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际会,实在是很玄妙的事体。譬如我和恺颜家的诚妃,因文莺的缘故,我早晓得她的芳讳是鹊山——这个名字听起来,总有簇簇的生机和喜意,但从畅春到紫禁城,我总没有与她私下照面的机缘:晨昏定省时,是鸦雀无声的寂静,等到裙幄相环的宴席,灯繁声沸,又委实不适合呆头呆脑地,刻意迎去打招呼。所以,我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和恺颜鹊山的那对眼睛相对,是在霪雨慢吞吞坠下,天际暗晦的日子。)鹊……(紫禁城终于让我有了些端庄的意识,我将她的名字悄悄抹去,先婉着一双眉眼,很友善的,)诚娘娘。
您来礼佛?(这样的问题,想说话的意味是很明显的。)
(我将那双才扶香不久的手笼在袖下,稍欠身,向廊庑的边缘一避。半张脸被阴影遮住,但眼睛亮亮的。雨花阁里有灯,那是烧给佛祖的,此刻正有扑簌簌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