤其是最近这一年,李衡对别人依然是飞扬跋扈,对自己却像是筋抽掉了一样,现在只是一句话,就让他软成了这样。
                 巩青伸手捏了捏李衡的鼻子,尽量放缓了声音,“傻瓜,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从头到尾该说对不起的人也只有我一个,你没对不起我。”
                 李衡看了巩青好半天眼皮慢慢搭拉下来,又低著头站了好一会儿,才往前一靠头俯在了巩青的肩上,“老班,不知为什麽我胆子越来越小了,老班。今天我心情特差,不是因为看到那几条皱纹,不是因为我人老珠黄,就是今天不知道为什麽开始怀旧了,也许这是人老了的一个标志,也许是因为昨天见到几个老朋友,他们五年的关系说散也就散了,今儿坐地上我把咱俩这十几年的每一年都想了一遍,越想越心慌,你要不想过了,还可以回头,你老婆虽然再婚了,可你还有儿子,你儿子那麽崇拜你,可我有什麽,我妈压根不见我,除了她,我真没别人了,死了连找个抱骨灰盒的人都找不到,一整天就坐家里想七想八的,一糊涂就扯到那件破事上去了------我就想啊,当初要不那样做咱们会是个什麽情景。”
                 会是个什麽情景。巩青不用想也知道,再好能好过现在,再差能差过过去吗。
                 不过那第一次巩青真的不敢去想,整整一年他没做过好梦,甚至那一年时间他还进出了男科医院,第一次让他阳痿了整整一年,这说出去肯定是一个笑话,让人笑掉一口大牙的笑话,同时又是一个多麽残酷的笑话。
                 那是什麽时候呢,巩青努力地向前想,哪一年,哪一天,他真的记不起来了,时间长得没法细算,但这些对於他不是重要的,而那件事的影响才是至关重要的。
                 到底是什麽时候?
                 应该在李衡大三说出喜欢他之后,也在李衡一下子理了个光头之后,那时候李衡二十二大四,他二十六,在读博士。
                 那时候李衡咬著牙说他就是弯的,而他也咬著牙说他直的像射线,永远不会弯。
                 那时候刘德华正深情地唱著忘情水。
                 那时候路上跑著很少的私家车,一碗面只要三元钱。
                 那时候说同居是要糟人白眼的,很多获了奖的电影是不允许看的。
                 巩青终於想起来了,那时候是1995年的秋天,纯洁的葱兰朝开夕合。
                 那天李衡突然冲进了他的宿舍说了一句话。“我和人做了。”
            


            IP属地:日本11楼2010-04-15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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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葱白---6
              发文时间: 01/17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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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呯”地关上了。巩青一屁股跌坐在床上,拿起床上那支刚刚给李衡涂沫过的红霉素软膏呆了半天。
                  
                   第二天一早,巩青吃完几年如一日的油条稀饭的早点,好不容易等校医院开了门,巩青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进去。
                   “巩老师,你怎麽了,哪不舒服吗。”
                  
                   一听到这个声音,巩青的两条腿就往回退,退了一步又觉得不妥,赶紧挤了个笑脸迎上去,“黄医生,早。”
                  
                   黄医生名叫黄娜,二十五岁的小丫头片子,两个月前巩青的导师拉肚子,巩青跑前跑后的侍候了三天,比侍侯他妈还上心,导师没理会巩青的孝敬倒和黄娜对上眼了,不停地说这小姑娘多好多好,温柔体贴懂事会说话,是妻子的最好人选,巩青还以为老头子鳏居十年终於打算老树开新花了,后来才知道这花是给他预留的。只要碰著巩青和黄娜都在场,老东西嘴里就忘了把门了,问东问西,还把巩青也夸成了一朵花,大有等巩青博士一毕业就做主把他们的婚事办了的气势。其实巩青和黄娜那三天就说了就不到十句话,除了觉得人姑娘爱笑眼睛不大就没别的印像。
                  
                   黄娜指了指身边的凳子示意巩青坐一会儿,巩青的头摇得飞快,“等会儿还有课,拿了药我就得走。”
                   “哪儿不舒服?”
                   巩青一下不知道怎麽启齿,惦量来惦量去才跟蚊子似的张了嘴,“消炎的、外敷的。”
                  
                   “伤口在哪里,让我看看。”
                   “不用,不用,我一个学生。”
                   黄娜倒没再问取了药递给巩青说了用法,“巩老师,你最近很忙吗?”
                   “不忙,不忙。”巩青拿了药,屁股就离了凳子。
                   “那哪天一起去看个电影行吗?”
                   巩青的脸一下窜红了,“行,行,有时间我约你。”仓狂逃遁了。
                  
                   巩青以为李衡那天说的请假只是一时的气话,等第二天还是找不到李衡巩青才意识到李衡不是说说玩的。
                  
                   李衡虽不是好学生,在别的科目上只能保证低空飞过,连考勤也得最后关头给老师小恩小惠才得以通过,但李衡从不缺他的课。哪怕烧到39度,他也能看到李衡红著脸红著眼挣扎在课堂上,现在那个顽强的李衡终於开始缺他的课了。
                  
                   看著那个空了两天的位置,巩青终於忍不住了叫住了正往食堂冲的李建明。
                  
                   “他,谁知道他上哪儿了,好几天没回来了。也没有说让人帮他打到,这几天点的名旷的课够他喝一壶的。”
                   巩青摸了摸放在口袋里两天的消炎药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第三天,李衡依然没来。
                   第四天,看到那个空位上终於让一个甑明瓦亮的光头照亮了,巩青的心也敞亮了许多。等第四节课一下,巩青就走到李衡的位置上,“跟我去办公室。”
                  
                   李衡一声不吭站起来,跟著巩青回了宿舍。
                   “这是药,用法上面都写著呢。”
              


              IP属地:日本14楼2010-04-15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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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日子幸福的让人发抖,可李衡不要了。
                    
                     巩青知道自己是农民的儿子,小家子气。巩青知道自己并不像大家羡慕的那样光鲜他其实非常自卑。他有一个和别的女人私奔了的爸爸,这让他们一家在村子里没法抬起头来。他的母亲是个一年四季只敢低著头走路连答话都会唯唯诺诺的人,就算他们家有三个儿子,也没法直起腰来在村子里大声的说一句话,尽管他爸在跑了几年之后又回到这个家,然后再隔三差五的跑出去,回来像见了多大世面似的随手把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往几个孩子身上一扔就等著行使这个家主人的当然权力。相比较这个一回到家里趾高气昂做了坏事还理直气壮的父亲,他更希望他父亲永远跑出去,再也别回来,也别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折腾人。
                    
                     巩青知道他这些年花了比别人多两倍的力气才挣得今天这些成绩,不是用来打破的。出人头地,不再受气这是他自入了大学就树立起来的观念是他的信仰。
                     他学会了仰著头走路,就不能再低下头。
                    
                     他以为他静静地享受这种付出就完全够用了,李衡是藏在心里的一个圣物,他碰不得,也不能碰,等他结婚了成家了,有了孩子了,李衡依然会是守在心里最圣洁也是最柔软的圣地,每每想起,就想起了曾经的这一点幸福,这一生也不算白活。
                     可李衡让他离远点。
                    
                     给那个太空杯里倒了半杯水,巩青端起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平淡无奇的白开水喝出了太多的味道。
                    
                     十天后,巩青又回到了东城公园,上一次是为了泄恨,这一次,他决定回归到过去,他快熬不下去了,因为李衡彻底的不理他了。李衡说到做到,他们要最正常的师生关系。李衡再也不来他这补课,甚至做为巩青这门功课的课代表,连实验报告也是李建明帮忙交上来的。李衡上课不再用视线跟著他,低著那颗光头从头至尾。
                    
                     巩青并不喜欢李衡留光头,李衡的脸狭长,留了光头显的脸更长,可那头烦恼丝在巩青劝他多和班里的女同学接触接触,尤其是班里的陈敏夸他扎著辨子特有艺术气质。第二天李衡顶了一个光头来见他。这气质怎麽样?他清晰地记得李衡说这话一脸挑衅的模样。
                    
                     天越来越冷了,巩青拉紧了身上的夹克,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巩青有点不想掏出来。
                     公园里人不算多,人稀稀拉拉的,走到那条不见光的林阴丨道上,走过的两个人,其中有一个轮廓竟然有几分熟悉。看来常在这里钓鱼的来来去去也就这些人。
                    
                     巩青再往前走了点,这里的路灯坏了好几个,有几个木椅子隐在树下里,有人坐在那里窃窃私语。这时候有人过来嘴里叨了根烟,问巩青,“有火吗?”
                     巩青视力并不算好,四百度的近视加上50度的散光,到了晚上会更差一点。巩青看了看那男人,个头不高,三十岁出头,站在那里就有点扭。巩青摇了摇头。
                     这里的人多不会纠缠,男人笑了笑便离开了。
                    
                     后来又碰到了两个,巩青心里的厌烦提前升起来了,他越来越恨自己,也越来越恨自己跑到东城公园的行为,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干脆扭了头出去。
                     “哎,等等。”
                    
                     巩青停下步子,转过了头。喊他的人应该算年轻吧,黑暗中看不太真切,戴了一幅黑框眼镜,头发有点长,个头比他矮一点,接近一米八了,就是太瘦。
                


                IP属地:日本17楼2010-04-15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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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男人穿著的件运动服拉链拉到领口的运动服,是那种标著阿迪却绝不是阿迪的中国假货。
                       “没,没怎麽?”男人的神色有些慌,声音小小的。
                      
                       没怎麽就好。巩青转头就走。
                       “等等。”后面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巩青有一幅好脾气,这是生活对他磨炼的结果,再怎麽样也不会生气。
                       巩青再次转回了头。那男的从口袋里摸摸索索摸出一根烟来,好半天才举起来,“能借个火吗?”
                      
                       巩青非常讨厌这人的头发,遮掉了半张脸,再加上那幅眼睛遮掉了那些,剩下的真不多了。巩青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还是不准备掏出来。
                      
                       那男的举著烟倒有一只漂亮的手。李衡的手也很漂亮,据他说没回国之前曾学过两年钢琴。李衡嘴里描述的生活是巩青在英国见识过的生活,那种生活巩青只见过没过过。看著那只细白有著长长指头还有点发抖的手,巩青脑子里回放的是李衡时常显的不经意抓著他手给他看手相,像个孩子似的跟他比大小。
                      
                       你这是断掌,这种人最狠了。
                       来我看看你的感情线,瞧见没,你这线还真直,真看不出来你还挺专一的。
                       李衡说的时候总喜欢歪著嘴,然后就会用笔在他的手心胡乱写一通。
                      
                       烟举了两分锺终於被点著了。火机重新回到了口袋。
                       然后就是巩青在前面走,那男的在后面跟著,从地上的投影能看出来那男的一直躬著背,走路有点刻意。
                      
                       到了那片黑暗的树林里,两人基本上没有多余的话,巩青就像野兽一样把那男人反压在树杆上了。巩青有很好的体力,这是李衡忘尘莫及的,巩青七岁就下地干活,十二三岁就是壮劳力了,再瘦也能扛一百五十斤的老玉米。
                       三两把扯下那人的裤子,巩青掏出发硬的家夥就顶了上去。
                      
                       “这个,这个。”前面的人有点急,递过来一个东西,巩青接过来一看不由笑了,打野食还带著润滑剂应该算是东城公园里很讲究的人了,再想想那件阿迪防制品,巩青嘲笑变成了冷笑,心里不爽,润滑到真的不含糊,好歹是人家自备的东西,不用惦记浪费不浪费。弄完这些到提醒了巩青一件事,掏出口袋里临来时装口袋里的一个安全套。
                      
                       剩下的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在这里每天有很多人做著这种事,求得生理上的一时安慰,再默默体会人生的无奈和孤寂。随著黑暗潜出来,再随著黑暗隐回去,像蝙蝠一样生存。
                       巩青听著身体‘啪啪’的拍打声,似乎整个人被抛到孤岛上,只有海水‘啪啪’的击打著灵魂,然后他听到了鼻子抽泣的声音。
                      
                       “是不是有点痛?”巩青停了下来,注意力也从头顶上的树叶子转到了身下男人的身上。
                       男人摇了摇头。
                      
                       巩青正想重新开始战斗,突然他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他看到那男的手抓著树杆大姆指狠狠嵌进了食指的肉里,李衡也有这个习惯。上次李衡半夜得了急性阑尾炎,就这样硬生生的把食指抠出了血来。
                      
                       巩青的心提起来了,手也抖了起来,小心地打量了一下那男的后脑勺,头发很密很多,再小心地凑上去打量他的脖子,等脖筋后面一颗又黑又大的痣露出来,巩青猛地扯掉了那把头发,下面是一个每三天就刮一次的光头。
                       巩青疯掉了。
                  


                  IP属地:日本18楼2010-04-15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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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葱白---8
                    发文时间: 01/23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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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青见过被雷劈死的人,那是他们村最东头的二傻子。
                         每次下雨打雷,二傻子就像打了兴丨奋剂一样跑到雨里又跳又叫,然后雷响在哪里,他就往哪里跑,然后指著天骂,‘你丨他妈的,你有种劈死我呀,你劈死我呀。’
                        
                         村里的每个人每次看到二傻子这样都认为他很快就会被雷劈死,可二傻子整整等了十四年。那年巩青暑假放假回去,天打雷了,二傻子又冲出去了,已经再也没有人会关心他会不会劈死,二傻子没有疲劳,大家都疲劳了。二傻子终於被雷劈了,就见一阵黑烟,然后就是二傻子烧成了炭,头顶上一个大洞。那一幕,巩青看了后整整两个晚上没睡著觉。
                        
                         可那种恐怖根本没法跟这种恐怖相比。
                         整个人像被鬼怪附体了一样,叫都叫不出,喊都喊不出。
                         巩青一连踉跄了好几步,刚提上了裤子就一屁股扎地上不能动了。
                        
                         李衡好半天才转过身来,慢慢地提上了裤子,摘了脸上的眼镜,甚至在下巴上抹了两把,那里还贴了一小缀小胡子,天太黑,巩青之前根本没注意。他就看到李衡的目光像把滴著血的刀子,那里面一滴一滴往下落的真的不是眼泪,他看到李衡慢慢的走过来,然后慢慢的蹲下来,用力地扯住了他的衣领子。
                        
                         “你说什麽我都信,就是不信,我都拼命找理由强迫自己相信。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碗里有一块肉都想著让给我吃,自己的背心破个大洞却给我买二十块钱一条的进口毛巾,口袋揣著巧克力自己却不知道什麽味。你咬死说你不喜欢男的,我信,你宁愿让我随便给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也不要我,宁愿在黑暗里随便拉来一个也不要我,你让我堕落了一段时间之后让我发现我堕落的多麽的不值钱,我化了妆在这里守了你这麽多天,上次,我以为你只是来这散心,原来你早就是这里的常客,班主,你当了我三年多的老师,你什麽都教我,教我怎麽吃热饭不烫嘴,教我怎麽区分玉米和高梁,教我怎麽背单词又快又不会忘,教我怎麽抓考试要点,你什麽都教我,可你至少也教教我怎麽被丨操的时候才不会那麽痛,我不知道该怎麽原谅你,因为,首先我就没法原谅我自己。三年,妈的三年!你靠什麽就能享受的那麽心安理得。”
                        
                         巩青精心构筑的感情世界塌方了。
                         李衡真的不原谅巩青了。
                         巩青悲哀的发现李衡非但不原谅他,甚至开始变本加利的和他作对。
                         他亲耳听见李衡公然的在教室里说,‘别以为巩青仗著专业过硬在系里活的人五人六的,给我五年,我绝对把他踩在脚下。’
                        
                         巩青相信这不是李衡的大话,他对李衡早掏了底子了,李衡嘴上才说五年,真是谦虚了。
                         李衡很快开始准备考研,李衡的恶名早就在外,老师的评语给的一个比一个差,巩青以为李衡迟早会求到他,可李衡眼里像是没了巩青这个人,他不再在乎他的头还是不是那麽光亮,在教室里在图书馆在试验室,巩青都可以看到那层开始长了短短头发的硬茬子,少了那层光亮,巩青的世界一点点变黑了。
                        
                         一个月后,巩青带了很多考研的资料,找到了图书馆里,口袋里没有装著巧克力,装著整整的一把汗。
                         “李衡,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的样子,只是------”
                    


                    IP属地:日本19楼2010-04-15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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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衡抬起头,短短的头发支楞在头顶上很别扭。“不管是哪个样子对我来说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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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衡笑了,“谁说我堵气了,大家都说我上进了,我堵哪门子的气,我记的你不是一直鼓动我考研吗,我这不是准备考吗,跟你堵气我也犯不著,这书是你给我的,那谢谢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巩青忙把书推过去,一脸欣喜再加上点泛红“李衡,你能这麽想就太好了,谢谢你,其实我------”
                           “谢什麽,我还等著你帮我呢,我新找了一个男朋友,你阅人无数,顺便帮我看看他合不合格。”
                           巩青一口气差点就憋死过去了。
                          
                           “诶,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看我还是老毛病,有什麽不告诉你,心里就好像一件事没办到头,可能真把你当爹当惯了,我打耳洞了,算是个纪念吧,好歹我也喜欢了你三年,为了那次没做完的爱,我打了一个没打穿的耳洞,明天再去补一枪。什麽叫背,我这就叫背,连感觉还没出来呢,你先软了,想时髦一下,皮厚的愣是透不过去。”
                           巩青傻傻地看著李衡转过来让他看的耳洞,洞真的没有,有一个小眼加上一片红肿。
                          
                           三天后巩青见到了李衡和李衡的那个小男友,的确只能称的上是小男友。男孩一幅未成年儿童的样子,个子倒不低,一张嘴,巩青也只剩下张嘴的份了。
                           “哥哥诶,我想要那个就是那个啦,不要葱,不要辣子,你知道人家吃不了辣子,哥哥诶,来张嘴。”小男孩卷成一个鸭饼送到李衡的嘴里,李衡‘叭’的在小男孩脸上亲一下,“乖死了,来给我老师也来一个,我老师最喜欢吃葱白,给他多来点。”
                          
                           巩青看著递到自己嘴跟前的鸭饼瞬间失去了张嘴的功能。“哥哥诶,张嘴呀,”小男孩举著鸭饼,巩青半天没动,饼里的酱从指缝里流下来,小男孩顺势伸著舌头一舔,手干净了,巩青也彻底没胃口了。
                          
                           “他怎麽样?”
                           巩青站在宿舍楼下看著靠著树抽烟的李衡,真想一棒子把他打醒了。
                           “你说呢?你就不怕他父母一棍子打死你,他多大,有18吗?”
                           李衡皱著脸喷出一口烟来,拿手指弹了弹烟灰,“想教训我也教训晚了,他差3个月18岁,我们睡了三次,他让我从学校搬出来和他租房子住,他说他父母真要找我麻烦,他会拼死保护我。不错吧,见过这麽忠贞的没有?”李衡哈哈笑了。
                          
                           巩青眉毛跳了跳。好半天才想出一句话来,‘你要真想找个人,就对你自己负点责,再小的伤口也是伤口。’
                           “我负责著呢,又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现在翻身做主人了,我丨操他,现在谁也伤不了我。诶,那次没把你吓阳痿吧? ”
                          
                           半个月后,李衡也不知道耍了什麽手段竟然让学校同意他走读了。巩青知道李衡和那个小男孩在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房子,有时候他能看到李衡骑著车子带著那个男孩来学校的大灶上吃饭。高兴的时候,和男孩嘻嘻哈哈,更多的时候,是李衡黑著脸在前面走,小男孩奔著腿在后面追著。
                          
                           几个月后李衡如愿的考上了研,分高的吓人,那些差评在分数面前黯然失色,当然巩青也出了头,找了他导师很多次,那个一见李衡就皱眉头的老头才同意把李衡收到自己的门下,这些李衡不知道。
                           李衡还不知道的一件事,是巩青真的阳痿了。
                          
                           巩青原本一点没意识,等过了一个多月他突然发现他没有DIY过,甚至看著李衡那条挂在床头的粉色毛巾下面还是软的才意识不对了,以前摸著这条毛巾,想像著偶尔李衡挤在自己床上一只手横在腰上的样子,不要说硬了,基本上是不马上弄出来他会烦燥在屋子里翻跟头。可现在那里风平浪静的就像从不会有台风登陆的南美海滩。
                          
                           巩青不死心从床下翻出了那些从英国带回来的杂志,就是当初无意中被李衡翻出来他狡辩说是同学的那些赤裸裸的图片。盯著看了半个小时再拔弄来拔弄去了半个小时,巩青真的颓了。
                          
                           马不停蹄冲到市里最大的医院挂了男科还没等医生叫到他的号,巩青又杀回来了,在街边吃了碗七块钱的羊杂碎,把那颗狂暴的心安抚了下去。还有什麽比这种状态更正确的呢,这是他该得的,老天爷给了他的那些本能因他的错误又收了回去。
                      


                      IP属地:日本20楼2010-04-15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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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葱白---9
                        发文时间: 01/27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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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青认命了。认命之后他发现这真的不错,至少无需再为一件东西神魂颠倒的大半夜还要去厕所占一个蹲位,至少这成了正正当当的理由,可以不结婚的理由,尽管难听点。
                             对李衡的关心巩青仍在默默继续,李衡读研了,他不再是李衡的班主任,他们依然同一个专业,现在更近了,用同一个试验室,巩青用里面学校最新的仪器,李衡用他淘汰下来的仪器,巩青常常不经意的招呼李衡进来帮他干点这个干点那个再顺便无意中说一些专业上的窍门,李衡开始叫他老班。
                            
                             老班,来吃个苹果,小弟弟给我带的。
                             老班,尝尝排骨,我们家小弟弟做的,味道不错吧,小东西号称要用一个月时间征服我的胃。
                             老班,这个电路图能不能帮我画画,我想睡一会,昨晚小家夥太能干了,要了两次,折腾死我了。
                             老班,没有小弟弟了,他妈妈断了他的财路,问他是想跟我要饭呢,还是去美国读书,他不肯跟我要饭。
                            
                             巩青坐在桌子前看著那个垂了头脸上有一片很明显的青紫痕迹的李衡,揉了揉他那头染成黄色的头发。
                             “他妈妈打的?”
                             “他爸爸,操丨,我要知道他爸爸还是个警察借我十个胆我也不碰他。”
                            
                             又去了黄娜那里取了药涂在李衡脸上,巩青抱著李衡的头揉了好半天,叹了口气,“不能原谅我吗?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只希望你好好的,不要颓废下去。”
                             李衡摇了摇头,“以前我只湿了脚,现在连腿上都沾了泥。小时候我妈就说我特狠特独,别人抢我的玩具,我非抢回来不可,抢回来还要把它们弄坏,谁也玩不了,你说我这算不算强迫症。”
                            
                             李衡又搬回了宿舍,研究生的宿舍和巩青的博士生一个楼,中间只隔了七个门。
                             巩青博士答辨完了,橄榄枝像散花一样向巩青飞过来,巩青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选择了留校。仍住在那个住了好几年的破楼里,从这个门到李衡的那个门只要二十七步。可他从来没有进去过。
                            
                             李衡开始夜不归宿了,要不是导师在教学楼里骂的人人皆知,巩青根本不知道李衡连著两天人间蒸发了,连导师的课也敢翘。
                             后来他倒是知道了一点,李衡自己说的。
                             李衡靠著巩青宿舍的门边吐著烟圈边让巩青帮他把缠在脖子上的两条项链给他弄开,他早上穿衣服的时候这两条链子差点没把他勒死。
                            
                             “知道吗,城西那个卡拉OK厅现在重新装修了,一层是打台球的,有功夫你可以去负一层看看,那里面是个酒吧。”说著李衡还给他做了个下流的手势再挤了挤眼,“明白我的意思?要是憋,就去那儿,绝对不会让你白去。”
                            
                             李衡开始逛酒吧了,巩青不清楚李衡是怎麽找到了这些场所,当初的东城公园,现在隐藏在角落的角落里的GAY吧。那些名头复杂的连狗都闻不出味儿。
                            
                             巩青开始了真正的老师生涯,他再也没把任何一个学生纳入他视线,他们都一样,和李衡嘴里的李建明赵亮一样,学生是规规矩矩的学生,老师是冷冷淡淡的老师,巩青的宿舍也冷清的不像别的宿舍热火朝天的热闹。
                        


                        IP属地:日本21楼2010-04-15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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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衡同样没有跨进过这个屋,真要说什麽话,敲敲门,等巩青开了门,他在离门一米的地方说。
                               借本书。
                               借五块钱饭票。
                               借根烟。
                               甚至有时候来借剃须刀。
                              
                               和以前不同的是,以前李衡拿他的东西从来不还他,给的书拿走了就是自己的了,饭票揣兜里就忘了是借的了,现在一根烟只要能敲开这扇门,李衡也会还给他。
                               隔著一扇门,李衡看不到巩青堂而皇之的把他以前用过的东西像供牌位一样摆在桌子上。如果他看到,他会笑的跌地上去捶胸顿足。巩青绝对相信。
                              
                               巩青的事业蒸蒸日上。巩青的谦和没有脾气让每一个领导用起来都不累,也没有负担,巩青有一张谁也撬不开的嘴,谁的秘密都好好的藏在他的肚子里,以前就连他的导师都说过巩青要是放在过去,绝对能成个烈士。这点让领导很放心。
                              
                               巩青不仅脾气好,课教的好,勤快,眼里有事,不管和谁都保持了好关系,巩青还有一幅好脑子,很快他的一个研究就纳入了学校三产重点扶持项目,学校为了示好,也为了竖个标杆,分给了巩青一套小居室,面积不大只有四十多个平方。
                               巩青搬的那天,第一次敲开了李衡的宿舍门。
                              
                               看著里面的情形,巩青吃了一大惊,里面乱的像狗窝,被子没叠,地上到处是烟头、酒瓶和不知道有用没用的书本纸张散落一地。在巩青心目中,李衡曾是个多麽爱干净的人,不说他那些永远走在时尚前沿的服饰,单就衬衣上要沾一个油星子,不管是在什麽地方也是会立刻脱下来的人
                              
                               巩青看著杵在门口的李衡,穿一件皱巴巴花花的衬衣,敞著怀脖子上挂著条粗粗的银质链子,满头黄毛像是地里的野草。
                              
                               “你怎麽了?”巩青问。
                               “没怎麽,睡觉呢!”
                               “我能进去吗?”
                               “随你的便。”李衡让出条道,巩青迈了进去。
                               凳子上堆的衣服,床上堆的衣服被子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有可乐瓶子烟灰缸。
                               “你还睡吗?”巩青又问。
                               “几点了?”李衡打了个呵欠问。
                               巩青看了看表“下午四点二十。”
                               “都四点二十了,算了,不睡了。”李衡伸手抓了抓了头发,再抓了牙刷缸子脸盆去水房洗漱去了。
                              
                               巩青四处看了看决定从床上开始收拾,先把那个没了颜色的被套揭下来,再是枕套,然后把被子叠了,把三个空瓶子扔了,再是烟灰缸。把地上的纸一张张捡起来仔细看,有用的收好了,没用的扔掉了,正拖著地,李衡顶著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回来了,看了眼巩青,李衡什麽话也没说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包方便面来拆了往饭盒里一扔,去倒开水,壶里是空的,李衡把壶一放干脆抓著面‘嘎!、嘎!’干嚼起来。
                              
                               巩青被那个声音噎得直倒气,扔了拖把一把抢过那块方便面就要扔,“别吃了,我给你下去买饭。”李衡眼疾手快从巩青手里夺回了面又塞嘴里了。
                              
                               “费那功夫干嘛,这面我买的就是干吃水泡都可以吃的,诶,你洗手了吗?抓了拖把又抓我的面,真讨厌。”李衡把面翻来覆去捡查了一番犹豫了一下又塞嘴里了。
                          


                          IP属地:日本22楼2010-04-15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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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青盯著那张苍白的总算有点人样的脸好一阵,短短的黄头发仍是堆茅草,不过成了雨后的茅草,底下还有一点水珠顺著脖子往身上滑。巩青拾起拖把低了头继续拖地。可身体的某个部位一下热了一点,巩青感觉了一下,来不及欣喜,甚至觉得有点悲哀。
                                
                                 拖完地回自己屋里把打好包的行李拆了取出条干净被罩,枕套就不用了,他自己也没多余的,把自己的那个用了好几年的拆了给李衡他还真拿不出手,再拿了一个盆回来,李衡已经嚼完了方便面歪靠在床上抽烟。
                                 “起来,一边站著去。”巩青用力一扯李衡的胳膊。
                                
                                 他等著李衡跳起来,然后他们可以吵架,再厉害点可以打一架,巩青自小没有挑起事端的能力,忍让谦和成了习惯,可李衡从来就有这种天赋,吵了打了,就能把事说开了,就能把气撒掉了,就不会这样要死不活什麽关系也不像的继续下去。
                                
                                 可李衡像猜透了巩青的心事,乖乖地站起来, 还把烟灰缸拿手里接著把凳子上的脏衣服扔进巩青刚拿进来的盆里在凳子上坐下来。
                                 巩青把被子套好,再把地上的脏衣服和那些换下来的东西弄了一大盆。抱出去接了水又抱进来,指了指李衡屁股下的凳子,“起来,一边站著去。”
                                
                                 李衡没有一边站著去,他坐回了床上,摸出一包瓜子开始嗑瓜子。
                                 “你有多少时间没回去了?”巩青坐凳子上开始揉搓衣服。他知道李衡从来没洗过衣服,以前的衣服都是每周五回一次家带个大包回去,周日晚上再带个大包回来。
                                
                                 “两个月,还是三个月,我记不清了。”李衡歪了歪头说著话嘴里还在‘哢!、哢!’吃得起劲。
                                 “你妈回加拿大了?”巩青有些吃惊,往年李衡他母亲都不会挑这个季节回去。
                                 “没有。她嘱咐我最好死在外面。”
                                 “为什麽?”巩青一脸诧异地停了下来。
                                 “不为什麽,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上回带一男的没找到地方就带回家了,正好让我妈碰上了。”
                            


                            IP属地:日本23楼2010-04-15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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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葱白---10
                              发文时间: 02/04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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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青抓起肥皂狠狠地拍在李衡的裤子上,然后‘吭哧,吭哧’的搓著,好像那衣服有多大的仇恨一样每一下都似乎要把布料扯烂了。
                                   李衡瞥了眼这边的动静,弯起嘴角继续慢条斯理地嗑瓜子。
                                  
                                   洗了四件衣服、两条裤子,一个被罩,洗的巩青满头大汗,等巩青正准备端著出去倒水,李衡飞快地从褥子下面摸出几条内裤几双袜子出来,“这个能不能也洗洗,都没换的了。”
                                  
                                   巩青死死地盯著李衡,拳头都握在一起了,可他没有挥出去,一把扯过那些东西扔在地上。
                                   “诶,不洗就不洗,扔什麽!”李衡眉毛竖起来了。
                                   “你自己洗。”巩青伸手扯李衡,没扯动,手上沾著泡沫呢。
                                   “我要会洗我早洗了,那味儿熏得我都睡不著。”
                                  
                                   巩青脸也青了,指著那些黑的不像样子的白袜子,把气慢慢的又压下来了,“我教你总成吧。”
                                   “别呀,你以为我真那麽弱智啊,这些东西摸上去太恶心人,怎麽能下的去手。”
                                   “我就不恶心,我就能下得去手,我就是你的老妈子。”
                                  
                                   李衡又往后撤了撤,“你不想洗就不洗,厉害什麽,大不了我扔了买新的穿。”
                                   巩青冲上去一手捞著李衡的胳膊就把李衡压床上去了。
                                   “干什麽呀,你干什麽?”李衡躬起膝盖抵著巩青,巩青一把按下李衡的膝盖,李衡瞅了巩青一眼很快又笑了,干脆把腰挺起来,直接把下面摩擦到巩青身上。
                                  
                                   “是不是发情了,来我摸摸,摸摸我们老班发情之后的丑样子。”
                                   巩青面无表情‘啪’的把李衡的手打开,手伸进李衡的裤兜里摸出钱包拿出来打开,翻来翻去,里面总共就二元七角钱。
                                   这个月的补贴才发了刚刚两天呢,这钱包就能瘪成了这个样子!
                                  
                                    “你都快要饭了还要愣充大款,买新的?你去买去啊,揣著二块七你买去啊,你不吃饭了去买新的吧!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过完这个月。”把钱包“啪”摔桌上,巩青一转头拾起地上那堆臭东西扔盆里出去了。
                                  
                                   李衡躺床上好半天才直起腰来,扯了扯衣服,整了整头发,看著桌上了那个钱包,那是他妈去年送他的。五百八的GUCCI装著二元七。也不知是谁在污辱谁。
                                  
                                   在裤子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堆垃圾出来,有学校的饭票,有车票还有纸巾,李衡从里面拣出一盒烟来,摸了摸,竟然是空的。
                                   “你丨他妈的给我滚蛋。”李衡狠狠的一扔,烟盒摔在门上,叮叮当当,一个硬币从烟盒中蹦出来摔在门上又滚了过来。
                                  
                                   盯著桌子下的那枚一角硬币,李衡眼圈红了,捂著脸坐了半天还是钻桌子下面把它拾起来装钱包里了,再拾起那个空烟盒扔墙角,听到走廊里熟悉的步伐很大的脚步声,李衡飞速地抓起瓜子往嘴里扔了一把坐好了。
                                  
                                   巩青进了门放下盆子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有衣服架子之类的东西,只能找了块抹布把屋子中间那根绳子擦了擦,七条内裤,五双袜子往上一搭,原本就不怎麽样的地方又难看了一截子,“被罩和衣服我晾到你对面小陈的屋里了,那里能晒上太阳,干了后别忘了收回来。”
                              


                              IP属地:日本24楼2010-04-15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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