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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郭鲁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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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郭鲁桥
文∕宋坤
在江北马踏湖畔鱼龙湾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先有郭鲁桥,后有鱼龙湾。”说的是乌河流向鱼龙的八里路的倒流水,在进入鱼龙时,首先经过一座桥叫郭鲁桥;因郭姓和鲁姓两大家族世代居住于此,并带头修建此桥,故名郭鲁桥。
郭鲁桥是一单孔石桥,迄今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儿时的记忆中,此桥东西走向,底梁为方木搭建。桥面长约5米,宽约3米;南北桥栏杆宽约40公分,高约30公分。引桥护栏是清一色的条形石砌成的。桥身四角各有一根五棱柱,约80公分高,柱顶装饰一圆形石球。桥头有一百年古槐,树下的条石上刻有一个半米见方的棋盘,夏天,这里成了村民们乘凉休闲的好场所。
我就出生在桥西边的一个四合院里。
小时候,八里路的乌河倒流水一年四季从桥下流过,河水清澈见底,时常看到鱼虾在水面或河边自由地游动觅食,每年夏天总少不了拉网捕鱼的人。桥的北侧有一码头,妇女们在此洗衣、淘米,伴随着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飘向远方。立冬以后,一只只满载芦苇的小船收尾相连从桥下穿过,在码头靠岸后,再一捆一捆地卸到岸上,于是你会看到,河岸的两侧,是成排成排的苇子的长城。
晚饭后住在河两岸桥周围的邻居们,经常领着小孩陆续来到桥上,有的坐在桥墩下,有的斜倚在栏杆上,调皮的干脆爬上栏杆骑坐在上面。下棋的下棋,拉呱的拉呱,有时还能看到四五个老人在二胡伴奏下唱京戏。华子、小春、老狗、沂河、陵县,我们这些1960年出生的小伙伴们,只知不停地东窜西跑,这里俨然成了我们儿时的乐园。
在桥上常玩的游戏是“通跑占角”。游戏需要五个人,一人站在中间,其余四人要用单手触摸到棱柱上的圆球。站在中间的那个人一声令下,“一,二,开始!”,摸不着棱柱的那个人只能站到中间去,这样反复进行十次,最后,站到中间次数最多者算输,大家便罚他唱歌。
星期天,小伙伴们在桥面上弹琉琉球赢饭票,或玩摔纸包、撇铁钱、打过棒、打木锹等游戏。时常因裁决不公,闹得不欢而散,哭鼻子回家。不过,当又聚在一起的时候,一切烟消云散,和好如初。
夏日,小伙伴们相约来到桥上,光着屁股进行跳水比赛,看谁从桥上跳到河里后不露头能游得最远。当然,比赛前需先派人下河,摸清桥下水里是否有木桩等障碍物。可有时也免不了发生意外,有一次,一个小孩从桥上跳到河里,被河水冲出一、二十米远,正当大家都着急万分的时候,他竟安然无恙地爬到河岸上,老人们因此称郭鲁桥为“神桥”。逢年过节,家家户户来到郭鲁桥上,摆上供品,焚纸烧香,虔诚地磕上几个头,祈求神桥保佑村民风调雨顺,平平安安。
河水浅的时候,拉网摸鱼和掏麻雀蛋成为我们儿时的最大乐趣。放大力气的活,就数找一段河道相对窄的地方,两头垒上泥堰子,用脸盆等工具,将水漷干净后逮鱼。有时候垒的泥堰子不牢固,水快漷干的时候就拉堰子了,只好放弃,白忙活一场。经常玩过了头,下午上学迟到,少不了挨批和罚站。从桥梁空隙里掏麻雀蛋,运气好时一次收获十个八个,用水壶煮熟,分着吃。当捉到幼小的麻雀时,便拿回家,将它们放到笼子里,每天给它嚼食吃,养着玩,俨然现代人养的宠物。
最开心的是冬季滑冰。冬天是挨父母训斥最多的时候,常常因为滑冰、玩陀螺而弄湿了衣服;有时一不小心,还会被冰面上冻结的柴草等杂物绊倒,摔得鼻青脸肿。但谁也不哭,反而开心地爆笑,有时没摔倒的还要故意摔几个跟头才过瘾。
听老人们说,早些年夏秋时节水大时,人们撑着装满湖区特产的对槽(两只小木船连在一起),运往寿光等地,再从羊角沟捎回食盐、虾酱、咸鱼等海产品。郭鲁桥就是必经之地。小船承载着全村人的希望驶向远方,又满载着全村人的期盼回到家乡。
这就是我儿时的郭鲁桥,蕴藏了无穷的童年乐趣的郭鲁桥。然而时过境迁,如今,郭鲁两家仍然人丁兴旺,而承载着我儿时梦幻的郭鲁桥却早已荡然无存。
作者单位:山东省桓台县起凤镇中心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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