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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荡起双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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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1楼2023-04-10 23:34回复
    【我从北京匆匆而归,与大哥相谈甚欢,乃至于彻夜难眠,临别之时他折柳相赠,教我回去且等军机,正所谓出人头地就在此时,到时候斧钺并举,黄……马褂加身,四方步一踏,这江南,还是姓沈。这买卖不亏,且等着且等着,我便等来了南下的船票,一回想半月前慌里慌张的出门,正房大娘子的语气便在耳边弥散不去,并且随着碧涛接岸,越来越响。】
    【松江离黄浦江很远,我虽然在码头上岸,仍是去集市上逛了逛,只能说南北之间差异颇大,就说这个白菜,胡同里的爷们那是拿笸箩,一筐一筐装,南边的嫂子就不一样了,出门前要抹头油,要挎个小竹篮,竹篮最好是陈旧的,新的它不趁手,然后也不赶集,因为沿街就是集,如此一扭一扭去,白菜是断不能买一颗的,外头还要摘去烂叶,要叫卖家切一半,只今天吃,明日的菜色明日再买。我有些牵挂小梧,这些不在的日子里,会否也如抹头油的老嫂子一般,既要担心柴米油盐,也要看护家中阿囡。要是脾气好点,别东猜西想的,就好了。】
    【草鞋踏过一脚水坑,脏了半条腿。我赶忙到河边洗脚,石墩子做成阶梯,最下一级在水面之下,可轻松踩上,只是很湿滑。一层层的浪涌过来,我抬头一看,是一艘乌篷船,很小,那浆却摇的很快,有几位迁客骚人,坐在船首,酾酒临江,很有古仁人模样。】
    【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那一块半干的馕也不吃了,径直叫了辆驴车回松江府。松江府的城门很矮,我觉着都挡不住什么大军,可就是这样的地方,也是朝廷的重镇,我躺在板车上,嘴里吊着一根甜草,四仰八叉的,就看着天,直至出现一张王翁的皴法大脸,登时从驴车上弹起。】
    老头你吓我一跳!
    【拿起包袱,转身对那驴老板。】车钱找他要。
    【跳下驴车,我从后门进,门板轻轻的推,这声倒是很大,一月以来,什么都没变,那阿赊的书袋还挂在墙上,还好还好,没真回去。四处寻不见,我便回卧房,前脚刚进去,后脚便挨了一掸子。】
    哎,你干嘛!


    IP属地:上海3楼2023-04-11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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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五那日,一场淅沥小雨晴了不久,天上又是云翳密布,不一会儿檐溜便循着墙根又潺潺地往下落。我坐在窗边,窗下立着丰盈完好的鸡毛掸子,听着外面的雨声,开始悔不该同他负气。成亲多年,我早该知道这架是吵不出结果的,却还忍不住争一时口舌之快,逼得他走投无路,只好仓惶出门。如今也不知这死|鬼有没有淋着雨,有没有误了北上的商船。】
      【阿赊放学回来时,撞见正兀自僝僽落泪的母亲。想必已听了二楼张婆、李婶绘声绘色的叙述,晓得家中刚经历的一场“浩劫”,小囡囡凑近扯了扯我的袖子,乖巧唤着姆妈。女儿的细声细语令糟糕的心情稍得慰藉,捻着袖口将两腮未干透的泪抹掉。这个动作委实有用,好似推开了积雨的云,心下顿如彩彻区明,渐开朗起来。】
      【我告诉阿赊没事,爹爹急着回京,姆妈担心爹爹衣裳带得不够,爹爹又嫌姆妈啰嗦,才一言不合吵了几句。这说辞我用来敷衍女儿,也同样拿去搪塞外面七姑八婆的嘴。】
      【六郎回京的消息很快被房前屋后得知。男人不在家,留下妻女守舍,极易招惹是非。我便打扮得比平日更素净,衣裙也只穿不加刺绣的淡色样式。到底是夫妻,免得回头叫人说我给沈宗山戴绿帽子,毕竟那句“找男人”只是气话。】
      【他说一个月就回来,四月十五日这天,我应会在家中见到他。我已许久没有认真翻看黄历,自他走后每日起身便雷打不动撕去旧的一页。终是到了这一天,我清晨醒的更早,忙不迭去早市买了最新鲜的笋子和咸肉,打算做一锅腌笃鲜来慰藉远归的旅人。傍晚,小女下了书塾照旧在房中做功课。我这壁也按部就班地切肉、炒笋、加水焖炖。待转小火慢煨的功夫,除下围裙给女儿切些桃子当零嘴儿,端盘出来刚路过卧房,便见原本紧阖的门开启,心下生疑,遂将碟子撂下,警觉地寻来鸡毛掸子跟进去,看准了抬手就是一下】
      小毛贼好大的胆子,连我家都敢偷,知不知道我男人是谁?!
      【那一声呼唉极为熟悉,待人跳脚折身,看清了面容才是讶异,不,是又气又好笑】沈...六郎?你是不是又喝多了,自个儿家门都不认识了。蹑手蹑脚的,我还以为是采花贼呢。
      【裤腿半干半湿,衣裳也至少半个月没洗,凑近一闻直皱眉】你回去探的哪门子亲,来前儿大哥没给你点盘缠吗?【也不管当下几时,上手就去扒拉自个男人的衣服】赶紧把这身皮脱下来,我给你烧水去洗洗,别熏着女儿。


      IP属地:中国香港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3-04-12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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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坐在堂屋中央的方桌前喝姆妈煮的豆浆时,我望见桌对面墙壁上挂的纸历翻到了四月十五。自上个月爹爹离家,姆妈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撕掉一页历,而沈阿赊也在心里偷偷算。爹爹回来这一日,正好是先生要考幼学琼林卷二的日子。我才磕磕巴巴背过了兄弟篇,夫妇篇连开头还没有。于是当我看到这页黄历,就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举起碗将豆浆喝干净,将案上书袋套到身上,着急忙慌跳下条凳,口中还碎碎念叨着】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故天地配以阴阳……姆妈,我上学去啦!
        【当然啦,如果一心想要临时抱佛脚,那么注定是连佛脚趾头都抱不到的——即便我是佛祖美玉的化身(自封的)也不行。夫子点名轮番抽背课文,好巧不巧就抽到了我背夫妇篇。在徐夫子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我终于在“故人生莲藕夫妇”这一句时,缓缓垂下脑袋。同时我也为自己找好了借口:我阿爹和姆妈分居一个月啦,我怎么可能背好夫妇篇!】
        【但这个借口显然不足以让夫子免去我抄十遍的严罚。徐夫子板着脸,那神色要比老驴先生去松江边拉过海货的蹄子还臭:璧还,你可是沈将军、武状元的明珠啊。我心想,那就是了,又不是文状元嘛。(自然,这话也是不能说的)夫子又说:如果下次小考你再背不过,就请沈将军和夫人来私塾一趟吧】
        【“就请沈将军和夫人来私塾一趟吧”】
        【闻着姆妈煮腌笃鲜的味道,我正发困,夫子的话忽然闪进耳朵里,猛然惊醒,却发现手里的毛笔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难道掉地上滚到外边了么?索性也不抄了,决定假装去捡笔,顺便看看姆妈的饭煮好了没,爹爹回来了没。要不要让爹爹知道今天的事儿……还是不要了吧。这样想着,刚钻出帘,正和门外的姆妈和一个黑影对上目光】姆妈……
        【再仔细一看,双眼一亮】是爹爹回来啦!
        【视线落在姆妈手上的鸡毛掸子上,又落在姆妈拽爹爹衣服的手上。很是心有戚戚,难道一个月前好不容易保住的掸子,今日就要折在此处了么。阿爹刚刚回来,就要挨一顿打吗?回想起刚刚抄完五遍的夫妇篇,沈阿赊一咬牙,决定挺身而出】爹爹
        【难道我真的要供出今天被罚抄的事情来换爹爹的安全吗?算了】姆妈和阿赊等你回来吃饭等很久了。你怎么才回来呀。


        IP属地:广东5楼2023-04-13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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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3-04-13 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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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你有点一家之主的觉悟,带头把字数降下来。


            IP属地:中国香港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3-04-14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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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意外的话,仍旧是出意外了,我,堂堂二品大员,武科状元,也算是天子门生,竟然进门还得猫腰踮脚,说出去,那张家李家的泼皮破落户,那些个狐朋狗友能把我笑死。身上那件粗麻大衣,被她伶俐地褪下,头也不回的扔在门外。】
              哎,这衣服耐穿,比那些苏锦、杭锦好多了,洗洗还能用,别着急扔啊。
              【我又捡回来,搁在松木盆里,回头我自己洗。男人,至死也要爱护自己的破衣烂裳,这是武将的情怀。如是干干净净,回了趟北京,山水跋涉,路途渺远,竟还瘦了下来。腹间更显起伏,线条分明。我看了一眼小梧,她也看了一眼我,我竟觉着她眼神里还有些羞赧,她走哪,我便跟哪,踩了她的绣鞋,打翻了一只茶盏,就是要让她多看看沈宗山的身材。】
              怎么不看你男人,哦!你害羞了。你快摸摸。
              【我挽起她的手,贴放在我的胸前。她又缩回去忙张罗着将铜壶里的水倒入澡盆里。】
              你不摸,那我可摸你了。
              【随手去揽她的腰肢,耳边霎时响起阿囡的声音,当即撤手,跳入澡盆之中,畅快淋漓清洗一遍身子。更衣沐浴后,我又从满身泥泞,变作了北京的爷,哦不,现在是上海的爷。信手将宫绦系上,手抚过檀香炉。】
              哎!阿赊来!爹爹抱~
              姆妈刚才呀不是要打我,是给爹爹整衣服呢。今天王妈做了什么吃的?有没有臭苋菜根。我还要喝黄酒,阿赊能不能喝酒了?嗯?
              【如是我抱着小女,一步一步行向正厅用饭,趁机撇了一眼小梧。压低了声线。】
              吃完饭咱们一家人出去走走?


              IP属地:上海8楼2023-04-14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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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把那身粗麻大衣丢|了出去,这厢又被他捡回来,还振振有词地,要留着洗洗再穿。我这本就忙得分|身乏术,一颗心恨不得摔成八瓣来伺候他沈家父女。而他这走了一个月,回来不说声想我,倒更关心他那件衣裳。你说这日子过得,我不同他锵锵几句才怪】
                破布烂衫,还当宝贝似的,你敢穿着它上衙门吗?【白了他一眼,扭头便进了屋里又出来】堂堂水陆大将军,要被同袍笑的啦,回头还不是搁在家里压箱底儿。你看就这么大个小院子,东西已经堆得到处都是啦。
                【自衣橱中替他取了身干净衣裳,留待他洗完换上。嫌弃地瞥了眼那松木盆,复将褂子塞他怀里,便去后院备水】要洗,你自个儿洗。
                【小火上的砂锅需煨两个时辰,才能将咸肉炖得绵|软、笋子炖得既爽口又滑|嫩、百叶结炖得入味三分。我掐指一算,方才跟后院约莫忙活了半个时辰,这会儿替他烧水备衣又将将耗了半个时辰。还剩下一个时辰,我要伺候沈六郎洗澡,还要想着炉火上的晚饭。这边盯着水滚了没,那边又忙不迭揭盖瞧瞧汤头。越忙越是焦躁,越想越是生气,恨不得大骂沈宗山一百句才舒|坦】
                【拎着铜壶回来时,他倒已利索地将自己蜕个干净。嗯,还是那样白净......我怎么突然脸红烧热起来,胸口宛若小鹿扑通扑通乱跳。一时不稳,险些松手让沉甸甸的热水壶掉在地上,遂赶紧错开视线,羞赧低头装作对他没兴趣】
                你别在我眼前晃悠,我这正忙着呢。赤条条的,没眼看~不看不看。
                【明明是怦然心动,却不想让他洞悉。自新|婚圆房,便为他健硕的身姿所倾。许是从|小习武,虎躯蜂腰螳螂腿之外,每一寸皮肉都结实如铁。这般孔武有力的儿|郎,每同|他|鱼|水|欢|偕总也欲罢不能。一别数日,不想他是假的,不想摸也是假的,只偏不让肯松|口——上回的账可还没算完】
                唉,你踩着我了....【我去哪,他去哪,绊着我不说还打翻了东西】茶盏!你看看你,一个月不着家,着家就添乱~
                【嘴硬偏不认这食|色之欲,可滚|烫的、赤霞色的腮颊却将心事泄个通透。喃喃推诿】有什么好摸的,你身上哪一处我没摸过。【羞愤着拂开他,实则是忙着倒水顾不及与他亲|热】起开起开,仔细烫着你。
                【一言不合就要吼,他却恍若无事地晒起脸来。腰|肢被熟悉地挑|弄,更是烦他不合时宜,顿怒】啧,松手~别弄我~【不得不撂下铜壶,挽起袖子的半截藕臂将腰窝的宽掌扒拉开】大…晚上的,找打!【复给他蓄水,因贴着近,遂悄声附耳腻歪道】等熄了蜡再给你摸,这会子不行。
                【不知这一幕有没有被女儿瞧见,那声“爹爹”传来时,我差点打翻了铜壶。与六郎皆如偷摸干坏事被抓包的顽童,忙不迭各自佯装其他,奋力掩饰羞涩尴尬,还有未“尽兴”的遗憾】
                小小年纪喝什么酒,女儿早晚被你带坏啦。
                【洗刷干净,又是那个俊秀的后生。不得不说,京|城那些痴缠他的莺莺燕燕还是有些眼光。只是他千万别开口,一开口准说不出正经话来。】阿赊不喝黄酒,喝姆妈炖的汤。
                【今夜月满,人间团圆。清冷一个月的家,旋又生起热闹的烟火来。我挽着他,他抱着女儿。夫|妻时而对视,时而又同看着囡囡】成啊,你若是不累,那感情好。囡囡说,想去哪儿?


                IP属地:中国香港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3-04-15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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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爹爹抱在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大伯有没有给阿赊带礼物?上次大伯送我那柄剑,我还拿不动。但上面刻得字,我现在已经全认得了,字也练得很好啦,下次可以写信告诉大伯。
                  【一家三口边说话便已经到了饭桌前,从阿爹怀里溜下来坐到板凳上。歪着脑袋,眼睛骨碌碌地转,一会儿落在爹爹身上,一会儿落在姆妈身上。似乎在观察他们说的是真话假话。我知道姆妈总爱同爹爹置气,虽然一般到我面前的时候,多半都偃旗息鼓,但是凭沈阿赊火眼精睛,还是能从鸡毛掸子、搓衣竹板看出些蛛丝马迹的。自然,在我这个年纪知道这些,更少不了四邻阿婆们的教育。在她们的耳提面命下,我深知一个道理:无论发生什么,姆妈永远都是对的。于是我扯长音,乖乖地应】我听姆妈的——姆妈,多夹些笋子。
                  【低头喝汤的功夫,脑袋瓜还在不停在想:看来爹爹回来,姆妈很高兴。如果他们都很愉快,那就先不要提学堂的事了——大概也不会问。这样想着暂时放下心来,笑眯眯地塞了一块儿莴笋进嘴里,听见姆妈问话,忙囫囵着说】嗯……我想逛鬼四。【三两下嚼完咽下,眨着乌珠看向爹娘】就是吴淞口的那种鬼市。塾里孙家阿姐说那里什么都有,象牙雕、连环画,好热闹——爹爹不在家,都不能和姆妈一起去。
                  【说罢又扮乖,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和碗里的汤】不去夜市也行,只有爹爹和姆妈,阿赊去哪儿都行。


                  IP属地:广东13楼2023-04-17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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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必回


                    IP属地:上海14楼2023-04-22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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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吹拂在身上,有点溽气,又有着夏夜独有的微凉。穿过月洞,行向厅堂,江南的屋子不重粉饰彩绘,以典雅素净为主,木柱具漆成黑色,墙皆刷白,日子久了,黑色褪去,便漏出木柱本来的颜色,那墙也不白,有青苔蔓延而上,自成一画,我看着,有点像只大公鸡。】
                      怎么办阿赊,你姆妈不让你吃酒,那没人陪我吃了。
                      【老仆、老妪做饭,均是些江南小菜,里头有腌笃鲜、炸带鱼、春卷一些三臭,海鲜也有生腌,这些可在北京尝不到。】
                      你看,你大伯送你的。
                      【怀里掏出一块美玉,且温润透亮,我不知晓他哪里得来的宝贝,兴许是几位科考的举子送的,以求提携一二。但是仔细看,又是细细琢磨过,纹样复古,不是今时的货色。我交了一筷子昂刺鱼,放到阿赊的小碗里,桌子很高,她做的凳子要特制打造一把。】
                      多吃这个,长身体。对了,功课习的怎么样,怎么不见你先生夸你?
                      【平日里功课都是她娘抓,我是鲜少过问的。只是忽的想起,隔壁老张家的孩子,今儿个还向他爹夸耀功课怎么怎么好,我寻思,这老张头天天寻花问柳,不问家里事,生出的孩子倒是成龙成凤的,咱家的宝贝女儿能比他差?】
                      吴淞口?太远了!再远要到鸟不拉屎的崇明去了。我们今天去苏州河,我们骑高头大马去!你快吃,吃完就去。
                      【夜色微凉如许,我威逼利诱船家的小舟,还牵系在苏州河的南岸,三人车马一至,我指着那花舟,对着小梧说。】
                      这都是我亲自采摘的花,还行吧。床头的事,床尾和,你看这个家门,我还能进么?


                      IP属地:上海15楼2023-05-06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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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多雨,这里倚傍黄浦,襟江带海,则更温润潮湿。为散溽气,每年此时总在房中点上薄荷。庭前有一株茉莉、一株香橼,皆是刚搬来松江时我央着六郎栽下。如今的傍晚,敞轩开户任由清风过堂,那门外的甘芳飘进来,一家齐聚,满室清馨。】
                        【八仙桌前澹望这对父女欢谈,又不经意瞥向户外树影婆娑:昔年幼苗差不多是阿赊一样的年岁,已亭亭如盖了。援杓为囡囡添饭,又为夫君盛汤。两个最牵挂的人坐在身边,我阖该惜福。这样的好日子,纵拿太虚仙境给我也不想换。粉靥上揉缀欣足笑意,全然将月前那场龃龉释怀了。】
                        【依着六郎,一家人趁月明风清赶来苏州河畔散心。南岸泊着小舟,灯影摇曳,照明画舸上的旖旎春色,也倒影在妇人清澈乌瞳中——她的欣忭呼之欲出,怡悦毫无掩饰地形显于色。耳闻郎君讲和,实是想笑,却又有些爱怜。到底是我不够温柔,让他生畏】
                        【红着靥,羞赧地小声回道】谁要跟你和?【偏不去看他,却扭捏着往怀中蹭了蹭】锁又没换。喏,今晚你想进不就进来了。
                        【阿赊已按捺不住跑去河边探玩。娇小纤细的四肢怎么跑得那样快?我还担心磕着碰着,却见她满脸不在意,眼中只有爹爹准备的惊喜。恍惚之间,有些感慨】
                        你看,阿赊都长这样大了,日子过得真快。咱们成亲也快七年了吧。
                        【偏首轻靠在夫君肩腋下,盘成云髻的青丝软腻,一碰就松散了。雪肤贴着他新换的衣裳,罕见将妩媚的一面袒露,声儿细细的、柔柔的】
                        是好看的,六郎,我好喜欢。【情话如这微醺的晚风,徐徐吹拂在面,润过躁动的心。挽起他的手】可采这一船是不是很累?我心疼你。【指腹在粗粝的掌心上划了划,抚摸着掌丘上几丛硬茧,又将靥埋得更深】下次别忙活了,我更想你早点回来陪我。
                        【原谅了吧,可似乎也没什么好怪的。吵吵闹闹的日子才有烟火气,才是人间至爱。阔别许久,我也有好多话想对他说,遂松开身子,仰面望向他】这一趟顺利么?家里可好?老人孩子可好?


                        IP属地:中国香港17楼2023-05-08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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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要夹卤芋艿,见爹爹掏出玉,眼睛一亮,立时搁下筷箸,接过那块儿玉来瞧。婆娑细观,只觉得它温温柔柔,像枚小月亮。稚童心性纯简,即便是小玩意儿,也足以感受到关照同喜爱了。笑滋滋地将玉收进腰间荷包里,心想如果今年回京城过年,定要替大伯父写个门联来挂】
                          【然而这欣忭的劲头还没过,下句便兜转绕到学业上,香糜糜的昂刺鱼瞬间也变得无滋味。其实素日也算得上好学生,但再天才的小孩也会有难题嘛。背书有时背不下来也是有的……况且爹爹好不容易回来,同他讲那不好的,他会不会很失望。偷偷瞥了一眼阿爹,又看了一眼姆妈,先假模假样地极速扒了两口饭。乌珠一转,便将前些时候的事儿含混讲来】最近学到幼学琼林卷二,我卷一背得很熟了,夫子还夸我字写得好呢。
                          【这可是真的,只不过卷二还没学明白罢了】姆妈晓得的!
                          【幸而这个话题到这里截止了,不然今晚的苏州河之游恐怕要泡汤。因此也不顾去不去吴淞口,什么鬼市,捧起饭碗将剩下的笋汤喝净,跳下属于沈阿赊的那张小木椅。一手牵阿爹,一手牵阿娘,心里鼓鼓囊囊好像幸福要溢出来。两边都各自晃一晃手,仰头看他们,就像看庭中茉莉和香橼,又像两座我可以一直倚靠的青岱】爹爹回来了真好,可以与阿赊去苏州河捞月亮啦~
                          【今日逢十五,月亮映在水面上,风吹来抖一抖河神,月儿便碎成了一片片金鱼鳞。远远就一眼看中了泊在岸边的花舟,欢呼雀跃地疾奔向河边。手里还抓着爹爹刚在沿河边买的小风车,听风车呼啦呼啦作响,轻而易举地就将适才的小烦恼抛诸脑后了。回身看向还落在后面慢悠悠行来的爹娘】这是咱们的小船吗?
                          【嗨呀,姆妈又再同爹爹撒娇了。大眼睛眨巴眨巴】你们走快点嘛,我想上船玩儿。


                          IP属地:广东18楼2023-05-17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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