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趁他病,要他命 】
那样蹩脚的言词,我只在嘉瞻义阳和阿玛吵架时听过。后来我才晓得,这方言原是起源于嘉瞻祖居佛山,因是粤地,故称粤语。我也曾苦苦钻研许久,然终因太过拗口且难听放弃了。虽然并不能听懂几句,倒是很熟悉这腔调,于是,对于一口粤语的人,我一概称他们为——
“小南蛮子。”
我与他离得很近,饶是这般,想要听清他口中的鸟语,也并不容易。这人方才看起来就病歪歪的,还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这会儿,要他说一个字,像是要花光他所有的力气一般。我将耳朵凑过去,极其认真地,分辨他哑着嗓子挤出来的几个字——“正七头”。这几个字甫一入耳,登时我怒了起来,粤语听不懂,可嘉瞻义阳在王府大骂我阿玛时,这些污言秽语她说的可不少。故而,旁的我或是听不懂,但这些骂人的话,却实实在在刻在脑子里了。玉葱一伸,指他鼻梁。
“我跟你好言好语的,你居然骂我?打量我听不懂你骂我是吧?”
这病秧子真是个怪物,话都没力气说,还有力气推我。待我缓过神来,他早已倒了下去,这一推,他浑身再无半分力气了。只是我却委屈得很,今日在登逐园,骂也挨了,还被推得如此狼狈,搁谁咽得下这口恶气。我的问话无人应,始作俑者已然不省人事了。
嘉瞻孟文第一次跟我告别,是被人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