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蘩匆匆地回来了,面色十分不善,我问她,她只管支吾,手里的帕子拧成了麻花犹不肯开口。
“如何?你道是说一句呀,那阮三丫头拔了这轮的头筹不成?”我细细品着碗里的雨前龙井,案上摊开一本王老师最新的诗文集,也不消心急,徐徐地对她道,“我也素知她有些文才,嗓子也清透,当初她拜入阮家之前我还曾抬举她来云家班,是她自己不要,欲为阮家争鸣去。”
采蘩这才怯生生道:“她同小姐你一样……是最高等的品评,咱们乔楼这些年……”
这些年就出了我和阮三两个。
我挥一挥帕子:“你这摊了一身风雨的,快去绮罗帐洗个澡,回来吃些热茶。”然后以手撑额,目光落在书页上。
采蘩愣了愣,似乎不肯相信自己的主人此刻还能好声好气;她又登了须臾,还是不见主子开口,这才福身告退。
可她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身后尖锐的瓷盏落地声。
本月第三套茶具,又缺了一只,可以去赏坐忘山的野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