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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有你,云巅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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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1楼2023-08-09 19:00回复
    [内廷西路|建福宫]---静室
    https://tieba.baidu.com/p/7625595494


    IP属地:上海2楼2023-08-09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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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两日就要清明,漱玉说这几天夜里最好少出去,我笑着应下,人们心中有忌讳,便是从前在家里到这一天前后业是不允许出府的,但白日里的差事照旧,如常在东西六宫间奔走,或是传口谕,或是送东西,总似寻常。如果没有这一茬,我大约不会联想到鬼节将至,百鬼夜行,合该避让才是】
      【静室位于延春阁西南假山后,西墙转角处,东向二间,就算是平素要去御花园赏景,亦甚少有人肯多挪一步再向东走,我便是看中这条路回去远,在路上多磨蹭些时辰,回养心殿慢些,则好少站一会儿差事,左右明日非我当值,只需熬过今日就成。大抵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才生生教我在平地崴了脚,及至坐在假山后边都百思不得其解,怎会如此】
      :嘶——
      【洒扫的宫人一日只来两次,刻下并不是他们做事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连只鸟影也没有。心中已然有些懊悔,早知如此就走正道回去,我想如愿,可并不愿付出这种代价如愿,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说的想必就是我这种人才。空荡荡的、唯有风依旧,暮色如约眷顾这座宫城,朱墙被染上一种更瑰丽的霞色,晚风好似更疾了,我忽然想起漱玉的话,心底下意识的一沉,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缓缓消磨我的意志,我开始想,假如天黑之前都没有回去,应当会有人来找我罢,可是万一没有呢,或是找不见我……听过不少闹鬼的传闻,但在这一刻,希望它们都不是真的】
      【也是心大,如此境地还能躬身环腿将头蒙在自己膝上,长叹一声】
      :唉!


      IP属地:上海3楼2023-08-09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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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条漫长而无尽宫巷的最深处,忽然发出女子幽怨的哀叹声音。这正是西洋座钟所显示下的下午三点一刻,晦暗阴沉沉的凡俗天气,没有什么太阳,也没有什么风,只是因为才下过雨,天气还算凉爽,有些苟延残喘的愉快凉风。但风很小,像叫铜铸了凝固着。】
        【这紫禁城也几百年了,有什么狐鬼传说也并不另外,此时正逢清明,就显得分外渗人,我正在想宝华殿钦安殿日夜祈福,它们还是拿不到纸钱吗?烧点实在的。我也并不是真心想来建福宫,这是一项很突然的决议,就好似我猪油蒙心昨夜烧过香,忽听见一句“你需往建福宫去”的旨,鬼使神差就来了。节下什么都有,万一要请我作钟馗也无可厚非。】
        谁。


        IP属地:四川4楼2023-08-10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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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白天看着不觉得,到夜里,尤其是这种特殊的日子,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漱玉难道没有发现我尚未去殿前复命,天就要暗了…想必她是深谙我的习性,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混日子,故而连问询都无。不能指望他人,颇有些头痛的寻找自救的法子,走是决计走不了,连站起来都困难,碰一下伤处都痛的龇牙咧嘴,倒不是说多疼,只是小姑娘没遭过事,又娇气,痛楚不自觉的就放大千百倍】
          :唉……
          【改为沉重又冗长的太息,周遭但凡有一丝声音都得引起自己的警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草木皆兵。刻下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看将晚的天色,忽得听见一句「谁」。整个人神经紧绷,不住的张望四周,直至看到马保全的一片衣角,整颗心才悬下来,长舒一口气】
          :原来是你,吓我一跳。你快来,搭把手——【忙招呼他到跟前儿,这时倒没有想起,他既能出现在此地,必然是他的主子也在,掌抻在他的虎口,全神贯注的企图借力先从地上站起来,才腾空爿刻,又立刻摔在地上,视线旁移,觑见另一片衣角,恨不能把头埋到土里去,低到不能再低】:不成……太痛了,换只手来。


          IP属地:上海5楼2023-08-10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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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换哪只手,左手还是右手。
            【“不是女鬼”,我大约和马保全同时松了一口气,很快的,马保全便发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声线去叫他的周姐姐,乍一听竟然也觉得甜腻过了头,身上的鸡皮疙瘩起哄似的全数翻起来,我抱着臂膀走过去,很仔细的在想,大约是日子太阴了罢。】
            【建福宫的静室其实并不是一个令人惧怕的居所,哪怕是在这个节骨眼下,老太监嘴里阴冷至极的七月半,只是因为它坐落在假山石的后面,鲜少有人来才显得冷僻,论起来二楼还供着大士像,怎么也算是佛堂清净处。我观她就这样哀怨又无辜的坐在假山石的后面,捂着脸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冗长叹息,像三闾大夫“长太息以掩涕兮”,这时候的她与她在蒙古草原上的样子又很不大相同,她又穿回去了那身规规矩矩的旗装,膝盖上的裙门绣着兰花,兰花的底下是一双崴了脚。她摔回去的时候,我扶了扶。我是藉由她的措辞去判断,于是也弯腰伏身去看她的脚踝。】
            崴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得罪了。【她坐在这里,垂着腿,绣花的花盆底鞋上有一双蝴蝶,我捏了捏她的脚踝,蝴蝶就动一动。虽还不怎么看出来,但的确是肿了,倘或不管不顾,咬着牙淌着泪也能走回去,只是我看她……不像能咬牙走回去的。】
            你这个鞋……马保全,背你周姐姐回去。


            IP属地:四川6楼2023-08-10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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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搭上他的手臂,只是碰了碰,飞快的松开手,仅此一遭手心就沁出一层薄汗,不着痕迹的抹在马保全的袖子上,他看着白胖,心眼子确实少,浑然不觉的担心我的伤势,是真担心我不能全须全尾的走回养心殿。真是好兄弟,靠谱起来比燕龙牙还要靠谱,没白疼他!】
              :呃…不必了,反正都起不来,算了。
              【哪敢指使郡王爷,借我十七八个狗胆都不能够,只是认命的坐回石阶上,此刻为宫墙镀上金光的长影渐次移到假山后面,投到静室的匾额上,竟多几分庄严肃穆之感,想是室内供奉着佛祖莲花,百鬼不敢近前,倒也多了几分浩然正气。我本不该害怕的。仍用膝抵着下颌,臻首委委屈的埋着,长吁短叹的想辙,竟一点儿也没想着求助他,细算几次相遇,好处没见着,短板几乎要被看遍了,还能有比我更丢脸的吗,哪里是和心上人会面,分明是处心积虑的恐吓,别来沾身。我在生气,气自己不争气,爱好少年骋风流,我却不是他最称手的剑。他俯身轻捏脚踝的刹那,呼吸跟着一凝,然后下意识的往回缩了缩,妄想把那双沾了泥的绣面藏进裙里】
              :走路不小心,崴着了。【哪好意思跟他讲是想逃差才绕远路呢。不知怎的,适前独身时还不觉有它,如今那些委屈极了的情绪才后知后觉的涌上心头,冲入灵台,乌黑的眼珠紧随他偏移,羽睫上下扇合的速度加快,竭力收住心绪,不让眼底那捧泪泉流下。马保全好干脆,顷刻就在自个儿面前蹲下,我看看他,又看看他主子,偏过头,赌气似的鼓起脸颊】
              :不要。【两手撑在裙侧,我在赌一个可能】:不要他背,平时搬东西都吃力地摇摇晃晃,哪里能带人。


              IP属地:上海7楼2023-08-11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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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也,你这也太戳人心窝了……我们保全……
                【难以置信的,我几乎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我们保全,虽算不上个养尊处优的主子,但在我跟前行走,也不至于要搬搬扛扛的出卖力气,怎么就落下个“哪里能带人”的恶评呢?那一句“保全别哭”尚哽在喉咙里,想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马保全就似忽然痛失了主心骨,全身骨头心领神会的散了架,嗷出了第一嗓子——他先起身,而后从身上抖落出一块方帕子,折了两下,把绣竹子那一面翻出来,兰花指,翘着着一个不太标准的兰花指,然后果决的捂着脸就往外闯,我本来想拦一下的,可但他跑的太快,索性让他哭去了,这日子实在太阴了。】
                你别瞎跑,叫个人过来。【我望向低着脑袋的周生生,又补了一句。】叫她跟前那个,什么雪什么兰香什么的那个花。【我不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
                【真是没眼见。】
                【我发出了似她方才那样的冗长太息,相顾无言,我捂着眼睛,同周生生并排坐在石阶上,真是应了那句“天阶夜色凉如水”,我们两个人此刻大约有不相同的苦恼,我也并不理解她为什么忽然的赌气,肿到了脸上。马保全的骤然离开,我只是挺不想承认刚刚跑出去的那个胖子,是打小起就侍奉我的人,我仁至义尽不肯说他半句坏话。】
                您预备怎么办呢。【我问她。】就俩人,刚刚叫您气出去一个,现下就我了。【顿了顿。】我背您?【补了一句。】不像样罢。
                【那能怎么办呢,我给她撂在这里,等晚上起了雾,她一害怕抹脖子吊死,拖着长长的舌头到梦里开问我,为什么不捎带她一道儿出去?这日子也正,都不必先去等秦广王殿下的发落,她就能直接先来问讯我。】
                一百三十二条通天大路您不走,是怎么想起跑到这儿来的。【我非常诚恳的询问她。】周生生,我上辈子欠你钱了吗。


                IP属地:四川8楼2023-08-11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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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保全来去如烟,转眼消失在宫道尽头,无意关心他究竟跑向何方,终归他主子在这,如何都得在宫门口候着,我不担心,更何况自觉没有说错,全是实话,他虽然看着憨厚老实,但论可靠,还是欠缺一些。感受到身边忽然坐下一人,彼此之间尚有一掌空隙,又很缄默的互相无言。日头渐渐沉下去,背倚太极,负阴抱阳,就快入夜,识海内立时浮现起近几年听过的各种荒诞怪谈,很老实的往旁边挪了点位置,佛祖庇佑,让我平安度过今日】
                  :是他气性大,跟我没关系。
                  【据理力争,说得全是没道理的话,偏叫夜色生出许多胆气,换作往常,哪里肯这样同他说话,必定要思量再思量,斟酌再斟酌,妄图留下最好的印象。我想应他,又不好意思这么明着应他,目的未免太明显,教前头马保全的奔出也像是计划内的一环,扶了扶裙面,伸出一指颤巍巍的指向将灭的天色,月亮悄无声息的爬上枝头,忽明忽暗,日月交辉时】
                  :走不动道,天要黑了……今日可是中元节。
                  【这番话说得可怜,倒真像个无辜被抛在荒郊野外的,殊不知是自作自受。他匪是要将前因后果都弄清楚,又问一遍,你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无力的垂下头,说出来丢面是小,更怕在他心里的印象大做减法,要再挽回委实困难,声焉焉地,呢喃如蚊吟】
                  :非得要说吗,好罢,您可别同别人说,我说就是了。是我想着从静室回养心殿须得绕过御花园,路远,如此回去速度慢,不必等多久就有人来换班,想…想多磨些时辰来着。谁成想就那么不当心给留这了,一定是日子不好。
                  【湿漉漉的眼眸无声凝望他,晚风凉,也特别动人,却不知这一刻打动我的究竟是甚么】
                  :我从前听人家说,百年前在取灯胡同住着一位康王爷,王府上原植劲竹许丛,是先人留栽此地的,后被王妃悉数连根拔除当柴火烧,没几年王爷便抱故薨逝,蹊跷得很,说不准就是竹子精回来索命呢,世上兴许真有前世今生,欠不欠钱的,难说。


                  IP属地:上海9楼2023-08-11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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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语塞,我聆听完关于她此番行程的注解,很难想象到汗父的表情。我实在不能想想,怎么样的躲懒,能从中轴线的正中躲到这一处呢?】周生生,我早前听闻你身上寄着八十大板,以为是毁谤,如今想来大概不是虚言。
                    【所以子不语,怪力乱神。】
                    【中元,果然是因为中元节。此刻是有一些乌云密布,天色也的确变得晦暗了起来,偶或间有冷风徐徐吹来,可这个节骨眼上怎么样也算不得凉爽宜人。如此境况叫她一通描述仿佛已至中宵,月卧云端时分,期间夹杂着几声神鸦特有的啼鸣,朱红墙也暗淡,琉璃瓦也失色,当真如临酆都。我侧过头,正好瞧见了一张煞白的面庞,哀哀戚戚的神色上镶嵌着两颗圆溜溜的黑眼乌子,没有什么阳光的点缀,显得这双眼乌子如深渊似不见底。她话说的极为可怜,轻幽幽的,真真假假夹着几百年前的旧闻,故此我也心虚求教。】
                    为什么王妃没有薨逝呢……【冤有头债有主,可见这些精怪是不通礼数的,于是我又只得很诚心的问她。】那……同我有什么关系,满紫禁城也只有竹香馆有竹子,离这里还相距半个紫禁城。
                    【我这时才察觉,背后有些凉飕飕的,大约是骤然转阴的天气带来的阵阵阴风,寂寥的檀香从静室内传出,此刻到没有什么“佛门清净”的安心,有一些仿若置身兰若的错觉,水气也变重了,空气里也开始带着薄薄的蓝色烟雾,好似眼前有了斑驳的湘妃竹,我在这里坐着却像在竹林里漫步。】
                    说的真可怜,天可怜见,讲故事的人都没有你厉害。【我拍了拍膝盖,拟好了路线,站了起来。】走罢,就当是欠你了,真是败了。我们绕开甬道,从宝华殿雨花阁的后面绕过去,虽说可能在春华门遇见人,不过这会子不是在宝华殿就是在钦安殿,要闭门关窗的在屋里守着,不应有人瞧见。感谢菩萨,今儿是中元,要改了往日……【一面说,把背后的那条辫子缠上了脖子绕了两圈。】只愿你的跟前那个女孩子机灵些,晓得在这条路上来接你。
                    走罢。【我催促她。】


                    IP属地:四川10楼2023-08-13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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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语塞,我聆听完关于她此番行程的注解,很难想象到汗父的表情。我实在不能想想,怎么样的躲懒,能从中轴线的正中躲到这一处呢?】周生生,我早前听闻你身上寄着八十大板,以为是毁谤,如今想来大概不是虚言。
                      【所以子不语,怪力乱丨神。】
                      【中元,果然是因为中元节。此刻是有一些乌云密布,天色也的确变得晦暗了起来,偶或间有冷风徐徐吹来,可这个节骨眼上怎么样也算不得凉爽宜人。如此境况叫她一通描述仿佛已至中宵,月卧云端时分,期间夹杂着几声神鸦特有的啼鸣,朱红墙也暗淡,琉璃瓦也失色,当真如临酆都。我侧过头,正好瞧见了一张煞白的面庞,哀哀戚戚的神色上镶嵌着两颗圆溜溜的黑眼乌子,没有什么阳光的点缀,显得这双眼乌子如深渊似不见底。她话说的极为可怜,轻幽幽的,真真假假夹着几百年前的旧闻,故此我也心虚求教。】
                      为什么王妃没有薨逝呢……【冤有头债有主,可见这些精怪是不通礼数的,于是我又只得很诚心的问她。】那……同我有什么关系,满紫禁城也只有竹香馆有竹子,离这里还相距半个紫禁城。
                      【我这时才察觉,背后有些凉飕飕的,大约是骤然转阴的天气带来的阵阵阴风,寂寥的檀香从静室内传出,此刻到没有什么“佛门清净”的安心,有一些仿若置身兰若的错觉,水气也变重了,空气里也开始带着薄薄的蓝色烟雾,好似眼前有了斑驳的湘妃竹,我在这里坐着却像在竹林里漫步。】
                      说的真可怜,天可怜见,讲故事的人都没有你厉害。【我拍了拍膝盖,拟好了路线,站了起来。】走罢,就当是欠你了,真是败了。我们绕开甬道,从宝华殿雨花阁的后面绕过去,虽说可能在春华丨门遇见人,不过这会子不是在宝华殿就是在钦安殿,要闭门关窗的在屋里守着,不应有人瞧见。感谢菩萨,今儿是中元,要改了往日……【一面说,把背后的那条辫子缠上了脖子,又绕了两圈。】只愿你的跟前那个女孩子机灵些,晓得在这条路上来接你。
                      走罢。【我催促她。】


                      IP属地:四川11楼2023-08-13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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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知为何这句话会无故传到他耳朵里,但倘若身居宫外的郡王爷都能省得,想必阖宫内早已传遍了。亏我还自诩在御前行走,平素挣足了面子,殊不知里子早已丢尽。晦暗的流霞遍布整座宫墙的上方,紫禁城的碧甍朱瓦仿若拢上一层迷纱做的雾障,想是有濛濛的湿意,倒很符合今天的日子。止息的风又开始肆虐,扬起的风尘卷过枝干,引得树叶婆娑,更添几分诡异之感,我忽然开始懊悔,早知道刚才就不掰扯这个故事了,康老王爷今晚可千万不要被我气得回魂,要来追魂索命】
                        :那奴才不知道,别人就是这么告诉奴才的,所以十四爷,没准儿您上辈子真欠过奴才几文钱也说不准。
                        【赌赢了。】
                        【我就在这么一个看似即将要风萧萧又雨歇的傍晚见到他认命似的蹲在我身前,要赶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将我送回养心殿,他赶着落钥的当口儿赶回文丞相胡同。腕骨撑过地面,缓缓伏到他背上,是那股熟稔的松香,又重在四周萦绕,这次更近,毋须低首亦清晰可闻。想是倏然移动地方,左脚的疼痛感加剧,紧绷的神经在他肯屈尊带我离开静室的刹那遽然放松,泪珠子盈满眼底,像来不及倒转的星河,随着轻眨眼睛的颤动,一滴温热的眼泪顺着靥颊徐徐滴入他脖颈,循着衣衫纹理缓慢地洇到心间】
                        【是恐惧,还是没来由的委屈,或是更多不知名的情状,在这个无人的薄暮于此时都无声的扩大数倍,我将臻首埋在他的颈侧吐息,双眸如春阳映照的碧湖水,巡望周遭可能会遇到的熟人,要避开些,一壁在心里记下他说的话,要从雨花阁绕过去,再经过宝华殿……皇宫可真大。我一手攀住他肩胛,另一只手虚垂他身前,又心安理得的贪恋此刻,这条路再长些,也未尝不可…】
                        :您别说了,我有些害怕。
                        【无声地走过一段,应当是中元节的缘故,连宫婢太监的影都不曾瞧见,都有忌讳,都避忌着牛鬼蛇神横行的日子。我靠在他宽厚坚实的背上,侧目偷望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嘴角,佯装不经意的贴得更近些,细致的轻音就在耳畔响起】
                        :您上次说,您的名字是训彧。奴才在宫里也识得几位阿哥,三爷叫富灵阿,七爷是僧吉谟,您的满讳叫甚么?似乎从没听您提及过。


                        IP属地:上海13楼2023-08-13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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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滴泪很轻,很容易就散开了。像明月似的梦,会很悄然的醒来。】
                          【我疑为是错觉,恐是一滴汗或至苍穹而降下的一滴雨水,所以我像求证似的侧头去看她,带着分外诧异的目光,却只能看见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周生生的眼睛生的很好看,纤长的睫交织在眼前,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很像故事里鲛人织就的绡。】
                          哭什么呢。
                          【这滴泪令我手足无措,我不太擅长安慰人,我想来想去也无非是因为恐惧无非是因为脚疼,我就说过,她是很会哭的,那绝非我的错觉。她无声的落泪,我也无声迈步,烟雾笼罩着整个紫禁城,我们几乎是游走在紫禁城的最外围,是这个节日里恰如其分的一份子,是与俗世脱离的一缕孤魂。檀香的气味已经变得极为稀薄了,红墙里偶或传来说话的声音,也是稀稀拉拉小宫女往去宝华殿去的方向,或预备莲花灯或预备元宝蜡烛,他们与我们就像隔着浩瀚人烟。颈侧传来热融融的鼻息,有一些细微,她就这样伏在我的背上,像蜷曲着尾巴的小狗。】
                          有什么好害怕的,都是狐鬼故事传言,哪里能当真。
                          【女孩子说话很娇,大约是因为狐鬼。我走的不慢,可这条路太长,几乎要丈量半个紫禁城的长度,就好似永远走不到尽头,她的脸像一时晦一时明的四月天气,哭过了,这一会便宣告雨停,扯出半截彩虹,可声音仍旧是闷闷的,很轻柔。她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我抿着嘴巴缄默了许久,想了很久如何去回复她,那个名字我如今很不擅长使用,将它束之高阁多日。我说的很慢,带着一些推脱的踟蹰语气。】
                          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那个名字……我不大习惯用那个名字,有一些长,只会出现在满文的诏书里,除却那时,我不曾使用。倘或下一次你能看见关于我的满文的诏书,就会知晓。
                          【我大约是察觉到她长久的目光,那目光几乎是凝固在我的脖颈处,久久不曾挪动的,这是令她不满意的答复,我分明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心领神会她的神色,于是我只得再度败下阵来,将那个名字也拱手而出,与她分享。】
                          哎——就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我张了张嘴,声音很轻。】福珠隆阿,译作文采,可写作,彧。


                          IP属地:四川14楼2023-08-13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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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滴泪很轻,很容易就散开了。像明月似的梦,会很悄然的醒来。】
                            【我疑为是错觉,恐是一滴汗或至苍穹而降下的一滴雨水,所以我像求证似的侧头去看她,带着分外诧异的目光,却只能看见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周生生的眼睛生的很好看,纤长的睫交织在眼前,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很像故事里鲛人织就的绡。】
                            哭什么呢。
                            【这滴泪令我手足无措,我不太擅长安慰人,我想来想去也无非是因为恐惧无非是因为脚疼,我就说过,她是很会哭的,那绝非我的错觉。她无声的落泪,我也无声迈步,烟雾笼罩着整个紫禁城,我们几乎是游走在紫禁城的最外围,是这个节日里恰如其分的一份子,是与俗世脱离的一缕孤魂。檀香的气味已经变得极为稀薄了,红墙里偶或传来说话的声音,也是稀稀拉拉小宫女往去宝华殿去的方向,或预备莲花灯或预备元宝蜡烛,他们与我们就像隔着浩瀚人烟。颈侧传来热融融的鼻息,有一些细微,她就这样伏在我的背上,像蜷曲着尾巴的小狗。】
                            有什么好害怕的,都是狐鬼故事传言,哪里能当真。
                            【女孩子说话很娇,大约是因为狐鬼。我走的不慢,可这条路太长,几乎要丈量半个紫禁城的长度,就好似永远走不到尽头,她的脸像一时晦一时明的四月天气,哭过了,这一会便宣告雨停,扯出半截彩虹,可声音仍旧是闷闷的,很轻柔。她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我抿着嘴巴缄默了许久,想了很久如何去回复她,那个名字我如今很不擅长使用,将它束之高阁多日。我说的很慢,带着一些推脱的踟蹰语气。】
                            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那个名字……我不大习惯用那个名字,有一些长,只会出现在满文的诏书里,除却那时,我不曾使用。倘或下一次你能看见关于我的满文的诏书,就会知晓。
                            【我大约是察觉到她长久的目光,那目光几乎是凝固在我的脖颈处,久久不曾挪动的,这是令她不满意的答复,我分明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心领神会她的神色,于是我只得再度败下阵来,将那个名字也拱手而出,与她分享。】
                            哎——就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我张了张嘴,声音很轻。】福珠隆阿,译作文采,可写作,彧。


                            IP属地:四川15楼2023-08-14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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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紫禁城的青石板先是绕过宝华殿,有意在蛩音渐近时停顿,在殿阁后面躲了须臾,檀香混着寂寥的风声,细微的人声像是远隔银河,在诵经祝祷的此刻,无人会注意到我们。我仍可以安稳的伏在他背上,寻得一丝慰藉,它摔得很合时宜,一会一个念头,倘若让我再选一次,那么为了刻下难能可贵的独处,小周氏大约会脑子一热,撞得更狠些。只是我忘记了,今日是中元节,不是上巳日。】
                              :不知道,就是很想哭嘛。
                              【氛围赶到这里,少不得要掉两滴眼泪应景的。说完这句话,又将臻首埋得更深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同阴怪瘆人的内廷隔绝开。不知是怎么忽得想到这件事情,起初只是觉得疑惑,因同其他人相处时,称呼王爷太过生疏,叫名字又太亲昵,故此折中称谓满名,旦却从未听他提及,私心里想着,纵不好直呼其名,叫训彧罢。他不答我,我亦默不作声的无声对峙,等他拗不过我,总肯不吝分享的】
                              :福珠隆阿……彧,文也。这个字很衬你。
                              【我用的是你,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提到上辈子,那是很遥远又很容易引人遐思的年份,在我这个年纪,正是最会胡思乱想的年纪,兴许真是前世姻缘…再不济,终归是前世缘分,才教今生穿越茫茫人潮,千里迢迢来相见。不动声色的将这四个字记在心里,不敢轻易宣出口,但总有机会的,我愿意等】
                              【不远处明灭星光,是漱玉提灯在候,仿佛好梦将醒,恋恋不舍的把我拉回现实,就停留于此,一晌也很好】:就在这里放我下来吧,漱玉在那边呢,您放心,没得等下被人瞧见了说闲话。不过话说回来,马保全跑哪里去了,可不要在紫禁城迷了路,会在神武门等您的吧?


                              IP属地:上海16楼2023-08-14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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