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行伍中人,没些个繁文缛节。”
说着下巴一点那纵马在前的郎将。
“那浑小子前个儿还到我这儿来讨酒,没个样子。”
说是不像样子,却仍笑呵呵的,半点儿没在意。文翀一向为人严重,弟弟乍入京都为官,怕不是矫枉过正。只是听他言下之意,竟是要投身安西四镇吗?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文翀难道没嘱咐过你——”
侧身离他近了些,低声道:
“要和我避嫌吗?”
言罢倒是自个儿先笑开了,拍了拍他肩膀,又倚回凭几,浑不在意。
“安西确是好去处,抚宁西域、抵御吐蕃,委命尤重。可西域命脉,实在凉、甘。若扼其咽喉、阻断朝廷,四镇必将孤绝于外,纵使骁勇,又何以久治?西北之重,还在河、陇。”
咂摸一二,又道:
“不过赵家在张掖世代经营,你若再摄一方戎事——”
饮了口茶,引而不发,只撂下二字罢了。
“不好。”
西北藩镇,皆我旧时部将,我又何尝不想得此材勇?但见他目光如炬,浑身少年志气,想来平生所愿,不过封狼居胥、护国安社稷,一如我旧时模样。便是志趣相投,惺惺相惜罢了。
“我大唐疆土,岂止一方?这次子璠——哦,隰川公——自西川巡行归京,上表言南诏阴蓄甲兵,请倍防冬戍卒于戎、巂。我深以为然。虽说元熙二年刚立碑于太和,可这一任南诏王好大喜功,不是什么安分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