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来个流水账版。
最近,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
每当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或者与朋友出门时,在某个瞬间,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便会爬上后颈,而当我回头时,那寒意却又消失不见。
这道视线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开始只有白日里的几秒,如今那寒意已经爬上了我的被子。
我很害怕,同时,我的反常引起了母亲的注意。
母亲带着我去咨询了一位心理医生,那个医生眼睛很漂亮,她问了我几个问题,和我聊了会天,便告诉母亲说:“您的孩子没什么问题……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可以再联系我。”
母亲接过名片,带我回了家。
朋友给我发消息,安慰我不要难过,注意身体。
我蜷缩在被子里,那股寒意开始渗透我的被子。
我害怕极了,抱着父亲送的玩具熊,心想要是他还在就好了。
我的父亲去世了,在一次外出任务中,因内鬼泄密而牺牲了,而他连葬礼都不能有。
当他的同事把他的勋章送过来时,母亲好像并没有很难过。之后的几天,母亲一如往常,直到有一天,我不小心打碎了父亲买的花瓶。
那一瞬间,母亲好像和那个样式奇丑的花瓶一起碎掉了。她慢慢坐在椅子上,双手遮脸,泪水像窗外的雨,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我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天花板上的灯光很刺眼。
我关上灯,努力忽略被子上的寒意,强迫自己进入睡眠,好在一夜无事。
早上醒来时,我发现玩具熊的肚子上破了一个洞——昨晚睡觉前还是完好的。
我找来针线,小心地补上破洞。
结果隔日早上,玩具熊身上的破洞更大了。
我将这件事告诉了母亲,母亲摸了摸我的头。
过了一会,那位眼睛很漂亮的心理医生来了。
她捏了捏我的脸,捏了捏玩具熊的耳朵,说了句“辛苦了。”
是很难过的语气。
她带走了玩具熊,小熊在她手里垂头丧气的。
母亲用她给的药包煮了一碗药,味道很奇怪,但是可以接受。
当晚,我做了个梦。
和前段时间的噩梦基本相同,唯一的差异是有一只玩具熊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去光明处。
一路上有很多怪物,小熊为了保护我变得破损不堪。
我们跑到光明处,小熊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
它让我不要怕,说它会保护我。
我愣住了。
这个声音我听了十几年,耳朵都快听出茧了。
这时,医生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她拎起小熊,说:“你该走了。”
我想拿回小熊,却动不了。
小熊在她手里挣扎着,说他不能走,他还得保护我。
医生说:“就是因为你不走,那些东西才会找上你的孩子。”
医生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黑暗处,她不知从哪掏出一个手电筒,照向我和小熊的来路。
强光下,那里站满了狰狞的怪物。
小熊看着那些怪物嚎叫着避开灯光,它停下摆动的四肢,蔫蔫道:“只要我走了,这些家伙就会消失吗?”
医生说是。
小熊说:“好吧。”
它让医生放他下来,它有些话要和我说。
我看着它走向我。
它坐在我面前,絮絮叨叨地说着许多琐事,像母亲一样。小熊毛茸茸的脸逐渐脑海里一张严肃的脸重合,荒诞而又滑稽,我不禁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小熊抬起胳膊来擦我的眼泪。
“爸爸。”
“欸”
我接连喊着父亲,小熊便一一回应我,它努力地抱住我,我轻声道:“我爱你。”
小熊说:“我也爱你。”
然后他松开我,朝医生走去。
“记住我说的话。”
它背向着我,走的很慢。
“对不起,不能看着你长大了。”
医生重新拎起小熊,她打了个响指,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
清晨,窗外阳光晴好。我从梦中醒来,便看到小熊安静地躺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