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灵犀步入正规，我也熟悉了其中流程，本就是个小生意，费不了太多的心神，正好也不会耽误书院的课业。关于孟白的事像是戛然而止，寻常日子里再也瞧不见这个人，连带着元禾也会忍不住问两句。我没同除了长兄以外的人说起那日在明月楼的事，不该发生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课业将结，走到小满身边）走吧，听说前门大街开了家新的食肆，咱们去看看吧。（可以完全如常地过着与过去没有任何不同的日子，可自己说完，发觉小满还在发呆。有些奇怪地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陷在自己的思绪里，连什么时候散学了都不知道，直到被惊醒，看清眼前人后眼神闪动，须臾后又露了笑，笑容里带着些勉强）
新食肆啊，可以啊，不过就我们两去吗？要不再叫几个一起，人多热闹嘛
（下意识想避开与她两人相处，只因那晚太白楼一遇后自己的心便乱了，看见她就会想起那人，而想起那人的同时也就会记着那人喜欢的正是她。）

不用了，就简单尝尝味道，吃完我还得去趟灵犀，人多了说不定又得闹到什么时辰。
（看着小满似乎兴致不高，也不知是不是遇着了什么事，垂眸望着她说道）要不去春华楼吃银丝牛肉吧？好久没去了，我觉得还是它那儿的最正宗，正好最近天气燥，吃些清淡的江浙菜也成。
（按理说，明月楼也是卖江浙菜的，可上回跟孟白发生这样的事之后我不知为何总觉得去明月楼有些别扭，想来还是心有难安。）
你是不是不大舒服？怎么看着没什么精神，若是不想去回府也成，我倒是没什么的。（素不是强求人的性子，小满这般活泛的人，难得有心绪不佳的时候。）

（认知到那一点，再与她相处时不可避免的就有些尴尬，仅管明知道这与她并没有什么干系——如何会没有干系呢？那人放在心底的是她，让那人变成那个样子的也是因着她。）
（我知道有这样的想法不对，也害怕被她察觉这样鄙陋的思想，所以抗拒和她的私下相处，但我又不愿看到她因此失落）
去，我去还不行嘛（迎上她看过来的双眼，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一边将那些不堪的念头使劲埋下，一边起身挽了她胳膊，似乎仍旧和以前一样）我怎么会不舒服，就是夫子刚说的那些我没兴趣就走神了，等会你记得再给我说说今日留下的功课，不然明儿我就得开天窗了

那走吧，我也许久没在外面的食肆吃过饭了，最近忙得很，却有时又不知自己到底在忙什么。
（与小满一道相携出了书院，同坐一辆马车往春华楼去，路上也同她说了说今日夫子留下的课业，还叮嘱切莫忘了。到了春华楼，选了安静的隔间落座，抿了口茶问道）
除了银丝牛肉，你可还有想吃的？这些菜都太过熟悉了，一时间竟不知挑哪样好。（只是闲叙，神态怡然，也就是跟小满才有这样的平静安宁，又想起课业的事，便道）今日的课业有些麻烦，不然吃过饭你随我回府，咱们一起做？省得明日应付不来。

你那灵犀不开得挺好的，怎么还忙成这样？（好在以往的熟稔不是空泛之谈，又将那些念头压下，一路过来聊的还是功课上的事，分不开神想别的。）
（只是在踏进雅间门的时候，纵使这里与太白楼没什么相像之处，却仍恍惚想起那日就是踏进那扇门，见着那个与以往都不一样的人，才有了自己这些日子的疑惑纠结）
随便挑两样吧，我最近也没什么爱吃的（和伙计点了常吃的那几样，看他退出门去雅间又只余我二人，沏茶的手一顿，平素最喜黏她，方才一遭已是难得，现下再要推诿怕是要被她察觉）
好啊，是有些日子没去你家了，说起来像今天这样出来吃饭都隔了好久，上回——（上回还是三个人来着，那人也在。）

灵犀如今步入正轨，确实也不算太忙，可我好像整日里都有些琐事，似乎没怎么消停过。
（孟白的事细算下来对我还是影响颇多，让我对男女情爱之事又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触，更令我有些惶恐不安的是，我对于一个人的依赖似乎远超于它该有的样子，倘若如此，那这般糊涂荒唐的自己，若是让孟白知晓，到底是辜负了他这番情意了。）
（小满戛然而止的话头，不禁让我又将思绪带回这些繁杂之中，眉尖微微一蹙，垂眸饮茶低声说了句）孟白往后许是都不会再同我们一道了，哪有男子成年，总同姑娘家待在一处。
（原先不觉得如此不妥，如今回过神才发现是桩桩件件都不妥，怪自己醒悟得晚，不然怎会走到今日这般。）

（她说的这种感觉自己也有，以前是贪玩，常常觉得还没在外边玩多久就得回家，这段日子却是闷在屋里，明明无所事事却爱空想，想出了神，半天就晃过去了。）
（只这话不好对她说，正好伙计将点的菜送了上来，顺手帮着端过一盘，还没放下就被她的后话惊得一愣，险些松手，好容易稳住了不敢去看她神情）也是
（虚虚应了一句，不舍少了这个最有可能见到他的渠道，却也不愿意再看见她二人相处，好不容易压下的思绪又翻腾上来，半晌无话。）

（小小变故本也不算什么。）你手没烫着吧？
（可转念却又觉得有些奇怪，依着小满原先的脾气，我说了这话，她怎么也得顺嘴问一句有何不可，又或者好奇地询问我是不是孟白又生了什么岔子，好借此机会寻些下次揶揄他的话题。但是这些都没发生，只是应了句“也是"，就好像她知道事情的原委，只是简单地与我在这儿粉饰太平，这样的心照不宣总不会是心有灵犀所致。）
（望着小满，对上她的目光，却又觉得何必深究。我本也不愿与人提及此事，揪着别人不放，势必要牵扯出自己的秘辛。静默须臾，给小满夹了一片牛肉，很是寻常地笑了笑）
好好吃饭，一会儿还要用功辛苦。

没事，怎么会烫着呢，好赖和我爹学了那么久射箭，这点反应力都没有让他知道了可得抓我回去重练
（说不清楚最后是哪种选择占了上风，只是一起都又压了回去，故作轻松的朝她玩笑，却不敢对上她带了探究的目光先一步移开来，张罗着开吃）
那我可要多吃点，本来就对那些功课头疼了，今日的你都说不容易那对我来说岂不是天书，填饱了肚子才能有力气呢
（还算轻松的吃完饭，尔后一并回她家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