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谁打死了日本鬼子
众所周知，有一次反“扫荡”，小二黑打死过两名鬼子，曾得到过特等射手的奖励，还到县里去开英雄会，惹得小芹背着爹娘去洗衣衫、等着二黑。
1939年夏天那次反“扫荡”，十几个鬼子挥动膏药旗，带着八十来名伪军，督着些民伕，烧杀抢掠了好几个村子；下午，鬼子伪军携着东西，接近了刘家峧，想抢了这村后才回炮楼。得知别的村被抢，村民们便转移上山了，二黑、大黑等几十个民兵守在村外山崖边；但除了队长二黑有只汉阳造和5发子弹外，其余的人便只有火药枪、大刀、长矛。二黑见日寇和伪军来势汹汹，脸就有些白：“哥，撤不撤？”
大黑：“怕个卵啊！”他过去常用弹弓打鸟雀，也借別人的火药枪打过猎，颇有准头。这时，大黑拿过二黑的的步枪，屏息瞄准：“呯——”第一枪响，那个举膏药旗的鬼子就栽倒在地。众民兵齐声喊杀，放下擂木砲石，扔出石块砖头，点燃鞭炮；几支火药枪同时射击。“呯——”大黑第二枪又打中了一名鬼子。
日伪军见有抵抗，天又快晚，无心进村，遂抬着伤亡者后撤了。见敌军退去，二黑来劲了，想过枪瘾，接过枪瞄准敌人；刚打了一枪，区干部等人增援来了，见二黑正向敌射击，大喜，遂以二黑为首功。几十个民兵伏成横线阻击敌人，也没人注意到他两弟兄怎样打的枪；大黑更不愿表白自己，将功劳让与二黑。
敌军退回炮楼后，确有两鬼子没救活，火化后，送了两骨灰盒，连着重伤残废鬼子回日本了。则，1939年该次反扫荡，刘家峧村民兵击毙鬼子二名、重伤鬼子一名、轻伤日伪军十几名，而民兵们无一伤亡；这是除了第十八集团军正规军歼敌、军分区歼敌外，跟县大队差不多的歼敌。因区中队增援，也打了几枪，遂连着区中队算功劳；真是大获全胜。

本人，原来发表过的。
https://www.22ff.org/xs/35715/3293764/
现在重发。

三.倒插门女婿
金旺、兴旺被押去区上、县上判刑后，经区干部教育，二诸葛、三仙姑只好同意二黑和小芹结婚了。但三仙姑又提出个让二诸葛更为头疼的条件，说她和于福只有小芹，二诸葛有俩小子，她要招赘二黑，“给我们养老”。
二诸葛疼爱幺儿，自然坚定地回绝了三仙姑的要求：“恕难从命。”
再说二黑那童养媳到二诸葛家后，算作大黑、二黑之妹，取名三妮。这天，三妮与二黑妈在厨房做饭，三妮用老家河南彰德口音，轻声细语道：“娘，俺大哥、二哥两弟兄，按国民政府征兵法令，迟早要被动员一个去参军。按说呢，当兵打鬼子，挺光荣的；但爹和娘都舍不得他们去。如果二哥去了于家，咱每家就只有一个儿子；您和爹就不用担心俺大哥、二哥被派壮丁了。”
二黑妈停止了切菜，双眼一亮：“咦！我们倒忘了这一茬；还是三闺女聪明！”放下菜刀，跑到堂屋告诉了二诸葛。“点醒迷津！点醒迷津！”刘修德连连称是。
这刘家峧，自称是正宗的刘邦嫡派子孙，前庄清一色刘姓，后庄才有于福等少数外来户。二诸葛家境略好，也就几亩地，几间房。平常大黑和二黑住一间房，二诸葛夫妇和三妮住一间房。如今三妮渐渐长大，二诸葛夫妇原已想让她单独住；而如果二黑结婚在家，连大黑都没房住了。修房吧，因打抗战，钱粮都交给军队、政府了，吃穿都成问题；日伪军又有抢掠。“这辈子甭想修房了”，刘修德常念叨。
于福虽说是外来户，因三仙姑装神弄鬼，跟人打情骂俏，弄了些钱，也还置了几亩地、几间房，自己有牲口。“二黑去了小芹家，日子倒没问题。”大黑妈对二诸葛道。二诸葛便托媒人告诉三仙姑：“愿意让咱二黑去她家。”
三仙姑喜从天降。两家简单筹备了一下，按中等规模为二黑、小芹办了酒席。众人自然又乐呵呵地畅饮山西杏花村汾酒。不久，于福因病去世；三仙姑也没啥悲伤。背着小芹，她便与二黑调笑。二黑当然是不理她；相没相好过呢，赵树理先生没写，史籍未载，笔者也不好妄拟。后来，三仙姑三天两头嚷着，要去跟阎长官部下早已退职的老吴旅长；也免得退以前聘小芹的彩礼。
二黑、小芹新婚燕尔，十分恩爱，举案齐眉，如胶似漆，种种快活，也不必细述。惟于福去世了，三仙姑不劳动，二黑、小芹过去都不是主要劳动力；地里的庄稼便差了。二黑时而让民兵帮他这个队长干活，人们难免抱怨。
区上命青抗先队长去集训。二黑离不开小芹，找大黑：“哥，你代我去吧！”
区上是每村来一人就行。大黑便去学点立正、稍息；自然能看点地图，观察地形，会点排兵布阵。村里民兵的事，一般是大黑负责了。

四.三妮
二黑的婚事办过后，已是1941年初了。二黑去了于家，二诸葛夫妇开始很不习惯；慢慢也就适应了。一天傍晚，二黑妈对二诸葛说：“上级让三妮做咱闺女。如今有几家来提亲呢！”二诸葛尚未答言，在门外边补衣服的三妮小声道：“爹、娘，甭商量。我要跟俺大哥。”
三妮是河南彰德口音，又小声，二诸葛夫妇没太听清，四只眼盯住三妮；三妮重复：“我要跟俺大哥。”
二诸葛夫妇对视了一下，又都从头到脚细看了三妮一番。他们这才注意到，十三岁的童养媳，好像忽然成了大姑娘了。
三妮本姓李，家住河南彰德府（今安阳一带）。1937年底，日寇打到豫北，她母亲等家人死于战火。她随父亲逃到山西这太行山里，在刘家峧做了童养媳；父亲也不知逃去哪里了。那时，三妮才九岁；四年后，快蹿成大姑娘了。
前几年小，看不出来；如今二诸葛夫妇仔细看，才觉得三妮其实长得也满漂亮的，比小芹差不了多少。在刘家峧，三妮的美，也可排在前列。
三妮能劳动，吃得苦；也聪明，经过磨难，颇有心计。无奈过去二黑一门心思在小芹身上（小芹眼睛确实勾人；颇像后来的范爷），三妮还小，他哪里注意到三妮的可人之处。
初到刘家，三妮虽说懵懵懂懂的，也还知道自己将来要给俩哥中的一个做媳妇的。开始她以为必是要跟大黑；没想到二诸葛珍爱幺儿，作主配给二黑。
在三妮眼里，二哥哥乖小漂亮，自然心喜。如今二黑不能成了，“退而求其长”，三妮可不愿失去大黑。几年来，三妮喊二黑“二哥”；二黑像猪样的“嗯”一声，爱理不理的。大黑则知疼知热，关心三妮这个小妹妹。
当初三妮来了，按序就应定给大黑的。二诸葛将她定给二黑，大黑也无所谓。现在二黑去了于家；大黑和三妮下地干活，同出同归，争着做重活，十分融洽。
三妮想，有些童养媳常挨打骂；自己到刘家4年了，父母兄长从没打过一下。三妮有时做事不妥，二诸葛无非瞪几眼，二黑母亲则念叨几句；家中生活，在刘家峧也还中等，有吃有穿。若嫁去别家，日子恐还不如；“我要跟俺大哥”，三妮重复。

六.金旺兄弟
且说刘家峧原村政委员刘金旺、武委会主任刘兴旺，因横行霸道、鱼肉村民、奸淫妇女等恶行，被斗争后，送县里判了刑。村干部改选，金旺老婆的妇救会主任也被选掉了。这都是1940年的事儿了。
当时二人被送去，判的本是五年刑。有村民从县上回来，群众问：“两傢伙被判了几年刑？”
那人答：“判的是五年刑。”众人把“是”听成“十”，遂以为两人被判了“十五”年刑。赵树理先生听说了此事，在小说中也就写成“判了十五年刑”。
金旺、兴旺被判了五年刑，送到县上去做些挖煤等劳动；采的煤，主要供应县大队、军分区部队用。二人在改造场所表现还较好。当时日伪军常来“扫荡”，抗日政权随时转移；被监押的犯人有时就成了累赘。后来，原区、县领导人升迁，继任者忙于抗日事务，对金旺、兴旺的事也就不大在意了。两人被关押改造了约两年，便在1942年被释放，回到了刘家峧。
金旺、兴旺一回来，村民们怕报复，颇紧张了一阵子。少数人赶紧去二人家，为自己开脱，说当时揭发两人，实属别人逼迫。不过金旺、兴旺初归，也不敢十分翘尾巴，老实了一阵子。刘家峧又渐趋平静。
1942年底1943年初的春节，第十八集团军、阎军的庞炳勋和孙殿英部、日伪军，三方面的县区政权，都派人给刘家峧送来公文，催交钱、粮。
接到三方公文，村长急得抓耳挠腮，一面向各家各户催交钱、粮，一面开会讨论咋办。多数人主张只送给第十八集团军，不送给第廿四集团军庞孙部，更不能送给日伪军。少数老年人则主张给三方都送点，“花钱消灾”，免得日伪军来烧杀。
但村里人较少与日伪和国军打交道，或怕担汉奸罪名，或讨厌他们。一些老成者又想起了金旺、兴旺，劝二人出头，村里默许他们少数人家的钱粮，送给日伪、庞孙部。二人便同那两方进行了联系。
金旺请村里一个从太原逃来的亲戚，教他、他老婆和村里关系好的几人，学唱日语《樱花谣》和日语的简单日常用语，无非是“谢谢ありがとう、对不起：ごめん、你好：こんにちは、再见：さようなら” 等。
金旺等人边练边笑，操着古怪声音学了一阵，便带了些人，牵了一只羊，抬着半边鲜猪肉，挑了两袋玉米、四筐山药蛋，送到西面的日伪炮楼；鬼子伪军大喜。大冷天，精瘦的金旺和一青年，脱了衣服，各只穿两小裤衩，表演相扑；日伪军大笑。
除了用简单的日语进行问候外，金旺老婆等人，还用日语为日伪军演唱了《樱花谣》：“さくら さくら， のやまも さとも ，みわたす かぎり ，かすみか くもか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天空里……”日军十几个士兵就开始拭泪，拉着金旺老婆等几名妇女哽咽，说驻防几年，没听到中国人能用唱日语《樱花谣》；有的人想起了富士山，有的人想起了琵琶湖……。其中一个圆圆脸的日兵，抱着金旺老婆，哭着喊“妈妈”，说金旺老婆是北海道口音，特像其母亲。
日军少佐将圆脸士兵拉开，命人煮了些猪肉，请金旺等人与日伪军一起进餐；当然还是喝杏花村汾酒。日伪军又发给金旺等男人几盒日本香烟，给金旺老婆等妇女一些日本化妆品。日军少佐道：“刘家峧的，曾打死我皇军二人，大大的坏；如今，大大的良民，我们的不会攻击。”日军将金旺等人的慰问，拍摄照片、纪录片，送到东京；天皇及东条英机等看了大喜。
那兴旺也带了些人，给南面的国军庞炳勋、孙殿英部，送去两个活猪、四袋玉米、六筐山药蛋。他们也跟县中一女生学了些歌，就为国军唱了《中国不会亡》和“三民主义，吾党所宗，以建民国，以进大同，咨尔多士，为民前锋……”之类。国军官兵们自然感恩不尽，招待了兴旺等人，送给他们一些从重庆运来的生活用品。国军也把兴旺等人劳军，拍摄了照片、纪录片，送到重庆；蒋委员长、宋夫人等看了大喜。
大黑、二黑和村干部，带着大多数群众，敲锣打鼓，给北面的第十八集团军送去六个猪、几匹马、十几只羊、几十挑玉米和山药蛋。大家给宰杀干净了的猪羊和活的猪牛羊身上、担子上都挂上红花，边走边唱：“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呀，送给那英勇的八……”
小芹、三妮等当然为第十八集团军官兵扭秧歌、演唱了《我们在太行山上》和山西民歌。官兵们送给村民们许多革命书籍、宣传资料和纸笔等文化用品。第十八集团军也把大黑等人的劳军拍摄了照片、纪录片，送到延安；毛泽东、李进、朱德等看了大喜。
此后，金旺、兴旺就代表村里与日伪、国军打交道；金旺老婆等妇女也常去“慰安”，得了不少东西。不久，庞、孙部就投降了日寇。
金旺、兴旺羽翼渐丰，开始勾搭村中一些妇女；有时也对小芹、三妮动手动脚，被严词拒绝。二人种种丑行，也难尽述。

七.刘大黑参军
三妮怀孕后，与大黑登记结了婚。1943年中，抗日形势好转。要扩大抗日军队，就又动员参军。但这时，无论是刘家峧还是山西各地，家是两弟兄以上的年轻人，已动员得差不多了。二黑仍是青抗先队长，要动员别人参军，工作已很难做。大黑、二黑名义上各是一户，众所周知是两弟兄。村里现有的青壮年，跟他俩状况差不多。他俩不带头参军，村里就很难动员出青年了。金旺、兴旺则在两家各是独子，怂恿人向区干部反映，说二黑、大黑落后，消极抗日。
看来两子不送一个去当兵是不行了，二诸葛长吁短叹，总之是舍不得二黑去参军。大黑同三妮商议：“只有打败鬼子，咱中国才有希望。区干部说了，现在美国参战，日本必败。参军不一定牺牲；即使牺牲咱也怀着孩子了，有后。”大黑奋袂而起：“爹，娘，别叹气，我去参军！”
但参加哪支国军，全家人又有分歧。二诸葛听一些亲友的话，主张去南面投阎长官的正宗国军：牌子硬，服装好，弹药多，有军饷；三妮则坚持让大黑去参加第十八集团军：“他们对老百姓好；村里给照顾。”
于是大黑被乡亲们披红戴花，同其他青年一起被送到县大队，后又编入军分区部队。华政委就领导过大黑，用“挤”的策略，赶走日伪军，收复失地。
大黑报名参军，政府部门和亲友，都觉得他的名儿不雅了。恰好刘修德的下一代，应为“河”字辈，遂将二子正式定名为刘大河、刘二河（行文至此，笔者也要尊称他们的大名了）。
此时，小芹、三妮都怀着孕。小芹早生半月，“又是个丫头”，二诸葛见小芹生了两女儿，又念叨起“命相不对”。随后，三妮则生了个小子；二诸葛夫妇喜之不尽，“千里姻缘一线牵”、“天生一对”，成了刘修德的口头禅。
刘大河在县大队、军分区，也抽时间回家几次，看看妻子和胖儿子。没满月，三妮就帮着做家务。满月不久，她就下地干活了，苦得累得。她虽是军属，也不大让村里代耕队帮忙种地。二河、小芹家的大女儿，常喜欢在前庄三妮家吃住，几天几晚不回去。三妮从不发怨言。
三仙姑耐不住寂寞，到底还是去跟了原阎军的退职旅长吴先生。可惜嫁过去一年多，老吴下世。三仙姑受不了吴家子女的冷言冷语，只好又回来跟小芹。
二河的大女儿常在三妮家跟爷奶吃住。二河、小芹和三仙姑，三人带个小女儿，仍你推我推，都不想带。地里的庄稼，也不如三妮的长得好。

八.三妮的丈夫、父亲
1945年，抗日战争进入了大反攻。日伪军不断收缩据点；刘大河随军分区部队，寻机“斩尾子”，歼灭了一些敌人。许多百姓、民兵，包括第十八集团军一些官兵，连日本人啥模样都没见过，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了！
所有商店的杏花村汾酒都被民众买完了！人们踩高跷，扭秧歌，舞狮子，欢庆胜利！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抱着亲吻，人们那个乐呀！
亲友乡邻们都对三妮说：“日本人投降，你家大河就可以回来了！”
没想到刘大河的部队更忙了。因大河识字，能看地图，这时当了班长，属太岳军分区。他随部队参加了上党战役，歼史泽波以下三万多人。刘大河率全班抓了许多俘虏，缴获了不少的枪支弹药。战后，大河升任副排长。
在沁河以东的一个村庄，大河写了封短信，托支前的乡人代给三妮。次日，大河他们部队又向东，参加了邯郸战役。随后，大河当了排长，驻守邯郸。
在家里，三妮除收到大河代回的信外，还收到了九月下旬发自山东黄县的一封信。信是三妮父亲李成森写来的；三妮惊喜万分。信的封面是写给刘家峧的刘修德的；该信经辗转传带，皱皱巴巴，字迹有些模糊。笔者为信改正了几个错别字，兹录于后（原信竖行；今改横排）：
妮子吾女：
见信如晤。我在七年前离开你和刘家后，去五台山参加了115师。1938年秋随部队东进山东；想给你写信，又怕难以收到，故多年不通音讯。
我在罗政委部下，先当班长，现在是排长了。这几天，我们驻莱阳整训，许司令员给我们讲了话。但他留在山东；而我们六万多人，就要扬帆渡海，开去辽东了。当你收到此信时，父亲也许已在白山黑水间转战了。
上级让我们不必带武器，去了东北找苏联红军拿。杨子荣、少剑波、白茹将跟我们同船；随罗荣桓、林月琴、肖华、王新兰、吴瑞林、刘兴元等领导，可能一天出发。从蓬莱的滦家湾、黄县的龙口，横渡渤海。
刘家，修德老哥夫妇、大黑和二黑，都是好人；你好好跟他们过。等将来不打仗了，爹就去山西看你们。
泣不胜言，暂写这些。
父李成森
民国三十四年九月二十日
邯郸战役后，大河随部队驻守了一段时间；后返回太行山区，属陈赓、谢富治的部队。他抽空回了刘家峧几天，看望父母和三妮、两岁的儿子。当然，这回三妮就又怀上了。旋听中原解放军率部突围，大河忙赶回了部队。
以后，每隔数月，三妮总会收到大河托支前民工带回的信，谈他们转战汾阳、孝义、运城等地的情况；说已攻了两次运城，未能打下。
此时，老解放区普遍开始土改。二诸葛和三仙姑家定为中农，土地房屋不进不出。金旺、兴旺把给日伪、国军做事，说成是替八路政权做地下工作；他们虽曾为非作歹、尖瘾妇女、估吃霸拿，却因土地不多，定成贫农，成了土改积极分子。区干部每言金旺、兴旺有工作能力。他们很想把二诸葛和三仙姑两家的财产合计，把二诸葛定成富农，终未得逞。
当三妮和大河的二小子出生时，小芹和二黑家生的老三总算也是个男孩了。

十.革命到底
民俗，某家倒了霉，大众便会将该家哄传得一文钱不值；某家运气好，众人又会把该家哄传得上了天。三妮丈夫当了解放军军官，父亲也是军官；刘家峧便说刘大河神了，小时候从悬崖上摔下去，因有神助，安然无恙。又说刘大河小时候，将儿童分作两拨，部署攻守；甚至说他坐在大石上称孤道寡，分封诸臣；等等。一过路客商则说三妮老家河南彰德，祖坟上一藤蔓，其状似凤。不一而足。
小芹和刘二河是二女一子，三妮生得两子。二诸葛的口头禅，已是“大河他妈”、“咱大河”如何如何。
1954年，三妮被选为省人大代表，到太原开会（孩子当然是二诸葛夫妇带了十来天），与平顺县西沟村的申纪兰成了好友，开始了半个世纪的友情。可惜三妮没被选成全国人大代表；当申纪兰进京开会时，三妮已回到刘家峧，与从四川返山西探亲的刘大河欢聚了。于是他们又怀上了第三个孩子。
刘大河探亲结束，返回四川后，仍在某军分区工作。李成森在广东也是某军分区司令员。1955年9月授衔，刘大河与李成森在四川、广东都成了大校；1960年至1965年间又都升为少将。两人后来都各调另两省军区当过副司令员。刘大河据传还升迁了，史书未载，兹不妄拟。
刘家峧，也无非经历了互助组、合作社什么的。随着不同的人当区、县领导，刘二河、金旺、兴旺等干部，“一年田坎上，一年田坎下”，‘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也无非让二诸葛有大巫、小巫之慨。
1958年，宝成铁路修通后，三妮携三个儿子去四川探亲，便随了军。食堂化饿死人，三仙姑、二诸葛夫妇虽有二河等照料，仍未幸免，相继病逝。
1965年，刘二河是大队长，首批赴昔阳参观大寨经验，与永贵大叔成了莫逆之交。但返回刘家峧后，他就在“四清”运动后期下了台。金旺垂涎小芹几十年，文革中，某次寻隙占到了便宜；可惜年纪大了，下面的东西不太起得来，猥亵了一番，没能全遂心愿。
1970年后，听到赵树理去世的消息，二河、小芹伤心地给他烧了些纸钱。
三妮父亲再婚后，也有一子一女。三妮和大河携孩子去过广东，看望父母一家。李成森全家也到四川看过三妮、大河她们。
当他们都经刘家峧，返河南彰德府探望老家时，共同面对洹上村的袁大总统陵墓，不免有“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之慨。

三仙姑的小芹。

刘大河妻子，三妮。

五、千里姻缘使线牵
三妮与大黑结婚。不久，刘伯承师长和妻子汪荣华将回延安，携部属路过刘家峧，就在大黑家住了几天；然后才去会合彭总。大黑小芹硬是要让刘师长汪荣华住在婚房。二诸葛不顾刘伯承劝阻，让大黑把圈里养的两个肥猪、两个小猪，宰了个大猪，招待刘师长一行。他们夸三妮做的饭菜有辣椒，好吃，还送了些礼品给三妮。二诸葛与刘伯承叙起家谱，居然都是刘邦正宗后裔；刘伯承家从北方迁湖北，再迁四川。按辈分，居然是同辈的，刘伯承年长几岁；二诸葛刘修德遂称刘伯承为兄长。

海清，也有童养媳三妮特点。（不过稍觉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