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句“做了许多错事”,倒是笑了。像是当真听进了他的宽慰,点了点头。
“确是我做错了事。”
只是旁的那些事,我全然不悔。
“是我识人不清,未能防患未然,竟叫千丈之堤溃于蝼蚁,岂能无愧?”
内侍佞臣罢了,一向看不进眼。短短两年,竟生出那般嚣张气焰,便是我识人不清,不料想李茂允竟偏听昏聩至此。更可叹昔者意气少年,破西戎而平北狄,一朝捐戎务,奈何徒守腐儒之愚忠。三尺血溅,倒是浇醒了我。
“堤坝既毁,必遭水患,而蚁穴焉在?”
缰绳一扯,掉转马头。
“我亲受顾命,自当廓清氛浊,以翊皇图。昔年做得不够好,而今又敢不竭力尽忠?定效农夫去草,绝其根本,勿使能殖。待河清海晏,告慰英灵,自会与故人——梦中相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