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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七号店12:只要朝着阳光,便不会看见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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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记者体验向##非常规恋综#
海报:星残
题字:三川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6-03 18:30回复
    关于我们:
    七号店的来信,非传统型恋综,脑洞天马行空,致力于为大家搭建不止于恋综的写戏体验平台,又名七号店砸钱平台。
    -
    过往晒戏链接附楼中楼,如被吞请点击主页查看。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06-03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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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2-06-03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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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2-06-03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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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1 初见
            ①出场
            ——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2-06-03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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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秋声
              从台北到北京的距离,实在太遥远。
              直线距离都达到了一千多公里,更遑论航班上所载的八万五千里航程,几乎需要一整个昏昏欲睡的上午去横渡,去飞越。
              何况这两座城市,往往被人们赋予了本不属于它们本身的、更为深刻的政治含义。一栋隐形的墙竖下,人世间自然会有比天堑更难逾越的天涯。
              浩荡而尖锐的政治容不下太多情感。但“祖国”和一些国务政务斗争仿佛不可归为一谈,许多人只是永远热爱脚下壮美的土地和与自身息息相关的民众。此行有敏感处,他自认更爱譬如自由、平等、和平等词句,决心不谈政治。
              工作繁重,杜秋声揉着紧绷的太阳穴,打包行李时有些神思游离。打开微信,飞快敲下几行字。难免放心不下,和同报社的人又详细地交代了遍后续工作,才继续打点。
              好在他一向称得上有条不紊,护照、通行证、衣物、一包洗漱用品、相机、录音笔、及几罐常备药品被一一拾掇入箱。最后在包里塞本kindle,飞机上无聊时看。
              驱车前往桃园机场,等红绿灯时,恰巧瞥见一树不具名的花。一向温湿的亚热带季风气候也有花垂下,落在路畔记录、沉思姿态的雕像上。“如有千言笔不动,却来落英覆满身。”一场无声却盛大的坠落,从枝头到肩头,从瞬间到亘古。莫名让人感叹起生命零落飘转,唯有思想永恒。他不禁去想:或许此花此景,正是今日前往《焦距》编辑部的意义。
              颇具仪式感地停车在前方路旁,最终决定,下车去携一朵雕像上的落花同行。
              路途辗转不必太多叙说,只好在航班没有延误,抵达别墅也正是时候。龙飞凤舞的“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几个大字直闯入眶内,他将行李放好,对着白板静默一瞬,然后落定。
              杜秋声的名字有两种含义,不过初见,并不合适直接道出于自己更为深刻的那一种。于是只是温和地和本次共事的来众介绍。
              “杜秋声,‘鸿别燕兮秋声’的秋声。”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06-03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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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德音
                大抵是这几年工作习惯了,从床上弹起来、穿衣服、叠被子、洗漱,拢共不过几分钟,就收拾得齐齐整整。
                头发只扎了个半丸子头,嘴里咬着刚翻出来的小面包,摊在桌上的手机维持着通话,那边还有发小在胡搅蛮缠非要我跟她出去玩的声音,十分义正言辞地拒绝她:不好意思,有事儿,回来再说。
                不再听对面的声音,直截了当就把电话挂了,为了避免被微信轰炸,甚至直接按下了退出键。当然,在此之前,我还是极为“懂事”的给她发了一条消息:你最好了,理解万岁,下次一定。
                休假也可以工作嘛。
                我这么回应每一个问我为什么非要去《焦距》编辑部的人。
                检查摊开在旁边的行李箱,最近关注的资料、衣服、生活用品、急救用的小医药箱,包括纸和笔,确定没有遗漏,才合上箱子。我拿起早就收拾好的电脑包同相机包,斜挎着个日常小包,离开临时居住的小家。
                将所有东西都放进车后备箱,我坐上驾驶位,按照导航驱车前往目的地。
                郊区路远,但胜在车辆不多,避开了拥挤的城市道路,我的车速维持在并不算特别快的六十而已。
                车里音乐循环播放着近期最爱的歌单,rap轻快节奏,配上致敬英雄的曲词,那一份最清澈的爱,当献给边防将士,献给英雄,献给每一位为祖国奉献出力量的人。
                光是听,我就能感受到里面饱含着的满腔热血,与真心地歌颂。
                嘴里哼着歌,时间也混在其中悄然跑远,到达别墅外时,较之刚出门时候的天色暗沉了些许,微风带来些许凉意,将早先的点点燥热给驱散。
                推门进去,与提前到达的两位先生打了个照面。我带着自己的东西选择一个到还无人落座的地方,与他们维持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只是看见万里的时候多停顿一瞬。
                “祝德音,道德的德,声音的音。”
                用我的声音,去传播我所正视、推崇,与现实相统一的道德,大概就是父母为我取这个名字的深刻含义。
                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至于我的父母当时究竟怎么想的,于我而言已经并不重要了。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2-06-03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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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无生
                  她用键盘敲击下最后一个句点,然后将整篇行文再度检查,食指才如蒙大赦地在回车键上轻敲。
                  她曾数次因为标题不够引人注目而被退回稿件,可她依旧倔强的用着自己写实的风格和笔触去叙述,是非黑白,往往只在她们文字之间就会逆转,她不愿意,也不能让这些命运悲戚女人成为牺牲品。
                  不出意外,她的电话再次被轰炸,慢条斯理地端起屏幕前早就凉透了的咖啡啜饮,在铃声灭掉之前按了接通并动作娴熟地按了免提,然后起身去打印机旁边打印文稿。
                  还不忘敷衍着应答,其实早就专注着被打字机吐出的白纸墨字。
                  她把所有文件都整理好,便踏着经过一夜的刷洗已经凉的彻骨的晨风出发了。
                  现在是6:30,整座城市最先的生机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就醒来了,而她已经算是姗姗来迟的那一批。
                  她叫的车还没到,呵出的热气喷在手心,她搓了搓手把还有余温的手揣进外衣口袋。只是口袋里的凉意更甚,比她更快地融入了其中。
                  热情的上海师傅操着一口本地口音的普通话,一路上与她攀谈不停,从昨天接的一个外国客人到今天电台里放的早间新闻,她没有不耐烦,但很克制地回复。
                  这就是社会百态,多数人都是平凡的、辛苦的,也是幸运的,她也是。
                  国庆长假才刚结束,所以这个时候是没有特价机票的。南无生总是更愿意在淡季购买折价的票,但因为工作和时间太凑巧,不得不多花一笔钱。
                  不过好在,飞机餐还算美味。其实她对于吃食向来是饱腹为先,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些航班的飞机餐真的让人难以下咽。
                  几个小时的旅程其实很快就过去,她在出了机舱时就被更深的凉意袭击,阴翳的云落在她的头顶,笼着她一路。
                  比起上海话与生俱来的侬软,京片儿就要更亲切些。那些吞连起来的尾音连成段,是弄堂里最为流传的京味。
                  她随身携带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如今已经破旧了许多,页数也快到尾了,她在车上记录自己一路所见,在下车前合上笔帽。
                  “师傅,谢谢你。”
                  我们是在精神建筑的高地上,底色鲜活的灵魂。而她的笔,愿意以微薄的能力去为这片原野添上更多葱郁。
                  她不是什么大人物,她很平凡,只是相比起那些不幸的人,她肩负着为他们的不公而发声的使命。
                  等到了聚焦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十月份的这个时间,天色已经不是那么亮了,好在客厅的光是大亮的。
                  “大家好,我是南无生。”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2-06-03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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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游章
                    北京。
                    陈游章坐在高铁上,透过窄窗朝外看,觉得北京自月台下通道的楼梯都是金贵的。他拢一拢巨大的黑色背包,里面装他的游戏本、数位板和一本珍贵手记:这手记名叫《众生相》,哗啦啦一翻,泛黄的笔记本已经掉页了。不算遒劲也不算工整的字迹潦草记下他每日见到的“新”新闻。
                    您就翻吧!
                    “八旬老太被天价狗咬伤,记者竟屡屡碰壁”
                    (前半句划掉)
                    “一女子在外生育两个孩子竟又浪子回头,想与丈夫破镜重圆?”
                    “讨薪不得,快递员竟对顾客下跪求撤销投诉?”
                    “亲生母亲失踪,保姆自费照顾孩子十二年。”
                    ……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他坐的这辆车,从前向后第三排靠窗的女子失恋了,一直颓丧沉默,埋在臂弯中,在哭。第四排坐在双位临走廊的小哥做的是体力活,虽然穿了西装,但拇指被烟熏得发黑,拎茶杯的模样像极了他家楼上的张小哥。
                    临座是一位姓李的老太,耳朵不大好,她上车时找不到座位,陈游章眼疾手快,问:“您在哪坐啊!”老太答:“啥?恁说啥?”辨认口音,他调整一下状态,露出灿烂的笑和一口白牙:“我说,票,给俺瞅瞅!俺帮你找座儿!”老太太的手攥住他的袖口,搓搓手指头,慢腾腾把纸票从兜里掏出来,皱巴巴一张,做贼一样偷偷给他看。原来是他的同位。老太坐定,浑身不带劲,又问他:“这车几点到啊?”陈游章问:“恁去哪啊?”老太说:“去北京!”问:“找人啊?”老太露出得意的表情,向后靠靠,用嶙峋的指头扒扒短白的发丝,“找俺儿子跟儿媳妇。”他也陪笑,“干啥工作啊?”老太太却警觉,又反复问:“几点到站啊?”他看了看表:“十二点!”她看了又看,把脸转到一边去了。
                    陈游章上车就困。
                    攥着他的手机,戴好蓝牙耳机,把脸埋进胳膊,调整座椅,睡觉也戴着眼镜。——这车厢不算安静,也不算嘈杂,偶尔有孩童的哭叫,他反射似的抬抬眼皮,又昏睡过去。老太问他一回卫生间在哪,只要有人对他说话,陈游章好像永远是清醒的:“恁往前边走!诶、诶对,就那儿,没事儿,我没睡觉!”转头就睡着,像机器一般随时重启。
                    上午十一点半,他坐在位置上干瞪眼。
                    养成的好习惯,下车前半个小时自动清醒,大脑开始播放天气预报的主题曲《渔舟唱晚》。一圈又一圈在他脑子里回荡,荡得他张嘴就想唱歌:定睛一看,老太站在车厢头部,死死摁着自己的小布包,拖一个破旧、灰尘遍布的大旅行袋。老太看见他来,警惕地抬眼。他问:“咋站起来了啊?”老太不说话,扭过脸去,他就恍然,指指脖子上的工牌:“俺是记者!”老太瞥他一眼,陈游章又说:“俺是电视台嘞!”“真嘞?”他哑然失笑,说“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北京。”老太站在原地不动,他不再劝,转头进了卫生间。
                    北京高铁站到编辑部,他预留四个小时的车程,但愿够用。热情的北京taxi司机,看见他的装束,攀谈两句就停不下来。陈游章唠嗑,一张嘴像机关枪,跟司机唠天南地北,国内国外,到最后,唠八卦一样聊到车载广播里的民事调解新闻,七大姑八大姨、房屋拆迁、离婚结婚、兄弟阋墙…没有他接不住的题。
                    聊得司机也发现端倪,问:“记者啊?”陈游章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还没够格呢!”
                    背好背包,陈游章拉拉衬衣下摆,对着出租车窗摸自己鬓边的头发,眺望临时编辑部:他从小地方来,更懂得机会的可贵与思想碰撞的舒爽。眼镜架好,他摸摸胡茬,迈着稳健的步子进入这座殿堂:
                    “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
                    站定,吐出一口气,鞠了个躬。
                    背包向前一耸,他拉拉两侧宽带,固定位置。
                    安顿行装,来时在座已有四人。陈游章笑,朴实又真诚地自我介绍,普通话咬字很标准:“我是陈游章,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的游章。可以喊我小陈。”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2-06-03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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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2-06-03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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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畔
                        她是临时被通知去“焦距”的。
                        收到主编通知的时候秦畔正在办公桌下面和电线作斗争,她办公的电脑电源常常接触不严,文稿写几百字就要快捷键保存一次,这样徒增办公步骤,使得她的工作日常繁琐又滑稽。
                        这次是她写了千字的大稿进行到校正修改阶段,电脑屏幕“刺啦”闪过黑屏,改了大半篇的文案还没来得及保存。
                        白色的邀请函被搁置在桌面,从桌底爬出来时她早晨新换的牛仔裤沾了些灰,她毫不在意地拍了拍,主编就站在她身后笑眯眯地盯着秦畔,“小秦啊,你们年轻人适时要出去拓展一下交际圈,cheer up!”
                        秦畔也笑,但是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蕴,顺便把他别扭的的英文发音矫正成中文意思,“加油。”
                        待他走远了,秦畔才收敛了笑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人声喧扰的办公室里并没有人在意。
                        已经是下午了,秦畔仍然在办公室里整理素材,她接下来要连续几天没法上班,就要挤出一切时间把手头工作收尾交接,不给别人添麻烦是她行事的一贯准则。
                        从办公室打卡下班,她背着办公室常备的行李包,想着缺什么再买,扫了一辆单车去往会和地,地图的导航音是她每天路上的背景音乐。
                        说白了,秦畔有些路痴。
                        再拐个弯就到达目的地,她提前进入步行状态表示尊敬,站在大柳树下对着粉饼的镜子整理形象——
                        她今天属实不适宜见人。
                        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因为发质过硬,有些像爆炸的狮子头,脸色惨白没有血色,全靠口红提气色。
                        最后的挽尊是重新挽了挽裤脚,并把夹克外套袖口的拉链抽下来。
                        今天天气是很好的,微风把微黄的落叶吹落在她发梢,她叼着一根棒棒糖在这偷闲,全然没有想要“抢占先机”的意思。
                        比起如何去在一个社交环境中舒适自得的生存,她更关注在昨天哪两个国家起了争端、哪个黑心工厂被曝光、哪个明星与明星又“月光剧本”被抓包。
                        还有自己今天提前签退,能不能跟主编申请特事特办,别算早退。
                        她管这叫事业心。
                        她的心可以小在一家一户,大也可以大在国内国际。
                        就这一颗心,她要斤斤计较,就去装下巷弄中的斗米之炊;她要有容乃大,也能装进难平的海川和岛屿。
                        秦畔像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她一面永远是乐观温和的,另一面却展现出懒散厌世。
                        直到她稍喘匀气,才悠悠荡荡往那间房子走。
                        推门而入的时候已经端好了自己最娴熟的笑容,像牵线木偶被拽住了手脚,自动会展出与以往同样的姿态。
                        身高腿长。
                        字迹潦草横飞签下名字。
                        她站在门前稍稍打量了一众人,“大家好,我是秦畔,秦淮河畔。工作于北京。”
                        尽管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几年,她仍然习惯于这样介绍自己,不是“来自”、不是“从……来”,这两个词汇对她而言过于深重,她也没想用这个大都市的名称去彰显自己的“成功”或者是“先进”,她不去碰瓷这个城市,因为她的根仍然扎在那个小城市的万家烟火之中。
                        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暗暗庆幸于大家都没有极其正式的穿着以衬托出她的匆忙潦草。
                        微信发出信息,“主编,到焦距了。”
                        这是属于她万事报备的乖顺。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2-06-03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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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和尘
                          下午三时十二分,李和尘坐在北京开往B市的飞机上。大概受近期雷雨天气的影响,气流颠簸,周围发出轻微的不安声,机内播报及时开启,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众人情绪就又轻易地被安抚了下去。下一秒,训练有素的空姐带着职业化笑容前来,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他摇摇头,表示没事,顺着空姐视线低头,才发现自己将手按在了腹部。
                          衣服下有道蜿蜒的、泛着粉色的伤疤,代表皮肉新生。但做完手术也有两个月了,创口恢复得很好,否则主治医师必要阻止他外出,他没有,其他人当然也阻拦不住。
                          李和尘回过神来,那点儿细密的不适就可以忽略不计了,眼角弯出道细纹,“待会儿,能给我一杯热水吗?”
                          回答自然是肯定的。
                          他报以感激的微笑,松手,顺带捡去一根衣服上没被滚筒识别的猫毛,塞进口袋。
                          两个小时前,他还坐在自己家里,阁楼上,和猫一起蜷在沙发中敲键盘,日子过得清闲又毫无波澜,那些潘多拉的魔盒再由谁开启他都没所谓。
                          但选照片是件麻烦事,比写稿子还要麻烦,至少稿子从他这里出手,只是完全表述他所见的现实;照片不行,照片有大众想见的,有大众不能见的。
                          他不想喝苦咖啡,拜托保姆加了点牛奶,挑挑拣拣半个小时才决定下来,把修改意见发出去。
                          再看时间,一点半,收拾妥当的行李箱碌碌滚出家门,母亲在身后问他“又要出去”?那句话咬得好紧张,让李和尘落在地上的脚跟险些抬不起来。
                          可叹口气,他仍要回头,“去趟B市,过几天回来了。”
                          从记忆里回来,飞机将要落地,一首歌还没唱到“让日光进来吧”,他点下暂停。这一趟旅程分外顺利,比起之前出行——基本上都要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曲折旅程,还不带层层检查的时间耗费——要迅速得多。李和尘踩在坚硬的地面上,刚要感慨国内真好,还没感慨出来,取行李的广播就先到了。
                          B市十月份的天气不算太冷,但也微寒,出机场的时候,一把晃晃荡荡的风飘了过来,没带起一片落叶。十几年前他也曾来过这个地方,此刻星移斗转,沧海桑田,还真没从记忆里找到相称的地方。
                          来不及和这座城市叙旧,他叫了辆计程车开往预计地点。
                          签到处的字大气磅礴,意境也恢弘,留他驻足看了两秒钟才往客厅走。里边人不少,好几个风尘仆仆的,带着各地的气息。李和尘粗略一扫,没停留在谁身上,免得显得不礼貌。在门口招招手,先笑,“各位好,李和尘,和平的和,尘土的尘。”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2-06-03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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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征旻
                            实则在登上这一班机前,他已来过两次中国,都是为了求学,长春一次、北京一次。带的东西不多,甚至无需要托运,小小的一只随行的手提足矣。
                            采编一线的日子实已久违,处在娱乐至死的美国新闻界,即使连总统大选投票这样的题材,也可以应用为真人秀的题材。自由、自由、永远自由美国梦,看似很是轻松加愉快,如果你并不是一个愿意较真去揭露现实的人。
                            所以相较于历史、政治、或是少数群体权益这样适宜痛饮一加仑威士忌后的两人在地下通道里高谈阔论的话题,也许现当下的李征旻更愿意在工作之外与人谈论加州海岸线的白沙滩上有如何热情的阳光与比基尼女郎。药物与稳定的安逸几乎快要让他相信,已经忘记了所有燃烧着热血的过去,从那以后他也极少再举起摄影机,十年的时间的确足矣让一个人学会如何蒙蔽自己的灵魂。
                            直到去年很偶然地一次线上的聊天,过去的导师说一个新毕业的学生Lin想要在海外发展,于是李征旻干脆地回道好哇,正好手边空缺,需要一个得力的人选。《焦距》的函件也是Lin递到李征旻手上的,至此Lin才坦白导师一直记挂着他返美以后的生活,才会背着他报名。他的指端只抚摸着收件人一栏印着的不是“Vincent Lee”而是“李征旻”三个汉字,即使得知了导师背后善意的隐瞒,还是与上司申请了假期决定去北京了。
                            新闻工作者的生活,是最不能将真相拒之门外的。除了随行的药物与日常用品,还有一本过去剪贴好的报纸与信件,好像战场以外会捡到的废弃军方电台,持续报道他讳莫如深的2012年以前。
                            北美到东亚,加州到北京。9个小时的航班,16个小时的时差,逆着地球的自转的旅程,他向着时间倒流的方向飞行。从2025年飞回2012年,好像松弛的躯体再一度被血液所充满,因果的种子或许会在不适宜萌发的土地中假死休憩,但必然要在某一个时节重生。
                            车辆开往京郊,李征旻提着箱走进《焦距》的临时编辑部,拔下笔盖在白板上潇洒地签下姓名。“大家好,我是李征旻。”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2-06-03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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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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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车上,直到广播中冰冷而机械的女声提醒到站的讯号响毕,才将靳轻的意识从周公处拉回,半分钟后,朦胧睡意散去,她开始低头检查随身物品,起身准备下车。
                              天津到北京的车途并不漫长,左右不超过一个小时,何况现在网络发达,她得以早早在软件上定好了车票,转身一头扎回稿件的修改中,直到上级审查通过,工作交接完毕,靳轻拖到最后一晚才开始打点行装。两地的温差相差无几,是以她按照平日里的习惯,简单的搭配好两套着装,又塞了些换洗衣物,背上工作包,便利落地合起箱子,轻装上阵。
                              十分钟后,踩上月台,靳轻拖着行李箱哗啦啦地随着人流走出车站,准备转乘出租。等车的间隙,她捡到时间打量起今日午后的首都。云系扑卷遮挡了寒莹,微风习习撩起鬓边碎发,没赶上晴好,但也不赖。
                              靳轻翻掌虚搭额前眯了眯眸子,眼尖地逮到一辆空车,抢先招手示意。从后视镜里看,驾驶位小哥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异常健谈,硬是将十几分钟的路程带给靳轻翻倍的体验感。虽有些聒噪,也不至于厌烦,只是不太接的上话,问着了,能答的便答上两句,若是不能便随口应付翻过,人家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像是习以为常。
                              狭小的车厢成了临时舞台,观众来了又走,演员纹丝不动。
                              “谢了,师傅。”
                              待车辆停稳,靳轻抬脚落地关上车门,耳边听一声闷响,手伸的晚了点,没拦住小哥的热情:箱子本身不重,她一人足够拎动,但出门在外,她也不想拂了这善意,双手接过行李箱,靳轻向对方真诚道谢。
                              前行数米,橙色调的箱子立在身侧,靳轻一只手掌虚握拉杆,一手曲起两指,不轻不重地扣响门扉,在迈步进入室内后顺势回手带上门。
                              她来的显然不算早,屋里此行同业已全部到场,靳轻踩了个尾巴,不知节目组是否已经开始录制,登记过后安静的寻一处空位落座,余光扫过厅内,将四周环境收入眼中。
                              收起拉杆,摘掉口罩,她勾唇牵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方才开口。
                              “下午好,我是靳轻。”
                              语气一缓,复添上一句。
                              “轻于鸿毛的轻。接下来的几天,还请各位老师多关照。”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2-06-03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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