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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哥一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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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1楼2022-01-12 08:48回复
    【要我不客气地点评,布库掼跤实在一点乐趣也无(此前已经同样不客气地点评过上书房以及射箭课程)。负责履行我的点评、让我不快乐的是谙达宛师傅,他是蒙古的摔跤好手,一身“黄瓜架“功夫,看似缓慢而凝滞,拘谨而保守;实则力在擒拿勾别的巧劲技术。怹老人家最强调基本功——唉,基本功的乏闷,还需要我赘述吗?总之,谙达一声令下,正是练绊子空、皮条儿、沙袋的时候。我是一群小孩子里的长兄,个子蹿得快,冬天也能抽条疯长,如今我手长脚长,不消半日练下来,整个人就灰头土脑的,苦不堪言。此时此刻,我正借着擦汗的缘由偷懒,两眼乱瞄,便看见老七来了。他倒罢了,我们俩素来是罚站里的先进分子,彼此习惯罚站时漫不经心地肩靠着肩,或者互相打一个并不算高明的逃课的掩护,颇有难兄难弟的意味。然而我近来听说,他的额涅和我的额涅,仿佛有些龃龉的不快。我自然不知道各中详情,但这不妨碍我为额涅出气的决心。眼见老七愁眉苦脸,磨磨蹭蹭地脱褂子换衣服,十分心不在焉。我正要上前对他进行偷袭,给他屁股一脚,却仿佛被谙达识破了筹谋。谙达忽然说起蒙古话催促我俩,蒙古词儿很精短,故而亮堂,一声喝来,平地惊雷似的,倒把老七吓得精神了。电光火石间,我收回要踢出去的那条腿,施展演技,与老七不那么自然地笑道。】
    哈丰阿,你怎么舍得来了?该不会是被你额娘给教训了一顿吧!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2-01-12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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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烦心的事甚多,头一件便是自称姓叶墨勒的小伴读,自那日后再未于四所中出现过。她当真宛若女水鬼一般,只存在于我无端的遐思与绮梦之中。唯一的线索,不过是在我碰见她那日后的第三天,一位唤赫舍里的小伴读上报内务府,说是犯了旧疾,离宫归府去了】
      【少年的爱慕还未有萌芽,便被直接连根拔起了】
      【神色恹恹的换了短衫,仍神游太虚时,却被身后谙达一句厉声的督促吓得炸了毛。慌张地回了身,正瞧着索伦图那腿堪堪落下,仿若是什么大鹤展翅的仓惶落式,狐疑地看着他,驳斥道】胡说。
      【索伦图与我可谓一句“难兄难弟”,帝王之家昆仲之间鲜有的默契唯有我与他,罚站、逃学、闯祸,次次有二人姓名,可谓并驾齐驱、不分伯仲。时不时我看向他,竟有一时瑜亮惺惺相惜之感。却也只是一时,泰半的辰光,我皆是与他势不两立、形如水火的】索伦图!
      【扬颌望向他(大概是因为我较他矮了半头),挑着眉尾,恶狠狠地挑衅道】今儿,你别惹我!


      IP属地:福建4楼2022-01-12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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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最好捩手覆羹,争端总是十万火急,爆发不过一瞬;然而待回溯探究其原因之根本,往往让人不知所云。简单如轻飘飘瞟过的眼神,又或者偶尔意外相对的对视,都可以迅速迸发怒火,进而挑起战争。哈丰阿扬起一张装腔作势的、但依旧年轻稚嫩的脸,与我我怒目而视,不用看我也能想象的出,他的瞳仁里,一定会映出两个梗着脖子、脸红闹热的我。我们是向往草莽、英雄、江湖的少年,总希望从有关意气风发、战无不胜的一切意像中汲取男子汉的灵感,而向它们最崇高的致敬,就是——】
        【我也同样恶狠狠地瞪着他,两只手互相往上捋着袖子,褶皱也是挤眉弄眼,凶神恶煞的。】哈丰阿,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敢对五哥这么说话。


        IP属地:上海5楼2022-01-12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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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挑战他作为兄长的权威。甚至可以说,我是故意如此,许是源自少年人无处消磨的盎然斗志,又许是那无疾而终的唤做爱慕的情绪无处消解,都使我浑身上下叫嚣着要与眼前人打上一架。诚然,我再是浅薄无知,也自知并不是他的对手】
          【一把拽落了腰间未系紧的锦带,短打上衬松垮的搭在肩背上。凤眼眯缝着,扬首试图以鼻孔俯视他】我都说了,今日你别招惹我!
          【好似就是为了证明这一场争端是由他而起似的,说完这话,便高喊着朝他奔去,身子弓着环住他腰用力朝后推搡。龙胤间的争斗是与生俱来写入骨髓的,旁人自然不敢多加管顾,只扬声唤着二人莫要冲动】
          索伦图,你不过仗着年长力气大... ...【喘着粗气喊叫着,可到底是气力不及,他好似只是轻轻一甩,便将我的攻势化解,只在堪堪跌倒在地时,捉紧了他腰间裤带,连着一同拽落】
          【眼前是花白的一片,我还未看清明,便叫人一把搂走,直至被拉扯着探起的小臂以及手中仍紧攥的裤带,愣着看着盛怒的脸,赶忙出言解释】
          不是,我,我啥都没看见!


          IP属地:福建7楼2022-01-12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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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挑战他作为兄长的权威。甚至可以说,我是故意如此,许是源自少年人无处消磨的盎然斗志,又许是那无疾而终的唤做爱慕的情绪无处消解,都使我浑身上下叫嚣着要与眼前人打上一架。诚然,我再是浅薄无知,也自知并不是他的对手】
            【一把拽落了腰间未系紧的锦带,短打上衬松垮的搭在肩背上。凤眼眯缝着,扬首试图以鼻孔俯视他】我都说了,今日你别招惹我!
            【好似就是为了证明这一场争端是由他而起似的,说完这话,便高喊着朝他奔去,身子弓着环住他腰用力朝后推搡。龙胤间的争斗是与生俱来写入骨髓的,旁人自然不敢多加管顾,只扬声唤着二人莫要冲动】
            索伦图,你不过仗着年长力气大,天天端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啊!【一壁环住他的腰,一壁怒声喊着】今日咱们就来个了断!


            IP属地:福建8楼2022-01-12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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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年夏天一深夜,哈丰阿找我来,却见我正襟危坐在油灯下,伸出一只胳膊,横眉冷对,咬牙切齿,一句话也不说,他自然好奇,要问我在做什么。答曰:我在以身试蚊,守株待蚊呢!如此过了一晚,虽然颗蚊未收;然而自此,我的混脾气的名声,在阿哥所广为流传。如今被老七接二连三的挤兑挑衅,恶从胆边生,两手回抱,周围顿时有哈哈珠子心惊胆战地劝架,我对着宛谙达一声通报。】
              谙达,老七水平太次,我要好好教导他一番。
              【向师傅通报,得他同意,这是掼跤的规矩,意思是俩徒弟练练手,不发狠,不过是露一下技术水准,打架因此变得程序正义起来。掼跤与骑射,往往走两套路数。骑射的基础,在于力气,毕竟拉满弓这件事儿,小聪明是无法派上用场的;摔跤却有一点儿考究脑力的意思。什么时候使绊儿,什么时候反击,大德合小德合,拼的都是眼急手快。正如此刻,二人对峙,我们年龄相仿,他又是满腔怒火,竟胶着好一阵子。我便故意左边卖个破绽,嘴里默念通天贯日,欺拿相横,二十八字诀念到第九字,突发力气,往他右侧一出肘,脚下同时偷做刀勾,正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光景。】走你!


              IP属地:上海9楼2022-01-12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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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喘着粗气口中是不停的叫嚣,可到底是分散了气力,瞧着他左侧虚着便好像拿准了他弱处一般,抬脚便要去绊,谁知正中人全套。他好似双臂微微用力轻轻一甩,便将我的攻势化解,整个人秋风扫落叶般跌入下风——只是在堪堪跌倒在地时,捉紧了他腰间裤带,连着一同拽落】
                【我甚至记不大清是如何跌倒在地,只顾着瞧着眼前那花白的一片,可还未去细细分析研究,便叫人一把搂走,直至被拉扯着探起的小臂以及手中仍紧攥的裤带,愣着看着盛怒的脸,赶忙出言解释】
                不是,我,我啥都没看见!
                【诚然,不是没看见,而是没看清,一时觉着唇齿干涩,舔了舔又道】额,咱们是兄弟,看一看无妨的吧!


                IP属地:福建11楼2022-01-13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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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12楼2022-01-13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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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将是我称霸阿哥所以来的首次滑铁卢事件。一切有关掼跤胜利的快乐和兄长发威得逞的松快,仿佛长了脚,它们乌泱泱地压过来,裹挟着我,又头也不回地呼啸而去了。只把我留在一片难以言说的、忿恨交加的谷底。我总算是体会到了“乐极生悲”的真意。泰丰阿手里仍抓着我的那条腰带,上面凹凹凸凸绣着瑞云祥鹤,这是格佛贺将丝线一辟成二,又绕了一股金线才绣成的。平日里看,不过是绣样精致,活灵活现;真正的蹊跷要从太阳光底下才见真章,偶尔星星点点的闪烁,波光粼粼,格佛贺是绕指柔的力士,经她开化,属于金属冷冽的品色也能这样温柔。可它却被泰丰阿误打误撞地抽走了!我的面子和我的裤子一样,都被泰丰阿这个混球给扒了下来,再难转圜。如今再看,腰带更像劈头盖脸的一道鞭子,我的万丈怒火,经它鞭笞,越发难以收场。】
                    泰丰阿,你个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我一边操起经典国骂,一边从劝架的人群里冲出重围。当比武上升到打架的高度时,一切战略纵横都不再作数,我的出拳毫无章法,只知道抡圆了胳膊就朝老七脸上招呼,打了俩两三拳,又忽然觉得不对,屁股发凉,赶紧再提起裤子。这一停,却看老七一脸血污,我的冲动亦被鲜血给镇遏住了,跟着一拳便再也打不下去。谙达眼见发生流血事件,早已冲上前来,招呼几个哈哈珠子把我们架开,我在慌乱里不忘提着裤子,吭哧吭哧喘着出气,与老七怒目而视。】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2-01-13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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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戏的我:围观鼓掌


                      14楼2022-01-13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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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实没有想到会沦落到眼下的境地。往日我们也有混闹时候,追着打闹也难免会有磕碰,却总归是有条警戒在脑中横着,未敢逾越了终日里耳提面命的规矩。可眼下,我却清楚地感受到,这回是绕不开要倒霉了——】
                        【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可一到这时候,胳膊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一咕噜却仍是跌倒在地,手中的那半截儿锦带,仿若与我交代述说我接下来的命运,面色灰败下唇泛白不住的颤抖,忙不跌解释】不是,你听我说,你那玩意谁没有,大家看看又怎么样,你发什么脾气?
                        【却不知这一句,宛如烈火浇油,一并助力了他的怒火。混沌间,我只觉着那“下山猛虎”朝我奔了过来,重拳出击时脑中若有百万蜂鸣般混乱,待他被人拉走,神思终于回归清明时,低头看着月白小褂上洇了几颗大大的血花,抬手一抹,满手皆是黏腻血水】
                        【苍白若纸的手上,突兀的殷红,我愣了半响,滞滞的抬起头,满是血水的手颤巍巍指向他】索伦图!你!!你把我鼻子打掉了!!


                        IP属地:福建15楼2022-01-13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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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打小闹的风波,我是经历惯了的;然而升级到流血事件,的确没有应对的高招。我蹲下去,离他近一点儿,哈丰阿的眼睛有些茫茫然,血张牙舞爪地爬在我的手背上,我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血。黏稠的、有一丁点儿咸,倒不怎么腥,有些微锈的味道,仿佛暗红的一抹锈绿,五彩斑斓的——原来流血的可怕,并不止在于痛感,还有色味并茂的警醒。不过须臾,我们被一堆人冲上来围成一圈,有的负责叫太医,有的负责喊“小祖宗”,有的负责给老七擦血,有的负责帮我提裤子,而我,则负责仔细检查老七的鼻子是否尚在。】
                          哈丰阿,你还能流鼻涕——放心吧!你的鼻子还在。【我不禁也为他感到欢呼雀跃,仿佛造成这一悲剧的始作俑者并不是我。不过——忽然往后仰了一下,再端详一会儿,迟疑道。】好像有点歪了。【故作轻松地继续安慰】不过,这样看起来很有个性,只歪了一点点而已。


                          IP属地:上海16楼2022-01-13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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