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15日,波尔图队锁定了因疫情而姗姗来迟的葡超冠军,欢庆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门将卡西利亚斯。这是卡西时隔14个月再次踏上巨龙球场的草皮,此时的卡西身形消瘦,面容沧桑,让人不甚唏嘘。
14个月前,卡西上演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扑救,他阻挡住了死神的进攻。由于在波尔图队训练中突发心肌梗塞,经过紧急抢救后才脱离生命危险,但由此,他没能再回到球场,直到最终宣布退役。
对于圣卡西当年守护的伯纳乌和斗牛士军团的英姿,我们只能通过记忆去找寻。1999/2000赛季初,年仅18岁的卡西利亚斯在同毕尔巴鄂竞技的比赛中迎来了自己皇马的处子秀,这个赛季他在欧冠中的表现更为出色,一路护卫球队进入决赛。与巴伦西亚队的决赛,四天前刚刚过完19岁生日的卡西首发出场,力保球门不失。劳尔为球队锁定胜局时,卡西长跪不起,这是历史上皇马的第八座欧冠奖杯,对于卡西职业生涯来说真是梦幻般的经历。
两年后,皇马再次杀进欧冠决赛,正处于职业生涯低迷时期的卡西失去了主力位置,塞萨尔首发出场。第65分钟塞萨尔意外手上,让替补席上来不及做准备活动的卡西利亚斯只能仓促登场,这短短的30分钟,他用神勇的表现重新证明了自己。伤停补时阶段,贝尔巴托夫势在必进之球被卡西在球门线上用脚挡出,皇马在对方的冲击下几乎失守。勒物库森再次开出角球,贝尔巴托夫头球攻门,卡西再次用脚挡出,连续的神奇扑救,终于讲皇马第九次带到了欧洲之巅。这场比赛,也被认为是卡西皇马生涯真正的封神之战。
2002年,恰是皇马的百年庆典,在收获欧冠和世纪最佳俱乐部的同时,他们也收获了一个只有21岁却几乎囊括俱乐部最高荣誉的卡西利亚。除了两座欧冠奖杯之外,他还在2001年和2003年作为主力两夺西甲冠军。
年轻的卡西也在西班牙国家队中早早奠定了主力位置。2002年世界杯,由于主力门将卡尼萨雷斯的意外受伤,卡西第一次出现在世界杯的赛场上,他在对爱尔兰的比赛中两记神勇的点球扑救奠定了自己的位置,也从此得名“圣卡西”。尽管西班牙队并未走的太远,但2002年夏天的经历对卡西尤为重要,西班牙队主力门将的位置从此在未动摇过。
那个时代的银河战舰众星闪耀,俱乐部自己培养的球员中,只有劳尔、古蒂、和卡西利亚斯能在众星的光环下毫不逊色。2003年到2007年之间,卡西只缺席了三场联赛,国家队的比赛更是几乎全勤。在劳尔退出国家队之后,卡西被委以重任,成为西班牙队的新队长,即将带领斗牛士军团创造一个新的时代。
出征2008年欧洲杯的卡西利亚斯信心满满,在老帅阿拉贡内斯的统领下,西拔牙队拉开了统治世界足坛的序幕。西班牙与意大利相逢1/4决赛,卡西与布冯两位伟大的门将直接对话,卡西挡出两记点球帮助西班牙昂首晋级。在淘汰赛中,卡西在三场强强对话中未失一球,西班牙队继1964年之后再次荣登欧洲冠军的宝座。27岁的队长卡西利亚斯高举德劳内杯,西拔牙黄金一代开始了对世界足坛的征服。
两年后的南非,两只从未问鼎过世界杯的球队西班牙和荷兰相遇在决赛场,圣卡西威风八面,连续两次神奇地挡住了罗本的单刀球。伊涅斯塔在加时赛中一剑封喉,西班牙队历史性地成为了世界冠军。又过了两年,他们更是以压倒性的优势成功卫冕了欧洲杯,六场比赛,卡西镇守的城池只失手过一次。四年之内,他们连夺两届欧洲杯和一届世界杯冠军,成为了世界足坛的无敌舰队。
西班牙队的领袖,伯纳乌的守护神,刚满30岁的圣卡西依然会长时间地保持在巅峰,2010年,在劳尔离队之后,卡西戴上了皇家马德里的队长袖标。10月19日对AC米兰的欧冠小组赛,卡西成为了欧冠史上出场次数最多的门将,他不断地创造记录并将记录不断延续下去。在1比0击败巴萨夺取国王杯后,西甲、国王杯、西拔牙超级杯、丰田杯、欧洲杯、世界杯,一名职业球员所能得到的所有荣誉,圣卡西已全部囊括。
2011/2012赛季,皇马获得了第32座联赛冠军奖杯,庆典仪式上,星光点点的伯纳乌见证了皇马队长接受八万人的欢呼,也见证了穆尼尼奥跪谢球员。皇马迎来了最好的时代,一个伟大的队长在一任伟大主教练的手下更是志得意满。当时怎么会有人想到,这一切看似和谐的信号,会在仅仅半年之后就烟消云散。
那是让人始料未及的一幕,2012/2013赛季西甲第17轮,皇马客战马拉加,穆尼尼奥出人意料的把卡西放在了替补席上,年轻门将阿丹首发出场。一个月后的国王杯,夺回首发的卡西不慎被阿韦罗亚踢中,这成了他皇马生涯的一个巨大转折点。迭戈·洛佩斯的到来让卡西与穆尼尼奥的矛盾达到了顶点,即便是安切洛蒂接替穆尼尼奥上任后,他依然选择洛佩斯作为主力。
卡西知道2013/2014赛季欧冠首轮才重回首发,那是他时隔238天后首次首发,然而第14分钟,他与拉莫斯相撞后无法继续比赛。238天后,仅仅14分钟,卡西又交出了主力位置。
整个2013/2014赛季,卡西沦为了杯赛门将,但他却在有限的时间内最大限度地证明着自己。皇马夺取了自己第十座欧冠奖杯,尽管卡西在决赛中失误被戈丁破门,但好在拉莫斯把皇马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赛后卡西与拉莫斯的拥抱更像是一种感激,也想是对十全十美欧冠生涯的共勉。
和任何人一样,在岁月流逝中,卡西也不可避免地逐渐走下神坛。当南非世界杯决赛两队在2014年的巴西世界杯中再次碰面时,卡西的大门被五次洞穿,小飞侠罗本更是讲卡西戏耍得狼狈不堪。卫冕冠军小组出局,西班牙足球的黄金一代也就此落幕。
2014/2015赛季西甲最后一轮,皇马在主场迎来了赫塔菲,也迎来了卡西皇马生涯的最后一战,伯纳乌的守护神在自己的成名之地挥手告别。19座奖杯摆在那里,这不是一次事先期许的告别,25年皇马生涯,像是突然画上了一个句号。
卡西利亚斯曾经说过:“我的梦想是在9岁起就效力的俱乐部退役。”曾几何时,那是个真实的梦,但终究,那却只是梦一场。2015年7月12日,伯纳乌的发布厅里迎来了独自一人的卡西,他要宣布告别皇马的消息。没有隆重的仪式,没有人陪伴,25年的光阴在这告别的时刻显得有些凄凉。
欲语泪先流,卡西刚要开口说话就哽咽了。虽然眼泪可以说明一切,但眼泪并不能挽回什么。现场的媒体记者,很多人都是卡西足球经历的见证者和纪录者,此时,也都默默垂泪,发布厅里同时自发地响起了掌声。长时间的哽咽后,卡西含泪道别:“无论我身在和处,我都会继续高寒:前进,马德里!”
和劳尔、古蒂一样,卡西也没能在伯纳乌终老。在孤独行走的路上,卡西并非形单影只,孤独的人们,品味着一样的悲凉。他们从这里走来,只是不想离开,但一切终究只是奢望,这或许就是足球。亦或许,这根本不是人们眼中的足球应有的本来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