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在不在家?我不是刚从你那里走么!当然是在工作了!”亚瑟受不了地把手上的文件塞到公文包中。
“唉唉唉——?!不在!”电话那边的混蛋哀嚎,“呜哇那我不是要继续淋雨了么!呜——亚瑟你快回来开门啦——”
“你淋不淋雨和我有什么……”亚瑟忽然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大喊“你这混蛋在我家?!!!!!”
“没有啊。”亚瑟松了口气,“我在去你家的路上,就快到了。”
足足愣了十几秒,亚瑟冲着电话吼了一句:“你这混蛋找地方避雨啊你要是感冒了或是死了都没人管你我马上回去——!”就抓着大衣冲了回去。
.07
司机在自己近乎威胁的命令下将私家车的油门踩得快报废,家门口的小路车子开不进去,亚瑟未等车停稳就开门冲了出去。
快到门口时果不其然看到那个金色脑袋的笨蛋倚在门口,全身湿透,狼狈的要命。
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亚瑟站在离他2米远的地方再次喊出声来:“你这混蛋真的傻了么!这样淋雨你真以为你真是什么HERO是铁打的么!!”
阿尔并没有回话。
刚才那声嘶力竭的一吼似乎抽走了身体一大部分力气,亚瑟稍稍有些无力,站在雨里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双耳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嗡嗡作响,和着响亮的雨声在头脑里混乱成一片。几秒钟后他稍微冷静下来,叹了口气却仍气呼呼地掏出钥匙开门:“就因为你这笨蛋害得我也淋雨……赶快给我进来吧待,会儿死在我家门口又要害到我……”
身后,阿尔弗雷德突然伸出手抓住自己的胳膊,“有些事想说清楚呦。”虽然仍是有些轻浮的声音,此时却带上了无比认真的沉稳。亚瑟动作一顿,并没有回头,“有什么事进了门……”
“可是想在这里说清楚!”有些失礼的打断他的话,阿尔弗雷德没有停顿接着说了下去,“我不知道亚瑟有没有像我一样注意到,今天的天气和那天是一样的。”
被这句话定住,亚瑟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
“我,一直都很喜欢亚瑟!”阿尔没有理会亚瑟瞬间僵直的身体,继续说着,“美/国需要独/立,美/国要从英/国那里独立出来!但是……”
“但是阿尔弗雷德喜欢亚瑟!”
“阿尔弗雷德 F 琼斯一直喜欢亚瑟 柯克兰!”
“不是兄弟,但还是家人。因为除了亚瑟我没有其他人。我的生命力从来没有其他人!”
“弗朗西斯说的没错,亚瑟是个孤独的人。但是其实我们都一样,都是孤独的人吧!”
“不管有没有独/立/战/争,我都一直喜欢亚瑟,这点从来就没有变过!”
“无关乎国家,无关乎政事……只是阿尔弗雷德而已。只是我而已。”
“这样的阿尔弗雷德,亚瑟,你能接受么?”
说完这句话,阿尔弗雷德停了下来,看着亚瑟,轻轻地再一次念出他的名字,“亚瑟……”
余音消散在雨里,世界似乎瞬间变得宁静,连雨声都逐渐变小然后销声匿迹。周身的空气被抽离,一切声音无法抵达。就真的好像那天,他们同样这样淋着雨,只是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却是同样的撕心裂肺,同样的静谧无声。
“阿尔弗雷德你是个超级大笨蛋!”许久,亚瑟背着身子吼道,“从小时候开始就不肯安分,又任性又爱捣乱。一点都不懂得看气氛,礼仪教多少遍都记不住,西装不肯穿,红茶也不爱喝,而且天天吃那些没有营养的垃圾食品!!到现在还每个正经的天天喊着什么hero、hero的!!简直就是无可救药!!!”尾音带上哭腔,亚瑟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吼着。阿尔抿着双唇,不知是不是因为脸上雨水的关系微微红了眼眶。亚瑟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已然一片温热。
许久,阿尔上前抱住亚瑟,仍旧一言不发。
“所以阿尔弗雷德你个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亚瑟渐渐放松身体靠在阿尔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却没有一丝颤抖,“连淋雨都要拉着我一起……还不快进屋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阿尔闭上眼睛,下巴蹭着亚瑟湿漉漉的金发终于灿烂的笑出来……
“是是是,那么跟着hero我回家吧亚瑟~”
“……谁要跟着你回家啊明明是我家混蛋!”
暴雨骤停,再一次应验伦敦多变的天气。深灰色的乌云变淡,逐渐透出明媚却不刺眼的阳光。
.08
有些事有些人都是那样不可思议的命中注定,没有人知道,无论相爱的两个人背道而驰走出多远,终有一天,彼此都会再次回到原点。
就像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