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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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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09-23 09:32回复
    (城东立府,是在秋霜降京时,值桐芦竹清,风标厚羽,随之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般的哀训。蝉散鸦啼,月浸寒光,我孤零零坐在所谓地“自由”里,这自由还未能让自己享乐,就同任何人都没有差别,迎接这一场关于我母亲的死亡。)
    (于是我重新回到四九城中,周遭是让人厌烦的悲悯。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位将将成为少年的贝勒,想从他的身上找到点儿理所应当的丢盔卸甲,但最后他们失望着四散离开,叹息着一无所获。)
    (我该做什么?风阵悲戚,阖宫上下的啼哭入耳,只将背脊挺得很直。我真正的自由了,所以我该做什么,我是不是——需流些眼泪在她的身上?)
    (她什么都没留给我,嘱咐也好、期盼也好、甚至是,我妄想的握手言和都好,她都没有。这样过去很久,直到我身为她膝下的独子,周道规整的将一切丧仪配合好后,寝殿封落,才猛然回头——其实她,什么都不想要。)
    (人生中第一次出现的慌张,猛然去叩门,等到的却是死寂,已经无人再应。)
    (这便是她的死亡。可额娘,我的心口七零八碎,风能进来,雨能进来,走蛇烈兽都能,唯独光不能。是因为您没有教我。)
    (这场无疾而终的质问,最后藏在自己的榻上,浑噩睡了一日后,才发觉这秋也过了大半。论谁都辜负了这秋,所以它愤怒、又变得汹涌。)
    (今日下着绵密的雨,没有去户部衙门应卯,而是立于园中,瞧着一尾红锦,这样供人观赏的游物,生得头脑笨拙,轻轻一捞,便能滑入掌心。于是自顾将指尖伸入水中,捉着它的身与尾,低眉而默。)
    (这些年,自己越发寡言,连同眉眼也变得很沉,瞧着的时候,总是犀光毕现,直探心底,而皮相呢,却是一如既往,难有人情味。深秋的水很凉,指尖冻得通红,却没有收手的意思,小雨如雾,濛濛落袍间,当鱼自手中逃离时,府中迎了来客。)
    (慢慢站起来,隔着雨幕看他,身侧有人同他撑伞,而自己手中,还有未沥干的水,顺着指尖滴落地面。我们在葬仪上见面后,就再无攀谈,自己闭门不见,从没在他面前现过半点儿悲怆与破绽,绷着一根弦,很抗拒见他。)
    (他这锋镝,百发百中,如若被他拆穿,自己铁定狼狈不已。)
    从衙门来的?
    (破天荒地,今次这般的阵仗,也没能让自己以弱症击溃,反倒有些惘然。草木铺满水露,阴穹横云,淘净的手微微摇晃后,自顾同他解释道。)
    你小时候捞过鱼么,紫禁城里的也好,贝勒府里的也罢,它们太笨了。
    @爱新觉罗严澹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1-09-23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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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雾密实地砸在眼睫之上,看着他的时候,情绪也就轻而易举被藏了起来。黑云翻墨,白珠跳世,衬在自己的身间也是这样颜色的袍,压着暗向的云纹,毫无疑问,这便是锈在身间的,一件丧服。)
      (在他无法掌握的时候,我被这世间,生剥硬扒掉一副稚气皮相,成了鲜血淋漓的少年。成长是带着血腥气的,将自己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同时也不可控制地走向死亡。)
      (从来没有同他说过,至始至终,自己都认为先死去的人会是自己,也许是幼年时期,多次徘徊在鬼门关前,吊着命,才会将生死视若无睹。但这些话于眼下来说,无疑是多余的,这世间无人能决定自己的出身,哪怕是血肉铸成后,魂识填满,唯一能做的就是重新的、未知的,再来一次。)
      (眼下的少年,墨黑的眼,直挺的背,装满着破碎的魂,是恶鬼,是游身,他无非在腐烂,而他便是我。我们都对这世间无济于事,更遑论是身为龙孙,还是凡王。)
      我知道。
      (无动于衷他前面所有的话,任由谷杭去伺候,只孤身站在这雨里,看他,等他。待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时,不知怎么的,语气里带着点儿笑音,本该颓败的时日里,现出一点狡黠,像是窥探过后,戳破一个不甚重要的秘密,却为它动容。)
      你同年岁相当的几位兄长在捞的时候,我正坐在亭子里,保母不叫我去,因为她们觉得水凉。
      (平静地叙述着往事,眉眼没有什么波动,五官犹如默伫着的像,很难再有让自己起伏的情绪般,同他言语最为简单的家常。其实这是自己第一次捞着金鲤,在枷锁分崩离析后,在自己获得自由后。)
      这是我第一次做这件事呢。
      (但冷鳞合着池水,就像是冰透的息,这让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死亡,没错,那个盘亘于我命运的,始作俑者。)
      不太好玩。
      (轻微留下点儿叹意,回头再望向他的时候,发现他没有走进自己,而握紧的拳,像是隐忍不发的情绪。被看到了啊——但我所忍的,同他忍的,绝不是同一件事。)
      (伸出手,同他招一招。)
      这雨要下大了,不是叫谷杭去奉茶了么,进屋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1-09-28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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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握住的腕,此刻骤然冷霜见滞,因他的磊落,溃不成军。没有动,就这么背对着他,任由他去辩解,辩解一些在稀松平常的事情,整个过程里,自己没有说话,因积阴的天,铺落雨脉,屋内是静谧,且昏暗的。)
        (一半的身投再暗里,长睫滚湿,自垂着眼。他的掌心干燥,温热,哪怕是秋寒亦不能摧,我很贪慕,很妒羡,这种有悖常伦的想法,让我的眼底心底,都合着他的生长,逐渐想要把他拆骨入腹。)
        (当最后一字落音是,猛然转过身,反向握住他的手,将他抵在门扉边。就这么定定瞧着他,彼此无言,根弦跳在自己的额际,我马上就要崩毁,所以我要自救。)
        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字字如冷钢成针,欲要将他围追堵截,另一只手抚过他的脖颈,拇指指腹抵着他滚动的喉结,眼风也同在此处,轻轻地摩挲着。感知他的身背僵硬,并没有更进一步,这算是警告,也算是坦白,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什么,全看他的判明。)
        七哥,你身为兄长,一直都做得很好,是我贪心不足,所以我要的,你给不了我,这诺应与不应,不重要了。
        (当他刚要开口,便欺身而上,眼尾、唇间,皆是持红以镇色,自己恰好能攀在他肩头,侧首于耳边低喃,息如游鱼穿波粼。)
        (我是故意的。)
        不过,我想要什么,你知道吧,恩——?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1-09-30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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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输了。)
          (指腹一直顶着他的喉尖,肤与肤的接触是最为奇妙的,柔、又贴腻,自己的指间有着茧,横行无忌般的覆在他的脖颈,摸合着他的薄弱点,可我却并不觉得占领上风。照单全收他的讶异,以及随之而来的妥协,这让人没由来的心境发闷,且有些愤怒。)
          (突然想起那日云中的雪祸,自己委身在泥泞里,他把自己圈进怀中,我看着那株松,也想叫他看,而如今,它孤零零地仍旧伫立在四所,我却侥幸脱身了。于是恶狠地在拇指腹上发力,惹得他蹙眉,便可抬头四目相对。)
          我要什么,好啊,现在就告诉你。
          (像是身后阵有百万雄兵,不怕他刀枪棍棒的每个字眼般,孤注一掷道。)
          我要伊博丹,光是这样还不够,我要的是,我的伊博丹。
          (看明白了吗,我不同于你身边任何一个心甘情愿伏低做小的人,我在勒令,你需得听。)
          (见他背朝门脊处相依,独有自己的手与颈算是较劲般的缠绵,一时觉着好笑,侧头,慢慢靠在他的肩,像是博弈太过疲乏的短暂休憩,可自上而下的观摩着他的眉眼,落在唇边时,复又笑了声。)
          本以为你是个色中鬼,没想到是个柳下惠,不过我现在又觉着,你坐怀不乱,衣裳脱了都不肯吃,是留给我了?
          (慢慢站起身,手却不顿,骤一朝前箍,就教他近在咫尺,我终将败给欢愉的潮,那么就需得认。头朝前,侧歪着,便去贴吻他的唇,连带着融下绵热的息,舌勾破禁,药苦味喧宾夺主,交缠么,撕裂么,哪一个都不是,我只是要悬箭而发,正中他心中,是死是活,偏得要这一险招,才能看透。)
          七哥……
          (唇贴着唇,舌擦过腔内,舍不得半点去咬,散去屋内零星半点儿的寒淤,徒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喘,喘音织弦,继而铺就一番色相。)
          让着我呢。


          9楼2021-09-30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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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1-09-30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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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的,他不是,他从来——都不是我的。)
              (颠倒间,背脊靠在门扉,位置对调,自己眉头因磕着木扇而微蹙,却转瞬即逝,紧紧抓紧他的衣袖,唇齿摩挲,舌探来,勾去,洇出一片红与细密的喘,是自己的,也有他绷紧的隐忍。)
              (唇是红,眼为朱,色皆是正,却干得是不成体统的勾当,既大逆不道,又惘悖人伦,我认得这罪。水漉固执地打湿着自己,眼底在落,唇边在涌,却像溺毙一样,想要环搂着他,可自己再不能左右,身间被他固住,连头都转不得,只得任他去索,取来又复,捻转着,轻含着,仰着下颌,去逐他的舌。冷峰渐融,崩塌那刻,两人都不能幸免。)
              (情///欲、贪念、愤怒、挣扎,谁人能逃过呢。)
              (静谧的内室里,独留两人的游走刀刃般的息,偏觉着不够,一把又攥住他的衣领,带着人往前来。像是意犹未尽,又像是蓄谋已久,在意乱中亲吻,片刻间,虎齿刺入,迎他痛哼一声,血就合着吻渡来,濡在自己唇齿边。)
              (推开他,任由他的双臂撑在门边,将自己圈囚起来,只挺背于他面前,伸出手,指间染着落唇的血,慢慢涂至唇周,因这个过程很慢,慢的在他眼底明灭不定的光都发颤后,才将舌尖掠过,是腥甜,又冷透了,原来他的血,也不能一直都是热的。)
              (他能,他能的,因为他就这样,如不熄的火,长燃的浩势,拥着我。)
              (指瘦又苍白,那颜色落在指腹中,格外显眼,再搭在唇边,如伶上脂,眉眼也变得稠丽起来,自己知道,这个时候,会越发像自己的额娘。她留给自己一副皮囊,那么就要用它去兴风作浪。)
              不。
              (摇摇头,像是琢磨着什么,又笑道。)
              你是你自己的,你只不过觉着我很可怜是不是,我要什么,你觉得没所谓,就能给我什么,那你要什么呢——十方,你呢?
              (凄冷的雨,熟练的吻,半拥的身,所有秘密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这不够,自己要的,他还是没有给我。但不强求,到了这一步,是人是鬼,皮骨都摸个透,谁还能再装模作样?所行将恶劣展露的一览无余,冲他眉峰扬起,唇边略有些发涨,是方才使力亲吻后的肿。)
              (再衬着他丁点儿施舍的血色,变得越发如艳招人,搁在生白冷淡的自己身上,竟然也没觉着不妥。)
              没关系,我等得起,等了这么久,这不差再等几年。
              (像是说给自己。)
              可你别让我等太久,谁的耐心都有限,是我痴心妄想,但既然想了,不做出来就平白亏了自己,七哥,今日是你哄我,给我的甜头,来日我要的,就不是这些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1-10-08 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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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濒死般的吻,情深般的质问,和之后的风烟閴静,怎么看,都不是一场缠绵。)
                (慢慢松开了抓住他腰间衣袍的手,掌心留有余温,是他施舍给我的,片点焰光。他总是这样慷慨大方,在四所的时候,和春常明里的关照,雨阵下的纳怀,还有那个狼狈不堪,却不假思索的拥抱,他招惹、挑衅、又处处留情,让我与这世间的俗人没什么区别。)
                (我总觉得心是冷的,血也是冷的,可以面对七情六欲而不动容。但突然有一天,一个叫伊博丹的人闯入这边无人境,精准地找到了我隐匿起来的一颗冷透凡心,于是我就这样被他一点一点捂热,我像是个蹒跚小儿,笨拙地去爱,胆怯地去发现。)
                (当能够光明正大的去喜欢,我才发现,这爱不容于世,不容于把我变成凡人的世俗。这里,连我同我的爱人都容不下。)
                (可我所有人情与爱,构筑起来的围城,满腔的滚烫,抗拒给予别人,那都是他教我的,也都是他给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名为伊博丹。所以我想逃,想及时止损,想重归于初,他却不愿,若说昔日是他的手把手教导,如今他就是片片切割我的心肠,他要折磨我,要我在体无完肤的那一刻,看到他心满意足的答案。)
                (于是疯癫、崩裂,让他心灰意冷,起码我们之中,得有一个人全身而退,但他却没有。他让我抉择,像是忠心耿耿的将卫,听我在这一场情事上号令。)
                因为他们都不够让你爱,他们都不知道,你的爱多吝啬啊。
                (看着他,慢慢开口,唇边仍是他的血渍,而后,微不可捉的风擦过脸侧,鼻尖轻点,是很亲昵的姿态。)
                (能杀了我的,只有他。)
                七哥,很快——很快京城的天就冷下来了。
                (自顾自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不论府里的火烧的多旺,我都觉着冷,睡不着,还会做噩梦。
                (慢慢走至他身前,咫尺之距,因身量比他矮些,钻进怀里的时候,恰好能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是干燥又温暖的味道,融入火阳、煦风,轻轻一嗅,满是心安,闭着眼,仿佛方才的针锋相对,消如斗云霞。)
                (如果你不舍得杀我,那救救我吧。)


                15楼2021-10-19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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