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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尾生约的童话 (欢迎板砖,手下不用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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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喂度。


1楼2010-04-11 09:26回复

    尾生约的童话
    BY 逍遥诺诺
    【郑重声明】
    读文有风险,跳坑须谨慎。
    本文独发晋江。
    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绝对意外。
    欢迎板砖和鲜花。
    谢绝非授权转载。
    不会VIP,坚决填坑,不定期更新。
    【第一卷 风起】正式拉幕
    


    2楼2010-04-11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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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你问我有什么梦想。
      如果可以,我只想逍遥一生。
      那天你问我,会不会怨恨你成为我的羁绊。
      除了微笑,我别无回答。
      找到与我有尾生之约的人,这样的童话,我愿重复三世。
      哪怕,不再逍遥。


      3楼2010-04-11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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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夜店里的色狼大聚会
        二OO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 what fun it is to ride……”
        原本安静的卧室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从熟睡中被惊醒的尉冲随手从床头拽过一个抱枕,恨恨地捂住自己的脸,可惜掩住了眼口鼻偏偏耳朵还露在外面。忍了半分钟,尉冲终于认命地接起了电话。这个时候来电话的除了那个欠揍的Jason Wu吴杰森还会有别人吗?认识了六年,尉少当然知道亲爱的Mr Wu有个大大有异于常人的“优点”,用吴少的话来说是“执著”,例如,如果吴某给人打电话而对方不接,那他就会一直打到那衰神的电话没电。尉冲对此的评价是:吴杰森同学要么是欲求不满造成内分泌失调,要么是先天发育不良导致报复心过强,但不管原因是什么,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森哥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刚装模作样地说了句“Hello”,那头就传来了甜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哈你个头,Honey还差不多!你对刚刚的手机铃声还中意吗?”
        尉冲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烟:“童趣盎然,节日气氛渲染得很到位,你对我还真是体贴备至,居然还负责铃声更换!不过你知不知道这是侵犯他人隐私及财物?”
        耳尖的吴先生显然听到了这头Zippo打火机的“叮”声,故作老成地说:“在床上吸烟是很危险滴,你还是赶快回到火星吧。”
        尉冲闭了闭眼没答话。昨日被资本家剥削,赶工到今天上午9点才终于完成那份该死的急件,email给老板以后人就摊在了床上,原打算昏天黑地地睡上一白天,结果这小子一个电话就全破坏了。瞄了一眼闹钟,现在才下午1点半,果然交友要慎重。
        “喂,喂,小葱,你还醒着吗?”许久得不到回应,Jason不依不饶地追问。
        “到底什么事儿?快说!”
        “别着急啊。好饭不怕晚不是?昨天老葛和David说咱今晚在Casino里的那家FlameKing共度平安夜。晚上10点,不见不散,OK?”
        还没等尉冲回话,Jason 就把电话挂了,连个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尉冲喷云吐雾中暗笑,看来Jason 是怕自己与佳人有约拒绝这次色狼大聚会兼集体把妹会,但他也不想想,自己真要是跟别人花前月下,怎么都会放他们鸽子,那可是神也挡不住。话说回来,今天的日志上本来就只有一项安排,那就是——睡觉,当然是指一个人安安静静正正常常的那种生理活动。


        4楼2010-04-11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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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真心话,大冒险
          尉冲的家坐落在一片安静的院落式住宅区。此时几乎家家户户的屋檐下都闪烁着烘托圣诞气氛的彩灯串。
          下车时,印度裔的司机先生热情洋溢地祝福他们有个“愉快”的夜晚,其用心之险恶,昭然若揭。“祸水”听了果然迈着“愉快”的步伐跟在尉冲后面。
          走在铺满白色鹅卵石的前庭,尉冲还在想该怎么打发身后的狗皮膏药。这膏药漂亮是漂亮,但浑身散发着尉冲不喜欢的危险的味道。
          站在宽敞的客厅,尉冲向身边人的一声“哎”引来了然一笑:“自我介绍下,我叫安诺恩——随遇而安的安,一诺千金的诺,施恩不忘报的恩!”
          “好吧,随遇而安、一诺千金还施恩不忘报的小姐,我先声明,今晚得委屈你在沙发上凑合一夜,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家。”
          安诺恩嘻嘻一笑:“真是没有绅士风度,居然让一个弱女子睡沙发!而且……”说着把手袋一下扔在沙发上,人也找个舒适的姿势窝在沙发一端:“难道你都是这么和人过夜的?”
          尉冲冷冷地开口:“我可没求你来。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叫出租车。”
          安诺恩吐吐舌头:“还好外面的气温是四十度,否则我真会被你冻死。好啦,客随主便。这沙发还挺舒服的。”
          


          10楼2010-04-11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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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
            安诺恩在浴室的时候,尉冲在主卧壁橱里翻箱倒柜地找着了备用的枕头、夏被和一套新睡衣,一起抱到了沙发上;随手调好了客厅里空调的温度,关上照明灯、打开两盏光线柔和的夜灯。一切准备停当,尉冲去主卧附带的小淋浴间冲澡。
            热气氤氲地溢满整个淋浴间的时候,尉冲恨恨地狂揉满是洗发水泡沫的头发。想不通,想不通,自己今天到底怎么了。多年前不是已经发誓绝对不和任何一个讲中文的女人牵扯么?怎么今晚碰到这个厚颜的狗皮膏药就失常了?水量开到最大,将花洒调成水柱,任热水通通透透地冲击全身,尉冲自认恢复了冷静,因为一个恶毒的主意已在心里形成——要是明天那个安祸水赖着不走,自己就报警,送她一份毕生难忘的圣诞礼物。对,没错,那个人跟我尉冲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不过借宿一晚,也不算违背自己的誓言。
            吹干头发,得到自我安慰的尉冲吹着口哨跃到床上,隐约听见客厅里环绕着莎拉布莱曼的歌声,那是自己最喜欢的CD。想不到她居然从自己收藏了整整一墙的CD里面单单选了这张。念头一闪而过,尉冲警惕地告诉自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睡觉,睡觉。
            数着绵羊在床上变换了千种姿势仍是无法入睡的尉冲把原因归咎于空调噪音大、房间不隔音、枕头不舒服等等,在巴以冲突变成代罪羔羊的时候,尉冲听到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声音未落,尉冲已经看起来满心是火地打开门。
            


            11楼2010-04-11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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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强收回心猿意马,尉冲想了想:“总是要回去的吧。不过具体时间还没定。该我问了,你现在是学生吗?”
              安诺恩摇摇头:“不是,我高中毕业后就工作了。这次来A国度假两周,过完元旦就回去,接着要找一份新的工作。那你呢,你毕业了吗?”
              “现在最后一学期的考试成绩都发布了,只是在等毕业典礼而已。我已经开始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所以严格意义上说也不再是学生。”
              安诺恩把咖啡桌上那两只盛满琥珀色液体的水晶酒杯举起,在空中“叮”的一声互碰了一下,将其中一杯交到尉冲手上:“为我们都结束了学生生涯,干杯!”
              尉冲皱皱眉:“你这不是找借口喝我的酒吗?”
              安诺恩歪着头鬼笑:“再不喝,酒要热了,桌上的冰淇淋也会化掉。他们以后都会恨讲真心话的人——让他们错过最好的年华,那岂不是罪过?”
              尉冲无话可说,只好认命地将酒一饮而尽。果然这酒要趁冰的时候喝最爽,清清凉凉地顺着咽喉滑下,消掉了身体内的最后一丝暑气;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盘旋不去,心里好像也跟着甜起来。
              安诺恩将头半仰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被关掉的欧式吊灯说:“提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尉冲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有过。你呢?”
              安诺恩的语声里忽然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有。我喜欢他很多年了,多到我都快数不过来了,可是他还不知道呢。你说我傻吧?”
              尉冲转头凝视暗夜柔光中的少女,许是因为刚才那杯酒,她本来白嫩的面颊现下微酡:“嗯,是傻。那你为什么喜欢他?”
              醉意中的少女丝毫没发现自己一直在回答尉冲的问题:“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了,就喜欢了,就忘不掉了……呵呵,你不知道他见到的我有多糗。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体育课是百米短跑测验。我鞋带没系紧跑到半路松开了,结果一只鞋子嗖地飞了出去,人也稀里哗啦地摔倒在了地上。本班的、外班的、所有同时上体育课的同学都围着我看笑话,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扶我一把;脚腕又好像断掉了一样的疼,气得我当时杀人的心都有。”
              尉冲忍不住插嘴:“我不信,你长得这么漂亮,就没有男同学过来英雄救美?”
              安诺恩自嘲地一笑:“我高中毕业前,安菲娅都不准我留长发,不准我穿漂亮衣服。小时候我只能梳齐耳短发,厚厚的刘海长到挡住眉毛,还要戴副根本没有度数的大黑框眼镜。穿的衣服永远是运动服,鞋子也只能是运动鞋。”
              尉冲好奇地问:“安菲娅是谁?你姐姐?”
              安诺恩摇摇头:“安菲娅是我们孤儿院的院长,我们都是跟着她姓。”
              一阵柔情激荡,尉冲突然握住女孩儿无力垂在身侧的左手:“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那个安菲娅是不是虐待你?”
              安诺恩呆了一呆:“你怎么这么问?”
              尉冲挠挠头:“你刚才不是说她不准你这个不准你那个?”
              少女失笑:“哦,那个呀,她是为了我好。她说我因为长相和孤儿的身份,会被外人欺负。如果打扮得难看点儿,相对安全些。而且,真心喜欢我的人不会在意我的外表。可是,这世界上,除了孤儿院里的兄弟姐妹,哪有人会真心喜欢我?”
              房间一时静默。半晌,尉冲闷闷地说:“会的,会有人真心喜欢你的。”
              女孩儿眼睛里有道光芒闪过:“真的?你这么认为?不过,我不用别人喜欢我,我只要他喜欢我。”
              尉冲想起来刚刚说到一半被自己不小心岔开的话题:“关于那个他,你还没讲完呢。你摔倒以后怎么样了?”
              “对啊,还没说完……我当时身上疼,心里难过。最丢脸的时候,他突然出现,从人群中走出,来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拽了起来,背在了他的背上。就这样一路把我背到了学校的医疗室。在医疗室里,他用手指帮我擦干脸上的泪痕,然后说:傻丫头,都这么大了,跑步居然还摔跤。我当时真是觉得难为情死了。可是,他居然还帮我擦了眼泪,呵呵……”安诺恩边回忆边傻笑了起来。
              听着她的诉说,尉冲好像看见了一个女孩儿无助地坐在操场跑道上,捂着脚腕强自忍泪的模样,心里一震。他凝视着满面微笑的人问:“就因为这个喜欢他?”
              安诺恩重重一点头:“是啊,就这样一面,我就喜欢上了……你是不是在笑我发花痴?”
              尉冲柔声道:“没有。那你当时为什么没告诉他?”
              安诺恩深深地看着尉冲就像看着遥远的回忆:“他篮球打得好,唱歌唱得棒,是当时校园里的风云人物。班上女生们经常会讲校内八卦,说他才高一居然就和高二的女生搞姐弟恋,实在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哈哈哈……因为初中部放学早,我曾经下课后在校门外等过他们放学。亲眼看见他送那女生回家,看见他对那女生温柔地笑,原来传闻是真的……跟那个漂亮女生比,我当时只是个发育不全的小黄毛丫头,任谁也不会选我。那时对他告白,只会被拒绝。何况,我喜欢他,又不是奢望做他的女朋友,只要可以在校园里时不时地看到他,我就满足了。每天晚上都盼望第二天的太阳早点儿升起,总觉得这样就可以早点儿见到他。周末是大家盼望了一周的日子,却是我那时最讨厌的两天。一到周五放学,我就开始期待周一的早晨,好笑吧?”
              尉冲自斟自饮了一杯酒,没有说话。那么简单的青春,那么纯粹的单恋,自己也曾经有过,后来的自己无数次嘲笑过那青春那单恋。今天听到别人讲出来同样的心情,却不知为什么笑不出来,相反地,一种久违的感动蓦然袭上心头,让他喉间有些发紧。静默三秒,他竭力冷静地淡然道:“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还要去努力,怎么会不好笑?”
              


              14楼2010-04-11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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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诺恩双眼瞬间黯淡了下去,半晌没有说话。好似为了给自己打气,她也调了酒,然后一口气喝光:“是呵,我也知道没有结果,我也知道这很好笑。我也想忘掉他,忘掉所有一切。我告诉自己——我们只是陌生人而已,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了解他,他甚至不记得我这个人——可是没有用,过了那么多年,还是没有用。好在我还年轻,我还有很多年可以活,我还有很多年可以用来忘掉他。在我来不及做任何事之前,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不见了。那天,我在日记里写了一首歌,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找到他、唱给他听,不过,也仅此而已。你……想听吗?”
                尉冲握杯的手微微发颤,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过了很久,他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安诺恩的歌没有想象中的沉重,恰恰相反,那曲子轻松调皮、欢快热情。少女的歌喉干净清爽、悦耳动人:
                “今天我的鞋带开啦
                一只倒霉鞋子飞啦
                所有的人在笑
                所有的人在叫
                我的哭泣没有人听到
                今天我的白马来啦
                传说的王子登台啦
                他并没有骑马
                他也没带鲜花
                可是他将我救出来啦
                今天我趴上他后背
                闻到他独有的汗味
                他的背很暖哪
                他的味太棒啦
                不得了我心跳出来啦
                今天他见那女孩啦
                女孩被他护送回家
                他们一路在笑
                我的心却在叫
                卑微的哭泣无人看到
                今天他亲吻别人啦
                今天他们又牵手啦
                那匹白马跑啦
                救我的剑断啦
                今天我的太阳下山啦
                今天我和他重逢啦
                今天他身边没有她
                我的花会开吗
                白马会回来吗
                今天的世界不一样啦”
                一曲唱完,安诺恩笑嘻嘻地问尉冲:“这首歌叫——今天不一样啦!今天……会不一样吗?”
                她的眉在笑,她的眼在笑,可是她微微颤动的唇角泄露了她过于期待的紧张。
                尉冲觉得自己浑身每个细胞都胀满了感动怜爱,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把紧握在手中的酒杯往咖啡桌上随便一丢,一下将安诺恩搂进怀里,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少女的身体僵了一秒,随即恢复了柔软,她也紧紧地回抱住自己等待了、寻找了八年的人,再也不肯松手。
                得偿夙愿的少女轻声问:“尉冲,你说你的记性好,那么,你记不记得,那天在学校医疗室,你临走前还回过头来对我说了另一句话?”
                尉冲用右手轻轻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唇角上翘,柔声道:“我当时说——真奇怪,刚才突然有种感觉,好像这一切曾经发生过……”
                少女死命地点头,泪水泉涌而出。
                窗外曙光渐现,夏日清晨的阳光慢慢地经过地毯抚到俩人身上,随即给相拥的少男少女在壁纸上画了一个华丽的剪影。
                


                15楼2010-04-11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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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三个人的圣诞节
                  两个人的圣诞节比一个人过节热闹,三个人的圣诞节可能就有些过于热闹了,尤其是当这第三个人是大清早站在你家门口的不速之客。
                  门铃响起的时候,尉冲和安诺恩正忙着数对方的心跳,谁也没反应过来要去应门。自然而然的,不速之客摁了第二次门铃。这次尉冲的眉毛皱了皱。
                  通常来说,会摁尉冲门铃的人只有三种。
                  最常见的是进行上门推销的种种职业人士(或称为职业骗子?),他们看中的是尉冲的银子,口吐白沫地试图说服尉先生大笔一挥签张支票成为他们产品的消费者。对待此种人,尉冲只需现身说法(谁让人家是学法律的呢?),即可击退来人。
                  第二种人是各类宗教的传教士,来人或是慈祥可亲的老者,或是青春活泼的教会学校学生,几乎让人欲拒不能。对待宣传上帝的,尉冲称自己是佛门子弟,反之亦然,来人自不会勉强。
                  最后一种人一年只来一次,却让尉冲损失最惨重,那就是万圣节时盛装扮成各种妖魔鬼怪的小孩儿——他们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挥挥衣袖,带走很多dollar(如今这世道,连小孩儿都只认货币不认糖果)。
                  


                  16楼2010-04-11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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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得到女皇特赦的戴茉彤激动地站起来:“你说的,可不许反悔!说吧,比什么?”
                    外表清纯的安祸水嘻嘻一笑:“就比……谁喜欢尉冲时间长好了。所谓先来后到,谁先喜欢的他,谁就胜出,好吧?”
                    戴茉彤闻言双手叉腰大笑:“比什么不好,比这个!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和尉冲同学整整五年,从一见到他,我就喜欢上了。要不是因为马上要毕业,我今天也不会来这儿。”说到这儿,她眼圈一红。
                    那边儿心有戚戚焉地点头:“你的心情我理解……”
                    这边儿却愤怒地喊:“你不可能理解,喜欢一个人五年,那个人却总是用各种借口拒绝你,这种心情,你怎么可能理解?”
                    安祸水咬咬唇:“其实与我相比,你已经很好了——起码,你有五年的时间可以与他朝夕相处。不管他对你怎样,你总是能见到他,可以向他表示自己的心意,可以面对面地听到他对你的拒绝。这不是已经很幸福了吗?”
                    戴茉彤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在嘲笑我么?”
                    安诺恩摇摇头:“我说的是心里话。八年前,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上了。可是一直到昨天晚上,我才有机会和他说上第一句话,才有机会听到他的拒绝,才有机会听到他对我的冷言冷语。与我相比,你还不算幸福吗?”说罢,她眼光潋滟地凝视尉冲。
                    想起昨晚初见面时,自己对她恶劣的态度,尉冲不禁一阵内疚,拉起她的手在自己的唇边轻轻一吻。
                    戴茉彤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两个:“你们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一句话都没说过就爱了八年?还有你,尉冲,那么多人追你,你都不同意,居然会接受这样一个变态?尉冲,你小心她有精神病!对了,对了,她一定是偏执狂病症患者……”
                    尉冲不耐烦地打断她:“行了行了,谢谢你的关心。既然你已经输了,现在请回吧!”边说边站起来在前面领路。
                    戴茉彤气鼓鼓地跟在后面,边走边嘟囔:“两个神经病!”
                    送走了这个不速之客,尉冲扑哧一笑。安诺恩问他笑什么,他说戴茉彤的父母很有先见之明,起名字的时候预见到自己的女儿将来会很折磨人,所以特地给她起名为“大魔头”。


                    19楼2010-04-11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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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诺恩也忍俊不禁,又立刻绷住脸轻轻给了他一拳:“你这家伙,才真的是处处留情,坏透了。”
                      尉冲双手握住袭来的粉拳,认真地说:“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安诺恩这回笑得很甜:“你还没说未婚妻是怎么回事儿呢!”
                      “哦,那是我为了让她死心,胡说的。”尉冲边说边偷偷地瞧她。
                      安诺恩一转身进了厨房:“饿了,我去做饭。”
                      尉冲大感不安:“生气了?我开玩笑的。”
                      安诺恩哼了一声没理他,从冰箱里翻出鸡蛋和bacon准备起早餐来。尉冲从身后环住她的腰:“看来是真生气了。怎么办好呢,不知道明天买个戒指送给我家诺诺,会不会让她消气?”
                      安诺恩半嗔半笑地瞟了他一眼:“谁要嫁给你了?厚脸皮。”
                      尉冲贴在她身上就像一个耍赖的小考拉,安诺恩无奈地回过头来:“喂,还想吃饭的话,就快松手!”
                      尉冲理也不理,就是咬定青松不放松。终于,安诺恩举手投降:“好了好了,你说什么是什么,好吧?”
                      尉冲瓮声瓮气地追问:“那就是同意了?”
                      安诺恩貌似无奈地说:“是!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求婚的,一点儿情调也没有。”
                      尉冲快乐地叫一声,冲进了书房。
                      安诺恩大疑:“早餐马上就好了。你今天还要工作吗?”
                      尉冲攥着一摞纸和笔又跑回客厅,“啪啪”两声把纸笔扔在餐桌上,声势震天地宣布:“立下字据,免得你将来反悔!”
                      安诺恩彻底懵了:“早饭还没吃,就要立字据?而且,这种事情,有立字据的吗?”
                      尉冲做出磨墨添香的样子:“怎么没有?什么事情谈妥了以后都得留下书面凭证才行。要不然,等过了元旦,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再回去找你,到时候你不承认,我除了傻眼还能怎么办?”
                      安诺恩激动地举起锅铲:“你要回国?”
                      尉冲大笑:“镇定,镇定,你先把凶器放下。”
                      安诺恩把炉上的火关掉,来到餐桌前坐下,眼巴巴地瞅着尉冲。
                      尉冲心里一甜,从来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样一日,从来没想到自己身边还会有这样一人。思索一下,他缓缓开口:“原本是想过几年再回去,但我今天早上改变了主意——拿到这儿的律师资格我就回国。大概还要一年的时间,你会不会嫌太久?”
                      安诺恩使劲地摇头:“不会不会,一年一转眼就过去了,我等你。不过……”
                      尉冲紧张地看着她:“不过什么?”
                      安诺恩想想:“国内的法律跟这边儿的不一样。你回国以后恐怕要重新考律师资格。”
                      尉冲笑笑:“放心。本来就准备回国,所以我一直在自学国内的法律。这边儿的律师资格只是要给我自己一个交代。这几年的学习让我对法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将来有机会,我想参与国内的立法。现在在这边儿的工作其实是我实践的好机会;另外,我们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是我大学时的教授,他对我一直很器重,跟着他真的学到不少东西。”
                      安诺恩用仰慕的眼光看着他:“如果你想继续在这边儿学习,就继续学吧。我会等你,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八年都没关系。反正我很年轻,我等得起。”
                      尉冲苦笑一声:“你等得起,我可等不起了。我老人家再苦守寒窑十八年,牙齿就要掉光了。到时候媳妇儿被人抢跑了,我老胳膊老腿儿的追都追不上!”
                      幻想着尉冲老胳膊老腿儿的样子,安诺恩抿嘴儿一乐:“真想看见你变成老头儿的样子。到时候肯定也是一个特别爱装酷的老头儿。”
                      尉冲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了捏安诺恩细嫩的脸蛋儿:“到时候,你这个小老太太就追着我满院跑。一边儿追,一边儿满嘴漏风地喊——老头子,早餐马上就好了,你还往哪儿跑?”
                      安诺恩突然双手抚面不语,尉冲吓了一跳,连忙说:“我说错了,你就算变成小老太太,肯定也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小老太太,还是满嘴小白牙,绝对不会满嘴漏风!”
                      安诺恩噗哧一乐:“就会胡说八道。”
                      看见她笑,尉冲才放心地问:“刚才是怎么了?”
                      安诺恩不好意思地开口:“就是觉得幸福得不像真的,像是一场梦,怕醒过来以后才发现原来是空欢喜一场。”
                      尉冲大叫:“所以啊,所以我们才要签合同,按手印儿。你将来再想反悔,那可是没门儿。要是胆敢反悔,你就等着我把你告到……”
                      安诺恩眨眨眼:“告到倾家荡产?”
                      尉冲不屑地一撇嘴:“没有想象力!我要把你告到掉裤子!不过只许在我一个人面前掉,谁让你是我老婆呢?”
                      安诺恩大臊,转圈追着尉冲打:“流氓!今天我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闹做一团。厨房煎锅里煎好的鸡蛋、bacon互相瞅瞅,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睡了个回笼觉。
                      


                      20楼2010-04-11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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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与你的尾生之约
                        每年的BOXING DAY这天(送礼日,即十二月二十六日),各大商家都是铺天盖地跳楼大减价的标签。略有洁癖的尉冲最讨厌和一群臭汗熏天的冲动型消费者挤在一起,所以如果你在前天告诉他,他今天会在购物中心出现,他肯定嗤之以鼻。
                        人家说没有什么比结婚生子更能改变一个人的了。尉冲今天觉得这话不完整——就算只是有了女朋友,也会把人改得面目皆非。
                        新鲜出炉的女友昨夜陪伴自己在后花园纳凉赏月时,对着月亮真诚并大声地许了个愿:“月亮大人啊,请您让我和尉冲明天一起逛街吧,哈利路亚!”那声音振聋发聩到让尉冲即使想装聋作哑都不行。
                        所以啊,这样诚挚的愿望,身为未婚夫的自己,能不让它实现么?
                        逛了整整一个上午,安诺恩始终士气高昂但是两手空空。
                        尉冲则一路冷嘲热讽:“什么都没买,真不知道某些人高兴些什么!”
                        安诺恩扮了个鬼脸:“逛街的乐趣就在一个逛字,不见得非得买到什么。买到了固然好,买不到也没有损失啊。”
                        尉冲摇头叹气:“大好的时光都这么逛没了,还说没损失?”
                        拉着他手的女孩儿一乐:“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逛街啊,将来可是我美好的回忆,不准你破坏它。”
                        尉冲也是一歪嘴角:“想有美好的回忆就不要再跟着别人挤来挤去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准保你喜欢。”边说边拉着女孩儿走。
                        


                        21楼2010-04-11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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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安诺恩就看到了前面金碧辉煌的珠宝店。今天商厦虽然人山人海,珠宝店却是门可罗雀,也许是因为打的折不够狠,也许是大家都想趁便宜海量买日用品,尉冲和安诺恩成了此店寥寥可数的两个客人。亚裔的售货小姐自然用十二分的热情迎了上来。
                          安诺恩低声问尉冲到这儿来干什么,被问话的人坏坏一笑:“买副手铐扣住你!”
                          售货小姐保持着职业的微笑:“两位讲中文?那太好了,本店有几款首饰是专为亚洲消费者设计的,设计理念融合了亚洲的文化。比如说这款情侣戒就借用了一个中国的典故。”说着向二人展示了玻璃橱柜中一对白金镶钻的戒指。
                          柔和的灯光打在戒面上,钻石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安诺恩端详了一会儿,发现其造型好像一个人仰着头双臂举起牢牢地抱住了钻石,不禁吐吐舌头:“这是什么典故,我可猜不出来。”尉冲也摇摇头:“造型挺别致,但是我也没看出来代表什么意思。”
                          售货小姐解释道:“这款戒指是限量发行的,名字叫尾生之约,借用的是尾生抱柱的故事。说的是古时候一个名叫尾生的年轻人和心爱的姑娘约好在桥上见面,没想到在约好的时间突发洪水,尾生一心守约,不管路人怎么劝阻始终抱着桥柱不肯离去。等到姑娘终于赶来时,尾生已经和她阴阳相隔,姑娘悲痛中抱着尾生纵身投水殉情。所以这款戒指的含义是‘至死不渝的爱情’。”
                          尉冲听后点点头,微侧脸对安诺恩说:“试试吧?”
                          安诺恩脸红红地道:“不用了,挺贵的,还是算了吧。”
                          尉冲大乐:“一枚戒指换个老婆,划得来啊。”说着就将女戒往安诺恩左手中指上一套,大小正合适,自己也将男戒戴上,再将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比量一下,坏笑着说:“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售货小姐从没见过这么自夸自擂的顾客,也笑出声来,暗自庆幸今天居然碰上了如此爽快的买家,实在是让人愉快,心里多了几分由衷的祝福,嘴上就更甜了,哄得尉冲高高兴兴地结了帐。
                          


                          22楼2010-04-11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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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设计外的邂逅
                            快乐的时光就像彻底变了心的爱人,怎么抓也抓不住。
                            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尉冲和安诺恩相对无言。
                            过去的几天完美得不真实,到了临别一刻,两人突然莫名有些害怕。
                            尉冲刚刚将安诺恩的机票升级到头等舱位,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亲亲女孩儿的额头,尉冲温柔地轻声说:“一年转眼就过去了。只要一年的时间,我就回去找你。”
                            安诺恩凝视眼前人,重重地点头,然后嫣然一笑:“我会每天戴着我们的尾生之约,绝不摘下来。”
                            尉冲看着强颜欢笑的女孩儿,心里一酸,几乎想说自己现在就跟她一起回去。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渐渐平静下来,举起自己左手说:“我也是,每天戴着它,每天想着你。”
                            分别的时刻无可逆转地来临。
                            安诺恩拉着行李箱,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背对着尉冲说:“我走了。”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向安检。
                            尉冲孤零零地站在原处,目送安诺恩离开的背影。那美好的背影越来越小,终于消逝不见。
                            


                            25楼2010-04-11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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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劣男曾希贤一点也不泄气:“现在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们自然就不再是陌生人,所以你妈妈的规矩就不再适用了。”
                              安诺恩斜睨他一眼:“这位先生,你这样自说自话也会让别人很困扰。”
                              想起这是自己刚刚对她说过的话,曾希贤低声笑了起来;发现自己像个报复心强烈的小孩儿,安诺恩也是噗哧一乐。
                              曾希贤伸出手来:“我们这就一笑泯恩仇,好不好?”
                              安诺恩也大方地伸出手去:“好吧,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
                              两只手在飞机飞到云层之上的时候,握在了一起。就好像某些人的命运一般,注定要在某一时刻,被纠结在一起。是福?是祸?是欢笑?是忧伤?这一切在当时并不为当事人所知。事后回忆当时的一切,也唯有徒然感叹世事无常。
                              


                              27楼2010-04-11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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