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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母系列之前的】乌拉之城(好茶露中主,架空,CP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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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度娘娘,您万受无疆。


1楼2010-07-07 22:21回复
    中文版字母系列的之前的(= =其实我真的很想把它归入到字母系列……),第七章完结,不过第七章不能拆开来发,因为情节时间紧凑,再加上最近我还有个新开的文,所以这个在大本营暂停更新了,至于这里是应沫子之邀,这里发的是修改版,但若还有错字纯属眼拙,总之能改的我都改了,改不了的诸君就无视吧……今天只能修改这么多……剩下的明天接着发……
    因为比较长,在我写“待续”之前不可以断楼哟~~~
    


    2楼2010-07-07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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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敬屠格涅夫和泰戈尔之作。(题记和正文真的没有关系……)
      我写的是英国,也不是英国,其中有我自己的想象,请不要太纠结。
      <Ⅰ>
      你使我永生不息,这样做正是你的乐趣。
                                    ——泰戈尔《吉檀迦利》
             
             这是一个恬静的清晨。
              亚瑟·柯克兰慢慢的起身下床,走向窗边,戴上水晶单片眼镜,纤细的扭花金链在他的脸颊、耳畔和衣领旁留下一条蜿蜒参差的阴影。他拉开那层厚重的天鹅绒窗帷,掀起里层的镂花锦缎窗帘一角,俯瞰楼下庭园的晨景。
              花海的枝叶尚还稚嫩,昨夜的露水还没有蒸发殆尽,在日光下闪着细细碎碎的金光,在东日初升的庭园里铺展开来,早起的雀儿啁啾欢唱,伴着带有泥土清湿气息的微风拂向他的脸颊。
               虽然自他从浅睡中苏醒以来这鸟啼便从未停歇,但亚瑟·柯克兰还是觉得这个清晨是恬美且安静的。
               [也意外的很适合缅怀和扫墓。]
               亚瑟·柯克兰想到这里忍不住无声的轻笑。他似乎听见了那个人不满的反驳,他的声音永远都像未变声的少年般清淡。
              【在这样一个心旷神怡的早晨去追忆过往是很煞风景的事,当然了,这倒是像不懂情调的古板绅士会做的事。】
               这熟悉的嗓音突然近在咫尺,就仿佛说话的人正对着他的耳朵呢喃。亚瑟·柯克兰甚至能够想象到,那个人一定是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略薄的丹唇似笑非笑的撅起,眼梢微微上挑的杏核眼斜睨着他,仿佛随时都会投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但是他并未回头确认。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这一点,亚瑟·柯克兰比谁都清楚,他已经从这个世界永远的离去了。
               在很早很早以前,以至于他还来不及留下足够多的记忆。
               长时间的凝视让他的双眼有些酸胀,亚瑟·柯克兰慢慢的取下单片眼镜,掏出坎肩左边衣兜里的方格手帕轻轻擦拭,然后又整整齐齐的将其叠好放回去。他做事总是这样井井有条,这习惯已经沿袭了三十年,直到他年过花甲。
              亚瑟·柯克兰戴回眼镜,再次俯眺窗外,对着虚空自言自语,特地用了一副美国人的轻浮腔调。
              “瞧,老伙计,这都多少年啦,只有你和老亨利还陪着我,人的记忆力总是在衰退,你还记得他吗……不,你不会记得吧,也只有我和老亨利还记得他吧……我们都老了,你呢,你也老了吧……”
               他喃喃的说着条理不清的话,然后近于无声的叹息说:“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能带着关于他的记忆安息……”
              说完,他慢慢转过身,迈着有些蹒跚的步伐走到床橱边拿起拐杖,然后打开门慢慢的走出卧室。
           
               流年似水。曾几何时他还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俊秀青年,年纪轻轻的就继承了从祖辈那里传下来的爵位,在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行于商界、政界之间,在不同的国家之间游走,为自己的家族和曾经的大不列颠帝国谋取利益。他曾经是那么不可一世,仿佛自己是被神眷顾的幸运之子。
      


      3楼2010-07-07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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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日被欣羡和追捧的光环所笼罩的贵族子弟,终于在遇到那个人之后碎裂一地,他的矜持和高傲从此荡然无存,他恨不得匍匐在那个人的脚边。
                 然而对此,他却从未后悔过一丝一毫。
             
                “早安,少爷。您起来了,天气真好。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您打算在哪里用餐?”
                亚瑟·柯克兰一边沉思,一边缓缓的走下螺旋木制楼梯,老亨利迈着同样蹒跚的步伐迎上来问候他。
                “早安,亨利。是啊,的确是个好天气。早餐麻烦你送到书房吧,我常坐的位置。”
                “放在夫人的旁边?”
                “啊,是啊……我都说了他不是女人,亨利。你总是改不了口。”
                “别骗我啦,少爷,”老亨利执拗的摇摇头,“我从未见过有人像夫人这样漂亮的,我不会看错的,您别骗我啦,少爷。”他说完也不待亚瑟·柯克兰的回答就转身慢慢离开。
                亚瑟·柯克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几欲张口,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也许在自己意识不到的地方,亚瑟·柯克兰想,自己是在纵容他。正如自己从未纠正过他的“少爷”称呼。也许自己也是希望能从他人口中的“夫人”这一称呼来证明有什么曾经存在。
                不仅仅是记忆。
             
                洗漱完毕之后,亚瑟·柯克兰走进书房,在临近窗边的小圆桌上,早餐正放在桌上唯一的物品——相框旁。
                老亨利正微佝偻着身体站在座椅后侧,像一个最尽职尽责的侍从那般手捧着雕花银茶壶,随时待命。
                而在圆桌上,散发着热气的红茶氤氲了相片的一角,与松饼和牛角面包上的奶油与蜂蜜的甜香混在一起,细细的调和,以至于这香气似乎有了重量,让人感觉沉静和安稳。
                亚瑟·柯克兰的眼角有些湿润。
                早餐喝红茶是那个人的习惯。他一直抱怨牛奶太膻,但是对他来说喝红茶也是退而求其次,因为他同样也嫌红茶太甜,为此亚瑟·柯克兰甚至戒掉了喝红茶时加蜂蜜的习惯。
                然而抱怨红茶太甜的他却喜欢在抹了奶油的松饼或面包上再加一层蜂蜜。而在那时他也绝对不会再说甜的腻死人。
                从此,这也成了亚瑟·柯克兰的饮食习惯。
          
                “闻起来就让人食欲旺盛啊。亨利,这么多年了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这奶油是你自己做的吗?”不知为何,亚瑟·柯克兰突然觉得心软,很想赞扬他。
                 “谢谢您,少爷。上帝保佑,祝您有个好胃口。当然,少爷,自从您上次说买来的奶油太稀之后,我就自己做了。实话说,少爷,我做的奶油连夫人也赞不绝口呢,夫人常说好吃的连牙齿也会粘掉。”老亨利面带骄傲之色的挺了挺胸,脸颊两侧松弛的肌肉也怪异的抖了抖,亚瑟·柯克兰知道这位不苟言笑的老人其实是在露出得意的微笑。
        


        4楼2010-07-07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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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哑然失笑。那个人独特的赞美方式恐怕也只有老亨利才能接受吧。
                   亚瑟·柯克兰拄着手杖,手心里象牙质地的手柄铬的他的心有些疼。
                    在他的有些视线模糊的双眼里,似乎又出现了那个人一边翻着早上新到的报纸,一边吃着抹了奶油加蜂蜜的牛角面包的场景。他总是会严厉的制止那个人不可以在吃饭的时候看报纸,而那个人则会一如既往的露出那不以为然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一边说着“我是用右手拿面包左手翻报纸的”,一边飞快的把左手无名指在两人的红茶杯里涮一下再迅速将两杯茶都喝掉,然后在他发火之前送给他一个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笑嘻嘻的吩咐老亨利给他续茶。
                   亚瑟·柯克兰突然觉得视线有些朦胧,他拼命的眨眼。也许是日光太过绚烂了,书房里的旧书籍和樱桃木、胡桃木的家具在日光下蒸腾出松香一般柔和的琥珀色。他仿佛置身于蚕丝般美妙触感的梦境里,一瞬间有不慎真实之感。
                   也许是为了打破这种飘忽感,亚瑟·柯克兰向前迈了一步,幻觉消失了。小女孩的火柴在风中熄灭了。
                   风?亚瑟·柯克兰诧异的抬起头看去,圆桌之前的窗户半开,却用落地窗帘遮住,偶尔吹进来的风将它填的鼓鼓囊囊。
                  “怎么不把窗户全打开?亨利,春天的早晨还是很温热的。”
                  “不,少爷,夫人说春天的风是从伦敦刮来的,所以不可以把窗户全打开,会伤风的,但是夫人说伦敦风对治疗性格死板的人很有效,所以嘱咐我一定要开半扇窗。”
                  亚瑟·柯克兰突然感觉心很累,接着一丝苦涩的感觉就涌上心头。
                  我知道你从不曾离开。
                
                  “早安。”
                  亚瑟·柯克兰走近圆桌,微微俯身对着相框里的人说,那人回给他的是永恒不变的温雅笑容。
                  他将手杖放在靠椅的手柄旁,开始享用早餐。
                  “亨利,你用过早餐了吗?一定没有吧,来吧,你也一起来用早餐吧,我相信这绝对够我们两人的份量。来,坐到我对面去。”亚瑟·柯克兰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茶杯,微微扭头对他说。
                  “不了,少爷,我吃过了,是的,给您准备早餐的时候我就已经吃完了自己的早餐,是的,这是夫人常说的——‘临水的房子会先看到水中的月亮’,”老亨利像个孩子般狡黠的对他眨动左眼,“而且,少爷,那是夫人的座位,我不能坐。”
                   近水楼台先得月。亚瑟·柯克兰假装没有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将思绪沉浸在这句话上。
                  那个人总是有很多在他看来很是稀奇古怪的说法,于是每次那个人都会瞪大眼睛不满的反驳他,说这是他们家悠久的五千年文化,不是什么胡言乱语。
                  亚瑟·柯克兰想到这里又露出安静的笑容。
                  “……少爷,恕我多嘴。少爷,您是要去看望夫人吗?”老亨利突然开口。
          


          5楼2010-07-07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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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啊。”亚瑟·柯克兰回过神来,咽下口中的面包蓉,翻阅桌上的报纸,头也不抬的回答。
                    “果然没错。我就知道,少爷。那枚领巾上的宝石,夫人送您的那枚绿色的宝石让我一眼就确定——您一定是去看望夫人!自从……自从夫人离去之后,您只有去看望夫人的时候才会戴它。少爷,需要我帮您准备车吗?”
                    亚瑟·柯克兰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洋洋得意。他微微一笑,“不用了,谢谢你,亨利,我愿意走着去,就当饭后散步。”
                     “好的,少爷。”老亨利说完就再也没有出声。
                    在微风轻泻与暖香软软的缭绕中,亚瑟·柯克兰默默的用完早餐,用清水漱过口,在老亨利的恭送下,接过他已经扎好的百合花束,向他告别后走出大门。
                    在他的庄园的庭园两旁,是一片月季花海,没错,这里遍布整个庭园的都是中国的月季花,他特地托人从中国带回的种子,只因为那个人喜欢。
                    此刻,它们还只是刚刚抽出细小的花苞,空荡荡的茎上只有青嫩的新芽冒头,在风中摇摆时显得单薄的近似孱弱。
                    亚瑟·柯克兰一路走来,视线在其上流连,却并未停下脚步。
                    “早安,我亲爱的孩子们。”他默默的在心里问候着。
                    像是为了回应他似的,月季花单薄的躯体在清风吹拂下摇曳伸展,风穿过缝隙,发出梦呓般的沙沙声。
                 
                    亚瑟·柯克兰的庄园在伦敦之西,这是世袭的领地,如今虽然渐渐式微,但那也是相当于全盛时期而言,柯克兰家族的财力与实力至今任然不能小瞧,但是意外的,他的庄园里并没有多少侍从,比起那些铺张浪费的贵族,他真的可以说是过于节俭。不过他平日里也鲜少和那些同为贵族的人士来往,只是偶尔女王摆宴才会参加,除此之外他基本上没有多少社交活动。
                    在他庄园的围墙之外就是临近的村庄,很早之前,这片村庄也是属于他这个家族的,只是如今时局变化,也不再归属他们家族管辖,虽说如此,若是柯克兰家族的人使用这片土地也是无人敢有异议的。
                    那个人的沉睡之地就在村庄之东五英里、距他的庄园不到一英里的山林里。
                    亚瑟·柯克兰缓缓的走在乡间小路上,也许是因为前几日刚下过一场春雨,吸足了水的土地变得柔软,多多少少也减少了他行走于其上的坚硬感。
                     身旁是播种没多久的小麦,矮小鲜亮的嫩青色的茎丛丛簇簇。
                    什么时候能看到那种在微风下呈现不同色阶的碧色麦浪翻滚的景象呢?
                    亚瑟·柯克兰一边侧耳聆听微风卷来的布谷鸟的啼声,一边饶有兴致的观看那片在日光下绿的让人忍俊不禁的麦田。
                    耳边的鸟啼不知为何突然被微风搅碎,变成了那个人惊喜的欢呼声——
                    【阿特,看,这里有片绿色的海!】
                    亚瑟·柯克兰努力瞪大自己失去焦距的双眼,定睛向麦田看去,在那中央,似乎有一个身穿青色衣裳的纤细身影,浓墨般的乌发好似夜色驻留,而那衣裳之青却是极淡极淡,淡的仿佛是一缕从天而落的、不小心染上天之青色的云。
            


            6楼2010-07-07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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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我吧。]
                       [不,请回头让我再看看你。]
                      亚瑟·柯克兰泪如泉涌,在激动中连手中的花束也差点坠落。他慌乱的向前踏出一步,想要伸出手抓住那个身影。但是他的双手均被占满。
                      他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抓住他!
                      这个认识让他茫然失措,只是下意识的向身影走去。忽然“啪”一生脆响,亚瑟·柯克兰茫茫然的低下头,原来是踢上了一个小石块。
                      然而待他再次不知所措的抬头看去,幻象又消失了。
                      风在麦尖上轻舞,舞出一片琐碎。这是回忆?还是思念?
                      亚瑟·柯克兰将花夹在腋下,在微风的不明所以中将双眼深埋进手掌里。
                   
                      在山林的深处有一座小木屋,它曾经在传说中化为女巫的住所,如今它已经褪去了狰狞的外衣,变成了一座伐木工人作业时暂居的普通木屋。
                      而在它的左方不远处靠近山丘的地方,有一块空白地带,在那片空白地带唯一的一棵橡树下,立着一块石碑,顶端竖有十字架,质地是纯白的大理石,雕有天使之像。
                      尽管那个人并不信教,但亚瑟·柯克兰还是选了这个墓碑,对于坚信基督新教的他来说,他希望神能够将庇佑永远赐给自己所爱的人。
                      在墓碑上刻有“亚瑟·柯克兰之爱人长眠,愿上帝与你同在”这句话的花体字样。石碑的周围有用附近溪流里的鹅卵石围成一圈的屏篱,就像林中仙女遗留于此的戒指。
                      当亚瑟·柯克兰到达这里时,石碑四周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长出的杂草也被清理了,在石碑之前还放有一束包扎精致的黄色蔷薇。
                      [难道是阿尔先来过吗?]
                      亚瑟·柯克兰带着些许诧异沉思,下意识的抬头想要找寻那根本不可能停留的身影。
                      他当然遍寻未果,于是他自嘲的笑笑,弯腰拿起那束蔷薇想将它往旁边挪挪,给自己的花束留个位置。
                      但从他拿着蔷薇花束的手开始,他的整个身体霎时间都陷入僵硬状态。
                      在他惊诧、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在那束黄色蔷薇的花柄处所系的缎带上垂下了一缕流苏,细细密密的丝穗是浓烈的赤色,红的惊心动魄,只是在丝线的尾梢有烧灼的焦褐色。
                      它就在那里,在被他拿起之前,静静的躺在他爱人的怀里,仿佛漂泊的游子历经辗转终于回归家乡。
                      ——时间戛然而止。
              


              7楼2010-07-07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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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有致敬和调侃狄更斯哦
                要说的是,我写的是加以想象后的英国,可能和现实的英国有出入,毕竟我不太熟悉那个时代的历史,还有就是我没学过金融,如果其中的术语有谬误的地方希望诸君能够指出,谢谢指教。
                <Ⅱ>
                我知道你从我的歌声中得到欢欣。我知道我只是作为一名歌手来到你面前。
                                                       ——泰戈尔《吉檀迦利》
                       
                      时代,对于生活在世间的芸芸众生来说,时代的好与坏决定了他们的命运。混乱的时代,是资本的时代,他们可以明目张胆的剥削、侵占而不用顾及任何制裁,然而和平的时代就是平民的时代吗?不,不,这个时代只是在身体上穿了一件华美的裘袍,把布满了虱子、蚤子、蛆、鲜血和伤痕的皮肤掩盖其下,以此来蒙蔽世人,以求得他们的顺从,这依然是个集团的时代。记住,平民的命运只有一种——那就是被剥削、被践踏,这一点无论时代怎样更迭都不会改变。你在相信他们的甜言蜜语吗?不,我在此诚心的劝告,千万当心他们说着贴心话的抹了蜜的嘴唇里那口牙齿,那不是碳酸钙,而是吹毛断发的钢刀。
                                                        ——《重都记》
                       
                         你相信公平、公正、公道吗?
                         不,我蔑视它们。利益说。
                      
                         亚瑟·柯克兰站在窗前俯视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在心中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里的节奏永远都是来去匆匆,每个人都仿佛逃命般,脸上带着固执的自私、古板的冷漠以及隐忍的矜持。
                         看看那副贵族派头的伦敦人,他们的脸永远绷得像坚冰,似乎用凿子大力钻击也无法留下痕迹。淑女们提着裙裾时脸上的高傲且阴郁的神情,绅士们的手杖永远想狠狠给你一下——只要你敢靠近他们。这是一个多么生硬的城市。
                         这里是我主耶稣一千九百一十七年的伦敦。
                         这里是世界的金融中心,有无以数计的冶铁厂、炼钢厂、机器制造厂,这里也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港口,所以也有无以数计的造船厂。
                        你能看到的人都富得流油,那些人的钱多到花的手软,因此这里也有无以数计的银行供人们吃利息。
                        “卡纽特”银行就是其中翘楚。这个老字号的银行历史悠久,是在英格兰十七世纪“工业革命”之后第一家创办的银行,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了,如今可以说是伦敦银行业的中流砥柱。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它几乎在半数以上的冶铁厂、炼钢厂、机器制造厂和造船厂都有股份,你知道伦敦最大的那家机器制造厂“埃格伯特”吗?就是那家产品销往世界各地的机器制造厂,它就是“卡纽特”银行东家的另一资产,想想看吧,只需四分之一股份就能完全掌控的企业,在“卡纽特”手里不下十家,哪位企业家和工厂主没向它借过贷?它简直可以说掌控了伦敦乃至全大英帝国的经济命脉。      
                


                8楼2010-07-07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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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够支撑这样一座大型金融集团运作的除了王室成员还能有谁呢?作为王室姻亲的柯克兰侯爵家族自然是它们最大的幕后掌控者。
                           自从老柯克兰侯爵二年前突发心疾去世后,继承爵位的亚瑟·柯克兰侯爵便开始接收自己家族名下的财产。虽然在初期开始管理时因不甚熟悉而出现部分亏损,但经过小柯克兰侯爵的不懈努力,如今的运营形势也可以说是蒸蒸日上。但是最近在俄罗斯的一家分行出现赤字倾向让他有些头疼。废除了农奴制度的俄罗斯如今是个很好的“渔利基地”,在那里的一席之地绝对不能丢。
                           然而让他隐隐有些不安的是,自己的势力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打开进去的缺口,似乎总有一股无形的势力在暗地里阻挠自己,因此虽然早在七年前柯克兰家族就已将分行在莫斯科建起,却一直无法再向更深渗入,经营虽不平平但也利不富足,就像头发剃了一半而剃刀却坏了,进退维谷。
                          亚瑟·柯克兰双眼无意识的追随着窗外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静静的陷入沉思。而手中的红茶飘着的细细茶烟却在扰乱他的思绪。
                          忽然紧闭的室门被敲响,彻底打断了他的思绪,亚瑟·柯克兰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走到桌前放下茶杯,高声说。
                          “请进。”
                          打开门的是他新招的秘书,一个有着卷曲棕发的青年,他有些拘谨的立在门框边,恭敬的俯身先行礼。
                           “下午好,先生。”
                          “下午好,有事吗?”虽然被强行打断思绪让他有些烦躁,但秉着贵族世家子弟的良好家教,亚瑟·柯克兰依旧客客气气的问他。
                          “是的,先生。有位从支那来的我分行的职员请求见您。”很显然,这位棕发青年在说到“支那”这个词时是带着轻蔑语气的。这让亚瑟·柯克兰没来由的更加烦躁。
                          支那——不,这个国家不是这个名称,他的名字是中国,是华夏,是汉,是唐,是元,是明,是东方帝国。
                          是亚瑟·柯克兰曾经全部的幻想,是他心中神的天堂。
                           然而如此名不符实。
                         
                           在十七年前,当时还是孩子的亚瑟·柯克兰曾经随着老柯克兰侯爵与八国联军一起进入北京,作为名义上的“监军”。在刚刚踏入皇城之中时,他顿时就被那朱墙金瓦的雄伟宫殿震撼住,那东方独特的瑰丽建筑和艺术风格让他瞠目结舌。
                          也让他疯狂的爱上这个国度。
                          以至于当他得知其中一座美丽的园林被大肆洗掠且焚烧殆尽,并亲眼目睹了那烧毁的残垣断壁,他甚至难过的失声痛哭。
                          他也曾对这个国度的人民产生深深的负罪感。但没过几年这种负罪感就消失了。
                           这样肮脏、萎靡、懒惰、苟且、愚昧、粗鲁的国家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有两千年历史吗?
                          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礼仪教养!他们不穿正装!不用刀叉!他们连英语都不会说!
                  


                  9楼2010-07-07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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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再次轻轻叩响门框。然后亚瑟·柯克兰期待已久的声音终于有些迟疑的响起。
                             “下午好,先生。对于冒昧的打扰我感到很抱歉。”
                            来人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但让亚瑟·柯克兰激动的且不仅如此。他的嗓音,那仿佛未变声的少年般清润的嗓音,好似初生的夜莺,又好似是晨风送来的玫瑰花香,让亚瑟·柯克兰深深的沉浸其中,他感觉全身都陷入一种柔软的感觉中,让他轻易的卸下提防。
                            亚瑟·柯克兰从未听过传说中的神鸟凤凰的鸣声,但他想,一定与这个声音相差无几。这个想法顿时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栗。
                            他拼命控制自己发颤的手指,装出一副淡然自若的姿态将报纸和茶杯整齐的放在桌上,然后双手交握略带矜持的向来人看去。
                             在此之后,亚瑟·柯克兰再回想那一刻,常常回想,与他的相遇一定是上帝的厚爱。他注定了只因那一眼就爱上他,并至死不渝。
                            在日光的聚集之处,身穿一袭黑色正装的少年站在那里。那张实在太过姣好的面容美的如含露桃花,灼灼生华,没有成年男子五官的那份生硬,如女子般秀丽,也许是东方人特有的视觉年龄偏小的相貌特点,他看起来就像一位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年。
                            一双眼梢微微上挑的杏核眼,乌润的仿佛是凝固的夜色。裸露在外的皮肤细腻的如凝乳,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一下确认是否想看到的那般手感细腻,珍珠般柔和的白,隐隐可以看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脉绵长。
                            颀长的脖颈纤细而柔软,好似天鹅般高贵且优雅的微微垂着,一头如浓墨渲染的长发蜿蜒在肩上,镀上一层日光,辗转成金色、金棕色、栗子色、棕色、茶色、酒红色。
                            衣服似乎是经过特殊剪裁,很合他的身体曲线,在日光中模糊了那仿佛刀削斧劈般的轮廓线。他整个人都包裹在日光中,不!他本人就是光之源,他就是那开天辟地时从虚无而来的唯一的神祇,美得令人目不转睛,美得令人屏息凝气。
                            这位美丽的神祇此刻正微微的抿唇,露出似有若无的困惑微笑,有些迟疑的向他轻轻颔首。
                            他的美是混淆了性别的美,干净出尘,彷如冬日寒潭里的那轮皎月,拾之不得,掬之则碎,他的美让人惊心动魄,让人心生敬畏,让人自惭形秽,让人觉得连直视于他都是对他莫大的亵渎。
                             亚瑟·柯克兰仿佛见到神明的虔诚信徒,那份狂喜,那份羞愧,那份惊惧,几乎逼得他泪如泉涌。
                             他连大气也不敢出,他忍不住将自己的一切都与之倾述;他连目光的投射都小心翼翼,他恨不得将那人的表情动作全部用刀刻进自己脑海;他动作拘谨,僵硬万分,他不由自主的想扑上去亲吻那人的额、双颊与手;他简直想将他当成天父一般供奉起来,他也疯也似的想把他的全部占为己有。
                             此刻亚瑟·柯克兰的心跳动的剧烈非常,几乎要从他喉咙里蹦出。来人似乎有些窘迫,他浅浅的蹙了下眉,表情有些勉强的扬了扬唇角,踌躇了一会慢慢开口。
                             “您好……先生……”
                             亚瑟·柯克兰犹如大梦初醒般一个激灵,他几乎要控制不住的一蹦而起,仿佛被火燎般,但他狠狠的咬中舌尖,硬是稳住身体没有做出那种有违绅士教养的举动。然而这样做的代价就是舌尖传来的痛感让他疼的几乎飙出眼泪。
                    


                    11楼2010-07-07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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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亚瑟·柯克兰因疼痛涨红了脸,又拼命的将头扭向一旁,双手捂住唇抑制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喊叫,在好不容易平缓呼吸之后,他尴尬无比的扭过头时,对上的就是那双盈满促狭笑意的乌曜石般的深邃双眸。
                              意识到自己的窘态全部被那人尽收眼底的亚瑟·柯克兰,原先已经褪去的红潮再次涌向脸颊,直冲头顶。而那双乌眸里的笑意也更加明显。
                              [该死。]
                              亚瑟·柯克兰忍不住在心中低低咒骂了一声,他从未遇过敢在自己面前如此露骨的表达嘲笑意味的人,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他竟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被冒犯的愤怒,反而带着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甜蜜,好像是在自己的爱人面前出丑的羞恼。
                              爱人?!
                              亚瑟·柯克兰突然犹如置身冰窟,他惊诧的瞪大了双眼,祖母绿的双瞳里满是惊讶、惊喜、恍然大悟、难以置信。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真正的情感,他万分狂喜,但他也深深的明白这情感必将为世所不容,他正在无法阻止的步入地狱深渊,他忽然觉得万分痛苦,犹如千万把利刃在同时切割身体,犹如普罗米修斯般永远的被鹰啄食内脏,白日受伤,黑夜痊愈,日复一日的遭受折磨。
                              这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的爱,只能由他自己咽下的苦酒哽在喉头,哽在心头,他陷入洪荒般巨大的悲哀中。
                              也许是亚瑟·柯克兰不小心把那悲痛欲绝的情感露了一分,也许是他心底的悲叹泄了一丝,对面那双乌瞳里满含的笑意如雪溶于水般渐渐消失,一块更大的黑色绸缎映入亚瑟的眼帘。
                              陷入怔忡的亚瑟·柯克兰半晌才反应过来,少年时垂下了头。
                              难道自己把情绪露在脸上了吗?
                              亚瑟·柯克兰不明所以的看着少年深垂的头颅,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惊醒,他双手慌乱的抚上脸颊,似是要将那偶然间戴上的名为“脆弱”的面具给揭下来,但令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手指触到的竟是一片冰凉的液体。
                              原来,他竟已泪流满面。
                      


                      12楼2010-07-07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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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地方很可能和当时时代背景不符,但是查资料实在太麻烦了,所以就凑合一下吧
                        <Ⅲ>
                        我的心永远不能找到通往你在那最贫穷,最卑贱,最绝望的人们中间,与孤独无伴的人相守在一起的道路。
                                                          ——泰戈尔《吉檀迦利》
                               
                               当人们被压迫时,美好的梦想在人们的心中就会越发闪耀,无数人为它前仆后继,无畏生死,直至开创一个崭新的时代,但总有一群人会在众人为梦想而奋斗和牺牲时深深的藏于地下,因为他们深信“希望”是永远不会从潘多拉的魔盒中被放出来的,然而当众人辛辛苦苦的耕耘出新的时代之后,他们就会好整以暇的从地底钻出,无所畏惧的窃取果实,坐享其成,培养羽翼,老调重弹,吃得脑满肠肥,以待下一次冬眠。
                                                                  ——《重都传》
                             
                                 人命就是拿来践踏和漠视的。权力说。
                              
                                 亚瑟·柯克兰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像个十足的傻瓜。
                                 他手足无措,先是用发颤的手拼命的擦拭泪痕,然后又猛然意识到这样的行为与绅士的修养不相匹配,于是慌忙从上衣兜里掏出手帕,因为窘迫差点失手坠落,他紧张的偷偷向来人瞟了一眼,那人只是专注的研究地面,亚瑟·柯克兰为他的体贴感到感激和安心,他深深的呼吸,平息自己思绪的紊乱,以此换回自己的从容和冷静。
                                待他收拾好一切,又低声清了清嗓子,确保自己的声音尽量与平常无异,然后使劲的眨了眨眼,让还未干涸的泪水隐入眼底,一边在心中拼命祈祷自己的掩饰没有破绽,一边尽力稳住声音开口。
                                 亚瑟·柯克兰一边起身迎向他一边说:“请进,先生。请原谅我无心的怠慢,我非常荣幸能接见您,来自远东之国的客人,我非常喜欢您的国家的文化——!”
                                “您的同胞同样也喜欢我们的文化,但他们却对我们做过非常可耻的事!请原谅我的失礼,尊敬的先生。”     
                                生硬的声音乍然响起,亚瑟·柯克兰一惊之下急忙收口。
                                那人的面容渐渐变得暗沉,似乎亚瑟·柯克兰的话让他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他的眼梢微微上挑的双瞳直直的、近似失礼的盯着他,双瞳中的那团夜色也更加浓郁,薄唇紧紧的抿起,似乎在颤抖,仿佛是强压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也许是自己的哪句话触怒了他。
                                亚瑟·柯克兰惊慌的想。他顿觉自己好似被当头棒喝,冷汗透身,他完全来不及恼怒自己的话被人打断,也来不及回想自己哪里有冒犯之处,连忙诚心诚意的赔礼。
                                “请原谅,请别介意,我没有其他意思,真的,请原谅,先生……请进,您请进,我衷心期望能和您畅谈,请坐到这里来。真的,先生,请您一定要原谅我的失礼……您知道,伦敦的空气很浑浊,它总容易让人的眼睛刺痛流泪,我不应该开窗的……您请坐,您要喝点什么吗?这里有红茶和咖啡……”
                        


                        13楼2010-07-07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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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柯克兰心一惊,放下文件皱着眉看向他。
                                  “您能确定?王先生——啊,请别介意,我不是怀疑您的能力,只是我记得——”
                                  “是的,格林先生身体有恙,医师建议他归家休养,所以现由我暂接替总会计一职,替他核查账目,柯克兰先生。”
                                  亚瑟·柯克兰慌忙垂下头,假装翻看文件,他怕自己掩饰不住狂喜的心情。
                                  若少年能够长久的担任总会计一职,那就意味着他们每半年就可以见一次面。
                                  但亚瑟·柯克兰并不仅仅满足于此。
                                   “原来如此,很感谢您的提醒,我会尽快派人去核查此事,若情况属实,那您真是帮我们挽回了一个巨大损失。”
                                 他重新调整好表情,抬起头看着他以严肃的口吻说。
                                 “……请原谅我的冒失,王先生,但我不得不说,我在此诚心诚意的问您,愿不愿意留在这里工作?您很有才华,是的,我看的出,从这份文件就可以看得出,您是位细致又认真的人,我们需要这样的人,现在的年轻人实在太过毛躁了……您看怎样?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的诚意。”
                                  年轻人?王耀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亚瑟·柯克兰分明从他眼中得到“您自己年龄也不大吧”这样的讯息,他有些尴尬的握拳挡唇轻咳一声。
                                  “……总、总之,只要您愿意,年薪之类的事很好谈,甚至可以由您决定——请别惊讶,我相信只要您肯在这里施展您的才能,那对于每年所赚取的收益来说,这算不了什么——”亚瑟·柯克兰努力摆出一副精明商人的姿态。
                                  对面的黑发少年收起惊讶的眼神,慢慢的垂下头,似是在认真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能性。
                                  也不是不可以。
                                  王耀想。这或许也是一个发展前途的好机会,他在20岁时父母就因意外去世了,那时他也不过刚刚从大学毕业找到工作,虽然他们家族也算是历史悠久,若往上追溯和两晋时期的琅琊王家也有亲缘关系,而且加上祖上二十六辈为官,十一辈经商,所以也算家财丰厚,然而自从父母双亡后,这份庞大的家产就被家族里的长辈瓜分,所剩无几,于是他不得不日以继夜的辛苦工作以供两个弟妹继续念书,而且还要随时应对家族里的排挤猜忌和勾心斗角,保护小弟和小妹不受伤害,他努力在其之间周旋,小弟和小妹不谙世事的眼神和笑颜就是他最大的动力,所以他从不在他们面前泄露哪怕一丝一毫的疲累。
                                   弟妹们也很争气,先后因成绩优异,而被学校保送出国研修,如今一个在英国,一个在美国,不但学业不用他再费心,连生活费的问题也基本可以自己解决,至于学费,每年的奖学金和他们努力打工的薪水,再加上王耀辛勤工作和省吃俭用的钱也勉强够用,虽然王耀每每想起这两个孩子一边专研学业一边还要努力工作,都会怨恨自己为何不能多赚些钱。
                                  如今有个一个能多赚薪水的机会,说实话,他不是没动心,但若在这里工作,租房和生活费将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家族里原本归他继承的财产和权力都被长辈霸占去了,要想从他们那里获得财力支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而对于还要负担弟妹部分学费、手头又拮据已久的他来说这实在可以说是不必要的花费。
                          


                          16楼2010-07-07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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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确实是非常珍贵的机会,王耀不希望失去它。而且小弟也在这里,若留在这里他也可以方便照顾他,但一想到那可能很高昂的租金和生活费他还是迟疑了。
                                    黑发少年陷入游移不定的思绪中,金发绅士则是抱着期待不已和万分紧张的心情等候他的回音,因为太过紧张,交握的手指关节都攥的发白。
                                    有莫名的压抑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似是察觉到王耀即将拒绝,亚瑟·柯克兰因急切而有些发颤的声音在他耳边恰时响起。
                                    “您看,我认为这对您来说是个顶好的建议,我保证能给您充分发挥的机会,您在这里可以很好的施展自己的能力,我说,您的才能若是被埋没掉就太可惜了,您不应只是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您完全可以进入金融界的上层……薪水的事非常容易解决,二倍或五倍,随您决定,我真的非常不希望我们这里失去您这样的人才。请您认真考虑一下好吗?”
                                    王耀一脸歉意的抬头看着他。
                                    “我明白,拒绝您如此盛情的聘请实在是非常失礼的事,但我着实……财力困窘……不瞒您说,除了我自己的生活费用,我还要负担两个弟妹的学费……在这里的日常开销对我来说确实是个负担……”
                                    原来只是担心住宿问题吗。
                                    亚瑟·柯克兰不由得送了口气,他急忙说。
                                   “若只是住宿问题您大可不必担心,您看——”他顿了一下,在心中仔细斟酌用词,“我绝非想要冒犯您,王先生,您……若您愿意,您……您可以住在我家,我家……我家的客房很多——不,不,您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其实想让您担任我的助理一职,住在一起的话也能更方便的交流工作上的问题……放然这只是提议,由您自己决定……实在很抱歉,我太失礼了……”亚瑟·柯克兰沮丧的低下头,在心里斥责自己太急功近利。
                                    让他松口气的是对面的黑发少年并没有露出受到侮辱的恼怒神情,而是睁大了那双乌润的瞳看着他,就像一位出入学堂的幼童,懵懂好奇又认真的接受一切讯息。
                                     大概是从未被人这样专注的盯着,在他的注视下亚瑟·柯克兰只觉得脸开始发烧,但是却没有想象中被冒犯的嫌恶感,在他即将到达局促的顶点时,目光消失了,少年率先转开了视线。
                                    难道还是拒绝?
                                    就在亚瑟·柯克兰不由得又陷入沮丧中时,少年微微上挑的眼梢和带着狡黠笑意的唇角如同特写般定格在他的脑海里。
                                    “我还以为您是要聘我去做管家呢……”
                                    半晌才听懂他言语中的戏谑意味,亚瑟·柯克兰脸红到脖根。
                                    促狭少年见状笑的更是狡黠。
                                    “您如此盛情,我若再拒绝便是极为失礼。年薪只需提高一倍即可。”
                                    让那些人都见鬼吧,王耀想。他要挣脱那些人的束缚,自己做决定,他的人生应该由他自己掌控。
                                    若是小弟知道了自己这个决定,会不会吓一跳呢,王耀想象着自家小弟万年面瘫的脸露出惊讶的表情,唇边的笑容变成让亚瑟·柯克兰痴迷不已的温柔。
                                     他熠熠生辉的清透双眸看向亚瑟·柯克兰。
                                    “柯克兰先生,愿我们合作愉快。”
                            


                            17楼2010-07-07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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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能算sf吗````


                              IP属地:湖北19楼2010-07-07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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