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截老七一句,这小子倒更就“蹬鼻子上脸”,什么恫疑虚喝、威硬兼施的工夫都摊了出来,一股脑得尽摔在老四这笑脸上——奈何耳光再响亮,却也不曾打退这一张面相下的绵里针,须知老四,一贯就是个能装笑面老虎的】
【只能佯作七分恼悻,再度出言训斥了一句】
哈丰阿!平白无故好端端的,你这是眉不眉眼不眼的摆脸色是做什么?再惊着你四哥了。
【耳闻他将这顶高帽戴尽,甚还能再铺陈几句,这寡廉鲜耻的冠冕学问,任谁听罢也要多赞一词。这约莫就是老四的能耐了,你刺儿他一句权诈伪饰罢,偏却还辞情恳切、勖以大义,一席话圆得滴水无缝;你说他奉公克己、惟天可表罢,便就连个垂髫小子,怕也难信他贪私绝灭,何况我乎】
【如此短兵交锋以后,业已试出了老四的深浅,心知而今宫门未逾,倘使再多挑牙料唇,教这阋墙龃龉传扬开来,哈丰阿难免也要吃个挂落儿。况且而今业已话赶话挤兑至此,戏台上已绫罗绸缎齐备,一应茶水俱全,我这红脸想不唱下去,也难了】
好,【心下纵有难堪,也要强自拊掌一赞】为君父子、是礼司臣,说得好!四弟高义,三哥向来也是明白的,到底咱们兄弟几个无论谁领了差事,左右都是替皇父分忧,你分忧抑或是我分忧,实则又能有几分差别呢?
【自说着一抬臂,就推搡哈丰阿一把】老七,还不快给你四哥赔个不是。
【一个目风掠过老七,这莽烈小子面上饶是不消减的愠色,毋能半点退让的意思。我晓得他是为我好,可打谅了老四一记,辙就肃了神色】怎么,而今三哥的话也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