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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弃降<楔子>+<一>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在下其实是跑到鲜网把亲的整个十一章一起拜读了一遍,不知为什么吧里的没继续更新。
亲的文笔和情节都非常非常赞,让在下心潮澎湃啊。


18楼2010-05-27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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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丢连载......
    ”只是两个比较厉害一点的平凡人”
    啊......我的心彷佛被刺了一剑(倒地
    我只写得出写平凡人......这是令我哭泣的事实......
    其实我很想写腹黑又强悍又神秘又迷人的黑哥......
    可就是写不出来呀......Q_Q
    不在吧里一口气丢完,是考虑到字数过多的问题,固定一周更新三篇。
    我自己看<弃降>最多只能吞四集,再多就要吐了= =
    所以楼上的亲,真的非常佩服你......哇塞,十一回耶...
    当然更谢谢你的支持^^我看到鲜网的留言了。
    最后,还是谢谢大家的阅读(鞠躬


    19楼2010-05-28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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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张爷,您下手可轻些啊,这下没吐血也内伤啦!」
           哑巴张依然没吭半句话,眼神中的凌厉却越深。他动手将插在自己肩头上的利箭拔除,幸好是菱形的箭镞,没让他少块肉,但伤口极深,箭头一移除,鲜血立刻汨汨流出。
           也是这时候,黑瞎子发现充斥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并非来自哑巴张。低头看清楚自己的双手,伤口太长,硬生生从肩头直直划过手背,止不住的鲜血如关不紧的水龙头涓涓流下。
           一道道血痕恍若水文,流过那片枯黄大地的血河。很浓的血味。
           他有些恍然。
           一旁的哑巴张拿出绷带,在黑瞎子面前蹲下,手一伸就要包扎。视线内突然伸进第三只充满血腥的手,黑瞎子霎时一震,猛地退后挥开哑巴张的手——
           「别碰我!」
           第一次听见他严厉愤恨的语气。哑巴张对他的反应愣了一下,直怔怔地望著那张怒无笑意的脸。
           他默然站起身,抛出手上的绷带。黑瞎子看也没看伸手接下,默默拆开包装,一圈圈扎紧伤口。
           紧紧的,直到再也流不出半滴血。
           哑巴张肩上的伤口颇深,但总好处理,稍微止了血、缠点布,立刻拿著手电筒起身四处看查。整座墓室经过刚刚这麼一震,许多落石卡死在长廊两侧,上头通风口里又布著机关,看来想脱身没这麼容易了。
           突然身后发出一道微弱的火光,菸味流窜。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大善人。」黑瞎子又深深吸了口菸,扬起嘴角,却无暖意。「太过好事反而万劫不复,你不认为?」
           「是你不安分。」很冷淡的音调,很冷淡的结论。
           「呵呵……」又是那微讽的笑声,「他可不打算留活口。」
           哑巴张停下搜寻的动作,真正转身面对他。
           黑瞎子无害一笑,看不见墨镜下的双眼,却能感受到遮掩不住的锐利。「别说你不懂。」
           哑巴张抿著唇,道:「他也没说要灭口。」
           接著就是沉默。黑瞎子吞吐云雾,没再说半句话。事实很明显,他开路,他收拾,不过各司其职。
           悄然,一道微弱的银光从高空射下,两人同时警觉地抬头。看了许久,黑瞎子又发出乖张的笑声:「咯咯……好吧,出门时间到了。」
           =============================
           他开始怀疑那墨镜底下藏了副夜视镜。
           墓室很黑,仅有些许天花板塌陷后的小洞,细微的月光彷佛落在空中的银线直直落下。确定无法从通风口出去,两人将注意力转向落石堆,往上头的小洞爬去。
           墓室很黑,落石易坍,他咬著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攀爬,另一个却视黑暗若光明,快手快脚地往上攀爬,一下子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嘿张爷,您别老东张西望地,这儿可没啥好留恋啊!咯咯……」又是那种神经笑,笑得他直觉一瞪。
           「唉呦,怕您啦!」说完,又是多了好几尺远。
           他屈於斜下方,就怕那人大手大脚地弄塌石堆,摔死那神经病就算了还拖累自己。但不久后他便发现黑瞎子并非冲动,相反的,他爬过的石块正是最稳固的路径,没一下子他便跟上那人的速度,攀到墓顶。
      


      21楼2010-05-28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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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咧嘴一笑,语气中有著掩饰不住的兴奋:「接下来,各凭本事了!」长铲一抄,对著月光,狠狠一砸——
             整座墓顶轰然震动,硬生生垮了下来,冲下大量土石,连带身下的落石堆开始坍方。混乱之中,他竟看到那人张大了嘴,开怀大笑。
             疯子……真是疯子!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穿过土石流,以力借力闪过许多大石块,好不容易拨土见月,如虎鲸跃海般冲出土石层,奋力奔出塌陷范围,来到安全地带。
             终於脱离危险,两人皆是灰头土脸,他默默瞧著那停止坍方的大坑,回头,那家伙又是笑。
             「刺激吧,张爷?」
             他没回应黑瞎子的神经笑,反而脱下夹克拍掉土尘,隔空一扔,正好覆在那双渗血的手臂上。
             笑声骤然停止,黑瞎子一愣,低头轻拉那件充满尘土味的夹克。
             微笑。「沾了血,可脏了。」
             他的回应仅是淡淡一瞥,「东西呢?」
             轻笑又转成神经笑,「咯咯咯……到手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轰然巨响,接著一堆粗话爆口,热闹滚滚。
             「唉呦,真韧命啊!」瞧了瞧那双冷然利眼,「放心,在您张爷面前我怎敢耍什麼把戏呢?」
             哑巴张冷哼一声,转头就要离去。月光之下,黑瞎子看得分明,哑巴张的肩头正染著大片的红。
             他低头推了推墨镜,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下山后,赏个脸,一同吃个早饭吧。」
             前方那人没有回应,迳自默默前行。
             月光正明。
             =============================
             他可没料到哑巴张身子瘦薄,食量却挺惊人的。一瞬间五笼小笼包、六个肉包子、三大碗咸豆浆、四套烧饼油条……等全扫下肚,待会儿还有三大碗八宝粥等著解决。
             他不禁目瞪口呆起来,慢慢撕著手里的白馒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著,就怕漏掉什麼惊人画面,像是一口半套烧饼油条之类的。
             哑巴张拨下嘴边的芝麻,一粒未少地弹进咸豆浆里,然后猛地抬头,咕噜咕噜灌进嘴里。
             这豆浆还烫得咧。没人看见他掩饰在墨镜下的双眼瞪得忒大,挂在嘴角的那抹笑恍若石膏像僵硬。敢情是饿死鬼头胎来著?
             哑巴张似有感应,疑惑地瞧了他一眼,然后才回过神看著这满桌空碗盘。语气不改冷淡道:「我有带钱。」
             黑瞎子愣了愣,忍不住大笑:「咯哈……咯哈哈……咯哈哈哈哈哈……」
             原来还有比神经笑还夸张的。哑巴张默默拿高两碗咸豆浆,免得对方大力拍桌,连他的豆浆都给拍翻了。
             「张爷……好样低!」黑瞎子好不容易止住笑,指著哑巴张手里的豆浆,豪气道:「您尽管吃,这顿我请定了!」转过头,「柜台!加三笼小笼包、五个肉包!」
             哑巴张倒也没拒绝他的好意,至少看他一颗馒头啃到天荒地老,还记得留碗豆浆给他。但他看也没看,打火机一打,抽起饭后菸来。
             笑了笑,「共事这麼久,还没请教张爷大名。」
             哑巴张从八宝粥里抬头,淡然道:「张起灵。」
        


        22楼2010-05-28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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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灵』?那个『起』、那个『灵』?」见张起灵点点头,他挑著眉。「令尊还真眼光独到,这名字特别呢!」
               张起灵默然无语,但扫食物的速度缓了下来,默默将刚上桌的三笼小笼包、三个肉包子蚕食进肚。黑瞎子亦微笑望向路边街景,不再言语。
               清晨天刚亮,路上有人、有车,速度快,但不多。每个城市相同的面貌。
               见张起灵食用完毕,黑瞎子斯条慢理地捻熄手中菸。两人行李一背,走出小早餐店。「我南下交差去,你呢?」
               张起灵淡淡瞥了他一眼,摇头。
               「哟?忙了一晚,不回家补眠?」黑瞎子还是那不羁笑脸,「不愧是张爷,精力真是充沛啊!」
               想不到张起灵还是摇头。「我没有固定住所。」
               黑瞎子愣了愣,低头问:「那你睡哪?路边?」总不会睡斗里吧?
               他淡然回答:「旅馆。」
               「您也来背包客这套?」黑瞎子笑了笑,但他还是冷然面色。
               步行一会儿,来到火车站。黑瞎子正要买车票,转头看张起灵默然伫立在车站大门外,平淡的面容似乎多了些茫然。
               找旅馆吗?黑瞎子付完钱拿著车票,轻声走到张起灵背后。
               「要不,到我家坐坐?」他第一次向外人提出邀请,就像他第一次让外人为了救自己而见红。「顺路的,喝个茶再走。」
               张起灵没回应,眼睛倒是瞪著颇大。
               黑瞎子无害一笑。「放心,不会抓你去卖。」
               闻言,张起灵缓缓眯起眼,眼里有著很深的冷漠和抗拒。
               黑瞎子挑个眉,硬是将车票塞进张起灵手里,「总之,一小时后发车,随你了。」
               说完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月台。一大清早,车站里稀无人潮,他手插口袋、随性而走的高大背影很显眼。
               但他没兴趣当俎中肉。步出车站大门,查看周围的小旅社。他可没忘了那家伙三番两次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就这样吧……总有机会再见面的。
               =============================
               距离发车时间只剩十分钟,列车停在月台里,发出轰隆隆的引擎声。该班次的旅客几乎都在车上,只剩他坐在月台长椅上,翘著腿、刁根烟。似有等待,却又从容。
               最后三分钟,列车长开始催人上车。他捻熄剩下的半根菸,拉著背包起身,长脚一跨,走进车厢。
               吵闹中,背后传来熟悉脚步声,他扬起嘴角,背包往架上一扔,将自己抛进靠窗的位子。
               那人一样默默安置好自己行李,往他身旁的位子坐下。
               微笑。「改变心意了?」
               「……皮夹掉了。」
               「咯咯……天意啊。」
               那人不再回答,双手交叉於胸前,头一摆,阖眼休憩去。
               他撇撇嘴角,亦拉高那件带著尘土味的夹克,蒙头就睡。
               还要十三个小时才到呢。
               =============================
               一下火车站,天已黑,黑瞎子没先回住所,反而领著张起灵钻进闹区,溜进暗巷中。
          


          23楼2010-05-28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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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0.242.214.*
            虽说在鲜网已经爬到最新的,在这儿还是来重看一回
            一样非常喜欢啊wwwww
            小黑又狠又神经,很带劲,超级喜欢!!!
            正经话都在鲜网讲完了,请允许我在这里讲屁话.....
            每次看到有关他们食量的描写.....我都觉得好饿(揍)
            总之,不负责敲碗期待更新
            


            27楼2010-05-30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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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后来小哥到瞎子家里那段总有种小哥被欺负了的感觉…看得我非常之爽啊XDDDDDDD


              IP属地:辽宁28楼2010-05-30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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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娃娃:眼睛好精明,瞎子的血跟住处是个伏笔..
                TO隐语:黑瞎子狠一点才能突显小哥的仁慈呀~~~
                TO上上楼:其实...关於食量这点,小黑还真的挺讨人厌的,为什麼食量这~~麼小,却长得这~~~麼高呢?可恶~~
                TO清明:应该说,小哥只是到别人家喝个茶,却没想到被叫来看家,有点不知所措吧?XD
                谢谢大家的观看(鞠躬,继续放连载。


                29楼2010-05-30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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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撇除上山下海这点共同专长,黑瞎子和他无论生活习性、兴趣具大不相同。事实上黑瞎子并非过动,只是他偏好静思,两相对照便互无交集。常常黑瞎子对著电视哈哈笑,他则待在阳台,看著街灯一一亮起,一下子霓虹闪闪,一下子灯熄月斜,一下子黎明初升,然后一夜又过去。
                    「您可真像个哲学家,倒不像是搞倒腾的。」黑瞎子曾这般笑说。「让我猜猜,你在想什麼……『我们从何而来……我们是谁……又往何方?』是吗?咯咯……」
                    张起灵霎时一震,看向黑瞎子的双眼多了一丝愕然。
                    「那啥眼神?别看我大老粗一个,电视节目上都有教,啥锅锣高更、啥大溪地的。」说著,背起一身家伙又出任务去。「你若是在想扫雷怎破我纪录,那就省省力气吧!咯咯……」
                    张起灵没注意后头那些戏言,双眼直睁睁地目送那道从容离去的背影。黑瞎子的一番话在心中掀起重重波澜,他回头看著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忙碌景象,陡然一冷,长久以来深藏内心底处的疑问,再次浮上心头。
                    我们从何而来?我们是谁?又将往何方?
                    我从何而来?我是谁?又该往何方?
                    没有人给予答案,他打开电脑,却不知从何寻起。
                    中秋节的傍晚,张起灵从公园回来,拿出钥匙、插入锁孔,轻易转开——
                    嗯?
                    果不其然,一开门又是那股睽违已久的菸味。房里昏暗、夕阳西斜、望月初升,绚烂的彩霞带著冷然月光,映进素白的房间,化作一片醉人的黄橙色,透著淡淡银光。
                    只有他是黑的。黑瞎子一手夹著菸、一手拎著啤酒坐在阳台角落,抬头赏月、望夕阳。
                    ……又是一身伤。
                    「嗨,张爷。」黑瞎子似笑非笑,捆著绷带的手拿起啤酒,「喝一杯?」
                    张起灵皱著眉头走进阳台,视线扫过一地的啤酒空罐,音调比秋风还冷,「不是说房里禁止饮食?」
                    「是啊!」黑瞎子低声笑了笑,「可这里是阳台。」语末,接著菸深吸一口。
                    他冷冷地挑个眉坐下,随意拿了一瓶酒,打开便灌。
                    「咯咯……」瞧他一口见底,黑瞎子倒也没说什麼。「好气魄。」
                    两人静默著,看天空由黄转红、转紫、转黑。满月高悬,洒了一地银光,抹在他冷淡又茫然的脸上,落在他微扬的唇上。
                    冷风飒然,他缓缓转头看向黑瞎子的侧脸,偌大的墨镜稍稍反射月光,脸上又是纱布、又是药水。「降落伞又坏了?」
                    「咳……哪这麼倒楣?」黑瞎子差点被啤酒呛到,摆手道:「手榴弹。幸好我够机伶,否则怎能回来喝酒赏月?咯咯……」
                    「……」他无言以对。手榴弹就比较幸运吗?「和你同行的没能过中秋吧。」
                    黑瞎子拿起啤酒的手顿了一下,默默喝了一口。「我从不搭夥,同你下斗那回是唯一一次例外。」
                    张起灵一怔,想起黑瞎子在汉王斗和尸王卯起来对干的那股冲劲,相对於下白银斗时总垫在后头虚晃的态度确实大不相同。虽然他另有企图。
                    难怪黑瞎子如此看重自己曾救过他的事……黑瞎子杂事多,即便烧杀掳盗,只要是上头交代的任务无一不做。但他不明白,凭黑瞎子的身手,什麼样的龙潭虎穴能将黑瞎子伤得体无完肤?
                    结论:「你需要帮手。」
                    但黑瞎子笑了笑,默默燃起第二根菸,淡淡吸了一口,「我喜欢单干。」
                    张起灵淡淡瞟了他一眼,随之静默。平时黑瞎子疯疯癫癫,话不投机半句多,难得他今儿个神经还算正常,即便少话,至少能听。
                    是因为月圆吗……气氛大致和平,张起灵开了第二瓶酒,顺口提起心中长久以来的疑问。「你的眼睛?」
                  


                  33楼2010-05-30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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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轻瞥一眼,道:「意外。」然后抖抖烟灰。
                      张起灵还是一脸疑惑。黑瞎子轻笑一声,「年轻人不懂事,冲动好强……第一次下斗,被毒水伤了,之后便见不得光。」依然淡笑,彷佛事不干己,不痛不痒。「一丁点儿火苗,在我眼里看来跟直视太阳一样刺眼。这辈子除非我死,否则这黑眼镜是摘不得了。」所以他连睡觉也戴著墨镜,彷佛与五官融为一体,习惯了。
                      张起灵闻言不禁怔然, 黑瞎子望著那张难得丰富的表情,又笑了出来,「咯咯……不总这麼说吗?人要成长就要付出代价。」推了推墨镜,「这可好,尤其搞倒腾的时候……甭带手电呢。」啤酒香从他口里飘出,挟著浓厚的菸味弥漫在空气之中,风一袭,轻轻消散。
                      「是吗?」张起灵回头仰望月光,秋月皎洁,银光盈盈。那墨镜下的双眼,看到的,是如何的月?
                      彷佛听见他的疑问,黑瞎子轻撩一抹笑,低头松开后脑的固定带,摘下墨镜。
                      阖著眼,递到他面前。
                      张起灵愣愣接下墨镜。第一次看全他的脸,斜际的眉、直挺的鼻、上勾的嘴角、轻阖的眼。
                      细细长长的、微扬的眼线。
                      他犹豫地戴上墨镜,镜框於他太大,松松垮垮地挂著;鼻梁上感受到轻微压力,耳边贴著湿粘的镜脚,很陌生的触感。
                      睁开眼,眼界所及皆笼罩在敻黑之中。抬头是比夜更深的天空,一轮八月十五的月犹如覆上灰尘的银盘,灰灰浅浅,光芒黯淡。
                      灰灰暗暗的,郁郁黯黯的世界。
                      「伤了眼,怎不换事做?」递还墨镜的同时,丢出疑问。
                      黑瞎子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呆了好一会儿,突然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一手抓著墨镜一手捧腹,轻轻合上的双眼因为大笑而紧闭,笑得眉眼纠在一块。「唉哟……我说张爷啊,看不出来您这人还是个冷面笑匠来著。」他低头戴上墨镜,吸了几口菸止笑。「咯咯咯……你当那老头是什麼角色?在他底下做事还能抽手?」
                      黑瞎子打开最后一瓶啤酒,微笑道:「不怕您看笑。当年我流落街头,若不是那老头一时眼矬收了我,今天也没这般吃香喝辣的日子过。」灌掉半瓶酒,抽了口菸,「再说……干这行够刺激,我喜欢!咯咯……」
                      他没回应半句,黑瞎子戴著墨镜掩去大半张脸,看不清他的笑有几分真、几分假。
                      「你呢?」黑瞎子话题一丢,绕回张起灵身上。「想来您张爷该见识过不少风浪,怎甘愿替那老头办事?」
                      张起灵默了默,摇头。
                      黑瞎子见状又笑,「咯咯咯……您甭说,我也猜得出那老头肯定使了什麼不乾净的手段。」
                      但他还是摇头。一瓶啤酒喝上半天,散了气,苦了口,漫在口中的只剩温吞的酒水,不值饮。
                      沉默了许久,轻声道:「我失去记忆。」
                      黑瞎子一呆,换他不解。
                      张起灵抬起头,正眼望著他,「除了『张起灵』这三个字,我什麼都记不得。」
                      轻掩双睑,也掩饰眼中的茫然。「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风过即逝。
                      黑瞎子愣了许久,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张起灵又皱起眉,显然当他是幸灾乐祸,他赶紧摆摆手,道:「难怪我总看你整天对著老天爷发呆,不像活人倒像游魂。」忍不住又笑了两声,「您到底是个汉子,管啥回忆、啥过去,全抛得一乾二净。忘得好、忘得好!咯咯咯咯……」
                      张起灵挑挑眉。这人有酒了,胡言乱语。
                      黑瞎子饮尽剩下的半瓶啤酒,酒喝完了,笑也息了,他才一手捻熄菸屁股,另一手又抽根新菸。
                      「难道你不曾想过,或许因为回忆太难堪,所以全忘了?」
                      张起灵正要起身离开,闻言停下动作。
                      黑瞎子淡著笑,直直望月,「与其搁在心里,不如当作什麼事也没发生过。是吧?」
                      张起灵愣了许久,深秋的冷风拂过他乌亮的短发、若有所悟的眼;吹乱他披肩的发、似淡似深的笑。
                      张起灵没有回应,同样看著那轮千万年不变的银月。
                      风冷了,菸散了,月斜了,血味更厚了。
                      他一起身,朝黑瞎子伸出手。
                      黑瞎子瞧也没瞧一眼,一手捂著腹部的伤。血正淌著,他还笑得出来,「没事,睡一会儿就好。」
                      张起灵不再坚持,一转身走进房,关上落地窗,留下一地啤酒罐和斜靠角落的黑瞎子。
                      夜已深,刮起寒风了。
                    


                    34楼2010-05-30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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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对不起,不小心多发了一次......lllorz


                      40楼2010-05-31 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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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9.120.145.*
                        TO娃娃:月圆人团圆嘛~~~对我而言,满月是和平的象徵,能带给人平静(^+++^)也是希望这两位偶尔也有和平相处的一天XD


                        42楼2010-06-02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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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弃降<五>
                          PO前小提醒:内有大雷,不喜虐者请慎入......
                          我...我对不起大家...Orz
                          ++++++++++++++++++++++
                            震耳欲聋。
                            舞台上艳光四射,男男女女,又跳又抖。肩靠肩、胸靠胸、骨盆靠骨盆,还有的舌绕著舌,一会儿似分似离,下一刻湿润润地纠缠在一起。
                            灯光扫不到舞台之下,酝酿著黑暗里特有的暧昧,有欲望的眼、有寂寞的眼、有醉人的眼。也有他带著墨镜,看不进的眼。
                            短裤细肩带的高挑女孩,顶著一头卷发、踩著高跟鞋靠近。艳红的樱桃小嘴很诱惑,浓厚眼妆下的凤眼很勾人。
                            他回应了笑,勾勾手指,女孩听话地将嫩耳贴近他的唇。他轻声地说了几个字,语末,伸出湿热的舌,舔了嫩耳一口。
                            女孩面色大变,顿时后退几步,扭曲精致的五官,手一扬,狠狠挥向他的脸。
                            他笑著舔舐嘴里的血腥,拿起一旁的酒,朝女孩的背影敬了敬。
                            和著血,一口饮尽。
                            =============================
                            倏地惊醒,房内一片漆黑。
                            忽觉一道视线直剌剌地朝向自己,他反射性地拉开被单、抄出枕头下的短刀,厉色瞪著视线来源——
                            黑瞎子的高大身体歪歪斜斜摊在床上,一颗大头晾在床外,乱躁躁的头发像是烂了毛的拖把净垂在地上;嘴巴张得忒大,口水从嘴角一路沿到耳际,消失乱发之中。
                            那颗戴著墨镜的大头就这样对著他,睡就睡,还是那副神经笑。
                            「……」张起灵冷冷看著那豪迈的睡姿,没好气地收起刀,著手整理地铺。眼角余光瞄到床上一滩凌乱的血红色,染红黑瞎子没换下的大衣和卡其衣、沾满被单和床铺,腰边渗著一大片又黑又红的血。
                            难怪血腥味一夜未散……张起灵皱起眉头,伸出手就要将他摇醒。未料,手指才刚碰到那副墨镜,黑瞎子的气息瞬间静止,身体霎时一振——
                            张起灵还未意识到发生什麼事,突然一只大手如巨箝般扣住自己的手腕,黑瞎子使力一扯,竟将他拉上床,五指一收紧紧掐住他的脖子。
                            张起灵下意识出手反击,亦掐紧黑瞎子的脖子。黑瞎子反而露出狰狞的笑容,笑声轻如丝却越趋尖锐。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腹部的血迹越扩越大,一滴滴落在张起灵身上。浓厚的铁锈味充斥在空气中,张起灵悄然松开右手,反而坚定地握住那只掐著自己的手臂。
                            黑瞎子顿时停止笑声,陡然抽气,松手往后退。窗外天正蒙蒙亮,屋内两道气喘声互相交错,和冷然的蓝色光线一同散在冰冷空气中。
                            黑瞎子这才清醒,见张起灵抚著颈项挣扎起身,身体和双手布满血迹,不禁疑惑地低头望向自己的伤,再一次,深吸一口气……
                            倏地抓住张起灵的手,用力将他拽下床!
                            「喂!你……」张起灵临时反应不过来,被黑瞎子半拖半扯地拽进浴室,疯了似的拿起洗洁精尽往他身上倒去。
                            张起灵一开口便吃进不少泡沫,顿时耐性尽失,挣开箝制便转身离开。黑瞎子一个箭步拎住他的衣领,当场撕掉他的上衣,拿起莲蓬头便冲。
                            张起灵不禁怔然,那道看不见、却仍感受到的严厉视线;那只箝住自己的、使尽全力的大手;紧咬的牙关、紧皱的眉头,黑瞎子的脸上写满著急。
                            简直……莫名其妙!他的眼神霎时一冷,一把夺下莲蓬头,「你到底在干什麼!」
                            黑瞎子反而用力推了他一把。「出去!」碰地甩上浴室门,大吼道:「别碰我的床!」
                            张起灵湿著身子,不可置信地瞪著那扇紧闭的门,眼角不自觉抽了好一会。门里忽然传出重物倒地的声响,水声依旧。
                            他阖上眼深呼吸几下,断然转身,从背包里拎出一只防水袋。走回浴室门前,单脚一抬,使力一踹--
                            砰地一声,整扇木门被他硬生生踹飞,弹到墙壁,裂成两半……
                            冰冷的视线扫过倒在墙边的黑瞎子,又湿又血万分狼狈。他不吭一声关掉水龙头,将防水袋里的消双氧水、食盐水、绷带……等一股脑地往黑瞎子头上倒,最后狠狠甩下防水袋,转身离开。
                            黑瞎子无力地拿下头顶上的袋子,听著外头衣柜用力开阖的声响,没一会儿铁门砰然关上,最后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又渐渐靠近。
                            一开门,「买早点。」
                            黑瞎子怔了怔,不禁笑了出来。「咯咯……哈哈哈哈……」
                            又是那神经笑,张起灵扯扯嘴角,额冒青筋转身离开,临走前才听到黑瞎子无力的声音:
                            「白馒头,谢了。」
                          


                          43楼2010-06-03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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