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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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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08-31 13:11回复
    (昨日寒侵,又动怒引疾,一病烧了整晚,再睁眼时,已是个极高爽的晴天。)
    (青阳曜灵,窗风撼扉,薄云淡出两三的影,那是院子里的长松托送于眼前。醒来后,松了口气,起身背靠枕而坐直,同时对上谷杭担忧地目光,其实他同我差不多大,这几年却越发高壮,同时大的还有胆子,那喃喃几句,无非都是,下次在这样,扛着自己去太医院安家立业算了。)
    (不知怎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指腹,那里还有昨天死抠门扉留下的痕,就这么轻声笑了笑。)
    (雪融春来,身病欲疏,是个好时候啊。)
    (示意他给自己开点儿床,散散病气,不知昨夜是怎么进药,总觉得喉咙发苦又紧,想着让他去给自己倒杯茶,就听他道:肃王正在外厅,若是您醒了,便要进来探望的。)
    (闻话微怔,目光落在远处,眉宇轻轻蹙起。)
    大哥几时来的。(谷杭不敢含糊,如实答复,想来已经等了一两个时辰。点点头,伸手拿过放置榻前的衣袍,慢条斯理披在身肩,低头轻声道。)去请肃王殿下,再沏一壶云尖,我想喝。
    (话还没说完,谷杭就先把药碗放下,并且直言不讳,说是今日自己再不喝也得喝,还得当着肃王爷的面好好喝。)
    ……
    (真是出师不利。)
    @爱新觉罗稷世-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1-08-31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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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飔风送爽,卷苍叶旋于尘泥,彤云渐稀的万里澄空,飞鸟现踪逐日,是个好日头。下朝罢,特意往乾西四所来一遭,小仆颇有眼力见,不好得罪帝胤又不能扰自家主子休养,一番又是感激涕零的谦话又是蹉叹主子病重需要静养云云。截了他的话头,落下一句。】
      让你家主子好好休息,不必扰他,我去里头候着就行。
      【兀自落座,捧过奉上的茶汤,也翻视起案上的课业,一摞厚厚的习字翰墨精妙,沈著飞翥,虽笔力尚浅却隐有王献之笔意,下了不少苦功夫,不知比依博丹好多少倍。风动云移,曜晕透过牗格自左而右的交替光景,人已醒了,起身入了里室。足渐近床边,止他倾身起意。】
      好好躺着,依博丹说你病了,太医怎么说?
      【依博丹惯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头一回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可见病势汹汹。眸光觑过床旁显眼处尚未问津的汤药,冒着热气,也读懂了适才相引时小仆目中的似寻得救世主般的殷切星光所由为何,唇角一扬。】
      天气凉,药冷了不好,趁热喝了吧。
      【临床而坐,托起药盏,旋柄轻匀后,一勺药汤已不容抗拒地凑近他的唇下。】


      5楼2021-09-02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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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安的时候受了点儿风寒,不碍事。
        (靠着枕,见其踱步而入,气态雍和,神动雅方,不必妄加,而是与生俱来。鼻子吸了吸,声也有点儿哑,倒不是什么大毛病,只不过体虚,熬上一顿头疼脑热,就烧得昏昏沉沉,睡了两日,今次才有点精神。)
        (谷杭眼疾手快,将窗一封,阻长云万里,连绵丹霄,自己略怔,有些不可置信望向这个叛徒。穿着件里衣,屋里头地龙又加大了火,没由来的发闷,想要开窗,但碍于大哥的眼风瞥过,长了长口,悻悻收了要吩咐的手。)
        (桌上是前几日的临帖,或法或礼,摘抄频频,如今狼毫墨枯,砚中色尽,已是副别样景象。背后有些不舒服,挪了挪,又抓了抓自己的耳边,怎么瞧着,都比他气度逊出几分。)
        没什——
        (话还没说完,碗口就入了眼,褐汤如海,还未入嘴,就在自己喉中翻滚。眉头跳上一跳,很是不死心,慢慢往他身侧推了推。)
        我觉着,还是有点儿烫。
        (见推出去几寸,又不由分说挪过来,方才那不可置信的神情,登时就递给了他。)
        (咽了咽嗓,垂头道。)
        就不能等会儿再喝吗,你走之后我铁定喝,成不成。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1-09-07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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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阁将料峭寒阻挡在外头,厚厚的锦裘又作第二层铠甲将人捂地像一个严实地粽子。历过同他一样的岁数,在人眼皮子底下无处遁形,不情不愿地被塞下一盅苦药,一双不甘地眼只能眼巴巴瞧着窗外,羡慕着雀儿能张开羽翅翱翔在自由的穹苍。】
          以前总有人和我老生常谈说什么别小瞧了风寒,养不透易落下病根的。当时我嘴上应付着是是是,心里觉着大人就爱小题大做。被拘在这一方天地,像极了一个被摆弄的木偶,恨不得即刻挣脱束链,逐青鸟而去。
          【他自小身子骨便弱,而於笔酣墨饱的游龙走凤中了悟出了与这幅病躯截然不同的凌云刻苦。】
          策岳,逞能能腾一时九霄,终将不支折翼于凌寒,只有真正雄健的鹰才能日行千里,乘风踏霜。所以在羡慕自由前,先养好身体。
          【扬了扬唇,推出去的碗似打着太极,一圈后又顽挺地绕至他面前,不容推辞。依着他话将勺口在唇下吹了吹,又往他处送。】
          这会该凉了,一口一口慢慢喝,我今日下午休沐,就在这儿陪着你。


          7楼2021-09-18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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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常为病而身神颠,夜中多梦汗涔,白日无采颓然,熬尽这点儿岁数里的鲜活。如今坐在这里,冷得如同一方壁,嵌在这四所立头,谁人来了都是想观望,观望我为何自然而然身居此处,而不问何时能挣断枷锁。)
            (虽说如此,已是心下见得,但他的一席话,确是是未曾料想。本是低眼准备推脱去这药碗,待他音起时,却怔愣了片刻。如同曝于青天下,一颗滚烫的心被人沥干苦水后,看出了原型,那是颗勃勃的野心。)
            (可我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原是他看得最透彻。)
            大哥瞧着我,是不是也觉得火候不到。说来也是,这副皮囊内里,自己都说了不算,小小一把头疼脑热就能烧起大火来,所以不如按部就班。
            (再没拒绝,就着饮下一口,倒不觉着泛着涩味了。)
            我同大哥不一样,有些事情确实是自打懂事了就得操之过急,大哥瞧我,也觉着是赌气胡闹呢。
            (没半点儿揶揄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片刻后,映出个很是真心实意的笑。)
            可这也太难喝了点。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1-09-22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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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候这东西,不过时间早晚,关键要看烧的什么火。阿岳,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各有不同,这是说了不算的,但最终烧死自己还是烧死别人,还是浴火重生的,这是你能说了算的。
              【惯不爱说教的人,也不知缘何近来说的实在有点多,前一人是卢太渊,后一人又是眼前的昆季。依博丹心念他,又承同宗之脉,骨血相亲,虽不算亲厚也看不得他自小被病体所累,性子愈发偏怪。伸手拂去他喝药垂首落下的碎发,又往他嘴边送了一口。对其童言无忌未生恚,於其间捕捉的的一二心酸也只做未察——不想他敏弱的心添再添被人窥破的囧赧。实实在在也回了他个笑,慰道。】
              哪里是胡闹,什么岁数就做什么年纪的事儿,小孩子怕看病惧吃药不是正常事吗,牛吞如饮,再看着白头发老大夫像天子下凡身心愉悦?那才是不正常。
              【一句趣罢,重扬羹勺。】
              阿岳,别待自己太苛刻了,有人能马上定乾坤,还有人提笔就能谱春秋,治国报世有千百种方法,不是只有一条路。其实你已是同龄的佼佼者,假以时日,必是能一鸣惊人的。
              【一璧说着话一璧往他嘴里喂,不知不觉间瓷碗间了底,这才唤人取来带来的月饼。】
              宫外师傅做的,不比宫里手艺差,你尝一口,就不苦了。


              10楼2021-09-22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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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想着,若不比你同十方小这么些便好了。
                (这药咽下,是就着逐字逐句,同额娘那日否认自己的弱势不同,今次的自己,确实是灵台点透。或许是我道行不深,固执地将他比作死敌、対者,偏要争个高低,可他却不以为意,因我走过的路,他早已走过不知多久,回头看向我的时候,心境自然大不相同。)
                (这是我无法揣摩的,但能笃定的是,有朝一日,有朝一日我定会明白。)
                (对于大哥的名讳,除却散落在宫闱众人侃侃而谈里,便是额娘的执着,更藏在自己每一副字篇,若能仔细拼凑,仍旧是个争。我们之间梗着一个“争”字,他并没有同意,便已然开始了,由着这方,旌旗招摇,擂鼓宣鸣,这对他来说,委实是不公平的。)
                那大哥在我这样的年纪,都想着什么?
                (一碗药到最后耍了法子,半推半就,也没能幸免,还是饮尽,自顾自拿帕擦拭的时候,冷不丁问上一句。我不知他是这样的脾性,很温正、雅厚,卸下身为亲王的规严,剥开壳去,是一位很尽心尽力的兄长。)
                (这般的招数,打得我措手不及。)
                不是奇怪的馅儿吧——(略微有些露怯。)前几天十方给我带了酸菜的,到现在我一提还恶心。


                11楼2021-09-22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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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空了的药碗递给他的小厮,点头哈腰,像帮了他什么大忙,一双眼睛笑地极为灿烂,倒是个忠心为主的奴。聆其感慨而回神,长眉一挑,一番笑言,说得合情合理。】
                  岁月不饶人,我们还羡慕你呢,不过,你要同依博丹差不多大,可就没这待遇了。灌下去可不比喂省心省力多了。
                  【实则他走过的那些路确实早已走过,知道稚子的冲愿,恨不得一日长大,能进到大人的世界,能与阿玛并肩杀敌,但很多事不是书中的几笔少年意气或是秩事里几篇英雄铁血便能言清的。这是额涅仙去,步入廊庙后才逐步悟会的。或许这也是阿玛口中的稳重,实则不过是知世事不易,逐步长大所磨平的棱角罢了。】
                  想着为何别人家的孩子可以骑大马,我却不行。后头我偷偷攀了阿玛的马,惹的骏骑长嘶,差点你便见不到我了。
                  【不忌将稚龄险酿的祸事向告,切了一半月饼,分他一块】
                  可当时得不到教训,若时光回去,哪怕头破血流,还是会去做。阿岳,所以没什么一定,没什么必须,做自己想做的,信自己相信的,慢慢长大就好了。
                  【将月饼一分为二,递了他一半。原依博丹口味如此之重,看来上回的榴莲月饼未能让他尽兴。】
                  放心,哥我可不是依博丹,这个很好吃。


                  12楼2021-09-22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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