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乾宁五年十二月
地点：京城
人物：湛或3、湛阿1
内容：果王与兵部庄王相熟（曹巳章剧本中，庄王欠果王一个人情），承德之时与成王也有一定交情，此日果王准备了一把好剑送给庄王，庄王想起那日承德舞剑（承德副本二人的交流），醒悟他是为谁而来。果王也说近来苗疆虽然不算热闹，但是长生死后也引发不少骚乱，有许多挑衅清廷的谣言，认为兵部有调兵遣将，之后不如帮成王、湛戎说说话，多提提湘西，庄王收下礼物，当作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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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阳悬天，朔风如刀。累月来直隶不降雨露，便是瑞雪天也照往年来更稀有。早前便向十四哥下了帖子邀其骑射，临到京郊竟是飘了些雪花，只这雪意不甚浓，一时又被西北来的风沙湮没。与他并肩御马，跑了一会，不见什么野物的踪迹，便慢慢降下了速度，拎着缰绳慢慢走着，叹道。】
年份不好，便是这些猎物也甚少出没了。

【燕塞的风，每一年都要等漠上的沙。沙原本只是一股无根风，一抔无巢土，耐不住一地地、一群群的贫瘠困苦，走走停停，太多欲望裹进来，胁进京郊时，便已又是无可挡的风暴。管它十二月是秋是冬，纵使春来，一定也要吃尽苦头。】
哪一年光景都不算好，可该跑的马，也未见少跑了。
【风沙不待人，果王肯省力，我自然从善如流退下阵来，抚过七绝的鬃毛。】
这雪要下不下的，回去晚了路不好走。本想打几只兔子送你，眼见这心意是送不成。

【乌云凝结，天色犹郁郁的，今日天气不算好，穹幕之下只有我和湛阿的马儿慢悠悠地走着，脚下是枯折的白草，并不远不近跟在身后的侍人。燕北的风沙夹杂着不辩的雪末，一张嘴都是咸涩的湿润沙粒。】
也不尽然，前些年你在通州吃沙子时，京畿的雨水似不要钱似的下。成王兄不喜骑射，每每总我一人。【一笑，又道。】可盼你回来了，这风沙也跟回来了。
【将一柄剑掷给他，道。】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十四哥，你瞧瞧这把剑如何？

【这群兄弟里，景顾吉于我总有几分特别意味。通州之事我承他情面，并不仅是因着书信。所谓人情有来有往，乐得来往才肯认下情分。而其人的妙处，从眼下的对白中，业已寻觅出三分。一哂，】
这倒巧。欸，那你是盼我回来，还是盼我别回来？
【闻剑则喜的习惯，骨子里至今未减。它不因我弃剑而减，今年的京城，总不好仍不留我一个好故事。】
吟这两句不差。这剑么……【忽笑，】你何时同成王兄走得这般近了？
【是承德，是篝火，是我与成王猷初次的交会。】
这柄剑的故事，你也听过了？

【适才逆风而骋，脖颈上已沁出薄薄的汗，而今北风拂面亦不觉寒，却是有些爽快。浮云北去，望之飘然，笑道。】
自然是企盼，连燕北的风沙都舍不得你，更何况是我。【这话却也不假，湛阿其人，虽聪慧不至于诡谲，虽豪迈不至于草莽，虽坦荡不至于粗拙，诚然是个妙人。四野茫茫，行于风沙里，悠悠道。】
相知何必旧友，倾盖亦如故。【回他半是试探半是调侃的问题。】
【垂目落于随风飘荡的剑穗，摇了摇头。】那时我还未至随行的年纪，只隐约省得。

还在这儿文绉绉拿腔拿调的。
【听他讲什么倾盖如故，抬起手来往肩头一拍。作势道，】
鸡皮疙瘩都被你酸掉一地。我看风沙不是舍不得我，而是舍不得听你说话。
【罢了。垂吟，】
确是好早前的事儿了。你不知情，看来成王脾性依旧。
【依旧满腹筹谋。乜去，】
今日之请原来另有所图，合该你没口福。说说罢，费这周折，【扶鞘，】成王有何指教啊？

【肩头轻轻倚过，为他虚虚一拍。意态悠然。】舍不得也晚了，已被我骗来听这许多酸话了。
【衣袍被吹得猎猎而动。】他的心事，不外乎湘西的事。
【莫说暗流涌动，便是在朝堂之上，成恂二人的矛盾业并非秘密，成王对苗疆的挂心更不必隐瞒眼前人。叹了口气，道。】苗疆近来虽不算热闹，也总有些幺蛾子——有人挑衅朝廷，也有人煽动民心，说兵部有出兵之意。欸，自嘉瞻将军死后，这兴风作浪之事可是愈演愈烈了。
【垂眼抚了一把仰头嘶鸣的骏马，又解释。】嘉瞻大人是四哥的恩师，他拼了性命守卫的地方，四哥总是忍不住挂心的。

【乾宁三年入职兵部，至今方敢称得一句熟对兵部事。闻弦知雅意，他今日携剑来，讲成王，讲湘西，讲英雄流血不流泪，总归句句指对，要我不应不成，非要点头不可。】
湘西之事，我在兵部已有耳闻。将军之英武，不可枉费于朝夕。
【对视数息，因笑。】
景顾吉，上回的人情，这次可就得抵了。至于成王的那份，你不妨一并捎带上。

【坦坦迎他目光，直至他肯定意味的承诺落地，心下稍喜。只抵字入耳发沉，纠正他。】
人情只有往来，没有冲抵。【摩挲手上缰绳，仰头看着攒聚的乌云，道。】
要变天了，得往回赶路了。返归我定要胜过哥哥。
【调转马首时，忽而转过面瞧他，忽而道。】
成王兄虽行事肆恣，骨子里却是个重情重义、一诺千金的君子。
【顿了顿，弯起眼一笑道。】先前哥哥问我，何时与成王走这么近了。

【一向以清白无瑕为宗义的我，在某一日想到一个问题：我所仰仗，我所信赖，具是经年交情至深之人。这等的系身家于情谊，与官场那些人的勾连相比，又曾清白到哪里呢。】
【只是听他讲成王的好，便忍不住再三作比。末了终是一笑置之：】
要变天了，景顾吉，看好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