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都是假的!”蕾蒂的喊叫淹没于隙间的哀鸣。揉碎，埋葬在了幻想乡亘古的冰原下。蕾蒂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座富丽堂皇的神社。高耸入云的屋顶，一望无际的城市，就连床也比幻想乡的大了一倍不止。她只感觉燥热，屋子里污浊的空气让她窒息。她走至窗边，用力推了推，却发现玻璃早已焊死。无奈，她颤颤巍巍地把手揣入兜里，想来张寒符，掏了半天，空空如也。“现在谁还用普通符卡啊!”她转过头，只见一张熟悉的脸。是的，不会错的。多漂亮的发型，多浓的妆，她都不会忘记，当年她们流着大鼻涕，在雪山里追赶幽幽子的场景。“白!怎么是你?”莉莉白没有说话，默默递上一张光盘。“电子符卡，好用。 ”
她吐出一口寒气，只是默默看着窗外的天空。蕾蒂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她的人生轨迹再与以往不同了。妖梦成了人气冠军，秋静叶一脚踹进了绿色环保组织，稗田的孩子进了国家图书馆。她呢?她要学聊天，唱歌，还要在电脑前搞什么直播。“什么是直播啊?”她问莉莉白。“就是和观众们聊聊天，表演才艺，让他们给你刷钱。”“那不成了依神紫苑吗?”“是啊，依神紫苑。”就这样，蕾蒂稀里糊涂开启了直播。互联网的信息像乱流一股涌进蕾蒂的脑海里，一行行不认识的文字在直播间里闪过。她很迷茫。“他们在夸你。”莉莉白说。“他们说你比琪露诺聪明。”蕾蒂不想要聪明，她只想要幻想乡和冬天。“你哪个省的?”一次直播，有人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少女崩溃了，她不理解“省”和“山”到底有什么区别，她也不知道日复一日的直播到底有什么意义，她好像只是被互联网的暴风雪裹挟着，向着某一个方向冲去。“妖怪...妖怪之山的!”少女哭喊着，逃离了直播间。蕾蒂不要聪明，蕾蒂要冬天和琪露诺，蕾蒂要幻想乡。她只是想幻想乡了。“笨蛋冻符，笨蛋寒符，笨蛋白符。”她只是想幻想乡和她的妖怪伙伴了。“我想回幻想乡。”蕾蒂对莉莉白说。少女回到了久别的故乡。白雪皑皑的幻想乡，在九天瀑布沐浴过的天空，触手可及的守矢神社。这是幻想乡，天空之花都。“告诉我，这是假的，好不好?”她对着天空大喊，但天空是不会回话的。“咱是最强的 ”代为回应的只有琪露诺的嚣叫。“baka。”蕾蒂说。视线的尽头，奔来一只蓝白色的大妖精，身上装饰着绿色的青蛙。“那么，你打算回到幻想乡吗?”莉莉白问。蕾蒂只是看着远处的雪山。“回不去了。”她说。临走前，琪露诺紧紧抓住蕾蒂的裙子，不肯松手。蕾蒂笑着摸了摸琪露诺的头，然后从手中挣脱了出来。“baka。”琪露诺目送蕾蒂远去，对着幻想乡发出了长久的哀鸣。“琪露诺!”蕾蒂转过了头，轻启双唇:“baka。”她在琪露诺的眼中，看到了幻想乡和寒冬。琪露诺和蕾蒂都死在了那一天。蕾蒂蹲在雪山上，俯视着没有边际的山脚。“你觉得，现在发生的这一切，有可能是假的吗?”莉莉白顺手递给蕾蒂电子符卡。蕾蒂摆了摆手，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包纳米符卡，抽出一张，默默地打开。“电子符卡假。”蕾蒂说。她猛发一符，弹幕打出了眼泪，对着远处的幻想乡掉出一个悠长的P点。“蕾蒂霍瓦特洛克。”那天幻想乡的天空很纯净，弹幕和云朵，被蕾蒂一同收进了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