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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方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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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08-30 11:21回复
    【那日推门时,春风回顾,云径俱显,才想起这便又是一年周始,顶顶的好时候了,而我就在这样情形下,得知了他的婚讯。城中桃花蘸水,京外小舟撑荫,连衡斋屋檐下的雀燕都相继融泥。】
    【此刻低头,看被烧金滚烫阳乌拉的斜长身影,指腹捏着请帖,正发呆着,就见一截儿黄尾摇摇摆摆,它与我对视,似乎有着诸多不解。】
    【为何突然就衷心一笑,前院高喊一声:太渊——!看诊!迎声奔去,来福也不停,追赶自己的脚步。】
    来了!
    【蛮好的。】
    所以说戒不了酒,就不要有事就找大夫啊,旁边就是棺材铺嘛。
    【衣袖高挽,一边诊脉来,一边苦口婆心加恶语相向,惹得老头儿额汗涔涔,接连点头。端坐于堂中,小菊花探头来,便又埋首称斤干活儿,因着自己面色微有肃气,眉宇不动分毫,平日里晒药端册的小童,如今已然出落顶天立地。
    【不过怎么自打前年就没长过个儿?】
    【崧都都比自己高了大半头,使劲儿窜也怕是窜不过去的,连同阿稷也是——想至这两个字,如悬弦破冰,铮地一声,惹身躯轻震,摇摇头,端起手边陈茶一饮而尽。还没缓过神来,那头小菊花就道,王爷来了。】
    【造孽。】
    【那时一行后,他越发同少年模样所不同,这种不同不单单于五官,而是气度。但这话说的也很无趣,他本身的从容,也许旁人口中,都是不痛不痒一句,投胎命好,来源于血胤只上,而我不这般认为,因阿稷自己生长的很好,才可如此。】
    【金玉无非是壁,本心尤为珍贵,一派赤诚,不是身为天潢贵胄就有的。】
    你怎么来了。
    【恍然间,匆忙站起,示意小菊花领着老头儿去抓药,引他落座。其实这间药堂,本就是幼年玩闹之所,可今时不同往日,他脚下应踏遍王土,不该拘泥于小小一方药铺。】
    【看着他,他也不说话,似乎再疑惑,为何自己一句后,再没往日的诸多玩笑话。目光又落到他手边,欲要自顾斟茶的时候,眼疾手快将茶盏往怀中一拢,揉揉后脑,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是昨夜剩的,你坐下等会儿,我去给你沏壶新的来。
    @爱新觉罗稷世-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1-08-30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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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春和景明,冰水消融,埋藏一整个凛冬的六合褪去寂寡银妆,重现生机澄廓,斑斓卉芳。武泰四年,卸去一身孝服,三年期满,钦天监厘定吉日,礼部备仪,诸事井然地按照原定的光晷循序,要与簪缨门阀喜结鸳盟,赓延上一辈的亲缔,诚如额涅所期翼的那般。】
      【幼时繁重的锦秩经要于椿堂的厚望下,唯一方小而精的药庐为儿时闲憩避业的安稳所,亦无人将我当做小阿哥般奉承谄媚。恬室每每燃着不重样的曛香,无一例外都以中药相调,好闻凝神。三七姑姑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灵手巧,凭一己之力将寿世颐元上下打点地有模有样。穿门而入,未让晋成跟着,小菊花眼尖,直抒告知卢太渊方位。】
      我怎么不能来?
      【与他对视一眼,一声脱口而出的笑诘,待前者被人领走抓药,再是与他打诨。】上回你给我的跌打药用完了,我再来取些。卢大夫,医者仁心,治病治到底,再说我付诊金的。
      【轻车熟路地于桌旁坐,自顾伸手去倒茶的功夫,未得往日回嘴玩笑,悄然察觉出几分不对。手堪堪止在了原地,瞧了瞧他去换新茶的冷疏背影,又低眸于凑近脚下的毛绒小影面面相觑,小机灵可劲摇着尾巴,自它疑然而又殷切的目中,我读懂了今日卢太渊心情不好,但它保证最近安分守己同它没有任何关系。将提在手里油纸包裹的一整块牛腱扔在来福足下,才得勉强揉摸着它的头。】
      来福越大,同我都不亲了,卢太渊,你可不能学他。
      【人已旋身拎回一壶新茶,茶水沁注白瓷杯的铿然因有违往常的阒静闷闷而尤其清晰。】
      怎么了,纵横八城九巷的小霸王,谁招惹你了,你告诉我,我去看看能不能打过。


      4楼2021-08-30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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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不是小时候了,怎么还能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
        【皱着眉走来,嘴里不忘数落,看向来福尾巴摇着正欢,沾满油渍的纸包打开,便是属于它的山珍海味,吹了个口哨,示意它叼去后院。端水燃炉火,熬一味春庭雪,加上几分广陵风,片叶落底,清心凝神。】
        【重新一盏倒过后,递给他,双目对视,自己道,定要心平气和,这所有的苦郁和憋闷,亦或者不能察觉都灏漫周身的失落,都与阿稷没关系。这是必然的走向,何须要同他动怒呢,不如这样说,又为什么要将自己隐匿的心思,去要求光明磊落的他呢。】
        【定定看着他许久,我仿佛认识他,又不认识他,阿稷——我喊他。我困步在寺外的小池旁,你滚湿的袍子缠住我,红洇的血,破口的伤,我当时都不觉得痛,只觉得一颗心滚烫,赋予我活在人世的证据,我……我走不出来了。】
        阿稷——
        【打断了他所有同往日无差别的笑言,正色面对着,声线却持的很平。】
        你如今同以前不一样了,昔年你是小世子,整个京城都是你的跑马场也没什么,如今你是天子血脉,名爵加身,应钻攻宦海,为圣上平艰阻,立声威,这都是你该做的,不该总来这样的市井之地。
        【这不是逐客令,我不是他告诉他,而是在告诉自己,我们之间千丈的鸿渊,我迈不过去,也不能勒令他来找我。一口气说出了许多,却不能看他的眼睛,像是浑身的力气都用尽,抬头摸了一把额头,没有汗,指尖却冷得惊人。】
        【我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收到了你的帖,但婚宴便不去了,本来想着找你吃酒,但那些铺子想想与你也不合称。
        【昔年头戴紫金冠的小霸王没了气势,那些曾经大展拳脚的孤勇,都变成了济世救人,惟有孑然一身坐在医馆里。我的父亲、我的叔伯、到最后是我。相继相承,生火不熄。】
        不说这些了,你要什么跌打药,我去给你拿。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1-08-31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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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臂专心坐于案旁,含笑睇他行来行去,耐心地候着新茶,嘴上却不愿闲着。】
          刀剑无眼,淤肿擦伤是常事,再说你怎知道是我伤了,说不准是别人伤着了,我给个药酒也不过分。
          【实则我没有告诉他,似乎随着那些稚时光晷的倥偬,童言恣意下的想见便见,想做便做,总要平白寻上一个由头,才是身为大人的周全稳重。】
          【一盏春茶泛着青绿色的嫩尖,肆意绽在甘洌的露泉。清凉的茶汤自膺腹升腾而起的暖意,因一声唤自盅后抬眼,却撞入卢太渊有别往常的目色中,不似春风满怀,如溟渤瀚渊。不是与我在闲话家常,而是筹措好了措辞,在心底盘云了许久。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立庙堂分圣忧,靖九洲保太平,都是为守是这天衢内外的芸芸黔首有有所依养,能在太平盛世听到几声中气十足地吆卖看到阖家围炉的其乐。儒宗名师是教了我经韬纬略,但民生维艰,我是在这里学到的,如今到底是我不该迈进这人间烟火气了,还是这里清平乐道容不下我这朱门酒肉臭?卢太渊,你今天好没道理。
          【一声驳,缘于他莫名的拒人千里,似乎要为我划判一条楚河,哪些是合乎身份该做的哪些便该摒弃如尘泥,甚至将他自己也划到汉界以外。目光直视他躲闪的目。来福去了园中独享饕餮,小菊花不知何时已悄然不见了踪迹,唯留我二人独处堂下。在阒静中,渐缓下了音调,也为他赓续的疏陌寻着籍口。】
          那日宾客多,崧崧得和敬王府一同,你不太认识还要应付那些推杯换盏是挺无趣的,不想来便不来了,我另请你们吃一顿,我寻一个安静庄院,就你我,加上崧都,这总称了吧。
          【碧汤中的浮叶,透静地能看到每一丝细碎的粼纹。曩昔的卢太渊膺有秤眼有光,自成主见何时局囿于俗尘凡道,更甚阿玛践祚之初,也从未行过此言。伸手拉住他背身的袖袂。】
          太渊,一会再拿不急的,你先坐下,你今天很不对劲,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是我让你生气了?还是给你带了什么麻烦?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1-09-01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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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
            【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突然顿住,是啊,我这情意来得如此声势浩大,从头到尾感动的不过是自己。少年心气里,总得装着一个人,才能老来谈资,我总觉得不是他,那便不能是别人,他见识过我最原始的野性,那种尖锐咬碎脉搏的牙,与擦碎风声的拳。他也看到我心不甘情不愿,却随着成人稳重二字,慢慢攥紧了自己的拳。】
            【不愿入仕途,就没了同他再比肩的机会,我声嘶力竭要人等等我,可转头发现,没有人该等我,也没有人有必要等我。他这条路独自走得很好,我们从不是一路人,我只是——只是固执地与他同行了一阵,但这一阵就够了,够我留想很久很久,够我放开他的时候,自己也能够求仁得仁。】
            【我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我心慕着你,所有什么事情,我能同道理与你商榷呢。像是自己理亏,低着头,这般的作为,更让他觉着自己的情绪伪装包裹着,密不透风,这对他的位置来说,其实是未知的,也是构成威胁的。】
            【但这场爱慕已经被抽根拔芽,我已苟延残喘许多日,心火熬着失落,将自己从头到尾浇灌个透,好不容易透过气的时候,却发现,岐黄百术,不解情盅。】
            【我委实不算个好大夫。】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阿稷,我不像小时候了,解叔不能坐堂,便需我来,没办法招待你,来福其实也并不是不同你亲,可能你已经忘了它多大的年纪了,如果没什么事的时候,它都是趴在门口晒太阳的,今日你来,它其实很开心。
            【手中握着杯盏,看着碗口氤氲而生,慢慢说道。】
            你所说的,这是应当的,眼下黎民百姓富庶,卢家药堂也承恩如此,所以不论高低贵贱,治病救人,我都记得你年少的抱负,所以我也以此为身则。但,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罢了,稷世。
            【突然叫了他的名字,打断他的兴致,这真是太扫兴了,自己默默在心中念。明明他许久不来,自己同他的担忧还有好多没说,为什么受伤,为什么别人受伤,是谁惹怒了你,亦或者,是谁让你这般呢。】
            【可什么都说不出口,除却在医馆尽微薄绵力之外,自己再无能同他并提的地方。】
            我就不去了。
            【我便不再喜欢你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似乎有些轻松,先前给自己熬的药也没如此的高效。看着他眼里的诧异,就这么勾起点儿弧度,笑了笑。】
            贺你姻婚之喜,祝你早步高顶。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1-09-01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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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抬眼皮,要自他不愿坦然的眸中窥探一二天机。】
              那你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同我说这些,仿佛下了一道逐客令,要将我与你反向推开。
              【我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却似有一团森然的火苗吐舌,不是炽如烈焰的恚愠,而是先缓缓地慢慢地煎烤着心扉,焦躁不宁后又是彻头彻骨的寒光乍现——或许我不愿承认,纵享亲王尊爵,嫡子荣光,不畏疆壤刀霜,宦海阴诡,此时竟也有些怕。概因自小的莫逆之交,自诩於他十分了解,才愈发觉着今日他透着十足异常,绝非平白与我闹着脾气。膺庭百转,揣过无数种可能,甚连是否他受我所累遭了人什么胁迫,直到一道豁然的光闪过脑海,膺坠寒潭——他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
              【愈发清晰而浓郁的念头荡在脑海,抽丝剥茧,先前的一切异态与赓续的所有言辞都像在将一盅醲茶慢慢冲泡寡淡,再悉心奉上未来祝愿。更甚此刻再定睛瞧他面庞确实清瘦了不少,近年他也都不怎么长个,年岁最小的崧崧都已高过了他,一切都如此吻合。无一刻如此时无力,有一股寒意冲顶堵住了神思,堵住了唇齿,看着张合了半响,才吐出后话。】
              太渊,刚才是我太急了,我不该误会你的,你别动气,对身子不好。
              【立中宸的肃王从兀需为任何的误解或言辞抱歉,而他总是例外。弘兴末年我已见了太多的白缟,眼睁睁看着额涅日渐消瘦,再到药石无灵,撒手人寡,我不愿再看到任何一人离我而去。强行遏制颤抖的手,故作稳重地执过一个杯盏,也给他倒了一杯。】
              你今天脸色不太好,三七姑姑成了家,方解叔又不能坐堂,里里外外就你一个人这可不行,身体可扛不住,只有你好好的,才能救更多的人。
              【他要悬壶济世,要铜君佑护下再病魔夺走的鲜活生命,而我要紫绶金章,要这盛世之下再无饿殍,再无流离,这是少年携行的意气相投与尽在不言的默契,他不能匆匆将我撇下,留我孤孑独行。声色愈急,省得小菊花定然不会走远,冲着内堂高声。】
              小菊花挂牌子,今日医馆不营业了,损失的诊金记我头上。
              【我知道他虽常不羁地将金银俗物挂在嘴边,但不过玩笑,遇到穷苦白丁,不仅分文不取,还恨不得多赠几贴方剂,再将人家一家老小都诊断个遍,但此刻也顾不得喧宾夺主的不合时宜会惹他不愉。】
              卢太渊,我还有很长的道要走,这些话你留着,等我立了廊庙之高,你再来同我道贺吧。你好好休养,其他什么都别想了。


              11楼2021-09-02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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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着头,擎等着他发火,眼里干涩,想来是昨夜无眠惹的祸。但未等来怒海滔天,一阵春风化雨,就将自己打了个措手不及。】
                【本是握着茶盏,闻话见,猛然抬头,杯口波澜起,烫的自己虎口一红,背绷得直。】
                啧,什、什么——?
                【眉头仍蹙,骤生陡川,眼中也仍是不解,为何话到此处,还能如此妥帖周正,但若按照以往的路子走,他确实也是没跟自己耍过脾气。哪怕他身有凡土王血,更位膺嫡出,同我在一起时,也只是阿稷,是我所见所得的阿稷。】
                【烦躁地将茶盏丢在桌上,瞧着老檀木上,洇圈出一枚水月,痕朝四散,龇牙咧嘴嘲笑自己的窘态。揉了揉虎口,像是没了气势,耷拉着脑袋,任由他指使小菊花,本想阻止,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仿若同他在一起最是自在。】
                我只是上火了。
                【语气里有点儿察觉不到的柔软,心下与命缘妥协,就这一次。】
                舌里嘴里起了泡,这几日吃不下饭,茶也不能喝热的,晚上又睡不着,所以今日才没什么精神,你不必担忧。
                【自己过得不好,也不想同他隐瞒,这样的诉苦,并不是随时都有。他日他登青云宝殿,我就要同众人一般,仰首贺他文智武威,敬他权统六合,到时候,他的身边必定很吵闹,再就听不到我所有的小牢骚了。】
                【我终归会变成信徒里的一枚形单影只。】
                但你不必担心,这不是什么大毛病,更何况如今坐诊的人不多,今日沾你的光,我歇一歇就是了。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1-09-06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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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阳透着牗扇的纹格坠在恬静的医庐,淡淡的药草芳香明明是静心凝神的功效,却於一声吆中打开了故作沉稳地栓阀。苍天无眼不怜医者救人的恚愤中,无尽的恐惧与一丝偏执不信交叠轮替,排山倒海汹涌而向。】
                  我让你心平气和,你这人从小性子就烈,嫉恶如仇的,遇到什么不平事话还没说几句撸着袖子就要和人干架,这样不好知道吗?多大个人了,别老动气伤肝肺,别以为我没瞧见,前头你看诊的那个老伯被你训的一愣一愣,你是个大夫,怎么还没我懂啊。
                  【恨铁不成钢地指摘,不停赓宣着膺头的情绪,似乎停下就会不自觉地去往最坏处想,如坠寒潭,冰凉彻骨。以往喋喋不休多地总是卢太渊,今日他却惜字如金,不复往日神采。瞳中墨云更深,直至聆得久归沉寂后言,戛然而止,一瞬后挑眉。】真就是上火了?
                  【有些不信,细细审度了他的面容,恨不通岐黄,无法瞧出什么端倪。一番罢,既无法望闻问切,便要在那双熟稔无比曾熠熠生辉的眸中探出关窍。】太渊,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们之间从来不撒谎的?
                  【未觑出什么异处,我料想他不会骗我,又似抓住最后一根浮萍,心甘情愿沦陷在他的“欺瞒”中,放他一条生路,也放自己一条生路。】
                  不吃东西不行,要不吃点凉的,凉粉凉皮冰糕?对了,城北开了一个新摊,他家的冰皮月饼是流心的,每日打早就排着长队,小菊花,你去看看这个点人该少些了罢。
                  【也不知哪里习来的偏方歪说,非要在世代杏林的药庐里面前献丑。将一枚金叶搁在小菊花怀里,又将前头倒的热茶自他手里夺了过来,圈在掌臂范围内。廊庙的洪浪,嫡子的荣光推着我不敢停歇亦不愿停歇地往前走,唯恐落下了步子,鲜少有此耐心候着一盏茶,逐渐变得温凉。】
                  上火又不是歇一日就能好的,要不明日把方解叔请回来帮帮你,不行三七姑姑也行,她最仗义了,你不好开口,我去同她讲,大不了一个簪子说不通,就给她买十个。


                  13楼2021-09-14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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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珠砸地,噼里啪啦,不吝朝自己这里胡乱一通,就砸了个蒙头转向,只得定定看着他。半晌,察觉到他是很真诚的,这亲王殿下的嘘寒问暖,谨慎细微,街巷三千座的铺子里,惟有自己得了如此关照。】
                    【却让我越发觉得,老天爷玩我,还玩上瘾了。】
                    【心这么细怎么就瞧不出别的呢,到底是我藏得太好,还是你演得太像?舟楫浪打,一颗心在里头招摇,孤身观情海,只见他正立于岸前,不解问你,为何行至于此,为何狼狈于此。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了么?】
                    【自然有,有的便是我情盅埋名,稷世二字,如咒枷身,符定魂,若剥开,需得褪一层皮。有苦难言,只得低头听他数落自己,连同那老汉的份儿也给出气了,想到此处,恨不得给他一拳,打不了一拍两散,他做他的帝胤贵人,我做我的长巷平客。】
                    【可我舍不得,我连一声阿稷,都舍不得还给他。】
                    这又绕哪儿去了,我说你这一天能不能少废心,朝堂上不够用,还得分我这儿点,我这么大个人了,又是大夫,自己几斤几两掂量的很是通透,您可别再顾虑着了。
                    【本是避着他的,结果正主非得要相对,唯恐露馅儿,却也只得硬着头皮,看他一双眼底。】
                    【救命。】
                    【我同他,如今便是高低立现了,他眼中纳四海畅达,屹立重嶂,其实他并非站在岸上,不过是——站于高处,瞥我一眼罢了。对视片刻,没什么动静儿,不算露怯,也未有撒谎,只是这火从何由,自己无法说得。】
                    【只得横冲直撞,七拐八拐,找了别处遁形。】
                    是,真是上火了,最近好动心气,不是个好习惯,你也知道,我平日里惯是个愿意如此的,为此揍人也不再少数,所以这几日想着同解叔说一声,要他多劳,看着医馆,我去寺里抄几天经。
                    【佛祖,我诚心所至,您大发慈悲,容我栖息地吧。】
                    恩,平心静气。
                    【这边还没说完,他又率先发话,许是上句说惯了,又有银钱,小菊花也乐得他使唤。眉头方舒展,又皱起,这医馆里头,为何天天盼着守着他来,便是来散功德的。】
                    【不免好气又好笑,这个人对身旁人,明白通透,怎么情事二字上,就是不上道儿?】
                    你就惯着吧,小菊花迟早打包去了肃王府。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1-09-15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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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胡话呢,就你还去青灯古佛,不怕佛祖还记得我们在他门前大打出手,还有白水涧里的那十七八条鱼,早就入了轮回告了不知几回杀生的罪过了。
                      【讥过旧年趣事,积攒的闷气也挥泄了个大半。今日,他不光是上火,还上的莫名其妙,几日霡霂丰盈,草长莺飞,又不是天干气燥的暮秋。瞧他眉头舒了又皱,皱了又舒,来来回回几次,又温吞着半个字不吐。】谁家上火是你这样,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别别扭扭。卢太渊,你是不是男人,要不我们出去打一架给你下火算了。
                      【眼皮一抬,恰牗扇一开一合,是小菊花去买月饼,醺风卷入帘中,吹得一阵银铃脆动,也渐散后音。】
                      我乐意,再说小菊花心灵手巧的,我又不亏。
                      【醲茶止了袅烟,青瓷壁尚存余烫,仍小心翼翼捧着,话锋一转。】要不,你俩一起来?
                      【偏首觑他,嘴角上扬。】这样日日看着我,也不用担心我啥时候再青一块紫一块了。
                      【知他虽一脉相承卢宗的中正仁心,又与卢伯伯不太一样,一身恣意不羁,要潇洒世间,妙手悬壶,而非将本事卖与皇家。心中澄亮,却仍半是玩笑着同他伸出榄枝。半响,重归目于青茗薄晕】得了,你要做你的闲云野鹤,我就说说而已,小庙不敢屈劳卢大夫大驾。
                      【因知他莫深,又视为知交,便不会强人所难,也不愿他弃了年少之志,拘于不喜的凤阙章台,蹉跎终身,他的手应该拿银针辨百药,走遍大江南北,行医救人。茶水已凉,重新推至他处。】可以喝了。
                      【曾经无比笃定兀论所走的是不是同一条道,只肖心向同,终能拨开迷雾,相逢在某一处。云衢浪深,明明怀着一腔炽烈,却每每事与愿违,仿佛愈是奋力挣扎,愈是会被罡风推向不欲往的逆向,面目全非,误解频生,昆季渐远。明明我还是我,但一夜间天翻地覆,好像戴上玉冠披上衮裳,换了一副名头,拨开血肉,那颗心便不是那颗心,那个人也不是那个人了——我不想他也那样视我,也不想在相识中有一人先行黯然退场,空留孤帆远影。】
                      太渊,你会一直在的,对不对。


                      15楼2021-09-15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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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虔诚去给他老人家赔罪,抄上几天车轱辘经,他那颗普度众生的心,怎么也消气了。
                        【他选的这日来探我,抛却心中俗怯,明明是一副很好的光景。天镜开晴,正似洗宋,鹤架云还,草木衔灵,有情可看世间万物栩栩,若是独衷一人,便变成了魔障。如今我便身于这世间,避不可避,容不可容,无人相助,偏得硬着头皮,同他过招。】
                        【那句话怎么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世间贪求,才是恐惧忧怖。】
                        【我被他这一通打的,有苦难言,只得喉咙里发烫,那是心口传讯,待小菊花走后,又松懈了身力,靠在椅背上,全无放在只身坐堂的游刃有余。听到他不断质疑,也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如果是旁人,定打得他抄经念佛,再不敢祸从口出,可他不一样,从小到大,他与任何人都不一样。 】
                        【所以就有着独一份的与众不同、偏心、袒护及患得患失,这里头掺着的,是情,也是欲,能循声见味,可摸骨画形。】
                        真的,没骗你。
                        【话说的很累,是因为只得云里雾里,可偏偏他却不懂,还一如既往招惹自己。听到那句话,身一跳,忽而将目光直探他去,半晌没有话,这与他来说,无非是玩笑,可在自己这里,绵如千万针,针针落心血处。】
                        【张了张口,不知该怎么说,只得顿一下后,语气落有些沉,同他好说好商量道。】
                        这样的玩笑话,日后别开了。
                        【目光闯入是他递给自己的茶盏,里头盛着的,是替他煮好的新茶,鬼使神差地听话接过,手心触温,很是妥帖。但没有入口,只低头看着,耳边的声音再传来时,是他的指尖已搭在那窗纸上,只要轻轻一力,便可捅破,所有的隐秘都得露于天地。 】
                        阿稷,人聚如云,散亦如此。
                        【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他。】
                        我教你不要开那样的玩笑,是因为在你心里,也许我该走大地百川去,长一长见闻,可我只能到这儿了,卢氏不是枷锁,是我的背脊,我需得顶起来。
                        【像是有了点儿底气,在抬头的一瞬,眼底清亮,映他蹙紧的眉。】
                        不会走,但我只会一直在这里了。


                        IP属地:吉林16楼2021-09-16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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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雀不知何时栖上了窗檐,一双乌亮圆鼓的墨眸盯着屋中的两人,似乎不解大好春光,朱曦明媚,应是今岁最好的光景,在这儿闹什么别扭。】
                          你想去就去,反正能消火就行。若还是香山寺,正巧同镶红大营同道,我早晚还能顺道瞧你,看看这红尘外的日子,能坚持几天。要是实在馋的不行,留个记,给你送只鸡。
                          【一声笑开,好像前有那些紧张,害怕,絮絮叨叨地老生说教都是过眼云烟,过了,便不认账了。我只是怕,怕他将真有个什么状况,又憋在心底,不愿相告。】
                          我信你。
                          【“没骗你”、“我信你”,三个字很轻,又承载了所有的信任与默契。鸟雀振翅远去,自青茗的薄雾中定睛瞧他,冁道。】
                          无论你要走遍大江南北,还是选择在这一方药堂,卢太渊,在我心里,你都是最棒的大夫,往后也会成为世间最好的医者,卢伯伯能扛起这片天,你也一定能承他衣钵。我听你的,再不开这样的玩笑了,但你也不要像今天这样吓我了。
                          【其实不仅仅是玩笑,将一颗挚诚的心包裹在趣言下,哪怕愿尊他心意,哪怕知道他的答复,也怀揣一丝半点的翼愿,万一太阳打西边出来,他改了主意。】
                          我是俗人,了悟不透那些聚散如云的道,我只知相聚或许是缘,但能同走一道便是幸了,人想走什么样的路有什么样的果就是要去努力争取,所以我不会让这份幸轻易就划上终曲,你不行,命也不行。
                          【未久,小菊花功德圆满,拎着满当当的饼子回来,来福不知是闻到了味儿还是吃完了肘子意犹未尽,一溜烟从后院窜了进来,小金团早是大金团了,还是喜欢在脚下摇着尾巴。记得卢太渊的嘱,来福不能多吃甜食,便只掰了一块冰皮沾着一点的豆沙给它解馋。咬了口饼子,又取了一块给他。】
                          酥而软,甜而不腻,怪不得日日队如长龙,你尝一块,凉的。


                          17楼2021-09-17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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