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抬起头来:“我不认得你。”
“我确是外乡来的。”
小姑娘道:“你见堡主作甚?”
焉逢想了想:“我有一些事,须得白柳呰堡主出面。方才想往堡里去,却叫人拦住。小妹妹知道怎么见得了他么?”
小姑娘道:“堡主说近日有坏人要来。你是外乡人,自然见不到他。”
焉逢微笑道:“我不是坏人。”
小姑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到堡里去。”
“怎么走?”
小姑娘等着他:“我可不能平白告诉你。”
焉逢略一沉吟,从胸口掏出一双耳坠子,道:“我身上没有什么女孩家的东西,你若不嫌弃,我便用这个送你,可好?”
“不好。”
有人接过青蓝色泽的耳坠,拿在手里把玩。焉逢一怔:“横艾?”
横艾俯下身,凑在小姑娘跟前笑吟吟道:“我也有个妹妹,也是你这般水灵灵的。多年不见她啦,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忽然凑近小姑娘的耳畔低语了什么。焉逢只隐约听到“我们”几字,也猜不出她嘀咕些什么。
小姑娘眨了眨眼,伏在横艾肩头说话。横艾直起身子,笑道:“谢谢你啦。”
两人告别那女孩儿,并肩回走。焉逢忍不住问道:“你同她说了什么?”
“只是问了进白柳呰的小道。”
“这么简单?”
横艾一耸肩:“可不就是。倒是你,凡事都是要用东西来回报的么。”
“我只有姐姐留下的这双耳坠子,没有别的女孩儿家的玩意了。”
横艾斜睨了眼:“我瞧你什么时候把自己搭进去。”
“怎么会,”焉逢笑了笑,“你还没说,你是怎么问的。”
“真想知道?”
焉逢一堵,忽有不祥的念头,仍硬着头皮道:“算是吧。”
横艾一本正经地回道:“我同她说,我与情郎私定了终身,却遭家里极力反对,于是同他逃了出来,想到白柳堡主与家父是极好的朋友,便想请他出面帮忙说情。能说动了最好,不然也不过一起死了,做对鬼夫妻。小妹妹便同我说了进白柳呰的法子。”
“什么鬼夫妻?”强梧正好听见末了两句,迎上来问。
横艾道:“是呀,朝云,什么鬼夫妻?”
强梧看看两人,焉逢更觉得尴尬,清咳了两声,将白柳呰的密道告诉众人,又道:“听村里人的意思,白柳呰已晓得会有人来犯,戒备必定更加森严。今夜子时动手,务必小心。”
“是!”
只有横艾一人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是夜,焉逢命二十飞羽战士有游兆率领与正门暗伏,其余随同自己由后方进入,以里应外合。白柳呰没料得敌方会由后方进入,因而只有寻常行岗汉子,焉逢等人迅即进入,丝毫没有阻碍。及至堡内深处,强梧自带了人分道开门迎游兆等入内,焉逢与横艾捉了行岗的白柳呰人,问明堡主所在,便向堡中心去。
行至一半,却听得刀剑斗争之声,焉逢吃了一惊,横艾却一摊手:“没什么奇怪的,想是游兆立功心切,忍不住出手了。”
飞之部与羽之部一向以斩杀敌方人耳之数比较成绩,游兆一向不甘人后,但凡出任务,出手总不留情面。
焉逢皱起眉:“他闹得动静太大,怕是对方已有了准备。我们耽误不得,须尽快制住堡主。”
果然堡中人声大起,喊叫奔跑不断。白柳呰护卫自有操练,见敌来犯,拉动门阀,一面送堡中村民离开,一面整顿迎敌。
灯火四起,不断有护卫冲杀过来,将焉逢几人团团围住。“汉贼,胆敢来犯!”
游兆等人已迅速汇合,正听见这句话,游兆脸色大变,喝道:“你该杀!”
“噌!”长戟猛炸至跟前,在游兆枪至脖颈的时候一抵。长枪感受着兵刃下血脉里流动粘液的滋味而颤动不已,却如何不能再进一步。
“焉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