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瘦却很结实,肌肉棱角分明,胸口上的刺青赫然刺目——锦衣卫。
并非每个锦衣卫都有资格得到纹身。
锦衣卫,分为:天,地,将,法,智,信,仁,勇,八营。孤儿入锦衣卫,一律在勇字营,幸存者,升入仁字营。仁字营中,筛选规则不再是一对一,而是一对二,幸存者,升入信字营,相应的,删选条件更加苛刻。直到升入法字营,终于不用再靠杀戮同伴活下来,而是开始执行任务,只有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的锦衣卫,才有资格进将字营,才有资格纹上一生不能摆脱的锦衣卫刺青。校场比武,锦衣卫中武功最高者,即册封为指挥使,官号青龙,只有青龙才有蟠龙纹身,那是强者与霸主的象征。
然而,能够有锦衣卫刺青的,已然不是泛泛之辈。
衣服穿好,白虎不说话,自己这次没有完成任务,所谓的“搭档”终于有机会嘲讽了。
“你有朋友吗?”小桃转过身,想找个话题,缓解窘迫。
“曾经有,后来被人杀了。”
“啊”,小桃一惊,“那你不替他报仇?”
白虎眉头一皱,“那个人是我现在的搭档,杀了他,论罪是‘同袍相残’。”
“那你的搭档对你好吗?”
白虎脸上一丝轻蔑的笑容,“每次执行任务,都是他发号施令。”
小桃已经明白了白虎的意思,不仅不忿,而且想给朋友报仇。其实她已生一计,但暂时不说,为了要让他相信,她不过是个天真的小姑娘。
“我也是个孤儿”,小桃一笑,“但是,我有姐姐,还有朋友,而且我的,我的义父对我很好。”
“你有朋友?”白虎抬起头,有了些好奇,他羡慕她有朋友,他唯一的朋友,从小一起出生入死,进法字营时,被他现在的搭档杀了;他崇敬青龙指挥使,但那样英明睿智的人物,怎会记得他这个无名小卒,更遑论和他做朋友。
“是啊”,小桃一脸得意,“我小时候和小蓉姐最好,后来她越来越漂亮,义父格外宠她,她就不爱理人了,脾气也不好了,可是她姐姐人特别好,不过,没有我姐姐好。”
说到姐姐,小桃一脸幸福,姐姐是她的守护神。不管自己做错了什么,姐姐都抢先一步替她受罚,因为是双生子,谁也不知道受罚的不是她。小桃相信,姐姐永远会在她的身边,照顾她,因为从小就是这样的。
见白虎似乎有些失落,小桃岔开话题,“我今年十六岁,你多大了?”
“可能二十二”
在锦衣卫里,没人在乎他的年龄,朝不保夕,他自己都觉得没必要记清楚。
两个人都是一夜未眠,他在思虑怎样完成任务,而她,虽然稍作试探,确信他不是坏人,但还是有戒心,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