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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元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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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怀好意


1楼2023-07-24 15:39回复
    【我从不知道有人的心思竟能如此克毒,将一整碗浓酽的红花替了避子汤,低眉顺眼地端过来,再静静看我悉数服下。直至瓷碗跌落,摔碎了一地,她才露出眼中的猖狂神色】
    【再后来兵荒马乱的一场闹剧我皆记不大清了,醒时她已因谋害主子教人拖出去打死,院外的血迹也已扫刷干净,倘或不是我正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恍惚间还以为大梦一场】
    【女科圣手换了一茬又一茬,再三再四的问诊看脉,不过都得个今后不良于孕的答复】
    【我哪能不恨,恨这丫鬟,只因那日她瞧院中无人,自作主张进屋添茶,与贝勒爷卖弄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意,得夏扇赏了她一巴掌,便要记恨害我性命。恨贝勒爷,既娶了我,又看重将来福晋颜面,日日避子汤不曾断过,方给了那丫鬟契机。又很远远恨着有朝一日要进门的嫡福晋,若非是她挡在我前头,又哪里有我今日苦难】
    【我凄入肝脾,终归是要找人恨一恨的】
    【而这半月,快雪堂清冷寂寥,就衬得旁出喜庆热闹。我靠着只半新不旧的软枕,倚身坐起,春衣怕我听了吵闹,要去关了院门,我惨白一笑,毫无生气道】关了作什么,新福晋进府,也给我沾沾福气。
    【她脚步才走到门边,见她矮身一福,露出后头小四一张俏生生的脸来,我略略一怔】你怎么来了?


    2楼2023-07-24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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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是美啊


      IP属地:四川3楼2023-07-24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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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春困已醒,搴帷下榻,微觉轻寒。院中土润苔青,三更时落了几点微雨。我自然是没睡好,揣着心事,宝琴进来伺候梳洗,又问过会去贝勒府要穿什么衣裳,她一面替我梳头,一面道「不如穿那件雪青绣兰草的」我画眉的手一停道「哪有去贝勒去看大姐姐穿红着绿的,她尚在病中哩。」可是,可是。我捏着画眉的青黛,又给自个儿找好了理由「那件水红色的裳子吧,不过分妖艳,又能平添些气色,大姐姐兴许瞧着欢喜呢。回头她若好些了,也是我的福气。」
        (我要去贝勒府小住一阵,这是我好不容易托了文醒哥哥说了情,我至今仍能记得母亲垂着眼睛,眼底仍旧是轻蔑之意,她樱红的唇一翻,轻轻巧巧地说文玉,我的好姑娘,你哥子也这样说,我不好推脱什么,显得我这做母亲,要推你下火坑一样,正好大姑娘病了,你去陪陪她也是好的,你们姊妹和睦情深,最好不过。)
        (我恭顺又谦卑,伏在她的脚边,又端着高高兴兴的模样来。原先我是不知情的,姨太太伺候了父亲,我才知道太太想让我嫁去会计司员外郎的家做填房,那人都五十多了,姨太太一面哭自己没本事一面痛骂太太,可我不大甘心,银牙咬碎,我这些年在府里的人情总不是白做的,都说瞌睡正好有人递枕头。从前知道大姐姐在贝勒府病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眼看是不成了,袁家到底还想递个女儿进去,这样大哥哥的仕途才更平顺些。)
        (我求了文醒哥哥去太太面前说情,底下姊妹年纪尚青,再来三太太那边的姑娘是嫡出,我素来又是温顺机灵,这才算默许了。于是我坐着车马,收拾了些行李,从贝勒府的角门进,又跟着婆子丫头,来了快雪堂。只是屋外杏花烟润,入目的,确实大姐姐那张苍白憔悴的脸,这下脸上的惊诧,眼角一红,并不是作得了。)
        半年不见,大姐姐好端端地,怎地病成这样了?


        IP属地:四川5楼2023-07-24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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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勒府逆仆害主到底是后宅阴私,传出去实在不体面,于是悉数遮掩在这一方天井里,捂得严严实实,两三月来,只得娘家母亲来探过一次病】
          【贝勒爷再得佳人,娇媚如玉,从来是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的,我便愈发思家,夜里常哭,哭得眼睛害疼,春衣夏扇疼我,不知去求了贝勒爷什么,今儿就见着小四了】
          【从前在家,我与弟妹们并不多亲近,只因长姐身份,要与他们多多照拂】
          【然而今是昨非,现下见了她,竟生出从没有过的亲昵之意,鼻尖一酸,两叶柳眉尖尖一蹙,当下便要落下泪来,还是夏扇劝了一句「好姑娘,见着四姑娘是喜事,怎么又哭上了呢」,又向小四道「四姑娘快劝劝大姑娘吧,镇日里垂泪,眼睛都哭坏了。」】
          【这才揩干了眼角清泪,招手唤她过来身边坐,却也不叫她近身过了病气,只支使春衣在拔步床边掇了只绣墩请她坐下,她手旁正是一张梅花式洋漆小几,摆着汝窑美人觚,斜斜插着时鲜花卉。春日景好,想是夏扇特意摘进来的好颜色】
          四妹妹,【较花儿一衬,我才正经打量起她的盛妆丽服,目光多在她水红的衫裙上来回几眼,又旁落去她鬓间簪花,凝眉端量了她许久,幽幽开口道】是没心肝的奴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要害我,已然叫贝勒爷打死了
          【伸出清减不少的手腕,一把按在她手背上】家中叫你来的?可有什么话带给我?


          6楼2023-07-25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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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3-08-08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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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见她当真动了气,作骂那起奴才,我不禁疑心是自个儿病中多思,四妹妹一贯战战兢兢在二婶手底下讨生活,向来是个敬小慎微的,许是不曾迈入过广梁大门,不知垂花门后女人们明争暗斗的闲磨日子,想来并非有意】罢了,人既已死了,还能如何,将她挖出来挫骨扬灰不成。
              【倦了倦眼,收拢了盖住她的手,搭回腹前,沉着好性子同她讲王府后宅的阴私】四妹妹,非是我不欢喜你来,实在是、实在是,这座府邸不是什么好地方。
              【料峭春风打堂前吹过,掠经碧纱橱,幽魂一般吹得我屋里的联珠帐轻荡了荡。我脸色微微一变,瞧着更白煞几分,猛地咳嗽起来,手揪着襟前小领,又急又喘,喉咙吞刀子似的生疼,绢帕一掩唇前,咳了几口血出来,泰半是将嗓子咳坏了】
              【我自己个儿尚都如此了,又怎能将妹子往里拽,便臻臻至至道】你待会儿家去,就说我一切都好,你一个未嫁女不宜在姐夫后院住着。


              10楼2023-08-10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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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姐一贯良善。
                (我半阖着眼,面上任旧是天真无辜的作派,应付着赞扬她。只是一听后话,心愈急,泰半的指甲掐进了掌心。再是火坑,也比那员外郎家的好,里头是冷是烫,我断不后悔就是了。一阵惊咳惹得我心颤,当下是真生了几分兔死狐悲之感来,大姐姐这样好的颜色,如今也被磋磨地这样,她那厢我只大伯母从不苛待她,也成了这般,我拍着她的背,神色复杂,到头来抵不过为他人做嫁裳。偏面上装了一副戚然)
                旁人便算了。正是我是未嫁女,再算计,总要也要顾忌我们袁家,顾忌大哥哥的面子。大姐姐只管安心养病,什么牛鬼蛇神,我一概替姐姐都挡了去。
                (家,我既是奉命来,便回不去袁家。今日我若回了,明日袁家依旧再送一个袁家女来,到底都要送,为何不能是我呢?!可偏这话我实在忍不下心出口,再伤她。袁家自出世起,就不再是以前那个袁家了。为着大哥哥和伯父的前途,填几个女儿性命有什么要紧!人人都在为着自己谋前程,我为自己谋一谋,又如何?我红着眼帮她顺着气儿,却又晦涩得戳着那点真相给她)
                等大姐姐好了,伯父就接我回去了。


                IP属地:四川11楼2023-08-25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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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楼2023-09-01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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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姐那点涩然我全然看在眼底,多年在嫡母的权威下察言观色,我并非不懂她的恨,可此时我只能装作一概不知,带着残忍地天真,对她那句呢语置若罔闻。没法子,我没有强盛的母家,我的阿娘是妾,我不过是庶女,我更没有好的父兄,由得我去任性,身如浮萍,就得认命。我亲自斟了茶,端给她,看着她惨白着脸,也忍不住喟叹,饶是大姐姐,也抵不过袁家的强势,女儿家都是待价而沽的货品,修与玉颜色,卖入帝王家。她便是说的那般可怖,可这锦衣玉食的火坑,我决意要踏。无人能拦。)
                    大姐姐受苦了。能让大姐姐出口恶气,也不算她白死。
                    (我戚戚然,揩着泪眼,末了温驯的垂着头,说着二人才能听见的呢语)
                    大姐姐,我们才是姐妹,我们才姓袁,我们才是一家人,我总不会害姐姐。


                    IP属地:四川15楼2023-09-05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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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偏头看向小四,毫无血色的唇瓣嗫嚅半晌,终没能发出一声】
                      【她与袁家都已拿定了主意,无人在意我愿或不愿,袁家祠堂、祖宗牌位,尽数是拿了女儿家的性命去填儿郎们的前程,朱门绣户,如此不堪】
                      【我观她一身杨柳弱扶风,正期期艾艾擦着泪,却是眼波才动,芙蓉香腮晕晕娇靥,好不叫人生怜。是了,袁家的女儿各个如花照水,袅袅春幡,瑰姿艳逸最动人心,她既要分得贝勒府一隅天地,遂了她便是】
                      【掩帕轻咳两声,唤来一侧小婢】春衣,将碧纱橱的套间暖阁儿收拾出来吧,【再抬眸看向小四,眼中已无甚悲喜】那处冬温夏清,是最好不过的去处,你且先挨着我住下,往后——往后再听贝勒爷的意思吧。


                      16楼2023-09-06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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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姐那点涩然我全然看在眼底,多年在嫡母的权威下察言观色,我并非不懂她的恨,可此时我只能装作一概不知,带着残忍地天真,对她那句呢语置若罔闻。没法子,我没有强盛的母家,我的阿娘是妾,我不过是庶女,我更没有好的父兄,由得我去任性,身如浮萍,就得认命。我亲自斟了茶,端给她,看着她惨白着脸,也忍不住喟叹,饶是大姐姐,也抵不过袁家的强势,女儿家都是待价而沽的货品,修与玉颜色,卖入帝王家。她便是说的那般可怖,可这锦衣玉食的火坑,我决意要踏。无人能拦。)
                        大姐姐受苦了。能让大姐姐出口恶气,也不算她白死。
                        (我戚戚然,揩着泪眼,末了温驯的垂着头,说着二人才能听见的呢语)
                        大姐姐,我们才是姐妹,我们才姓袁,我们才是一家人,我总不会害姐姐。


                        IP属地:四川17楼2023-09-06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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