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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
我轻轻推开咖啡厅的门。屋里很明亮，清清爽爽的装饰，平和的就像我今天的心情。
找到她不是一件难事，咖啡厅不大，这个时间点也没有多少人来，所以我很快就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我向她走过去。
她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于是回头迎上我的目光……我和她同时都笑了。
我坐在她对面的位置，捋起衬衫衣袖将胳膊抱住抵在咖啡桌上。
“服务生，一杯Espresso和……”她询问地看着我。我笑，于是她也为我点了一杯Espresso。
“稍后。”服务生离开了。
短暂的沉默。
“呃……即将动身了么？”她以这个问题为开端。
“嗯。”我点点头，故作着漫不经心。为了谋求某种平衡，我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她低下头，或许是在沉思吧。果然，当她再次与我对视时，她又说话了。
“再考虑一下吧……我想，那里的生活恐怕不适合你，你是在这儿长大的。”
语重心长的关切，我的心轻轻动摇，但是……我还是克制住没有使自己改变表情。
“慢慢会适应的……更何况，魔法部明天就会给我下批文，就算我想留下，也于事无补了啊。”我硬撑着拿这个理由堵住了后路。我恨后悔的楚痛。
“那……”她微微侧俯下头，艰难地搜索着措词，神色凝重。“那……你的N.E.W.T证书呢？”
我嗤嗤的笑了。她终于抓住一个可爱的理由。
“如果我要走，证书又有什么用呢？一无是处。”我平静地说。
有那么一小会儿，她盯着我，我盯着她，谁都没再说话……最后，她叹口气。
“好吧，好吧，如果你真的这么坚持。”
我听出了她的落败黯然。所以，我又轻轻笑了。
“‘无数次的相聚和分别，这是生活之必然。’”听到我吐露这句话，她抬起头。“这是你曾经告诉我的话，教授——记得吗？”
她婉笃而笑。
“我既然已经离开霍格沃茨，就不再是教授了。”她说。
“你不再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可不意味着你不是我的教授。”我恳切地回答。“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这么多年来的付出。”
这时，服务生递上两杯Espresso，这种来自意大利的浓郁咖啡，其实我是很少喝的，往日我总觉得这味道太过于苦涩，无法消受……但是现在，它却赋予我另一种心境。
“可是我为其付出这么多年的学生，却还是要离开啊。”她淡淡的声音，竟也融入了这咖啡的味道。
“你不是也离开了么。”
她将要放下的杯子在我说出这句话时，倏然顿在半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声音发颤，因为她违心说了这句话。
于是我刻意换了个语调，并把身体向后一倾，假意伸个懒腰。“你和体育合作司的副司长先生……现在生活得还好吧？”
她已经把咖啡杯放了下来。
“还好。”明显的随意应付。
“我昨天见了……那个人，”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当时我问了类似的问题。而他也是这么回答我的……就连说话的神情和举止，都与你一模一样。”
她没有说话。
我轻轻推开咖啡厅的门。屋里很明亮，清清爽爽的装饰，平和的就像我今天的心情。
找到她不是一件难事，咖啡厅不大，这个时间点也没有多少人来，所以我很快就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我向她走过去。
她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于是回头迎上我的目光……我和她同时都笑了。
我坐在她对面的位置，捋起衬衫衣袖将胳膊抱住抵在咖啡桌上。
“服务生，一杯Espresso和……”她询问地看着我。我笑，于是她也为我点了一杯Espresso。
“稍后。”服务生离开了。
短暂的沉默。
“呃……即将动身了么？”她以这个问题为开端。
“嗯。”我点点头，故作着漫不经心。为了谋求某种平衡，我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她低下头，或许是在沉思吧。果然，当她再次与我对视时，她又说话了。
“再考虑一下吧……我想，那里的生活恐怕不适合你，你是在这儿长大的。”
语重心长的关切，我的心轻轻动摇，但是……我还是克制住没有使自己改变表情。
“慢慢会适应的……更何况，魔法部明天就会给我下批文，就算我想留下，也于事无补了啊。”我硬撑着拿这个理由堵住了后路。我恨后悔的楚痛。
“那……”她微微侧俯下头，艰难地搜索着措词，神色凝重。“那……你的N.E.W.T证书呢？”
我嗤嗤的笑了。她终于抓住一个可爱的理由。
“如果我要走，证书又有什么用呢？一无是处。”我平静地说。
有那么一小会儿，她盯着我，我盯着她，谁都没再说话……最后，她叹口气。
“好吧，好吧，如果你真的这么坚持。”
我听出了她的落败黯然。所以，我又轻轻笑了。
“‘无数次的相聚和分别，这是生活之必然。’”听到我吐露这句话，她抬起头。“这是你曾经告诉我的话，教授——记得吗？”
她婉笃而笑。
“我既然已经离开霍格沃茨，就不再是教授了。”她说。
“你不再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可不意味着你不是我的教授。”我恳切地回答。“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这么多年来的付出。”
这时，服务生递上两杯Espresso，这种来自意大利的浓郁咖啡，其实我是很少喝的，往日我总觉得这味道太过于苦涩，无法消受……但是现在，它却赋予我另一种心境。
“可是我为其付出这么多年的学生，却还是要离开啊。”她淡淡的声音，竟也融入了这咖啡的味道。
“你不是也离开了么。”
她将要放下的杯子在我说出这句话时，倏然顿在半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声音发颤，因为她违心说了这句话。
于是我刻意换了个语调，并把身体向后一倾，假意伸个懒腰。“你和体育合作司的副司长先生……现在生活得还好吧？”
她已经把咖啡杯放了下来。
“还好。”明显的随意应付。
“我昨天见了……那个人，”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当时我问了类似的问题。而他也是这么回答我的……就连说话的神情和举止，都与你一模一样。”
她没有说话。
“但我知道你们两个人都在勉强自己，你们都知道自己和另外的一个人生活得不快乐——”
“你不觉得自己说得太过了吗？”她蓦然回应，声音有些冷。
“如果我错了，教授，那为什么你还要点Espresso呢？”我指着那杯咖啡，没有表情。
“个人喜好。”
我冷笑。
“那何苦又要辞职离开霍格沃茨，遁离我们的视线？何苦放弃那间住了七年的戈德里克山谷的屋子？何苦——”
“别再问了，”她绝决地打断我。“我的选择……和他都没关系。”
我仰起头，轻轻吐出一口气。
“真的都没关系么……教授？”我又把目光落回到她的身上。
咖啡苦，但传递给每条神经的信息都是真真切切的，所以，咖啡苦。
我看着她把头低低地埋着，咖啡褐的流海挡下来，看不到她的神情。我猜，她在流泪，不停留于表面，而是在内心流泪……
阳光沐浴进来，在她身上打下一抹淡淡的鲜明澄澈。就这样注视着她，才想起来……其实她是个只有二十四岁的女孩啊，纯净和清雅，是她身上褪不去的美丽——为什么一定要用感情折磨这样的美好，逼得她渐渐憔悴呢？
看来我只能说这么多。
我喝光了杯中所有，然后起身。
“我必须走了，回去准备一下行李……没有办法，给我的时间只有这么短。”
“等一下。”
她已经重新坐正了身体。是的，她的眼睛并没有氤氲，毕竟，她是个格兰芬多。我已经习惯看她把苦痛往肚子里咽了，那份平淡，总是能骗过别人的眼睛。
“我知道你还有话没说完，”她说。“你想把它一起带走吗？”
我一怔，旋即一笑。
“看来老师犀利的不只有眼神啊。”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没错，而且是那个人想要对你说的。”
她苦苦地笑了，伸手做出一个“继续”的手势。
“他让我转达给你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郁积在心的话……”
回想起昨夜在酒吧里那个苦涩而挫败的笑容，我渐渐释然。
——“他说， ‘对不起，赫敏。’”
苦咖啡放在桌上，沉默浸于空中，远处有人在放着令人追思的My love……
话已说尽，我走到了咖啡厅的门口，而就在握住门把的时候，她站起身来，喊我的名字。
我转回头，看到她从提包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玻璃瓶。
阳光照耀下，玻璃瓶中的液体散发出媚人的纯净，是令人轻快的白色，反光时显出一抹银辉。
下意识地，我走过去接住了它。我知道她希望我这么做。
“这是我最宝贵的曾经。”她的声音淡淡的，没有涟漪。
我愕然。
她看出了我的想法，便牵动嘴角莞尔一笑。
“就当是替我保管好吗？希望你……好好珍惜它。”
突然涌上心头一股酸楚，我勉强点过头，毅然推门而出……
回想起昨天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坐在我旁边的那个男人将目光紧紧锁于杯中之物，即使酒精已经麻痹大脑，即使明白一切已成往事，他的眼神却依旧带着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然后，他把酒一饮而尽。
“别了……赫敏•格兰杰。”
将这句话抛在身后的街道，我幻影移形，离开了这里。
•特别篇 ONE•
天空阴云密布。转瞬而来的瓢泼大雨冲涮走了斗士们胜利后的欢笑与喜悦。他们手攥武器站在那里，看到的是战场上遍地的尸骸……
人们面无表情地打扫着战场，断壁残垣，空中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味……肃杀的寂静中，有人突然扔下尸体，扶在已经烧焦的枯木上呕吐起来，战友连忙上前为他拍背，他吐着吐着，却吐出了血，泪水伴随着雨水从他脸颊上滑落，于是他干脆哭出声来。空中久久弥漫着无尽的悲凄，楚痛。
废墟的角落里，一个身影默默地坐在从墙砸下来的石头上，四周皆是灰烬，而他，也快成为了灰烬的一部分。
“给你。水。”
他仰起头，看到的是一个连衣帽下勉强牵起的笑容。
“谢谢。”
他说。但是却没能回应对方笑容，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强作一个微笑了。就连表示感谢的话，都是这么长时间来的第一次开口，声音嘶哑的已经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了……接过对方递来的水壶，他抿了几口，然后又还回去。
天空阴云密布。转瞬而来的瓢泼大雨冲涮走了斗士们胜利后的欢笑与喜悦。他们手攥武器站在那里，看到的是战场上遍地的尸骸……
人们面无表情地打扫着战场，断壁残垣，空中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味……肃杀的寂静中，有人突然扔下尸体，扶在已经烧焦的枯木上呕吐起来，战友连忙上前为他拍背，他吐着吐着，却吐出了血，泪水伴随着雨水从他脸颊上滑落，于是他干脆哭出声来。空中久久弥漫着无尽的悲凄，楚痛。
废墟的角落里，一个身影默默地坐在从墙砸下来的石头上，四周皆是灰烬，而他，也快成为了灰烬的一部分。
“给你。水。”
他仰起头，看到的是一个连衣帽下勉强牵起的笑容。
“谢谢。”
他说。但是却没能回应对方笑容，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强作一个微笑了。就连表示感谢的话，都是这么长时间来的第一次开口，声音嘶哑的已经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了……接过对方递来的水壶，他抿了几口，然后又还回去。
“你已经两天没喝水了，先生。”对方惊异地说，还带着劝告的成分。“就这么一点水，你的身体会垮的。”
“没关系，”他扶住那个战士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踉跄。“我大难不死嘛，不怕的。”
他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幽默轻松，但是失败了。他脸上的肌肉僵硬，连牵动嘴角都很难办到。
雨还在没完没了的下，水滴顺着战士的帽子落下来，散成了一道水幕。所有人的长袍，无论是活着的人身上的，还是死去的人身上的，都被浸透。阴寒毫不怜悯地漫过人们的心尖。
“我们损失多少人？”
终于，他还是逼着自己谈到这个话题。这是他的责任必然。
“还没有统计完，先生。”对方低声说，“但是据目前估算，不下六十人。”
他感到有种东西哽住了他的喉咙，莫大的悲怆袭来……但要稳住，一定要稳住，咽下痛苦，不要变得脆弱，绝对不能忘记自己组长的身份。
“那……那食死徒呢？”良久后，他终于能开口了。
战士沉默良久后，才缓缓说道：“说实话，先生……我们……遗体残缺不全，到处都是碎块……已经，已经很难辨认出来了。”
“数字。我只想听数字。” 硬下心肠。
“可能有二十多个吧。”
他闭上眼睛，手却攥成了拳头……静立很长一段时间后，他又慢慢松懈下来。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送我离开，好吗？”
这俨然是一个请求，组长从来没有对他求过什么，但是这次，他求了他，而且是力松劲懈之下求了他。
雨下得越来越大。有人想帮他施除水咒，他拒绝。有人想给他披件雨衣，他推开。有人想帮他把连衣帽戴上，他摇头。
在渐渐远离战场，快走到树林的警戒线边上时，扶着他的战士停了下来。
“先生，那边有人在等你。”
会是谁？他又何必要在乎那个人是谁呢？
他抬起头，于是雨水就顺着湿透的发丝滑落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一个打着伞的身影，近在咫尺。黑色的伞压得很低，看不到对方的面容。于是他和扶着他的人都愣愣地立在了原地。
听到战士的话，对方缓缓将压得很低的伞举起来，像开启一道帷幕……
他的瞳孔放大了。
“哈利，好久不见。”
持伞的女孩微笑着说。
……
哈利的手在雨水中已经快冻僵了。所以当他打算给客人倒些茶时手指却僵硬的无法弯曲，滚烫的茶水险些伤到他自己。
“我来吧。”
另一双纤细的手把他的手从茶壶上轻轻挪开，在碰到他手上的一处长长的伤口时，那双手停顿了一下。
“是上次镇压叛乱的时候弄的，”他有些笨拙地说，声音小心的怕伤到什么似的。“那些食死徒很狡猾。”
赫敏看着他，轻轻笑了。“没必要解释，哈利。”
“呃，对啊，”哈利也看着她，好像突然之间忘记该说什么了。“没必要解释……”声音低得快咽回嗓子里去了。
“没关系，”他扶住那个战士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踉跄。“我大难不死嘛，不怕的。”
他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幽默轻松，但是失败了。他脸上的肌肉僵硬，连牵动嘴角都很难办到。
雨还在没完没了的下，水滴顺着战士的帽子落下来，散成了一道水幕。所有人的长袍，无论是活着的人身上的，还是死去的人身上的，都被浸透。阴寒毫不怜悯地漫过人们的心尖。
“我们损失多少人？”
终于，他还是逼着自己谈到这个话题。这是他的责任必然。
“还没有统计完，先生。”对方低声说，“但是据目前估算，不下六十人。”
他感到有种东西哽住了他的喉咙，莫大的悲怆袭来……但要稳住，一定要稳住，咽下痛苦，不要变得脆弱，绝对不能忘记自己组长的身份。
“那……那食死徒呢？”良久后，他终于能开口了。
战士沉默良久后，才缓缓说道：“说实话，先生……我们……遗体残缺不全，到处都是碎块……已经，已经很难辨认出来了。”
“数字。我只想听数字。” 硬下心肠。
“可能有二十多个吧。”
他闭上眼睛，手却攥成了拳头……静立很长一段时间后，他又慢慢松懈下来。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送我离开，好吗？”
这俨然是一个请求，组长从来没有对他求过什么，但是这次，他求了他，而且是力松劲懈之下求了他。
雨下得越来越大。有人想帮他施除水咒，他拒绝。有人想给他披件雨衣，他推开。有人想帮他把连衣帽戴上，他摇头。
在渐渐远离战场，快走到树林的警戒线边上时，扶着他的战士停了下来。
“先生，那边有人在等你。”
会是谁？他又何必要在乎那个人是谁呢？
他抬起头，于是雨水就顺着湿透的发丝滑落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一个打着伞的身影，近在咫尺。黑色的伞压得很低，看不到对方的面容。于是他和扶着他的人都愣愣地立在了原地。
听到战士的话，对方缓缓将压得很低的伞举起来，像开启一道帷幕……
他的瞳孔放大了。
“哈利，好久不见。”
持伞的女孩微笑着说。
……
哈利的手在雨水中已经快冻僵了。所以当他打算给客人倒些茶时手指却僵硬的无法弯曲，滚烫的茶水险些伤到他自己。
“我来吧。”
另一双纤细的手把他的手从茶壶上轻轻挪开，在碰到他手上的一处长长的伤口时，那双手停顿了一下。
“是上次镇压叛乱的时候弄的，”他有些笨拙地说，声音小心的怕伤到什么似的。“那些食死徒很狡猾。”
赫敏看着他，轻轻笑了。“没必要解释，哈利。”
“呃，对啊，”哈利也看着她，好像突然之间忘记该说什么了。“没必要解释……”声音低得快咽回嗓子里去了。
“不要怪罪沙克尔部长，”赫敏连忙打断他。“当时他很努力地在为你保守消息，我用了很多方法试图撬开他的嘴，就差没用色诱了。”
哈利一口茶喷了出去。“那……咳，咳……那你最后是怎么做到的？”
赫敏强忍着笑意。“我威胁他说如果他再不告诉我你的去向，那我就用刚刚研究好的吐真魔药给他做试验，它真的要比吐真剂有效三倍以上。而且那时他刚刚向凤凰社宣布第二天要一起聚餐。”
“所以他坦白了？”
凝视着赫敏的表情，他不需要她回答了。
哈利揉揉自己的头发，一脸无奈。“我真是服了你，赫敏……何苦要这么费尽心机地追寻我的下落呢？”
“你对我们太重要了，哈利。”赫敏轻轻地说。“救世的大英雄突然人间蒸发，全英格兰的民众都把你的去向当作了难以破解的谜——”
“我不想听那个。”哈利冷冷地截下了她没说完的话。
“对不起，”赫敏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歉。“但是你对我来说……对罗恩来说，对金妮来说，对韦斯莱一家人来说……都太重要了，哈利。我们整整找了你一个月，罗恩发誓说找到你后要杀了你，韦斯莱夫人一直在为你祈祷，而金妮……她每天都在为你哭泣，哈利……她真的很想你。”最后一句话，无比恳切。
哈利心头一软，他这么长时间来硬下去的眉头突然微有松劲。
“金妮……她还好吗？”他抬起头问她。“呃，你们也都还好吗？”觉得有些冒失，他连忙又补了一句。
“都好。”赫敏说，“除了整日以泪洗面。”
哈利又沉下头去，他的胳膊支在双腿上，显得如此颓然。“我对不起她。”
赫敏垂目看着他，苦涩一笑。“那你对得起我们么？”
“我是个混蛋，”看不到他的神情，却从声音中听出了压抑住的愤怒。“我谁都对不起。”
“那当初干嘛还要背着我们离开？”赫敏的怒火来得比他更快。
“我不想提那件事了，别逼我……”
“是桑帕克的事情，对吗？”她抢先一步问，步步紧逼。“他的死刺激了你，你恨那些威森加摩的人，所以你就决定用离开来解决问题——是吗？”
“他根本就不应该死！”没有任何预兆地，哈利蓦地从床边站起，她不得不从俯视换为仰视，才看清他愤怒地抿起的嘴角和眼中的怒火。
“桑帕克本不会死的！这场战争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如果不是魔法部，桑帕克可能现在已经结婚有家庭了，赫敏你明白吗？！可是因为那帮整天戴着W炫耀自己权力的老头儿们……他选择在监狱里割腕自杀来换会自己本拥有的尊严，他们却说他是畏罪自杀——畏罪自杀！”
赫敏不得不咬紧牙关才抵住了双肩传来的剧痛。哈利用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肩膀，愤怒之下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手指已经深深陷入……
等哈利恢复清醒松开她时，她已经疼得流下了眼泪。
“哈利，我知道你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赫敏嘶嘶地喘着气，她蹙紧的眉头似乎一下让哈利有些慌神。“所以你想被派往扫除食死徒势力的战场来减轻这种痛苦，是吗？让战争做麻醉剂，只求麻痹自己来忘却罪恶感。”
“无论怎么说，赫敏。我难逃其咎，我和魔法部——”
“你觉得你真的有所宽慰吗？”
“什么？”哈利一怔。
“今天我见到你之前，已经去过那片战斗后的荒凉之地了。”赫敏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哈利一口茶喷了出去。“那……咳，咳……那你最后是怎么做到的？”
赫敏强忍着笑意。“我威胁他说如果他再不告诉我你的去向，那我就用刚刚研究好的吐真魔药给他做试验，它真的要比吐真剂有效三倍以上。而且那时他刚刚向凤凰社宣布第二天要一起聚餐。”
“所以他坦白了？”
凝视着赫敏的表情，他不需要她回答了。
哈利揉揉自己的头发，一脸无奈。“我真是服了你，赫敏……何苦要这么费尽心机地追寻我的下落呢？”
“你对我们太重要了，哈利。”赫敏轻轻地说。“救世的大英雄突然人间蒸发，全英格兰的民众都把你的去向当作了难以破解的谜——”
“我不想听那个。”哈利冷冷地截下了她没说完的话。
“对不起，”赫敏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歉。“但是你对我来说……对罗恩来说，对金妮来说，对韦斯莱一家人来说……都太重要了，哈利。我们整整找了你一个月，罗恩发誓说找到你后要杀了你，韦斯莱夫人一直在为你祈祷，而金妮……她每天都在为你哭泣，哈利……她真的很想你。”最后一句话，无比恳切。
哈利心头一软，他这么长时间来硬下去的眉头突然微有松劲。
“金妮……她还好吗？”他抬起头问她。“呃，你们也都还好吗？”觉得有些冒失，他连忙又补了一句。
“都好。”赫敏说，“除了整日以泪洗面。”
哈利又沉下头去，他的胳膊支在双腿上，显得如此颓然。“我对不起她。”
赫敏垂目看着他，苦涩一笑。“那你对得起我们么？”
“我是个混蛋，”看不到他的神情，却从声音中听出了压抑住的愤怒。“我谁都对不起。”
“那当初干嘛还要背着我们离开？”赫敏的怒火来得比他更快。
“我不想提那件事了，别逼我……”
“是桑帕克的事情，对吗？”她抢先一步问，步步紧逼。“他的死刺激了你，你恨那些威森加摩的人，所以你就决定用离开来解决问题——是吗？”
“他根本就不应该死！”没有任何预兆地，哈利蓦地从床边站起，她不得不从俯视换为仰视，才看清他愤怒地抿起的嘴角和眼中的怒火。
“桑帕克本不会死的！这场战争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如果不是魔法部，桑帕克可能现在已经结婚有家庭了，赫敏你明白吗？！可是因为那帮整天戴着W炫耀自己权力的老头儿们……他选择在监狱里割腕自杀来换会自己本拥有的尊严，他们却说他是畏罪自杀——畏罪自杀！”
赫敏不得不咬紧牙关才抵住了双肩传来的剧痛。哈利用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肩膀，愤怒之下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手指已经深深陷入……
等哈利恢复清醒松开她时，她已经疼得流下了眼泪。
“哈利，我知道你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赫敏嘶嘶地喘着气，她蹙紧的眉头似乎一下让哈利有些慌神。“所以你想被派往扫除食死徒势力的战场来减轻这种痛苦，是吗？让战争做麻醉剂，只求麻痹自己来忘却罪恶感。”
“无论怎么说，赫敏。我难逃其咎，我和魔法部——”
“你觉得你真的有所宽慰吗？”
“什么？”哈利一怔。
“今天我见到你之前，已经去过那片战斗后的荒凉之地了。”赫敏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特别篇 Two•
赫敏•格兰杰缓缓推开沉重的木门。还没有站定，门框隙合的地方就落下灰尘来。尽管她马上就摒住呼吸，但还是被呛得连连咳嗽。趁着俯下身调节呼吸的空当，她抬起眼睛匆匆扫视过一遍这个破败的房间。这是塔楼一处荒废很久的小屋，不知它以前的用途是什么，总之现在小屋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已到下午近昏，光线昏暗，只有一束微薄的阳光透过墙壁高处的小窗渗了进来。灰尘，在光束中环旋飞舞。
赫敏把手轻轻扶在墙壁上，却摸到粗糙而冰冷的石块。
“别碰，那上面涂过毒药。”一个身着拉文克劳制服的短发女生坐在角落里，眼睛直直瞪着她，里面充满怨恨。“是专门用来毒杀那些引诱别人的女巫的，所以你最好小心点。”
赫敏的手反射性的缩了回来。她把目光移向女生，这样的对视中她心里有些不安，于是犹豫良久后她才开口问道：“是你……约我到这里来的吗？”
女生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这里满是堆积数载的灰尘，但她好像毫不在意一样地一直躲在这里。赫敏看到，她的脸上留有两行浊泪的痕迹。
可能是知道她察觉到自己刚刚流过泪，女生立即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格兰杰，你很有勇气，敢来赴约。”
赫敏不知所措地笑笑，她扬扬自己手里的书本。“是你写信告诉我魔药课太难，想约我来这里然后向我请教魔药学方面问题的。”
“没错，”女生仍然瞪着赫敏，尽管她此时已经走到了房间里唯一一扇窗户的下面。“我是想问问你一剂魔药的配方。我一直很好奇那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下流人物是怎样调配出这么一剂货色的……”
赫敏蹙眉。“你指的魔药是什么？”
女生发出一声清脆刺耳的干笑，她的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屑。“还不明白吗？——自然是你给哈利•波特下的迷情剂！”
赫敏面无表情地站在阳光下，她的轮廓仿佛隔着一层纱丝，模糊不清。
“那不是真的。我没有对哈利那么做过。”
“可笑！你以为谎话说千遍就成真理的事情真的存在吗？”
“我没说谎。写这篇报道的那个女人恨我们，她是故意在造谣——”
“难道你敢承认你和哈利•波特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吗？”女生无视赫敏的辩驳，她的声音充满敌意……“你敢说你和他之间没有什么？！”
潮湿、破败而昏暗的小屋里，她们像两尊雕塑一样伫立在那里，注视着对方，听着时间化作黑暗蔓延的攀爬声一点点流过……
“爱。”
“什——？”
“我和哈利之间自然有爱。”赫敏静静地笑了……“这种爱是来自最纯真最美好的东西——它让我们协助，让我们信赖对方，让我们能靠着对方的后背给予彼此保护。”
“你指的是……友情？”
“当然。”
得到她的答案，女生沉浸在这个词里，长时间的不语。
这时，小屋里的沉默突然被外面传来的声音打破了。赫敏侧过头倾听，意识到那是哈利在寻找她、呼喊她的声音……“赫敏，你在哪儿？”
赫敏来到女生的面前，她轻轻握住女生的手，诚恳地注视着她。“我想，你之所以那么讨厌我，一定是认为我和哈利的关系暧昧。那么，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见女生沉默不语的样子，她释然笑笑。“……如果你真的喜欢哈利，那我希望你可以拿出勇气大胆去追求——我也盼着自己的朋友能找到真爱。”
赫敏•格兰杰缓缓推开沉重的木门。还没有站定，门框隙合的地方就落下灰尘来。尽管她马上就摒住呼吸，但还是被呛得连连咳嗽。趁着俯下身调节呼吸的空当，她抬起眼睛匆匆扫视过一遍这个破败的房间。这是塔楼一处荒废很久的小屋，不知它以前的用途是什么，总之现在小屋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已到下午近昏，光线昏暗，只有一束微薄的阳光透过墙壁高处的小窗渗了进来。灰尘，在光束中环旋飞舞。
赫敏把手轻轻扶在墙壁上，却摸到粗糙而冰冷的石块。
“别碰，那上面涂过毒药。”一个身着拉文克劳制服的短发女生坐在角落里，眼睛直直瞪着她，里面充满怨恨。“是专门用来毒杀那些引诱别人的女巫的，所以你最好小心点。”
赫敏的手反射性的缩了回来。她把目光移向女生，这样的对视中她心里有些不安，于是犹豫良久后她才开口问道：“是你……约我到这里来的吗？”
女生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这里满是堆积数载的灰尘，但她好像毫不在意一样地一直躲在这里。赫敏看到，她的脸上留有两行浊泪的痕迹。
可能是知道她察觉到自己刚刚流过泪，女生立即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格兰杰，你很有勇气，敢来赴约。”
赫敏不知所措地笑笑，她扬扬自己手里的书本。“是你写信告诉我魔药课太难，想约我来这里然后向我请教魔药学方面问题的。”
“没错，”女生仍然瞪着赫敏，尽管她此时已经走到了房间里唯一一扇窗户的下面。“我是想问问你一剂魔药的配方。我一直很好奇那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下流人物是怎样调配出这么一剂货色的……”
赫敏蹙眉。“你指的魔药是什么？”
女生发出一声清脆刺耳的干笑，她的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屑。“还不明白吗？——自然是你给哈利•波特下的迷情剂！”
赫敏面无表情地站在阳光下，她的轮廓仿佛隔着一层纱丝，模糊不清。
“那不是真的。我没有对哈利那么做过。”
“可笑！你以为谎话说千遍就成真理的事情真的存在吗？”
“我没说谎。写这篇报道的那个女人恨我们，她是故意在造谣——”
“难道你敢承认你和哈利•波特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吗？”女生无视赫敏的辩驳，她的声音充满敌意……“你敢说你和他之间没有什么？！”
潮湿、破败而昏暗的小屋里，她们像两尊雕塑一样伫立在那里，注视着对方，听着时间化作黑暗蔓延的攀爬声一点点流过……
“爱。”
“什——？”
“我和哈利之间自然有爱。”赫敏静静地笑了……“这种爱是来自最纯真最美好的东西——它让我们协助，让我们信赖对方，让我们能靠着对方的后背给予彼此保护。”
“你指的是……友情？”
“当然。”
得到她的答案，女生沉浸在这个词里，长时间的不语。
这时，小屋里的沉默突然被外面传来的声音打破了。赫敏侧过头倾听，意识到那是哈利在寻找她、呼喊她的声音……“赫敏，你在哪儿？”
赫敏来到女生的面前，她轻轻握住女生的手，诚恳地注视着她。“我想，你之所以那么讨厌我，一定是认为我和哈利的关系暧昧。那么，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见女生沉默不语的样子，她释然笑笑。“……如果你真的喜欢哈利，那我希望你可以拿出勇气大胆去追求——我也盼着自己的朋友能找到真爱。”
哈利的声音又沿着破旧小屋的缝隙传了进来，这次还有罗恩的，听起来他们都很焦急……于是赫敏松开了她的手，加快脚步向门边走去。
“你错了，我不是看斯基特的报道才那么想的！”
赫敏回过头，对一脸激动的她寂然而视。
“其实我已经偷偷观察哈利和你很久了，可能从二年级就开始了。我想这是因为……因为我很在意他，而你却总在他身边。”女孩的眼神很坚定，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定是不会错的，她知道自己是对的……“我注意过你注视他时的眼神，你总是容易沉浸在他的目光里。还有，我注意过你们说笑间那些你为他不经意的一举一动……”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女生短促的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但不知是嘲笑自己的固执，还是在嘲笑赫敏的愚昧……
“我看得出来，你分明就是喜欢他！你喜欢哈利！”
……
“如果她真的一直对你好，真的了解你的话，那就不可能会那么轻易地相信一个陌生人写的关于你的东西！除非……除非她察觉到了什么，使她相信报道上关于你和哈利•波特先生关系暧昧的事情是真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赫敏一直是在沉默中与克里斯对视……在之前师生相处的那段日子里，她总是觉得这个有着棕褐色眼眸的男孩可以给人带来与他年龄不大相符的丝丝荡漾的温暖，使人不禁心生怜惜——但是就在这番话出口的那瞬间，他的眼眸中全然是透着敏感和坚定的锐利。就好像那四年前的事情曾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过一样，他坚信自己的感觉。
塔楼上那个空空荡荡的小屋里，不是也有过一个女生对着她喊叫过么。那喊声，艴然而决然，穿透了连她自己都未曾涉足过的内心深处。信或不信，手脚已经冰凉，麻木感从脚底一直蔓延到手指。
赫敏记得自己当时是逃也似的离开小屋的，她在出门的霎那撞在了寻找她的哈利身上，当时哈利长舒一口气然后释然地对她笑了，“赫敏，终于找到你了。”但是她满心的慌张和忧虑已不容自己停留在他身边。她避开哈利直接冲下了楼梯……
皑皑积雪中的戈德里克山谷，在上次与哈利一起来这里时隔一年之后，赫敏又重新站在了戈德里克村庄中心的雕塑下。她静静凝望着哈利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默默品味着过去时光给她带来的别样温暖。
和那个圣诞夜相比，这个夜晚是很怡静的。没有了暗黑世界下惊惶绝望和饥肠辘辘的日子，少了太多的纷乱和杀戮，她终于可以默默陪着波特一家在这里享受祥和了……还记得哈利曾经对她说过，比起伏地魔的邪恶，他更恨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赫敏当时只是笑笑，这人性世界不就是用它们联系起来的么……于是哈利缓缓叹了一口气，“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要回戈德里克山谷去，在那里盖一栋房子，然后安心过远离纠纷繁乱的生活。如果爸爸妈妈和我的雕像还在的话……我想我会经常站在雕像边上，静静和他们说一小会儿话，平和他们思念我的心境。”
哈利。现在戈德里克山谷已经有一个属于你的家了，这里很宁静，远离你所厌恶的纠纷繁乱，时而还会有热心的领居送糕点过来。而且你知道么……我现在正代替你站在你父母的雕像下，静静地看着他们和熟睡中的幼儿时的你呢……
赫敏眼中一片氤氲，她的鼻子有些酸酸的……想想看，也不知道身处遥远的苏格兰的哈利，他会不会在这个寒冷却充满节日温暖气息的十二月里思念这里呢？会不会数着距圣诞节到来所剩的日子，期盼实现他的承诺呢……
仿佛又闻到了那个傍晚青草混杂泥土的潮湿却带有淡淡芬芳的气息。傍晚的阿伯丁，她轻轻踮起脚尖，毫不在意鞋尖已经陷入泥泞松软的土壤。然后在身体靠紧他的那个霎那……她将一个离别之吻悄悄点在了他的脸颊上。
“别了，哈利。”
她擦干眼泪，回过头静静地对克里斯•华特森微微一笑。
“克里斯，我们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