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
时间回到几天前,从日本远道而来的友人相马美月难得主动找上vivi,两个小姑娘正在卧室里嘀嘀咕咕讲闲话。
“哎呀,你再不来玩我都要去日本抢人了!”
vivi双腿无意识地“啪塔啪塔”拍打被子,胳膊肘撑着脑袋,整个人都要陷进床里。
“站起来和我说话,我很好奇你们T集团真的缺礼仪导师吗,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的。”
“才不要,那些人又古板又无聊——跑题了啊,你这次来是有事情要跟我讲吧?”
vivi很喜欢美月,虽然美月经常谴责她“没叫羊”,但美月不像其他集团的二代们,玩着闹着就要她谈什么生意签什么合同。vivi不聪明,但她也不傻,知道会谴责她的美月比只会夸她的二代们亲切的多。
“本来我也打算和你父亲谈谈注资相关事宜...算了不跟你讲这个,长话短说,我在江东寻找合作伙伴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男人。”
“哦~是你的白马王子吗?”
“不是,是个xxxx的xx。”
“!你刚刚骂人了对吧!”
美月扶额,开始后悔来找vivi吐槽狂犬的行为。vivi算得上唯一一个信得过的同龄人,虽然过于天真...或者说愚蠢,但总好过其他口蜜腹剑者云云。
“世界上就没一个正常的男人吗。”
这时候的美月显然把自己时常挂在嘴边的“规矩”“教养”忘了个精光,翘起二郎腿,一副鄙夷的样子。
“有啊,怎么没有,你看我们家小龙!英俊潇洒,武力值爆表,心里还只有我!”
“你告白了?”
“...没有。”
刚亢奋起来的女孩被同伴一句话打回原形。条件再怎么优越,这时候的她也只是青春期暗恋中的少女。
“但小龙肯定喜欢我啊,那时候的场景你可不知道,五六十个人围住我,眼看着刀就要落下,他眼睛都不眨一下都挡在我面前。天哪,天哪天哪天哪!”
美月瞥了一眼开始捂着脸小声尖叫的vivi,咽下了那句“这段我已经听十几遍了”的吐槽。
“你那么笃定他喜欢你,怎么还没做点什么?”
“也,也没有百分百确定啦...”
vivi不知道第几次陷入沉思,并把心里话一句不落地倒了出来。
“虽然小龙救我那次是很帅啦,但我也没有那种被救就要“以身相许”的想法。我真的确定自己喜欢上他,也是很久之后的事。
“我总说自己讨厌那些老古板,可小龙比他们都古板,都固执。他做我的护卫,陪我上学,听我说那些细碎的事情,几乎什么事都盯着我。说实话是很烦啦,按理说我应该讨厌这种我见多了的烦人,就像我讨厌父亲,哥哥们和那些夫子一样。但这样的烦人,现在我都快习惯了。我习惯他叫我名字的样子,我习惯他避开我眼神的样子,我习惯他...有时候冷冰冰的样子。
“他看我的时候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我总感觉,他是在乎我的!就算是幻觉也好啦...我好多次希望他能够健谈一点,但仔细想想,现在的他,可能就是自己最舒服的样子吧。”
“但你也提过,就是他这幅公事公办的样子让你不敢下决心。”
“也是啦...哦对,我正想问你这个,要怎么样确定一个人是不是喜欢你呢?”
“问我感情问题?不愧是vivi。”
“就当你在夸我啦...”
嘴上损人不耽误美月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不过对于情感史同样空白的她,给出个恰当的回答也不是容易的事。
“嗯,比如,骂他一顿看他反应?”
“为什么要骂他?”
“因为男人都是xx。”
vivi忽略了后一句话,摸着下巴思索。
“嗯,骂是不会骂的,做点什么事看他反应的话...对,送礼物给他,然后看他反应,就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啦!”
“随便你。”
两人的聊天又到了喜闻乐见的鸡同鸭讲时刻,因为vivi的灵感成功被激发了。
“礼物啊,礼物的话,什么时候送呢...最近也没什么节日啊...”
“不一定要马上决定吧,你起码给自己准备礼物的时间啊。生日,你觉得怎么样?”
“生日,对啊!我要等到小龙的生...等下,我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小龙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美月露出毫不意外的表情。
“viviはバカ。”(vivi是笨蛋。)
“我听得懂啊!不行,我要去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生日,啊呀好丢人,居然那么长时间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看着vivi一脸苦恼地抱头,美月叹了口气。
小龙是vivi的护卫,两个人的事美月也多少知道一点。忠心护卫的故事多了去了,但vivi第一次跟她承认自己喜欢小龙的时候,美月是有吓到的。很奇怪,她不想把这当作丑闻萌芽的筹码抑或资源,而是一次又一次听vivi讲那一尘不变的故事。
也许,她对vivi有些羡慕,羡慕她有这样一位守护者。
不,不应该羡慕,因为这是不会有结果的恋情,T集团小女儿和无籍者相恋这种事情,没有人会允许发生。美月没有和vivi分享过这些话。vivi不会听,也听不明白。
美月就这样看着,看着这棵她眼里从根系就歪曲的树茁壮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