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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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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强文明


IP属地:甘肃1楼2023-01-19 14:00回复
    【充盈的欲望和枯艾的耐心并不相互掣肘,前者不会止步于固步自封的枷锁,后者亦不会湮灭在期期艾艾的所谓真心之中。而一段持久且不糜烂的感情得以延续的根本,在于彼此心知肚明的索求、钱货两讫的清明】
    【晨曦未明,弥散危机。承乾宫茶房宽阔锦屏之后,辉和织雾端坐榻上,两条齐整并拢的温热腿面上,躺着我阖眸微笑的脸和脑袋——不过是给额涅请安前需一盏早茶,不过是这盏茶正好浇在十三阿哥衣衫,不过是辉和织雾伺候小主子换件新衣袍,罢了】
    每次都是这样的招数,每次她们也都深信不疑。【懒洋洋眯着眼,毫不客气的又将脸庞往她怀里蹭了蹭,温热芬芳的气息并不最重要,重要的是禁忌、危险、悖理和一点点扎破心尖刺激带来的醍醐灌顶,清醒着沉沦,警觉着坠落】
    所以啊,繁礼君子,不厌忠信,战阵之间,不厌诈伪,多好的大道理
    【辉和织雾是除却生母之外,我的第一个梦境。说是梦境,其实在三五年、七八年乃至廿载后偶尔想起时,更像现下此刻的消遣——偶尔寂寞包裹心悸时候、偶尔仇恨满溢难持时候,偶尔企图毁天灭地时候,我都会与她超乎寻常的亲昵,真情动人的撩闲】你昨夜有没有梦见我?
    【尚未彻底清明彻亮的茶房安全领域,我将左手沿着她旗装绲边的纹路缓缓往上寻觅而去,最终按压在她心房胸口的位置,也是在此刻,整个脸庞都已经埋进了她肚腹之中,声音沉闷】我昨夜梦到了你,梦到我们一起去了草原,一起做了许多美好的、欢愉的、爱做的事。
    可我睁开眼,你不在我身边。【抚在她胸口的手掌缓缓坠落,又抓紧了她的右手】我忽然好想你,我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即便一瞬、一刹、一刻之后便会跌落万劫不复的黑暗,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看啊,多么动人真挚、多么感天动地的少年郎啊——可惜是假的】
    【与她分开之后的很多年里,我常常也会想到,或许从一开始,她便已知了我的阴郁和不可靠,也知晓所有甜蜜温情的话语都是哄鬼的,她只是选择了和我一起在某一刻沉沦,从未选择过清醒时刻亦和我并肩。而于后来的我而言,辉和织雾对我造成的唯一遗憾,便是仅仅只有浅尝辄止的触碰亲密,从未有过真实逾矩的罪孽】
    【唉,怪我太慈悲】


    IP属地:甘肃2楼2023-07-20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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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陪主子规往慈壸、坤极定省归来后的须臾工夫,许因昨夜悬停在梧桐枝头的金蝉与促织合奏的交响曲太过聒噪,生生打搅了辉和女官的一夜清梦,抑或是清早凝结的浑圆晨露从阔叶滚向窗台的“啪嗒”声格外清脆,堪教本就不得安眠的辉和女官足足较平日早醒了半个钟头后再未阖眼,再或就是适才云集在两宫的妃嫱嫔御们胜赛御花园中的盎然春色,辉和女官因此迷花了秀眼……)
      (总之,此时杏眼尚还“惺忪”的辉和小楼定然困倦极了,一向“粗枝大叶”的她这月不知是第几回冲撞了贵人,一不留神在奉茶的时候与前来请安的十三爷迎了个满怀。)
      (于是垂下她雪白而纤细的颈,且瓮声嗫嚅着,一壁同娘娘、贝子连连致歉,一壁拿葱指捉起十三阿哥长袍的一袂,二人匆匆且“狼狈”地往偏阁更衣去。倘使庭前负责洒扫的小宫鬟稍停下她手中的笤帚、再定睛仔细瞧瞧看,我想,她应当是不难觑见辉和慎容与十三爷的嘴角各都悄悄嗪着不为人知的笑哩。)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兴许娘娘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只是不稀得拆穿我们的伎俩罢了。
      (诚然灵悟敏察如沈慧妃,她的阅历远比我二人深厚太多,只是她惯爱做她冷心冷面的美人儿,似是对世间的万物生灵提不起甚么别样的兴致,又怎屑于染指我与训正间的这点小情小爱呢?何况凭借正白旗辉和氏的门第与姑奶奶母后的尊荣,即便今后当真指给十三阿哥做个侧妃、甚而正妃,又能如何呢?)
      (训正口中描摹的梦境历来动人至深,倘使我早对他情根深种,我想,我迟早会沉沦在他潜心为我打造的温柔乡中——只可惜,我同样对他不过逢场作戏而已,未掺半点真心,迨至梦醒时分,想必便应是我与他劳燕分飞之际。)
      没有。(斩钉截铁地回绝,恐他恼羞成怒,因而不疾不徐添上后话)你忘啦,我昨夜可没睡好,就阖眼的短短几个时辰,哪够用来做梦的?不然又怎会魂不守舍泼湿了爷的衣裳?
      (所以说,我与训正终归是路有殊途的。我从不擅于用甜言蜜语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网,将人层层包围,却又无从逃离。我只是,总爱借着顽笑话的名义,去说上一些直白甚至有些伤人的真话罢了,至于信与不信可否,那些从不是我的问题。)


      IP属地:江苏3楼2023-07-20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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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同我本无缘,全靠寂寞坐庄、空虚攒局】
        【我似乎从未深究过自己偶尔奔涌的滔天恨意源自何处。那些忽然令人汗毛倒束、筋骨作响的燥郁和空白,那些持久鞭策我不可纵容信任与真诚泛滥的反骨,在之前、之后的许多晨昏思虑中,逐渐幻化为某种特定的警示图腾,大意可谓:管用就行】
        【忽然伸出手用力掐了她腰侧,沉闷笑声被她好几层衣料滤净后,仍有闷闷不快的前奏】毫无良心的小女子!我下次绝不梦见你。
        【也终于放弃了延续不久的恶劣姿势。缓缓从她怀中抬起脸、头、身,却仍不愿意老老实实坐端坐,歪七扭八的在她身旁斜依腻歪,顺便伸手取下她发髻下一根新簪】这东西我收着了,下次“一不留神”掉在额涅饭碗里,算是对你不梦见我的小惩
        【言语凶狠,笑意却愈发纯真无邪,干净的宛若腊月里某天清晨泼洒而下的暖阳。扯过她的小手狠狠亲了一口,似乎又扮上了无尽的委屈与可怜】哄你的,我哪里舍得呢
        亲亲,等我正月里有了恩典出宫后,你乖乖等着我,等我到了能指婚的日子,立刻请旨让你做嫡福晋。【这样红口白牙,指天为誓的所谓承诺,可如千金弥足,也可一文不值,不过是疯子说给傻子听的戏词】
        我最喜欢你了,除了你,我谁也不要。【重新将小簪融回她芬芳青丝之间,也如同方才的一切都是无可佐证的晨梦一场】
        【随这一句收尾,也从一场趣味盎然的纵情演绎里及时抽离情绪——莫再演下去,再演下去,我自己都要被感动落泪乃至痛彻肺腑了】


        IP属地:甘肃4楼2023-07-20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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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他果然恼羞成怒,就势抻手往我的腰间软肉狠狠拧了一记。料想此际正值朱夏火伞高张的好时候,自来畏暑非常,通身的衣料自也单薄。我本该佯装吃痛,淌着汪汪的一双泪眼同他告饶,求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从而乞怜、放过。却不想,痛竟是微乎其微的,丁点儿的触感仿如细小蚊蝇的撕咬,酥痒远胜过所谓苦楚。最后,我反倒因怕痒“咯咯”跌至他怀里,两人俱弯着眉眼笑作一团,登时间,整个松月斋偏阁惟余下一阵银铃儿似的脆响荡漾开来。)
          (好容易笑够作罢,我稍敛神色,瞠圆两颗黑曜石似的漆眸瞪他,少不了仍要嗔他几句的)这下我是忘了梦见你,你也挠过我了——一来一回,咱们就算扯平了,往后可不许拿这说事儿。
          (他却并不满足,反倒原本平平的兴致在一瞬间得到了满足、高涨,于是愈发肆无忌惮,口中依旧叙着他惯用的招术——自然是十年如一日拿来哄三岁孩提的柔情蜜意,手却并不老实,一壁探寻摸索着,一壁捧过我的柔荑印下轻描淡写的一吻。)
          登徒子!(我依旧假嗔他,膺中却不觉早添忿忿,等回头送走了这座“瘟神”,我定要打盆清水来,用香胰子狠狠净过几回手才罢。)
          (至于那至尊至贵的嫡福晋之位,听来诱人至极,可我倒情愿不过是他尽兴时信口不过的一句笑言。毕竟,辉和小楼空有历遍天涯芳草之志,哪里会甘愿自带金箍,被皇家的繁文缛节所束缚,从此只能单恋爱新觉罗训正这一株狗尾巴草呢?)
          嗯嗯,我知道的。(生怕敷衍的意味过于明显,我乘他没回过神儿的空当,一把把他搡至门外)新衣早该换好了,再不去请安,娘娘该起疑了。


          IP属地:江苏5楼2023-07-20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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