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嗣不比宗王,身伏丹陛,好似抬手便能触及黼座。朝夕可见的权欲滋长,若我是他,自然也想。而成皇败寇,只争一步则已无退路,不若搅翻这乾坤天地,博一场功烈千秋】
【龙兴寺声声出尘的梵音,抹不去觉罗骨血里的无餍。野史猜度,讳巇难书,是百年前伯埙仲篪的情悌或操戈同室的忿恚,业今谁也不知。手中三炷香已焚,檀烟迷罩于眼,如看不透的前尘旧故。掌心里犹转着山门结缘的木珠,却佯作一副了然】
那敢情好,我是孝宗,你是四王,这辈子再斗上一斗?
【合掌同路过的大和尚见礼,此来无求,索性在庭柏间闲走,时而伸出五指在他面门前晃着】这会儿是四王爷在跟我说话吗?【当他被魂附身一般调谑】方才玩笑话。天授那二哥肃王,乃现今嫡长,我瞧极像孝宗,这出身爵秩都不差——冤有头债有主,您老人家可别认错了人。
【一番胡言罢,还就势躲他远些,倒不畏强附的魂魅之说,只怕他下一时缓过神来再击我一肘】你怎就信了?
【杀死四王的是太阿剑,此剑无形,只因名为权欲与傲骨。玉扳摩挲在指腹,是惯来思忖的习性。宝殿内金石声终歇,又响起阵阵木鱼击响。净土不净,空门非空,既名龙兴,便还是落了凡俗】
我不太信。【淡淡回味,又似极欲窥破什么,然话到嘴边却改辞】崖岸高峻,千仞无枝,可不适合入皇门。
【虚握一拳捶在他肩臂,半支起肘抵在老树干上,迩来见天见地见终生,怎还不知明心剖欲,能近取譬】若是我——必当金樽共汝饮,白刃不相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