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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梦恋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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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2-19 16:06回复
    上阳春:卸妆后杏黄衫子衬耳后玉簪花,素姿娇憨,引为一时风尚,与流苏髻共称“潮妆仙鬓”。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02-19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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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梁皇城|艮岳]—白龙沂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2-02-20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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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的时光必然是流淌的,只是风华被无限定格在黄昏与月夜。此间的花开叶合无关时节与昼夜,月升星垂亦无拘于风霜雨雪。杏花和细雪共绽,微雨与月华同倾,放眼望去俱是难见的无双景致。
        鳐娘来时,正值夕阳无限好。斜阳半沉入望不见尽处的弱水,余晖分予远江七八分朱颜酡,丹橘色自西天晚霞处蔓延铺洒到半幅江面上,由浓转淡。待渲至舟头舷边的水波盈盈处,已然薄淡不见赤色,只余瑟瑟半江水。
        划开澹澹弱水的时候,鬓边的玉簪花都如握着阳光。就如汴京的春日,内人叹息的目光中扬起一阵迷蒙的香雾。
        桨声霞影相应,江上清风漠漠。对影云水,不无遗憾的说:“若在东郊池畔,必有摆渡老叟,身子佝偻把着浆低咳几声,嘴里哼着不知名小调。”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2-02-20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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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的时光必然是流淌的,只是风华被无限定格在黄昏与月夜。此间的花开叶合无关时节与昼夜,月升星垂亦无拘于风霜雨雪。杏花和细雪共绽,微雨与月华同倾,放眼望去俱是难见的无双景致。
          鳐娘来时,正值夕阳无限好。斜阳半沉入望不见尽处的弱水,余晖分予远江七八分朱颜酡,丹橘色自西天晚霞处蔓延铺洒到半幅江面上,由浓转淡。待渲至舟头舷边的水波盈盈处,已然薄淡不见赤色,只余瑟瑟半江水。
          划开澹澹弱水的时候,鬓边的玉簪花都如握着阳光。就如汴京的春日,内人叹息的目光中扬起一阵迷蒙的香雾。
          桨声霞影相应,江上清风漠漠。对影云水,不无遗憾的说:“若在东郊池畔,必有摆渡老叟,身子佝偻把着浆低咳几声,嘴里哼着不知名小调。若尚能反悔是寻常事,我是怕将来若有一日,悔无可悔,悔之晚矣。”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02-20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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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2-02-20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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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语成谶,作了预言好手,倒留我苦闷。好没意思。
              好在,今日见美景而不愉的并非我一人。
              “好阿善,你有什么可悔?”
              我懒懒散散地向后靠,舟也随我漾。她耳后的玉簪花轻轻一抖,终归没落下来,势要成为美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葱指遥点,“你可知道,近日玉簪花们可遭了殃,尽遭人拧了脖颈去填耳空。呀——原来全怪你。”
              嬉笑一阵,“是悔这个么?”


              IP属地:江西9楼2022-02-20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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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风吹席长浦_上,鸥停鱼矶。遥望远处江中的荻芦,天色渐晚,夕霞将近,一叶孤篷载着舟头饮霞听涛的故人随流而下,小舸破开千叠雪浪,似云中归雁依依往旧枝而去。是悔是怨,叠指重叩了几下甲板,安得促席, 说彼平生。
                “南地有一种传说,洛河上住着不死的神女。 据传喜饰玉簪花。可我更多是为了抗争,对,为了抗争。”
                鬓无簪饰,拨弄着耳后宽边白玉簪,折一剪春里明光。我看到周鳐的眼睛。摇头又笑,而后深吸一口气,如约地放任自己,馈送春光,以我耳际真玉簪,为她簪花入鬓,笑嗔一句。
                “你的簪饰虽好,却不如我这一支醉里遗簪。这叫物尽其用,并非遭了殃。”
                酒液倒出来的时候格外清透,还有绯红的花瓣在其中沉沉浮浮,好看极了。轻轻嗅了一下,与鳐娘碰杯,春日的花朵开得热闹又脆弱。
                “我的阿娘说玉簪花固然能在阴冷潮湿的地方独善其身,可它见不得光,她不许我喜欢玉簪,真如她不喜欢许生。所以我在悔啊,许生将我视为通往仕途的通达路,那为什不能再勇敢一点呢?就一点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2-02-20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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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与娘子们的酒大多甜丝丝的,只占个酒的名字,很难醉人。所以醉人的是景、是阿善耳后的玉簪花、是夕阳晕在水中的泰半风光,或者说,是阿善醉在回忆里,这才醉在明宫的缝隙与角落里。
                  她吃醉了,否则不会轻易地将母亲、将心中的名字和盘托出。她再也不是怀春的少女,而是一名抗争者,我们都怀揣孤勇,因而我敬她、也敬我自己。
                  “簪在你头上是美,由你转借我是情,我叹娇花是怜惜,你之释义唤风情,至于学你的——叫作甚么?”
                  我不点破、只作顽笑。
                  懒散惯了的人缺少勇气,活在求而不得中的人亦然。我对于许生模糊的映像,都源自善娘偶然的喟叹。她的眼神之中染上了迷茫,隐有覆住清明的态势,我要做无情的破局者,自诩局外人的身份以为行。
                  “善娘——人怎能寄希望于旁人呢?”
                  小舟因我直起腰身的动作震颤,涟漪渐次变大,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假若现在,你将我推下去,我也只能在溺死前怪罪自己,怎么不会水、怎么轻信你,而无法讲善娘的'不善'。”葱指点水,以小波纹阻大浪,又笑,“诚然,怪罪也没甚么用的。那会子人都要没了,怎样论处错对呢?”


                  IP属地:江西11楼2022-02-21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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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花瓣落时,复道正相思。
                    半侧身,向隐约可见的渡口扬了扬下巴。我支起身子,抬手在额角撑了个篷,扶舷眺之。但见那渡口嵌在蒹葭浩荡处,隔岸光影翻飞,渡口边茕茕立着一支旗杆,上头挑了一面旧旗,已被风霜侵蚀的看不清颜色。望着那面在风中招摇的旗发了会儿愣,骤然溢出几声笑,笑声在江风里旋了几转,终湮灭入浪声。低语道。
                    “好鳐娘,语有两地之分,曲通天下之情,花亦然也。我是请寄玉簪以献于你。”
                    一声轻唤,和着江风吹到耳畔,撩拨着鬓边碎发。像是阳春、章台在池畔落下轻轻一吻,泛起细微的痒。
                    “鳐娘,你有没有过不问原委,而轻信一人呢?我独爱杏花,故而他会为我折下春日的第一支杏,那是阿娘子与兄长都不曾记挂的事情。这样的人我不信他,还可以信谁呢?我连自己都不信,若他再勇敢一点点,只要那么一点点,或许我会骗过自己,他心中有我,功名仕途不过是锦上添花。”
                    定了定神,转过头,正对上那双映着霞色的双眸。
                    “可他拙劣的连我都难以蒙骗,所以我才来了宋宫,那么鳐娘,我可以信你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2-02-22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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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霞瑰丽又盛大,将白龙沂一口侵吞,而无人反抗。景中人甚至怡然自得、嬉笑怒骂,再赞一句好美。这便是湮入明宫的、不痛不痒的开始,我恐惧变成如是,因而克制自己、甚至不允许自己感知美丽。
                      以全身心去交付、信任一个人,是近乎飞蛾扑火的决绝。我被烫伤了羽翼才明白过来的道理,不必好为人师,同善娘分辩。
                      我只讲,“有呀。”
                      这话轻飘飘地点水,荡开的涟漪层层,是注定不予平静的。
                      我信周鰼,他却永远比我懦弱。使我被剪去双翅、赠我求而不得、致我郁郁、送我孤寂。
                      “若理智些,我应当同你论证我的可信之处,再露出些受伤神情。要你信我、要你永远与我风雨同舟。”难得认真,抹去笑意,“可是善娘,永远不要将自己置于腹背受敌的境地里,即便只是有微乎其微的可能。”


                      IP属地:江西13楼2022-02-24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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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望霞色,白龙沂周侧云雾溶溶,余辉落在她身,满衣残阳。抬眸四顾间,似是那番残阳铺水,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旧景。
                        我点点头,又微微摇摇头。宋宫如何?是天子又如何?这又有什么区别?我也许远远地看见过官家,但从未在意过这个人。我本不想顺从这样的四方城,我初始要的,是一个真正在意自己内心的人,那个人不仅仅知道我长得美,还知道我喜欢写诗,会画山水花鸟,古琴弹得铮铮琮琮扣人心弦,那个人实则太懦弱不堪了。
                        “可是鳐娘,兄长同我说人心最经不起逐字拆解,人们不关心你能给他们带来多少价值,只关心你是否符合他们的意愿。我此刻信你,仅因你是周鳐而已。 ”
                        彼时的韩善眉目尖锐又执拗,眼中蕴着两簇薄冰,稍有不慎就会把人割伤。是极聪明的,也是极清高的。但在周鳐面前,我只想做平常的韩满满,对着那轮将坠夕阳,淡淡道。
                        “云中寄锦,兼传尺素,这是我的名讳。”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2-02-25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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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异地,我读出了一个女子的寂落。她沐在霞云余晖中央,讲许生、讲兄长、讲我,最后,总算讲了自己。
                          “好罢,”我顺合道,“那么至少此刻,你得以信我。”
                          那朵玉簪历经几主,又成我手中的可惜,细指将它撕裂成两份,一半簪在她耳侧、一半落在我髻上。
                          不是并蒂、无双生,却一同成就最后的美貌、或一同枯萎。


                          IP属地:江西15楼2022-02-26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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