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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就是说,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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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2-01-19 20:50回复
    这个贴,给axjl鉴正开戏。


    2楼2022-01-19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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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化三年二月,龙兴寺!
      【喧天锣鼓的元日才过,二月恰是公私猬集、复印开朝的时节,尤以今岁提请了新设中正榜,文选司也忙作热锅蚂蚁。我恨不能一头栽进千步廊,做起交锋殿后的将军,或尽心竭力的裱糊匠,元禄就下了帖,来违误公差了。毋有玩心,开府至今,也惯来不稀得同他们“厮混”作一处,奈何他这帖子说得恳挚非常,兼也托了哈丰阿几个的脸面,这才挪了尊步】
      【依约驰赴龙兴寺外,以为弟兄几个必已是齐全了,孰料下马石旁却独见他一人】
      怎么单就你一人来了?哈丰阿呢,元寿哥呢,小权也不在。
      【挽辔镫住马蹄,径往周遭一望,始才翻身下马,顷刻了然】我晓得了,定得是他们几个在府里用功读书呢,谁人都晓得九伯父家就你一个刺儿头,镇日在外头闹腾。你可真成,早知就你一个,我也就不来了,这吏部的庶务都快攒成小山了,耽误人公事么这不是。


      3楼2022-01-20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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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下的年关可谓热闹,今岁宫里才放出一批小的四处去建牙开了府,连十五的灯会都觉比以往更挤。听闻天授宅邸御赐安福胡同,恰是定宗爷膝下颇为疼宠,然国史又讳莫如深的四阿哥旧府,这算什么兴头?倒不妨来龙兴之地除除晦气】
        嗬,贝勒爷好大尊驾!唬我不上堂子呢?新年下的才复印能有多少庶务,怎么着?今儿这趟你还非来不可!
        【这皇老三,御极第一子,虽上头还有个正经宗子压着,却也是一众皇嗣里风头无两的人物了。见人垮着张讨债脸,年节里财神爷都不爱见,双臂自胸前一抱,努了努嘴指向敕建皇宇的匾额】
        就单我一个,领你来祛邪除晦的,都到佛爷跟前儿了收着点!好好敬上三炷香,夜里那四阿哥才不附你的身。瞧瞧——这凶宅子果然煞气重,你这眼下乌青乌青的,是不是真给索了魂?


        4楼2022-01-20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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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手将马辔抛予常寿,很是讲究地掸了掸两臂,将褶皱微现的袖头拾掇齐整了,这才搭理他言之凿凿的大话】
          能有多少庶务?去岁四川例举乡试,哪料却大闹了一遭,底下士情鼎沸搅得这天子脚下都没个安宁,你是野混惯了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而今皇父准了新设中正取士,可到底怎么办、办到哪个份儿上,却是要好生讲究的,这后头要料理的活计,都一箩筐得攒着呢,【目光骤敛,登时剜他一刀】还能有多少庶务?
          【一谈公事就收不住话锋,悬河之势滔滔念罢,而后共他目光衔会,就戛然顿于半空,循着这闲神野鬼的神情,急慌慌揭过此章。始才游目于敕建的御匾,喟然横生】
          罢了,我看你才是要祛邪除晦罢,怎么在外头说话也没个忌讳。这可是孝宗潜邸,你就不怕他人还没走,再一听你提起那位,气得蹬塌了这佛寺,给你埋在里头?
          【挤出几分煞为嫌弃神情】你再要胡咧咧,我可就打道回府了。


          5楼2022-01-20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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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是抱臂在旁,观他自倚马下地,掸袖抻袍成一气,不免慨叹】怪不得孟东野要说“春风得意马蹄疾”,这人踔厉风发啊——皇三爷,要不给您问个大安?
            【说罢便作掸袖状,倒也没伏,只在他转身后飞起一脚,隔空踹了踹他后尻。待人回首时一瞬又抹正衣领,仿若无事,清着嗓谑道】
            咳咳,我也没有那么些个兄弟争皇位。【颇有意味地在他肩头重重一拍】天授,你我生来不同。自我王父绝争储位,我家的世子就只会是元寿,可若当年践祚是庆王,我未必不肯一争。
            【龙兴皇宇,已非首临,数代百年前禁闱推刃同气,也正始于此】听说定宗四阿哥和孝宗争了一辈子,如今一个野鬼,一个孤魂,倒也没差。
            【立于照壁前,畴昔富贵繁嚣地,一扇龙争虎斗门。人向来没个忌讳,国史彰撰,不成文的秘辛,已作古的先祖,不过百年云烟。管他风禾尽起,抑或鹿走苏台】
            那可不能,我上回来可是虔诚捐了香火,孝宗爷许我这辈子富贵无忧。你呢?住了孝宗爷对头的旧府,四王爷夜来没寻你说些体己话?【戳了戳他的臂,满脸期待】别介啊,真不需要请道长去打个醮吗?


            6楼2022-01-22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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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吧,我可受不起。
              【听了这截子揶揄话,甚也不稀得搭睬元禄,迤迤然径往髹了金的照壁前去——我以为黎首们虔心祷祝,泰半也是就着元帝的情面,可绣闼雕甍如龙兴寺,除却这黄琉璃的盖顶,大约也无甚可教人歆羡。至肩头掌落牵回万千思绪,臂肘就势一捅,戳在他不把门的肚腹上,饬他噤言】
              什么当年,我说,你是真大胆呐。这话要是传扬到别人耳朵里,九伯父经年累就的清誉都要让你给败没了不说,只怕还要教人以为他窥窃神器、没个安分。庆王伯哪里开罪你了?你在这儿坑害他。
              【一贯不轻信这些个神鬼佛说,耳闻这般谬悠之词,却也笑】
              行啊,孝宗爷许你富贵无忧,是怎么个无忧法,【无怪常道近墨者黑,现下教他熏染久了,话也一样浪荡】有命接遗诏,没命托江山的那种?还是方过三十父子俱丧的那种?这我可不敢教他庇佑,我还想多活几载——我皇父也要千秋万代。
              【转首迎上这小子鹤望神情,一个冷刀瞪回他切切目光】废话,你说呢。不过、
              【休说定宗受命迄今已过十数年,纵使四王爷真就亡魂未宁,要于人间夜半私语,我也是毋有怖惧的。可,神思顿而一掠,游离的心绪就翻盈起来,话锋骤改】不过说实在话,自打我开衙建了府,真也奇了怪了。每回打前庭那处过,总觉这腹壁生疼,仿佛上辈子有人捅了一剑似的。


              7楼2022-01-22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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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比了根指压在唇上,自觉他少见多怪,何论阿玛与皇叔亦非情重姜肱。便是史书所载四王与孝宗,又何尝不是骨肉手足?克伐怨欲,盎盂相击,谈得皆是亲兄弟】
                诶你这人!【冷不防被捣了一肘,这小子气力还大,怕只恨亮的不是匕刃。抚掌揉了揉腹心,双臂一甩负在身后,提步便上了阶】难不成没想过——
                【龙兴之碑牌高悬,王邸随其主,经年累逝,已叫绿瓦琉璃换作明黄,除隐约可见行迹的旧时银安,萧萧梧桐隙下,业只剩宝殿传诵的梵唱。烟火迷眼,闾阎往来,谁想此时还帝里,也曾是人间】
                我瞧你就是被四王爷附了身!
                【皇宇到底庄肃,不似红螺山间四面彩幡,姻缘树下皆是上上签,随便一纸祝文便很唬人。而每踏龙兴,却是没来由地悼怵,如同隔过百年烟尘,望见那一出喋血禁门】
                【原地怔忡一番,才佯作无事,神色复常道】我小时候翻过一些野史画本,说那四王爷兵败后就是在府里自尽的,一把火烧了个红光通天。【又顿了顿,压低了声】不过么,国史自然不好直书,只讳说是病逝,你信吗?


                8楼2022-01-23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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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崧生岳降的帝裔们,哪一个不是贤身贵体,谁不曾想过?】
                  【他倒是大喇喇托出一句追问,寡心少肺的,却登时引得识海贲出一阵嗡鸣,好似教人戳楞住了心窍,万千讳莫如深的辞说,被逼得骨鲠在喉,赖也不是,认也不能。以至心孤意怯的神情转了几转,终了还是未敢答此话,一任万般野念立地扎根、浸润肺腑,凭以癫狂的架势发荣滋长】
                  【一时七魄悠悠、瞠然自失,只教他一句“四王爷”唤回脱轨的神思】
                  你可还能不胡扯么!亏得你还长我几岁,怎么一张嘴尽是些四六不着调的瞎话,我看你才是叫孝宗爷附了身,一天天的挂念着四阿哥。
                  【适才情切顿住了脚,一晃神人已走了几丈开来,忙慌就撵至他脊梁骨后去】不过我后来也估摸过,想是打娘胎里留了什么不足,才总觉得疼,却也不妨事,总归死不了,我且命大着呢!
                  【次第拾阶而上,耳廓是他裹不住嘴、但谈却又不敢大谈的讳言。因也凑住了先人的府宅,有时我也会漫天臆想,想那一位尊爷势逼元储,不料一朝传柄移藉、火尽灰冷,竟却挨不过些许恫瘝么?我诚然难信,转首铮然目光相对,话锋却倒了个弯】我信。
                  否则肖他那般的人物,怎可能会轻巧就死,到底是生门死门,这总要闯一闯才知道的。
                  【假以彼时穷途末路为我,我必得教这滔天业火,烧出个朗朗乾坤】


                  9楼2022-01-23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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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嗣不比宗王,身伏丹陛,好似抬手便能触及黼座。朝夕可见的权欲滋长,若我是他,自然也想。而成皇败寇,只争一步则已无退路,不若搅翻这乾坤天地,博一场功烈千秋】
                    【龙兴寺声声出尘的梵音,抹不去觉罗骨血里的无餍。野史猜度,讳巇难书,是百年前伯埙仲篪的情悌或操戈同室的忿恚,业今谁也不知。手中三炷香已焚,檀烟迷罩于眼,如看不透的前尘旧故。掌心里犹转着山门结缘的木珠,却佯作一副了然】
                    那敢情好,我是孝宗,你是四王,这辈子再斗上一斗?
                    【合掌同路过的大和尚见礼,此来无求,索性在庭柏间闲走,时而伸出五指在他面门前晃着】这会儿是四王爷在跟我说话吗?【当他被魂附身一般调谑】方才玩笑话。天授那二哥肃王,乃现今嫡长,我瞧极像孝宗,这出身爵秩都不差——冤有头债有主,您老人家可别认错了人。
                    【一番胡言罢,还就势躲他远些,倒不畏强附的魂魅之说,只怕他下一时缓过神来再击我一肘】你怎就信了?
                    【杀死四王的是太阿剑,此剑无形,只因名为权欲与傲骨。玉扳摩挲在指腹,是惯来思忖的习性。宝殿内金石声终歇,又响起阵阵木鱼击响。净土不净,空门非空,既名龙兴,便还是落了凡俗】
                    我不太信。【淡淡回味,又似极欲窥破什么,然话到嘴边却改辞】崖岸高峻,千仞无枝,可不适合入皇门。
                    【虚握一拳捶在他肩臂,半支起肘抵在老树干上,迩来见天见地见终生,怎还不知明心剖欲,能近取譬】若是我——必当金樽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10楼2022-01-24 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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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看他这一副昂扬不得了的姿态,稍一倾身,兜头就灌下一瓢凉水】
                      我说小二爷,您可清醒一些吧,这辈子已是投身宗王府,莫得什么机缘了,就这还想同我斗上一斗?实不相瞒,似我这般的孝子纯臣,才不稀得同您斗,你啊,自个想去吧。
                      【同他掰扯迂久,口齿都稍感费累了。临至道键禅关的拈香处,闻得撞钟伐鼓的闷声,再听以元禄这扎耳的鬼魅邪说,什么四王爷,立时一抬臂就要再捅他个窟窿。孰料人倒先有预料,这一肘子戳了个空,切切咬牙恨不能再挥去一拳。待至指节青筋绷了再松,才迟滞地回了神,拾掇齐整翻盈的心绪,再一遭有感于近乎者黑,无能者动粗,我实在教他拐带得不轻。不禁啐了句】
                      去你——!
                      【以为他不过胡吹海侃几句,耳闻就要义正辞严地剖释起庶人来,顿时变脸】
                      行了,没完了还,说来绕去的,你怎么就这么关切他?我看索性这样好了,你不若亲走一趟易县,上怀陵问问去,兴许他亡魂未歇,一高兴了还能给你个答案,可千万别再与我胡咧咧了。
                      【惶急地将话锋揭过】诶,下个月尚安可就要入闱了,这档口的,你惦记些点有用的成么?


                      11楼2022-01-24 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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