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邪/瓶邪】
*可能长篇，复健期间，缘更
*哥出场较晚
* BGM：《我本人》《人非草木》
“你这都什么歌啊。”吴邪倾身关了正播放的音乐，触屏上的小圆圈中间变成一个向右指的小三角键。车里开着空调，有些冷，窗外是中环广场站外晚高峰的塞车，马路看起来有些像停车场。
“不喜欢？”张海客在方向盘上打节奏的手指顿了一下，又继续敲击。吴邪这才发现他并非跟着音乐打拍，仔细看倒像是三长一短的计时。
夜晚并没让港岛的气温有一丝一毫下降，反而开始静风。空气中的湿度达到一定程度在楼的1/3处氤氲反射霓光，车窗前挡风有了几分上雾的迹象。张海客挪动双腿送了点安全带，往前凑了几分去按开另一张乐辑：“那还是听这个吧，我还以为你们年纪轻的人都喜欢流行歌曲。”
你们年纪轻的人。
吴邪在心里重复一遍，心不在焉哼了一声，右臂搭在了车窗边上。
张海客其实并不常提年龄的事，他本人也鲜少表露出与时代脱节的样子。与张起灵不同，也不只是身份使然，张海客总是很全身心融入时代的样子。他好像他待久了的港岛，总是很随波逐流的去加入时代的变局，连观念都没什么古板操守，在身侧车窗外渐次缓缓移动的车灯串下反倒显得比吴邪更年轻——不是长相，是身周自带的一种恒久而有力平稳的气场。
张海客察觉到吴邪的手肘在车门上轻微的摩擦，指节不耐得去抠遮阳板的按钮——他很想打开窗户抽烟，但不知为什么竟忍住了。
“……我能不能下车走回去？”终于憋不住了，吴邪承认他现在很没耐心。显然好像“走路回”这个方案并不理智，但他觉得至少是在不停的做什么而不是靠着车窗发呆。人的习惯是可怕的，一旦形成了哪怕脱离环境也很难一下脱出既定模式。就像现在，吴邪明知道那个计划的运行已经基本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他人在香港得听张海客的安排，却还是讨厌这种无效空白时间。
“你心急返去做咩呀？”张海客用一种看坐在锅边等饭吃的小孩的眼神看吴邪，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顺嘴而出的粤语。
吴邪貌似也泄了气，赌气般一把按下靠背往后躺，随着张海客起步的惯性仰倒在座位上了。
车又开时动了起来，速度渐渐上来，高架桥上的车流连成一条条金线。维港的摩天轮在视线里留下一个白光熠熠的顶端，吴邪打了个哈欠，感到泪眼模糊。车里有不甚明显的木质香，可能是反光镜上那串黄花梨珠子——更明显的是张海客身上古龙水的味道，可能混了其他什么，现在闻起来居然能穿透吴邪不甚灵敏的鼻子直抵大脑。
催眠至极。
MOUNT NICHOLSON 2号，张海客停了车，侧过身去解开悬空在吴邪身前的安全带——看起来竟是难得睡得深甜。
手拉着安全带缓缓往回收，快到头时却被一只手臂抓来拽了袖边，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往他腕关节袭。
张海客望着吴邪还没睁开的眼睫在明晦中抖得像察觉风暴的虎斑蝶，突然起了恶劣心思顺着力拉长安全带，翻转间扣住了吴邪伸来的双手就着力往自己面前拽。
不出意料的把人的下巴撞上自己的颈窝，热气吹上来倒是让张海客在冷凉的空调气中打了个激灵。
靠在肩头的人突然没了动静，想来是已经被折腾醒过来。不过张海客挺意外吴邪居然没动，一息息热气腾腾的铺撒在他颈窝——离大动脉很近，张海客不自在的想扭脖子，却一下僵住——吴邪的鼻尖和唇带着点湿热气蹭在他颈侧，好像是轻笑又像是初醒的嘤咛，沉着嗓子问道：“你的香水加费洛蒙了？”我怎么能闻到。
空气的温度好像在上升，张海客发现吴邪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空调关了：“你闻到的是什么？”伸手往吴邪鼻前探：“你这是自己想出来的。”
吴邪侧了一下头，支起一点身子，把手往张海客面前举：“松开。”
安全带能捆住你？
张海客早就松了劲，干脆张开手去拔车钥匙，伸手想打开车门，心中默念此地不宜久留。
湿热的空气骤然蔓入，吴邪抖开安全带吸了下鼻子，有热带植物的味道进来，车库外面是花园？
鼻子不会真好了吧？
好像不是的。在看到陈皮玉竹肉汤摆在眼前时，吴邪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觉得自己鼻子不一定好是不是脑子也坏掉了。
呸，分明是张海客脑子坏掉。
“你夏天给我喝这个？”羊肉汤？什么意思？！
张海客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他：“你在18℃的空调里想喝冰？”
那也不是这么干的！！！吴邪试图用眼神表达抗拒，发现自己并没有张起灵的功力。
啊——张起灵……
张起灵，张起灵。
他说：“我暗示过你”，“眼神”
他还把陈文锦吓走了——
那得多狰狞？
但他好像从没对着吴邪用“眼神”施威压，也没表达过不满——所以要怎样做？
吴邪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以一种乖顺的姿态托着下巴——被张海客一勺勺喂汤，看样子还已经喂了小半碗。
味道清淡带鲜，胃里是很舒服的温暖。吴邪突然明白了张海客夏天给他熬羊肉汤的意义，港式的养生之法有些独特而适宜，有种漫不经心的慰贴。
吴邪自觉这些年脸皮已经修炼到一定厚度，但看着张海客收敛着睫将汤匙送到嘴边还是突然有点别扭—— 那张和自己一个模子的脸竟显出一种很疏淡的温柔。想往后躲，就听张海客很淡的问句：“想什么？”然后趁他开口的一瞬间一勺杵进他嘴里。
很好。觉得张海客宜室宜家果真是最大错觉，可以入选2015年度除了幻境外白日梦之最。
张海客放开勺柄，起身去厨房端什么，边走边咕哝了一句粤语。
没听清，不过多半是在骂自己。
突然心情多云转晴，吴邪感觉胃口大开，竟然有点饿。
端起碗一口喝完了汤，捏着勺柄在碗里划拉：“海客哥，还有什么吃的吗——”
张海客捏着盘子的手一抖。
“吴邪——”张海客很郑重的叫：“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右手举着长筷子正正立在厨房门口，挡了一些有食物味的灯光。
吴邪似乎愣了一下，啧了声，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勺子拎出碗，这次终于实实在在对着碗沿敲了一下——他早就想试试从小不被允许的敲碗到底手感如何了，发出清脆的“铛”声：“快，上菜！”
……有丐帮的味儿了。
张海客转身进了厨房，似乎不愿与吴邪说话拉低智商，一手掣一个碟子走来依次放下。
嚯，虾仁腐皮卷和粉蒸娃娃菜。
吴邪毫不客气下筷就吃，看见张海客转身又端了两盘过来，然后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开始用手机查邮件。
“你不吃？”吴邪已经把冬瓜盅的摆盘吃了一半，嘴里有没咽完的鱼球，说话声听起来嘟嘟囔囔：“说起来，你这边的业务现在算是半停摆吧？不怕有人趁虚而入？“
张海客那边可能遇到什么不太好处理的，似乎想起身去书房开笔记本，又不知被什么绊住的样子颇为难的看了一眼吴邪桌上的四菜一汤：“你吃吧，趁虚而入不至于，顺藤摸瓜的蛮多。”
吴邪亳不意外的样子，又低头去啜汤，然后探手扯了一片餐巾纸抹嘴，似乎嗤笑了一声：“怎么，还从上面入手了？”
张海客嗯了一声，往耳朵上戴蓝牙耳机：“我开个会，你吃完放洗碗机里。”
吴邪看着人转身上楼的背影，感应灯30秒后熄灭。转角的小窗投射了些微斑驳光影，还有高大热带植物晃动的影子。
好像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的——
前提是后续的收尾工作已经基本是张海客的事了。毕竟人是他救的，也是他带到香港的，还是他拎来和自己一起住的，张海客看着屏幕上99+的显示框，有小张们轮番发言汇报，感觉自己被车轮战了。
太阳穴轻微胀痛，张海客眨眨眼忍着没抬手去按：“二爷那边怎么说？”
“二爷说与那位的父辈早年有交涉，不过近几年他们的旁系和咱们有立/场扩展的竞争，好像……不是很好说话。”
谈不拢就不谈。
门轻微响了声，有人走进来，duang的一声陷进了张海客斜后方的懒人沙发。张海客觉得自己的眼角轻微抽搐了一下，尽力忍着没回头去看望他遭殃的沙发：“那就没什么好讲，直接调人去处理掉。”
时间显示在23：32，距离他开始会议已经将近4小时。张海客扫一眼手边平板上传送来的一个个压缩文件，待办的完成度到了89%。他觉得再不休息自己可能会猝死，听完现在正在发言的一个，交代几句就结束了会议。
中间歇会过20分钟，不过在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瞬间，张海客还是听到自己的老腰喀吧一声——
嘶……久坐要不得，张家的老骨头也是老骨头啊。
吴邪竟然已经在沙发里睡着，怀里搂着个抱枕，不过看样子睡得很浅，并不很安稳。
张海客走到沙发前，看见吴邪睁了一只眼看他：“开完了？”
张海客皱眉：“你怎么跑这里睡？”
吴邪哈欠连天：“看看你怎么处理。”
“商业机密好听么吴老板？”张海客看吴邪身下的懒人沙发：“你要在这儿睡？ ”
“那当然不行——我怎么舍得让张总和我挤沙发——”
“……”
吴邪，你到底是怎么心安理得的觉得自己像是被移驾到香港登基一样让小客子鞍前马后甚至为了防止吴邪被魇住而和他睡一个屋一张床。
只开了床头落地灯的卧室没拉窗帘，从半包围环形落地窗看出去港岛尽收眼底——不夜之城，永昼无夜的码头有彩色射灯在天空乱晃。天空是被光污染了的蓝紫灰，玻璃幕反光与广告屏在矛盾的交相辉映。
吴邪一手支头懒洋洋去看围着白色浴巾水汽蒸腾的张海客，头发没滴水，似乎擦过。有点长，显出轻微栗色，看得吴邪牙痒痒。
……其实最近他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不过还很短。
张海客径直走到桌边，去倒了半杯白葡萄酒，抿了一口转头看吴邪玩味的看自己，肚子上半搭空调被：“开始用酒助眠了？”
张海客忽然觉得很不对。
氛围不对，人不对，话不对——
哪里都不对。
他和吴邪什么时候发展到能同床共枕的地步了？
又或者，这种氛围里，闲逸，暧/昧，为什么床上的人是吴邪？
……但好像就因为曾经“不可能是”，他才自作主张让这一切得以呈现在他面前。
“来点么？”吴邪看到张海客冲他抬了抬杯，高脚的底座恰好折射了窗外的灯彩映入他眼底。
目眩神迷。
吴邪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走过去站在张海客身边，伸手勾了杯过来，一口把所剩不多的酒液都倒进口中，然后放了杯子抬手背抹嘴——有晶亮的余液粘着唇瓣，像镀了釉质的彩瓷。本人又鼓着嘴，眉眼含笑，暗示意味不能再明显。
张海客清晰的听到心跳停滞一瞬间，然后他选择满足吴邪所期待的那样凑过去，捏着人下巴含咬住下唇，有清甜带苦的酒香。
吴邪的舌尖搭上他的，酒液顺着唇齿渡过来，有口腔的余温，似乎隐约还有薄荷牙膏的味道。
张海客扣住人的后脑，舌灵活滑过将余一半酒又推回吴邪口中，然后贴合得更紧密去减少酒液的流溢，几乎要把吴邪的嘴唇一块儿吞下去。
*可能长篇，复健期间，缘更
*哥出场较晚
* BGM：《我本人》《人非草木》
“你这都什么歌啊。”吴邪倾身关了正播放的音乐，触屏上的小圆圈中间变成一个向右指的小三角键。车里开着空调，有些冷，窗外是中环广场站外晚高峰的塞车，马路看起来有些像停车场。
“不喜欢？”张海客在方向盘上打节奏的手指顿了一下，又继续敲击。吴邪这才发现他并非跟着音乐打拍，仔细看倒像是三长一短的计时。
夜晚并没让港岛的气温有一丝一毫下降，反而开始静风。空气中的湿度达到一定程度在楼的1/3处氤氲反射霓光，车窗前挡风有了几分上雾的迹象。张海客挪动双腿送了点安全带，往前凑了几分去按开另一张乐辑：“那还是听这个吧，我还以为你们年纪轻的人都喜欢流行歌曲。”
你们年纪轻的人。
吴邪在心里重复一遍，心不在焉哼了一声，右臂搭在了车窗边上。
张海客其实并不常提年龄的事，他本人也鲜少表露出与时代脱节的样子。与张起灵不同，也不只是身份使然，张海客总是很全身心融入时代的样子。他好像他待久了的港岛，总是很随波逐流的去加入时代的变局，连观念都没什么古板操守，在身侧车窗外渐次缓缓移动的车灯串下反倒显得比吴邪更年轻——不是长相，是身周自带的一种恒久而有力平稳的气场。
张海客察觉到吴邪的手肘在车门上轻微的摩擦，指节不耐得去抠遮阳板的按钮——他很想打开窗户抽烟，但不知为什么竟忍住了。
“……我能不能下车走回去？”终于憋不住了，吴邪承认他现在很没耐心。显然好像“走路回”这个方案并不理智，但他觉得至少是在不停的做什么而不是靠着车窗发呆。人的习惯是可怕的，一旦形成了哪怕脱离环境也很难一下脱出既定模式。就像现在，吴邪明知道那个计划的运行已经基本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他人在香港得听张海客的安排，却还是讨厌这种无效空白时间。
“你心急返去做咩呀？”张海客用一种看坐在锅边等饭吃的小孩的眼神看吴邪，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顺嘴而出的粤语。
吴邪貌似也泄了气，赌气般一把按下靠背往后躺，随着张海客起步的惯性仰倒在座位上了。
车又开时动了起来，速度渐渐上来，高架桥上的车流连成一条条金线。维港的摩天轮在视线里留下一个白光熠熠的顶端，吴邪打了个哈欠，感到泪眼模糊。车里有不甚明显的木质香，可能是反光镜上那串黄花梨珠子——更明显的是张海客身上古龙水的味道，可能混了其他什么，现在闻起来居然能穿透吴邪不甚灵敏的鼻子直抵大脑。
催眠至极。
MOUNT NICHOLSON 2号，张海客停了车，侧过身去解开悬空在吴邪身前的安全带——看起来竟是难得睡得深甜。
手拉着安全带缓缓往回收，快到头时却被一只手臂抓来拽了袖边，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往他腕关节袭。
张海客望着吴邪还没睁开的眼睫在明晦中抖得像察觉风暴的虎斑蝶，突然起了恶劣心思顺着力拉长安全带，翻转间扣住了吴邪伸来的双手就着力往自己面前拽。
不出意料的把人的下巴撞上自己的颈窝，热气吹上来倒是让张海客在冷凉的空调气中打了个激灵。
靠在肩头的人突然没了动静，想来是已经被折腾醒过来。不过张海客挺意外吴邪居然没动，一息息热气腾腾的铺撒在他颈窝——离大动脉很近，张海客不自在的想扭脖子，却一下僵住——吴邪的鼻尖和唇带着点湿热气蹭在他颈侧，好像是轻笑又像是初醒的嘤咛，沉着嗓子问道：“你的香水加费洛蒙了？”我怎么能闻到。
空气的温度好像在上升，张海客发现吴邪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空调关了：“你闻到的是什么？”伸手往吴邪鼻前探：“你这是自己想出来的。”
吴邪侧了一下头，支起一点身子，把手往张海客面前举：“松开。”
安全带能捆住你？
张海客早就松了劲，干脆张开手去拔车钥匙，伸手想打开车门，心中默念此地不宜久留。
湿热的空气骤然蔓入，吴邪抖开安全带吸了下鼻子，有热带植物的味道进来，车库外面是花园？
鼻子不会真好了吧？
好像不是的。在看到陈皮玉竹肉汤摆在眼前时，吴邪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觉得自己鼻子不一定好是不是脑子也坏掉了。
呸，分明是张海客脑子坏掉。
“你夏天给我喝这个？”羊肉汤？什么意思？！
张海客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他：“你在18℃的空调里想喝冰？”
那也不是这么干的！！！吴邪试图用眼神表达抗拒，发现自己并没有张起灵的功力。
啊——张起灵……
张起灵，张起灵。
他说：“我暗示过你”，“眼神”
他还把陈文锦吓走了——
那得多狰狞？
但他好像从没对着吴邪用“眼神”施威压，也没表达过不满——所以要怎样做？
吴邪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以一种乖顺的姿态托着下巴——被张海客一勺勺喂汤，看样子还已经喂了小半碗。
味道清淡带鲜，胃里是很舒服的温暖。吴邪突然明白了张海客夏天给他熬羊肉汤的意义，港式的养生之法有些独特而适宜，有种漫不经心的慰贴。
吴邪自觉这些年脸皮已经修炼到一定厚度，但看着张海客收敛着睫将汤匙送到嘴边还是突然有点别扭—— 那张和自己一个模子的脸竟显出一种很疏淡的温柔。想往后躲，就听张海客很淡的问句：“想什么？”然后趁他开口的一瞬间一勺杵进他嘴里。
很好。觉得张海客宜室宜家果真是最大错觉，可以入选2015年度除了幻境外白日梦之最。
张海客放开勺柄，起身去厨房端什么，边走边咕哝了一句粤语。
没听清，不过多半是在骂自己。
突然心情多云转晴，吴邪感觉胃口大开，竟然有点饿。
端起碗一口喝完了汤，捏着勺柄在碗里划拉：“海客哥，还有什么吃的吗——”
张海客捏着盘子的手一抖。
“吴邪——”张海客很郑重的叫：“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右手举着长筷子正正立在厨房门口，挡了一些有食物味的灯光。
吴邪似乎愣了一下，啧了声，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勺子拎出碗，这次终于实实在在对着碗沿敲了一下——他早就想试试从小不被允许的敲碗到底手感如何了，发出清脆的“铛”声：“快，上菜！”
……有丐帮的味儿了。
张海客转身进了厨房，似乎不愿与吴邪说话拉低智商，一手掣一个碟子走来依次放下。
嚯，虾仁腐皮卷和粉蒸娃娃菜。
吴邪毫不客气下筷就吃，看见张海客转身又端了两盘过来，然后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开始用手机查邮件。
“你不吃？”吴邪已经把冬瓜盅的摆盘吃了一半，嘴里有没咽完的鱼球，说话声听起来嘟嘟囔囔：“说起来，你这边的业务现在算是半停摆吧？不怕有人趁虚而入？“
张海客那边可能遇到什么不太好处理的，似乎想起身去书房开笔记本，又不知被什么绊住的样子颇为难的看了一眼吴邪桌上的四菜一汤：“你吃吧，趁虚而入不至于，顺藤摸瓜的蛮多。”
吴邪亳不意外的样子，又低头去啜汤，然后探手扯了一片餐巾纸抹嘴，似乎嗤笑了一声：“怎么，还从上面入手了？”
张海客嗯了一声，往耳朵上戴蓝牙耳机：“我开个会，你吃完放洗碗机里。”
吴邪看着人转身上楼的背影，感应灯30秒后熄灭。转角的小窗投射了些微斑驳光影，还有高大热带植物晃动的影子。
好像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的——
前提是后续的收尾工作已经基本是张海客的事了。毕竟人是他救的，也是他带到香港的，还是他拎来和自己一起住的，张海客看着屏幕上99+的显示框，有小张们轮番发言汇报，感觉自己被车轮战了。
太阳穴轻微胀痛，张海客眨眨眼忍着没抬手去按：“二爷那边怎么说？”
“二爷说与那位的父辈早年有交涉，不过近几年他们的旁系和咱们有立/场扩展的竞争，好像……不是很好说话。”
谈不拢就不谈。
门轻微响了声，有人走进来，duang的一声陷进了张海客斜后方的懒人沙发。张海客觉得自己的眼角轻微抽搐了一下，尽力忍着没回头去看望他遭殃的沙发：“那就没什么好讲，直接调人去处理掉。”
时间显示在23：32，距离他开始会议已经将近4小时。张海客扫一眼手边平板上传送来的一个个压缩文件，待办的完成度到了89%。他觉得再不休息自己可能会猝死，听完现在正在发言的一个，交代几句就结束了会议。
中间歇会过20分钟，不过在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瞬间，张海客还是听到自己的老腰喀吧一声——
嘶……久坐要不得，张家的老骨头也是老骨头啊。
吴邪竟然已经在沙发里睡着，怀里搂着个抱枕，不过看样子睡得很浅，并不很安稳。
张海客走到沙发前，看见吴邪睁了一只眼看他：“开完了？”
张海客皱眉：“你怎么跑这里睡？”
吴邪哈欠连天：“看看你怎么处理。”
“商业机密好听么吴老板？”张海客看吴邪身下的懒人沙发：“你要在这儿睡？ ”
“那当然不行——我怎么舍得让张总和我挤沙发——”
“……”
吴邪，你到底是怎么心安理得的觉得自己像是被移驾到香港登基一样让小客子鞍前马后甚至为了防止吴邪被魇住而和他睡一个屋一张床。
只开了床头落地灯的卧室没拉窗帘，从半包围环形落地窗看出去港岛尽收眼底——不夜之城，永昼无夜的码头有彩色射灯在天空乱晃。天空是被光污染了的蓝紫灰，玻璃幕反光与广告屏在矛盾的交相辉映。
吴邪一手支头懒洋洋去看围着白色浴巾水汽蒸腾的张海客，头发没滴水，似乎擦过。有点长，显出轻微栗色，看得吴邪牙痒痒。
……其实最近他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不过还很短。
张海客径直走到桌边，去倒了半杯白葡萄酒，抿了一口转头看吴邪玩味的看自己，肚子上半搭空调被：“开始用酒助眠了？”
张海客忽然觉得很不对。
氛围不对，人不对，话不对——
哪里都不对。
他和吴邪什么时候发展到能同床共枕的地步了？
又或者，这种氛围里，闲逸，暧/昧，为什么床上的人是吴邪？
……但好像就因为曾经“不可能是”，他才自作主张让这一切得以呈现在他面前。
“来点么？”吴邪看到张海客冲他抬了抬杯，高脚的底座恰好折射了窗外的灯彩映入他眼底。
目眩神迷。
吴邪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走过去站在张海客身边，伸手勾了杯过来，一口把所剩不多的酒液都倒进口中，然后放了杯子抬手背抹嘴——有晶亮的余液粘着唇瓣，像镀了釉质的彩瓷。本人又鼓着嘴，眉眼含笑，暗示意味不能再明显。
张海客清晰的听到心跳停滞一瞬间，然后他选择满足吴邪所期待的那样凑过去，捏着人下巴含咬住下唇，有清甜带苦的酒香。
吴邪的舌尖搭上他的，酒液顺着唇齿渡过来，有口腔的余温，似乎隐约还有薄荷牙膏的味道。
张海客扣住人的后脑，舌灵活滑过将余一半酒又推回吴邪口中，然后贴合得更紧密去减少酒液的流溢，几乎要把吴邪的嘴唇一块儿吞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