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大山深处,人烟罕至,一个看起来年数将近的老太太,背着一竹筐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顶着大风往山的更高处爬,如果非要仔细盯着看看,那竹子筐箩的缝儿里耷拉着的好像是一只手。
隆冬的烈风快把整座大山吹倒了,那老太太却仿佛感觉不到冷似的,一点也不畏缩。
夕阳苟延残/喘/的挂在枯枝后面,被地平线遮挡了大部分热量,终于,那诡*异的老太太停下了脚步。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爬到过最高的地方,再往更高处走,栖息的就不一定是活人了——可能是鬼#神,吃*人*尸*块的秃鹫或者……那个叫汗青东西。
现在那东西就站在对面正对着她。
谁也不敢定义那东西是什么,民间管他们一系叫天葬师。
那老太太见天葬师来了,赶紧把那竹筐放下来,一个字也不敢多说。汗青没理会他,目光落在了老太太背上来的大竹筐上。他轻轻的把盖子掀开,随便扒拉了几下。他明显感觉到腹腔里的痛感剧烈了不少。
竹筐里是一个女孩……嗯,一堆女孩,已经死*透了。她的关节处很明显的被剁开了又缝上过,然后为了方便搬运,又被人重新切开来。
老太太跟着他在半山腰上傻杵着站了许久,试探性的看了看汗青的眼睛。他发现那常年嘴角都不扯一下的天葬师,这时候眼里似乎流露出一股悲凉。那股悲凉似乎经历了许久的尘封,已经发酵了,显得异常的孤独。
“怎么死的?”汗青问。
“死*于*巫*祭。”
汗青沉默着把筐箩背在背上,一声不吭的往更高处走去了。那女孩明明看起来不过一百斤,压在汗青的背上却显得异常沉重,似乎快要把他压弯了。
“大人……用不用我帮你?”老太太谄媚的笑着。
“再往上就是天葬台了”他说着,往老太太手里放了两个铜板。“罗姨,生人还是回避吧。”
老太太眼里一亮“谢……谢大人!”说完头也不回的一溜烟跑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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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回避!”一声令下,山脚下奏起了祭祀用的音乐,几个画着花脸的男人,披着彩衣,手里挥舞着祭旗,在锣鼓喧天的音乐里张牙舞爪的武动起来。
街坊的摊位一瞬间都没了人,人们跑的跑,躲的躲,都像避瘟神一样缩到自以为的安全地带,只有两个不懂事的小孩,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半山腰的天葬仪式。
他们看见天葬师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站在天葬台上,伴着锣鼓声,将一堆*尸*块泼出来,又在上面均匀的撒上油酥,随后也拿起比人还高的祭旗挥舞起来。
高处盘旋的秃鹫一窝蜂的扎下来抢食,他们好像觊觎了许久,有时候敌我不分,甚至会在对方身上啄一块肉下来吞掉,场面一度混乱非常,唯有天葬师身在其中依然毫发无伤。
“哥哥,他为什么要把死*人喂鸟啊?”小孩子问那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
“被鸟吃了才吉利呢!”那个大一点的孩子说“吃的越干净越吉利,听说吃不干净没法投*胎……”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从角落里冲出来的母亲慌张的拉走了,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囔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山顶上,一个长着犄角的男人盯着山脚下的热闹,他似乎看的津津有味,又似乎对这凡间的纷杂漠不关心。他只认识站在天葬台上的小伙子,虽然带着青面獠牙,但是他知道每次都是一个人,那个天葬师总是单薄的让人觉得他就快要被风吹走了,但他本人似乎已经在群鸟乱飞的场面里非常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