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修长的手指微微拭过泛着浊黄的宣纸。
远山般的眉峰,线条优美的双眸,瞳仁含着如残月般的柔美,干净的让人不忍亵 渎的、抿出
一丝倔强的唇,锁骨间垂着几缕妖娆缠绕的微卷的发。
他竟是有些痴了。
指尖所触,仿佛不是单薄的纸张,而是他如玉一样冰冷柔润的脸。
那张他魂萦梦牵的脸。
画上的人顾盼生姿,巧笑倩兮。
窗外,月光透过摇曳的横柯碎成几半,零零碎碎割 裂了画中人,刺得画外人的眼生疼。
睫间染上了几点咸涩。
他——又一次流泪了?有些好笑。
人已经离开了,自己还能如何?流泪?流泪后寻找?找不到发疯?然后死?
贤呐,对不起,我不能害了你。
那晚,他们还在轻纱微掩的象牙床上纠 缠。玉一样的足踝,绕着他脖子的青丝,摊在颈间的碧玉坠,映着他身影的翦水秋眸,凌 乱的被褥,低低的喘 息。
旭,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咬着他白玉般的耳垂,在他耳边低声说,声音染上一层痛苦。
厉旭微微颤抖,勾上他的脖子,甜美的双唇吻上他的,唇齿交 合之间,他的声音极其飘渺,
竟让他感到一丝凉意。
他说,贤呐,对不起,我不能害了你。
之后,他的旭走了,就在他沉沉睡去之时,拖着满是青 痕的身体,离开了他。只留下了他从未离身过的玉坠。
从此,佳人杳然,仿佛,世界上根本没有一个叫金厉旭的人,若没有他留下的那玉坠,他甚至
会以为,他同他相处的日子,不过是他赵奎贤的南柯一梦而已。
他发了狂一样找他,用尽自己凤栖阁的一切资源,只为了那个叫金厉旭的人。
金钟云说,赵奎贤,你疯 了。
没错,他是疯 了。没有了金厉旭的赵奎贤,就像只能被他,操纵而没有灵魂的木偶,只有一
具空壳,除了像被丄操 控一样疯狂想他,什么也不会。
他微微苦笑,嘴角的苦涩和画上叫厉旭的人嘴边的美丽弧线竟形成一幅异常讽 刺的画面。
俯身,他吻了画中人的唇,唇齿间是咸涩的泪迹,唇上纸的触感不同于厉旭的甜美,只有苦味
,却有苦难言。
风过,撩发,微凉。
他将画收进怀中,同时握紧胸前的玉坠。
玉坠上,有厉旭亲手刻下的八个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