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皮靴的靴尖往下一磕，几片金瓦扑簌簌地掉下去。风大得很，吹得塔檐下的铜铃当当地响个不停，再掀开塔檐上那顶黑色裘衣，滚出一抹猩红内里。
窗内的几个半大儿郎醉的醉，倒的倒，早已一片狼藉。余下几个清醒的，都拢在窗边，等着看这场好戏。
“赌你那匹细柳的白马。”我已有醉意，但一双眼睛仍是清亮的。朝窗内一扫，落在那人身上。穆燕家的马厩我眼馋已久，今儿这匹白马必要入我斛中。“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
一双墨黑明亮的眼睛立刻咬住窗边探来的目光，挑衅的正是围在几人中间，脚踏西窗的周延文禄。
朔风劲哀，被人墙挡了一道还直灌过来，直吹得攒珠带玉的辫饰在空中晃了几道。我手里还拎小半壶酒，斜倚在太师椅上，被寒风激醒了几分酒意，懒散地探起右腿，高筒皮靴便毫无姿仪的落在茶台上。
仰颈豪饮一口，手抿过唇，才挑眉问道。
“只是——你又押什么作赌，吃亏的事情，本少爷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