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一切正随着水里的倒影流过来，宝带桥上跑跳的幼童，越过石墙的野狐狸，杨柳裹住的三弦琴，朱唇包围的烟圈，爱欲掩护的肉//体。人间的清澈和糜烂，都融进河水里，我提醒过，能不喝则不喝，轻柔又狡猾的扬州酿的不是玉露琼浆酒，是七情六欲毒啊。
没人理会我，谁叫我的话没有说出口，只像一段阴郁的影子，依旧坐在烟波外。闻不到巷溪上最常有的青菜味，桐油味，也没有热气弥弥的酒糟味，御舫之中漫出来的龙腹香是这里的主宰，细蛇一般钻进人的心胸，带着恼人又惬意的痒，嗅得程娘眉窝聚愁，心口带苦。
远处天宁寺的钟声恍如佛鼾，冷淡地敲醒帝王与布衣，俗众和僧侣。

【旧】
“已经很久没听到卖绢巾，裱画，卖鱼花，吆喝蜜饯肉的吵闹声，我很怀念它们。”
水里的眼睛像座石胎黝绿的古墓。对，我也见过的，如西泠桥畔苏小小的芳冢， 逐渐被草芽吞食的名碑，被雾气碾得湿润的纸钱，两段细骨伶仃偏强作坚贞的联句……无一不在说明：这是一个女人的死地——就和水里，婉娘的这双眼睛一样。
程姑娘，顶戴遮掉了半张脸的内官是如此称呼的。很可笑的称谓，在圣銮君纲之中，如此称呼名位暧昧的凡女，在济济士林耳下，如此称呼一个夫家尚在（纵然我都不愿承认）的民妇。御舫上的寥寥数语，杀醒臣工士子，触怒天子嫡母，让蕙芳艳子们被贬入尘泥，成了唇舌就能诛杀的草芥，这区区数语！于婉娘而言，它更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将为数不多的耻心打得嗡嗡作响。
我极少端详自己，尤其当一些蛮勇带来了疼痛清晰的伤口后，彼时稍一举镜匣，肘骨便隐隐作痛，而鉴中的婉娘，眼角还有疲惫沉默的淤青，恐憎交极而余留的怒红，任凭她眉骨再桀，也逃不掉男人肆虐的拳掌。

【咒】
琴颇合意，不是它来就我，是我来就它。大流水断纹在掌下流淌，轻轻冲刷指礁，震出安然又谦卑的和音。它是趁手的，诱人的，强烈地央求着往某个陌生的胸膛：它还记得周慧妃狡猾的教诲呢，和展眉的程娘一样。
在晦暗里生存太久的人，很难被美的东西引诱，文雅的，侈美的，太单纯可欺。是晦暗不明的，甚至是略带阴鸷的，荒冢上恩赐的繁花更胜一筹。这种隐晦的凝眸让程娘从骨血里沸腾出的悸动，君王的隼目里有惊栗的闪电，女人被击中的瞬间，琴弦也骤断，指尖上崩裂了茧——那些常年在银针和锦线上磨出的薄薄护障，此刻正沉默地流出血。
“陛下，这样的伤不值一提。”
直到夤夜，程娘仍在想，几珠不值一提的、廉价的血，就算是干涸在指尖，也不值得睥睨八极的君主去安抚，可血珠化开在温热的拥裹里，还在重温着琴弦上令人心颤的乐律，如此富有生机，连同波心的动荡，全然昭彰地抵达睡中的无数舟舫。张设的宝鸭青炉氲雾袅袅，渗入各怀心事的良夜里。
“奴从前身受的，比这疼多了，如今这一点算不了什么，有陛下的关心，便更不算什么。”
模模糊糊，恼人的夜色，最好的恩怨掩护。
“他不顺心时，便会打奴，或是拳脚，偶尔气极，会用能够到的一切砸……”
程娘终于在暗处展露着既是媚荡又是复仇者的真貌，剥去佯装的青嫩蛇褪，酝酿多年的毒牙只恨不能立时咬上薄幸无耻的李郎，要他品尝胜于百倍的痛苦——但慧妃教我，要柔，要怯，男子只会对弱者施舍怜悯和护佑。

【罗浮】
程娘，旧为李氏妻，帝幸两江，随銮归京·。

结婚和当梦男有什么关系，写洛神赋超方便~

可以当我老婆吗，呜呜

大龙 咱说遇见你就像东北人吃面 毫无剩蒜

罗敷是你的前生嘛

法海你不懂爱

小男孩别太爱，勾手
小女孩说啥捏，摸头
发出爆笑了铁子
是你的前生！
雷峰塔会掉下来

——————逝，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