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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韩庚抬头看这说话的人又是一惊，他本认为这世上的男子在中已算是俊美至极，可眼前的少年与之相比可以说不遑多让，一袭纯白长衣，腰襟至下摆处却隐约有几朵淡粉色的花，跃然却不轻佻。青丝用发带束成一束自然垂下，额前留下一缕，更显潇洒飘逸。再看眉眼之间更是风采出众，说话时的傲然，以及嘴角挑起的一抹看似不屑的浅笑，都自成一派风流。难怪周围众人只是安静地看这这个男子，连韩庚都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子有着动人心魄的力量。
可是，很显然，李东海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他看着这个抢他美食的人，恨得牙痒痒。无奈刚刚让别人手快一步抢了先，看着他人美食在手，东海恨不得明抢。而事实上他也是动手明抢了。= =
暗运内力，脚下轻功一动，可就在他接近那个白衣男子的时候，那人身影忽闪，躲开了东海的攻击，而他仍一手捧着烟霞酥，神情自在。东海心下大骇，韩庚也是一惊，他很了解东海的武功，不善肉搏，但暗器与轻功可以说难有敌手。可眼前的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便如此轻易地躲了过去，可见武功必定不凡。于是，他决定阻止，否则东海定会吃亏。
“东海，住手。”
“哥，你来了，那个人分明在欺负我！”
韩庚笑笑：“别闹了，在大街了与人为了吃食打架，你不害臊我还替你害臊呢！走吧，在中来了，你不是也想见见他吗？”
“可是……”
那白衣男子见状，火上浇油的拿起手中的美食放进嘴里，大声地说道：“啊，真是人间美味，不吃可惜啊——！”
东海又急又委屈，不甘就这样看着白衣男子独自品尝美味，却又无计可施。
白衣男子挑眉看他，得意的神情难以言表。
后来，那是很久以后的后来了。金希澈在回想关于他在朔国之时发生的事，第一个想到不是允浩的笑，不是在中的泪，甚至不是韩庚的情与伤害，而是，那个第一次见面时李东海看着他的眼神，楚楚可怜，闪闪泪光，如同被遗弃了的小动物一般惹人怜爱。
于是，彼时的希澈做了个自己后来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
他把剩下的烟霞酥塞进了东海的嘴里。
“算了，其实味道也就这样，我不喜欢。你就替我吃了吧。”
而我们的东海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思地咀嚼着这意外的美食，等咽下了再想起发生了什么。而那个人却已经离开，只留一个白色的愉悦的背影。
“真是个怪人。”东海小声嘟囔。旁观了一切的韩庚也只是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说着：“放心，有缘还会再见的。我们去找你在中哥吧。”
在中其实就站在人群之外，东海立刻就找到了他，扑了上去。在中笑着拍拍他，笑里也都是宠爱。韩庚对在中说道：“时间还早，我想先去定南王府见见允浩，在中陪我一同前去如何？”
在中立刻放下笑脸，语气冷漠道：“不必，宫内还有要事，没这个闲空去见个不相干的人。庚哥，明日我去你府上拜访，今日先告辞。”说着便带着护卫甩袖离开。
李东海看得莫名其妙，问道：“哥，你得罪他了吗？说翻脸就翻脸？”
“呵呵，得罪他的人啊，这下可真要头疼了。”说着便和东海往定南王府走去。
在定南王府他们会遇见谁？后来又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家国天下、儿女情长、策马扬鞭、剑指沙场。身处乱世的英雄儿女又是如何去谱写这一曲泣贯古今的苍生颂赋?
可是，很显然，李东海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他看着这个抢他美食的人，恨得牙痒痒。无奈刚刚让别人手快一步抢了先，看着他人美食在手，东海恨不得明抢。而事实上他也是动手明抢了。= =
暗运内力，脚下轻功一动，可就在他接近那个白衣男子的时候，那人身影忽闪，躲开了东海的攻击，而他仍一手捧着烟霞酥，神情自在。东海心下大骇，韩庚也是一惊，他很了解东海的武功，不善肉搏，但暗器与轻功可以说难有敌手。可眼前的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便如此轻易地躲了过去，可见武功必定不凡。于是，他决定阻止，否则东海定会吃亏。
“东海，住手。”
“哥，你来了，那个人分明在欺负我！”
韩庚笑笑：“别闹了，在大街了与人为了吃食打架，你不害臊我还替你害臊呢！走吧，在中来了，你不是也想见见他吗？”
“可是……”
那白衣男子见状，火上浇油的拿起手中的美食放进嘴里，大声地说道：“啊，真是人间美味，不吃可惜啊——！”
东海又急又委屈，不甘就这样看着白衣男子独自品尝美味，却又无计可施。
白衣男子挑眉看他，得意的神情难以言表。
后来，那是很久以后的后来了。金希澈在回想关于他在朔国之时发生的事，第一个想到不是允浩的笑，不是在中的泪，甚至不是韩庚的情与伤害，而是，那个第一次见面时李东海看着他的眼神，楚楚可怜，闪闪泪光，如同被遗弃了的小动物一般惹人怜爱。
于是，彼时的希澈做了个自己后来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
他把剩下的烟霞酥塞进了东海的嘴里。
“算了，其实味道也就这样，我不喜欢。你就替我吃了吧。”
而我们的东海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思地咀嚼着这意外的美食，等咽下了再想起发生了什么。而那个人却已经离开，只留一个白色的愉悦的背影。
“真是个怪人。”东海小声嘟囔。旁观了一切的韩庚也只是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说着：“放心，有缘还会再见的。我们去找你在中哥吧。”
在中其实就站在人群之外，东海立刻就找到了他，扑了上去。在中笑着拍拍他，笑里也都是宠爱。韩庚对在中说道：“时间还早，我想先去定南王府见见允浩，在中陪我一同前去如何？”
在中立刻放下笑脸，语气冷漠道：“不必，宫内还有要事，没这个闲空去见个不相干的人。庚哥，明日我去你府上拜访，今日先告辞。”说着便带着护卫甩袖离开。
李东海看得莫名其妙，问道：“哥，你得罪他了吗？说翻脸就翻脸？”
“呵呵，得罪他的人啊，这下可真要头疼了。”说着便和东海往定南王府走去。
在定南王府他们会遇见谁？后来又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家国天下、儿女情长、策马扬鞭、剑指沙场。身处乱世的英雄儿女又是如何去谱写这一曲泣贯古今的苍生颂赋?
第六章 武举打擂
第二天一大早，韩庚便前往定南王府，进门就看见在中与希澈相对而立，允浩站在中间不停地劝解着什么，一看到他来，立刻松了口气，大声打着招呼：“庚哥，你来啦。在中你不是找庚哥有事吗？正好他来了。”
不知为何事与希澈较劲的在中瞪了允浩一眼，却还是转向了韩庚。“哥，今日武举比试，我们不如一道前去观看。”
韩庚思索如今战事将起，选拔几个有用之才迫在眉睫，他正想去观摩今日的比试才来找允浩的。只是……他转眼看了看一直没开口的希澈，现在正在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呵，怕是宿醉未醒吧？
谁知他还没有开口，允浩先说：“武举选拔三年一次，机会难得，不如希澈与我们同去吧？”
金希澈刚想开口拒绝，就听在中说：“他是什么身份？此等国家大事也容他插手？郑允浩，你最好公私分明。”
“在中，我不是……”
“太子殿下，我已经投军，现在是定南王麾下军师。他邀请我去参观武举，太子似乎没有权利干涉吧？”希澈本因身体不适不想去的，但这太子从进门看见允浩拉着自己说话起就对自己语气不善，咄咄逼人。希澈本也是拧脾气，偏要与他对着干。
果然，在中气急，拉了韩庚就走：“庚哥，我们走。”
韩庚无奈，对这希澈点头致歉，就随着在中走了。允浩摇摇头，与希澈也紧随其后离开郑府。
京都校练场。
本来空旷肃穆的场地现在却人山人海，所有人围着擂台兴致勃勃，不实发出叫好声。几位考官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人比划，却是神情严肃。
校场长官看到几位大人物驾临，受宠若惊。韩庚向他表示不要惊动考生，于是那个官员便将他们领上高台，摆上四张座椅。高台位置奇佳，居高临下，可以将擂台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待四人就坐，闻讯而来的主考官战战兢兢地给在中请安，又拜见了两位王爷，才开口介绍起这次考试的情况。据他介绍，今年的武举人才辈出，卧虎藏龙，而其中有两个特别出色的。说着，他指向高台下一处，在中等人随之望去，主考官说：“此人名为沈昌珉，京城人士，今年才满十八，有武学神童之称。在各项考核也均名列前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中看了看那人，此时正在东面擂台与一彪型壮汉比试却依旧游刃有余。他点点头，的确是天资超群。
于是他开口：“真是天佑我大朔，这样的人才百年难见，看来今年的武状元非他莫属了。”在场所有人一惊，监国太子开口，就等于钦定了武状元人选。
“哼，我看也就一般。倒是那个小子，身手敏捷，懂得变通，下手沉稳，有大将之风。”金希澈似乎偏要与在中对着干一般，指着西面擂台的另一位考生说道。
主考官虽不知道希澈是什么身份，但能与太子和两位手握重兵的王爷一同前来必定不是个不起人的小角色，不敢怠慢，忙上前解说：“此人名叫李赫在，阜阳人士。筋骨奇佳，有着一身好武艺，连败数人，今年武举选拨中与沈昌珉平分秋色，不分高下。”
希澈听完，转头对在中一笑，说道：“我就说，李赫在今年夺魁。”就像要印证希澈的话一般，李赫在一脚将对手踢下擂台，赢得其他考生一片喝彩。至此，东西擂台比试完毕，仅剩沈昌珉和李赫在，也就是说，今年的武状元定在这二人间决出。
希澈坐回位子上，继续道：“太子殿下，不如我们赌上一赌。”
在中又看了眼擂台上准备的两人，也璨然一笑：“好啊，这么光看也是无趣。不如大家都来赌上一赌。两位王爷也来凑个热闹如何？”
郑允浩正发愁今早得罪了在中不知怎样讨好，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接口：“我看那沈昌珉天赋异禀，是个武学奇才，而那个李赫在天资平平，不会是沈昌珉的对手。”摆明了讨好。
第二天一大早，韩庚便前往定南王府，进门就看见在中与希澈相对而立，允浩站在中间不停地劝解着什么，一看到他来，立刻松了口气，大声打着招呼：“庚哥，你来啦。在中你不是找庚哥有事吗？正好他来了。”
不知为何事与希澈较劲的在中瞪了允浩一眼，却还是转向了韩庚。“哥，今日武举比试，我们不如一道前去观看。”
韩庚思索如今战事将起，选拔几个有用之才迫在眉睫，他正想去观摩今日的比试才来找允浩的。只是……他转眼看了看一直没开口的希澈，现在正在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呵，怕是宿醉未醒吧？
谁知他还没有开口，允浩先说：“武举选拔三年一次，机会难得，不如希澈与我们同去吧？”
金希澈刚想开口拒绝，就听在中说：“他是什么身份？此等国家大事也容他插手？郑允浩，你最好公私分明。”
“在中，我不是……”
“太子殿下，我已经投军，现在是定南王麾下军师。他邀请我去参观武举，太子似乎没有权利干涉吧？”希澈本因身体不适不想去的，但这太子从进门看见允浩拉着自己说话起就对自己语气不善，咄咄逼人。希澈本也是拧脾气，偏要与他对着干。
果然，在中气急，拉了韩庚就走：“庚哥，我们走。”
韩庚无奈，对这希澈点头致歉，就随着在中走了。允浩摇摇头，与希澈也紧随其后离开郑府。
京都校练场。
本来空旷肃穆的场地现在却人山人海，所有人围着擂台兴致勃勃，不实发出叫好声。几位考官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人比划，却是神情严肃。
校场长官看到几位大人物驾临，受宠若惊。韩庚向他表示不要惊动考生，于是那个官员便将他们领上高台，摆上四张座椅。高台位置奇佳，居高临下，可以将擂台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待四人就坐，闻讯而来的主考官战战兢兢地给在中请安，又拜见了两位王爷，才开口介绍起这次考试的情况。据他介绍，今年的武举人才辈出，卧虎藏龙，而其中有两个特别出色的。说着，他指向高台下一处，在中等人随之望去，主考官说：“此人名为沈昌珉，京城人士，今年才满十八，有武学神童之称。在各项考核也均名列前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中看了看那人，此时正在东面擂台与一彪型壮汉比试却依旧游刃有余。他点点头，的确是天资超群。
于是他开口：“真是天佑我大朔，这样的人才百年难见，看来今年的武状元非他莫属了。”在场所有人一惊，监国太子开口，就等于钦定了武状元人选。
“哼，我看也就一般。倒是那个小子，身手敏捷，懂得变通，下手沉稳，有大将之风。”金希澈似乎偏要与在中对着干一般，指着西面擂台的另一位考生说道。
主考官虽不知道希澈是什么身份，但能与太子和两位手握重兵的王爷一同前来必定不是个不起人的小角色，不敢怠慢，忙上前解说：“此人名叫李赫在，阜阳人士。筋骨奇佳，有着一身好武艺，连败数人，今年武举选拨中与沈昌珉平分秋色，不分高下。”
希澈听完，转头对在中一笑，说道：“我就说，李赫在今年夺魁。”就像要印证希澈的话一般，李赫在一脚将对手踢下擂台，赢得其他考生一片喝彩。至此，东西擂台比试完毕，仅剩沈昌珉和李赫在，也就是说，今年的武状元定在这二人间决出。
希澈坐回位子上，继续道：“太子殿下，不如我们赌上一赌。”
在中又看了眼擂台上准备的两人，也璨然一笑：“好啊，这么光看也是无趣。不如大家都来赌上一赌。两位王爷也来凑个热闹如何？”
郑允浩正发愁今早得罪了在中不知怎样讨好，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接口：“我看那沈昌珉天赋异禀，是个武学奇才，而那个李赫在天资平平，不会是沈昌珉的对手。”摆明了讨好。
在中微瞪允浩一眼，继而朝希澈得意一笑，再转向韩庚：“庚哥来看又如何？”
韩庚负手而立，看似不经意地扫了眼希澈，又把目光转向看着擂台说道：“沈昌珉锋芒毕露，李赫在敛而不发。一旦交手，只怕还是李赫在更胜一筹。”
此话一出，希澈在中皆是一惊。在中看看韩庚，又看看希澈，终是撇撇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等结果吧。不过是打赌，就要有彩头。这样吧，输了的人要去白头山抓一只雪兔回来赠与赢家，如何？”
“白头山雪兔？那是什么？”希澈不解。
白头山是距京师朔良三十里外的一座山，山内罕有人烟。传言山内有一种兔子，毛色不若其他的兔子是纯白，而是一种晶莹的偏银的毛色，很是神奇。但也只是传言而已。因为没有人真的见过。
希澈听了韩庚的耐心解释，脱口而出：“去抓一只兔子？还是传说中不知道真有没有的兔子？”
“金公子这么快就认定自己要输了吗？”在中笑盈盈地望着他。
“你……”希澈气急，论斗嘴，自己还没有输过，也显然这个太子殿下也是精于此道。
在中故意继续道：“放心，如果金兄能力有限，捉不来兔子，给我认个输倒杯茶也无妨。本太子一向心胸宽大，不会与你一般计较的。”
希澈的怒气道了极限也就不生气了。抖抖衣袍，安然入座。带着笑意说道：“太子殿下既然连自己的退路都想好了，那这杯茶希澈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你……”
“好了殿下，看擂台上那两人已经拆看近百招了。”韩庚含笑打断两人，成功地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擂台上正在比武的两个人身上。
只见那两人影动如风，拳脚相击，却也不能占对方半点便宜。沈昌珉武艺不凡，一招一式都精准无误，直击对方要害，而李赫在身手敏捷锐利，眼看沈昌珉的杀招到了眼前，却可以被他在一瞬间躲过。从空手，到使剑，再到横刀，两人已经拆了四百多招，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可渐渐地，沈昌珉的招式不再像之前那么犀利，相对的，李赫在的动作也不若之前的敏捷。看来，他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他们的招式渐渐慢了下来，却让高台上的四个人看得更仔细了。这两人不愧是过五关斩六将，留到最后的精英，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几乎不留破绽。
可就在时，在中突然起身惊呼。原来这沈昌珉不知是体力不足还是脚下打滑，竟然露出了个空门，卖了个大破绽。李赫在当然也看见了，他一笑，飞身就要朝沈昌珉身上击去。
看来胜负已分，在中跌回座位，几乎不敢去看沈昌珉的落败与自己的惨败。
可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李赫在起身的一瞬间，——他的靴子竟然掉了？？！！
脚下一空的结果就是他倒在了擂台上，倒在了沈昌珉的脚下。而且是以极其不雅的姿势，一头栽倒。
……
……
高台之上观看的四个人一时无话，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过了许久，希澈突然起身，咬牙切齿道：“李赫在是吧？你以后千万别落我手上！”
擂台上还没爬起的赫在兄弟顿觉一阵冷风吹过。
……
希澈甩袖离开，走了几步又折返来拉韩庚。
韩庚莫名：“你，拉我要去那里？”
希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中，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抓、兔、子！”
韩庚负手而立，看似不经意地扫了眼希澈，又把目光转向看着擂台说道：“沈昌珉锋芒毕露，李赫在敛而不发。一旦交手，只怕还是李赫在更胜一筹。”
此话一出，希澈在中皆是一惊。在中看看韩庚，又看看希澈，终是撇撇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等结果吧。不过是打赌，就要有彩头。这样吧，输了的人要去白头山抓一只雪兔回来赠与赢家，如何？”
“白头山雪兔？那是什么？”希澈不解。
白头山是距京师朔良三十里外的一座山，山内罕有人烟。传言山内有一种兔子，毛色不若其他的兔子是纯白，而是一种晶莹的偏银的毛色，很是神奇。但也只是传言而已。因为没有人真的见过。
希澈听了韩庚的耐心解释，脱口而出：“去抓一只兔子？还是传说中不知道真有没有的兔子？”
“金公子这么快就认定自己要输了吗？”在中笑盈盈地望着他。
“你……”希澈气急，论斗嘴，自己还没有输过，也显然这个太子殿下也是精于此道。
在中故意继续道：“放心，如果金兄能力有限，捉不来兔子，给我认个输倒杯茶也无妨。本太子一向心胸宽大，不会与你一般计较的。”
希澈的怒气道了极限也就不生气了。抖抖衣袍，安然入座。带着笑意说道：“太子殿下既然连自己的退路都想好了，那这杯茶希澈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你……”
“好了殿下，看擂台上那两人已经拆看近百招了。”韩庚含笑打断两人，成功地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擂台上正在比武的两个人身上。
只见那两人影动如风，拳脚相击，却也不能占对方半点便宜。沈昌珉武艺不凡，一招一式都精准无误，直击对方要害，而李赫在身手敏捷锐利，眼看沈昌珉的杀招到了眼前，却可以被他在一瞬间躲过。从空手，到使剑，再到横刀，两人已经拆了四百多招，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可渐渐地，沈昌珉的招式不再像之前那么犀利，相对的，李赫在的动作也不若之前的敏捷。看来，他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他们的招式渐渐慢了下来，却让高台上的四个人看得更仔细了。这两人不愧是过五关斩六将，留到最后的精英，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几乎不留破绽。
可就在时，在中突然起身惊呼。原来这沈昌珉不知是体力不足还是脚下打滑，竟然露出了个空门，卖了个大破绽。李赫在当然也看见了，他一笑，飞身就要朝沈昌珉身上击去。
看来胜负已分，在中跌回座位，几乎不敢去看沈昌珉的落败与自己的惨败。
可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李赫在起身的一瞬间，——他的靴子竟然掉了？？！！
脚下一空的结果就是他倒在了擂台上，倒在了沈昌珉的脚下。而且是以极其不雅的姿势，一头栽倒。
……
……
高台之上观看的四个人一时无话，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过了许久，希澈突然起身，咬牙切齿道：“李赫在是吧？你以后千万别落我手上！”
擂台上还没爬起的赫在兄弟顿觉一阵冷风吹过。
……
希澈甩袖离开，走了几步又折返来拉韩庚。
韩庚莫名：“你，拉我要去那里？”
希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中，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抓、兔、子！”
“早上我一醒来就看见它们从我眼前窜过，就跟着过来，想不到看见了还有一幅胜景。”希澈在韩庚耳边轻声说，像是怕打扰了眼前的小家伙。
“看来雪兔的传说是真的，它们住在高山雪洞之中，每天这个时候在来这里饮水进食，正好被你看见了，也算是机缘巧合。”韩庚说着，就要上前。
希澈赶紧拉住：“你干什么去？”
韩庚甚是奇怪地望他一眼：“抓兔子啊！错过这个时机，怕是再捉不住这灵物了。”
希澈拉着韩庚转身就走，韩庚急呼：“你拉我上哪，再不动手它们可要跑了。”
希澈回头看他，扭捏了半天终于说道：“我不抓了。”
“啊？那赌……”
“为了我们一个玩笑似的赌注，却要破坏这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太自私了。它们属于这里，我们没有权利带走它们。”希澈承认，他被那幕景象蛊惑了。那是心灵的沉静，他不想破坏，会招天谴的。
韩庚凝望着希澈的眼，直到希澈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而别开了眼睛。韩庚笑了，笑容比任何一次都纯粹。然后他拉着希澈的手向前走去。
“喂……我们去哪啊？我不抓兔子了！”
“下山。”简单的两个字却有着藏不住的温柔和笑意。
“哦。啊？啊，我要去给金在中敬茶了吗？天啊，我金希澈竟然沦落到要给人端茶送水，老天不公啊……”
“愿赌服输。”
……
张扬和温和的声音在这深山老林里轮番响起，洋溢着某种幸福的意味。斗着嘴下山的两人自己都没有发现呢，他们从刚刚起就牵着的手，一直到下了山都没有放开。
而我们的太子殿下金在中在得到消息说进山捉兔一天一夜的两人终于回来了，却是空手而回的时候，兴高采烈地前往定南王府。刚进门的在中准备了一肚子话来嘲讽金希澈，却惊讶地看见金希澈大少爷一反常态地低眉顺眼地请他入座，又端来了茶。
希澈双手捧茶，轻声细语道：“太子殿下，小民的一点心意，请慢慢品用。”
在中抖了抖一身竖立的寒毛，不明所以地接过茶碗，却看见允浩在希澈背后不停地对自己挥手。希澈一回头，允浩就立刻仰头望天，装作在看其他的事物。而韩庚，从始至终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望着自己。
难道，这个金希澈还有胆下毒不成？
“太子殿下大人大量，连小民这杯小小的道歉茶都不肯喝吗？小民愿赌服输为殿下沏茶，殿下却要违约不成？”金希澈继续装腔作势，成功地看见郑允浩不停地翻白眼和韩庚嘴角隐忍地一抹笑。
金在中觉得这茶自己再不喝就要被金希澈恶心死了。反正不会是毒药，在中便一口喝了下去。
苦！这是在中唯一的感觉。
苦彻心扉！
苦到在中觉得自己以后再也尝不出其他味道来了。
在中一口将喝进去的茶全喷了出来，然后看见了金希澈堪比阳光的笑脸。
“太子啊，我精心为你煮的茶口感如何？这可是我们家乡特色名茶，是不是让你欲仙欲死啊？哈哈哈哈……”希澈摇着折扇大笑着离去。
韩庚看着孩子气的希澈，再看着面目都扭曲了的在中，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没有告诉在中，他喝的那茶的确是好茶，名为苦丁茶，是连苍特产。平时煮茶时放上一两片就已经极苦，而今早与希澈回来后，他亲眼看见希澈把整包的苦丁茶一片叶子不剩地放了下去煮。
韩庚看了眼茶杯里剩下茶汤的颜色，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记住，以后得罪谁，也不要得罪金希澈。
“看来雪兔的传说是真的，它们住在高山雪洞之中，每天这个时候在来这里饮水进食，正好被你看见了，也算是机缘巧合。”韩庚说着，就要上前。
希澈赶紧拉住：“你干什么去？”
韩庚甚是奇怪地望他一眼：“抓兔子啊！错过这个时机，怕是再捉不住这灵物了。”
希澈拉着韩庚转身就走，韩庚急呼：“你拉我上哪，再不动手它们可要跑了。”
希澈回头看他，扭捏了半天终于说道：“我不抓了。”
“啊？那赌……”
“为了我们一个玩笑似的赌注，却要破坏这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太自私了。它们属于这里，我们没有权利带走它们。”希澈承认，他被那幕景象蛊惑了。那是心灵的沉静，他不想破坏，会招天谴的。
韩庚凝望着希澈的眼，直到希澈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而别开了眼睛。韩庚笑了，笑容比任何一次都纯粹。然后他拉着希澈的手向前走去。
“喂……我们去哪啊？我不抓兔子了！”
“下山。”简单的两个字却有着藏不住的温柔和笑意。
“哦。啊？啊，我要去给金在中敬茶了吗？天啊，我金希澈竟然沦落到要给人端茶送水，老天不公啊……”
“愿赌服输。”
……
张扬和温和的声音在这深山老林里轮番响起，洋溢着某种幸福的意味。斗着嘴下山的两人自己都没有发现呢，他们从刚刚起就牵着的手，一直到下了山都没有放开。
而我们的太子殿下金在中在得到消息说进山捉兔一天一夜的两人终于回来了，却是空手而回的时候，兴高采烈地前往定南王府。刚进门的在中准备了一肚子话来嘲讽金希澈，却惊讶地看见金希澈大少爷一反常态地低眉顺眼地请他入座，又端来了茶。
希澈双手捧茶，轻声细语道：“太子殿下，小民的一点心意，请慢慢品用。”
在中抖了抖一身竖立的寒毛，不明所以地接过茶碗，却看见允浩在希澈背后不停地对自己挥手。希澈一回头，允浩就立刻仰头望天，装作在看其他的事物。而韩庚，从始至终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望着自己。
难道，这个金希澈还有胆下毒不成？
“太子殿下大人大量，连小民这杯小小的道歉茶都不肯喝吗？小民愿赌服输为殿下沏茶，殿下却要违约不成？”金希澈继续装腔作势，成功地看见郑允浩不停地翻白眼和韩庚嘴角隐忍地一抹笑。
金在中觉得这茶自己再不喝就要被金希澈恶心死了。反正不会是毒药，在中便一口喝了下去。
苦！这是在中唯一的感觉。
苦彻心扉！
苦到在中觉得自己以后再也尝不出其他味道来了。
在中一口将喝进去的茶全喷了出来，然后看见了金希澈堪比阳光的笑脸。
“太子啊，我精心为你煮的茶口感如何？这可是我们家乡特色名茶，是不是让你欲仙欲死啊？哈哈哈哈……”希澈摇着折扇大笑着离去。
韩庚看着孩子气的希澈，再看着面目都扭曲了的在中，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没有告诉在中，他喝的那茶的确是好茶，名为苦丁茶，是连苍特产。平时煮茶时放上一两片就已经极苦，而今早与希澈回来后，他亲眼看见希澈把整包的苦丁茶一片叶子不剩地放了下去煮。
韩庚看了眼茶杯里剩下茶汤的颜色，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记住，以后得罪谁，也不要得罪金希澈。
第八章 风云乍起
奉德二十二年五月十八，满国铁骑进犯朔朝边境漠荒城，漠荒守军措手不及，不日退守奇罕城。三日后，奇罕陷落，满军直达赴朔关，三十万铁骑兵临城下，蓄势待发。守城将领高挂免战牌，闭城不出，八百里飞骑向朝廷求援。
至此，第二次朔满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可在满国出兵的三日后，也就是满国大军压境之时，韩庚、郑允浩、金在中，这三位分别掌握全国北南中三区情报的直接掌权者才收到战报，郑允浩在府内大发雷霆，金在中杀了延误情报的探子，连脾气最好的韩庚都砸了手中的翡翠杯。
先机尽失。这场仗还没开打，他们就已经先输一局。
次日，一直病重的老皇帝宣太子、两位王爷及他们的一众部下觐见。于是，肃穆的上乾殿聚集了太子金在中，镇北王韩庚，定南王郑允浩，韩庚麾下左前锋李东海，郑允浩麾下军师金希澈，以及被一起召来的武状元、榜眼沈昌珉和李赫在。
老皇帝由内侍搀扶着从后殿走出，看着朝堂之上的这群年轻人。他明白，这是朔国最后的希望。这天下，也将是他们的天下。
“传朕旨意，郑允浩韩庚上前听封。”苍老的声音却有着天家的尊严，当年，正是这个男人领导朔国打赢了那一仗，如今，他却已经垂垂老去。岁月不饶人，哪怕你是天子，富有天下又如何？
韩庚允浩跪地接旨，内侍官尖刻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王长年驻守漠北，了解敌情，尽忠职守，如今国难当头，朕特封镇北王韩庚为平夷大将军，率精兵五万，三日后前往赴朔关，抵御满贼。”
“郑氏一门，历代忠烈，为我大朔镇守边疆，劳苦功高。敕封定南王郑允浩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节度军务。半月内募集十万兵马前去与平夷大将军汇合。望两人精忠报国，不负朕之所托，大胜而回。钦赐。”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仿佛死寂。
内侍官咳嗽一声，轻声说道：“两位王爷还不赶快接旨？”
允浩抬头，刚想说什么，衣角被韩庚轻轻拽住。韩庚叩首高呼：“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允浩看了眼韩庚，又看了看高高在上的黄袍之人，最后望了望在中那看不出思绪的眼。终究叩首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满意地点头，转向在中：“太子此次要身先士卒，与国同难。太子是想和大将军一同前往赴朔关，还是与允浩先留守后方等募集兵马再前往阵地？”
在中为难地低头：“儿臣……”又抬头与韩庚对视良久，再慢慢别开目光，声音空洞地说道：“儿臣希望多学习军务，与郑元帅一道招募新兵，也好早日前去支援韩将军。”
皇帝听完，笑着说：“甚好甚好。那么庚儿，前方战事，就多辛苦你了。”
韩庚也笑，只是这笑在金希澈看来，有着说不出的冷冽。
“臣定不负厚望。战事紧急，臣先告退，早些去准备。”得到皇帝许可后，韩庚转身就走，再没有看现场任何人一眼。
剩下的事金希澈听得并不仔细，也无非就是封了沈昌珉为校骑都尉，李赫在为平夷右先锋，和李东海这个左前锋一起随韩庚出征。而金希澈，官拜三品，军师参谋，协理军务。
这些都再不重要，此时的金希澈只想知道韩庚人在哪里，在做些什么。他离开时候受伤的神情像根刺扎在希澈的心里。
这个傻瓜，为了这样一个排挤他猜疑他的朝廷君主，值得吗？
待到离开上乾大殿，天色已晚。希澈疾步朝宫外走去，思考着此刻他会在何处。不可能在允浩府上或回自己府上，允浩在中一下朝就会去找他，只怕现在他不想见他们。醉仙阁？望春楼？还是……
奉德二十二年五月十八，满国铁骑进犯朔朝边境漠荒城，漠荒守军措手不及，不日退守奇罕城。三日后，奇罕陷落，满军直达赴朔关，三十万铁骑兵临城下，蓄势待发。守城将领高挂免战牌，闭城不出，八百里飞骑向朝廷求援。
至此，第二次朔满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可在满国出兵的三日后，也就是满国大军压境之时，韩庚、郑允浩、金在中，这三位分别掌握全国北南中三区情报的直接掌权者才收到战报，郑允浩在府内大发雷霆，金在中杀了延误情报的探子，连脾气最好的韩庚都砸了手中的翡翠杯。
先机尽失。这场仗还没开打，他们就已经先输一局。
次日，一直病重的老皇帝宣太子、两位王爷及他们的一众部下觐见。于是，肃穆的上乾殿聚集了太子金在中，镇北王韩庚，定南王郑允浩，韩庚麾下左前锋李东海，郑允浩麾下军师金希澈，以及被一起召来的武状元、榜眼沈昌珉和李赫在。
老皇帝由内侍搀扶着从后殿走出，看着朝堂之上的这群年轻人。他明白，这是朔国最后的希望。这天下，也将是他们的天下。
“传朕旨意，郑允浩韩庚上前听封。”苍老的声音却有着天家的尊严，当年，正是这个男人领导朔国打赢了那一仗，如今，他却已经垂垂老去。岁月不饶人，哪怕你是天子，富有天下又如何？
韩庚允浩跪地接旨，内侍官尖刻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王长年驻守漠北，了解敌情，尽忠职守，如今国难当头，朕特封镇北王韩庚为平夷大将军，率精兵五万，三日后前往赴朔关，抵御满贼。”
“郑氏一门，历代忠烈，为我大朔镇守边疆，劳苦功高。敕封定南王郑允浩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节度军务。半月内募集十万兵马前去与平夷大将军汇合。望两人精忠报国，不负朕之所托，大胜而回。钦赐。”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仿佛死寂。
内侍官咳嗽一声，轻声说道：“两位王爷还不赶快接旨？”
允浩抬头，刚想说什么，衣角被韩庚轻轻拽住。韩庚叩首高呼：“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允浩看了眼韩庚，又看了看高高在上的黄袍之人，最后望了望在中那看不出思绪的眼。终究叩首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满意地点头，转向在中：“太子此次要身先士卒，与国同难。太子是想和大将军一同前往赴朔关，还是与允浩先留守后方等募集兵马再前往阵地？”
在中为难地低头：“儿臣……”又抬头与韩庚对视良久，再慢慢别开目光，声音空洞地说道：“儿臣希望多学习军务，与郑元帅一道招募新兵，也好早日前去支援韩将军。”
皇帝听完，笑着说：“甚好甚好。那么庚儿，前方战事，就多辛苦你了。”
韩庚也笑，只是这笑在金希澈看来，有着说不出的冷冽。
“臣定不负厚望。战事紧急，臣先告退，早些去准备。”得到皇帝许可后，韩庚转身就走，再没有看现场任何人一眼。
剩下的事金希澈听得并不仔细，也无非就是封了沈昌珉为校骑都尉，李赫在为平夷右先锋，和李东海这个左前锋一起随韩庚出征。而金希澈，官拜三品，军师参谋，协理军务。
这些都再不重要，此时的金希澈只想知道韩庚人在哪里，在做些什么。他离开时候受伤的神情像根刺扎在希澈的心里。
这个傻瓜，为了这样一个排挤他猜疑他的朝廷君主，值得吗？
待到离开上乾大殿，天色已晚。希澈疾步朝宫外走去，思考着此刻他会在何处。不可能在允浩府上或回自己府上，允浩在中一下朝就会去找他，只怕现在他不想见他们。醉仙阁？望春楼？还是……
韩庚落座，缓缓开口道明今日之事，向正洙说明自己三日后即将率兵出征。朴正洙先只听却一言不发，最后也只说了一句“一切担心，平安归来”，看似凉薄至极。
希澈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待看到韩庚起身告辞，自己才连忙起身拜别。
最后，他听到韩庚说道：“正洙哥，他还是老样子吗？”
正洙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此时终于露出一抹倦意和无奈，轻轻开口：“十年了，毫无起色，我也习惯了。”
韩庚随之叹息，然后拉着希澈离开。
出了落白居，韩庚问希澈：“你今夜可是有心事？一晚上心不在焉的。”
希澈一惊，然后笑着回答：“哦，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大名鼎鼎的军师利特，太吃惊了而已。怎么，你和他早就相识？”
韩庚点头：“正洙哥算是我、在中、允浩三人的老师。他是个天才，十五岁就高中状元，成了太子太傅，十七岁便随军出征，成了名扬天下的利特军师。待胜利后，他却辞官隐退，一直居住在此，不理朝政。可在中有时候还是会过来请教于他，而我与他这些年也保持着书信往来。”
希澈了然：“原来如此。”忽而有问道：“那……你们刚刚说的那个‘他’是？”
韩庚叹息：“是强仁大将军金英云，因为受伤，这么多年来一直昏迷不信，是正洙哥一直照料。”
希澈笑笑，看了看天色说道：“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完，两人动身回城，身影很快隐匿于夜色。
是夜。
朴正洙像往常一样来到那人的房间，絮叨地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什么有几只小野猫跑来了院子，今日做菜被油烫了一下，枝头最后一瓣梨花终于落下这样一些小事。那人躺了十年，他已经习惯对着一个毫无知觉的人说话，心中却依旧隐隐期盼着他可以突然回他一句。一句也好。
一夜落白春雨瘦，明朝枝头望旧人。梨花落了一年又一年，只是那旧人始终不曾归来。你说陪我看这梨花开落，如今，终是你违约。
抬起头，看见窗外的黑影，他并不吃惊，轻声说道：“你进来吧。”
金希澈缓步走入，目光直接落在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身上。
希澈用惋惜地语气说道：“果然。当年他离开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他这病无药可救，如果留在连苍，靠着连苍那特有的疗伤温泉可能还有一丝希望，可他一定要回来，说有人在等他。”
正洙温柔着抚摸着那人的脸颊，没有说话。
“哼，大将军与军师之间竟有私情，可真是惊世骇俗啊。”
正洙依旧不语，只是笑得更加温柔。
希澈无奈，放缓了语调：“正洙……哥？”正洙朝他微笑示意他可以这样叫。
“正洙哥，你知道我前来的用意。”
正洙抬眼看他，终于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希澈突出胸中一口闷气，径自走到屋内窗边坐下，说道：“不管你信不信，现在我只想帮助朔国打赢这场仗。”
正洙走到他身边，靠着他坐下。“我信。”
希澈一时语塞，他明白为何连韩庚都对正洙恭敬且不设心防了。朴正洙的确是个让人温暖信任的存在，是适合倾述的对象。
只是很可惜，金希澈，从来就不会倾述。
于是他只是抱膝而坐，望着窗外的月亮，轻喃：“其实，我只是有些寂寞。”
后来关于金希澈的事情在坊间流传着各种版本，他的故事被太多人传说，最终失了本来的面貌。可在发生了那么事后，正洙记得的那个金希澈，依旧是那个在月夜靠在他身边望着朦胧的月色，用寂寥空洞的口吻说着“我只是有些寂寞”的少年。
而彼时，他的发丝在徐来清风中飞扬，他的眼里，只看得到一片荒凉。
希澈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待看到韩庚起身告辞，自己才连忙起身拜别。
最后，他听到韩庚说道：“正洙哥，他还是老样子吗？”
正洙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此时终于露出一抹倦意和无奈，轻轻开口：“十年了，毫无起色，我也习惯了。”
韩庚随之叹息，然后拉着希澈离开。
出了落白居，韩庚问希澈：“你今夜可是有心事？一晚上心不在焉的。”
希澈一惊，然后笑着回答：“哦，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大名鼎鼎的军师利特，太吃惊了而已。怎么，你和他早就相识？”
韩庚点头：“正洙哥算是我、在中、允浩三人的老师。他是个天才，十五岁就高中状元，成了太子太傅，十七岁便随军出征，成了名扬天下的利特军师。待胜利后，他却辞官隐退，一直居住在此，不理朝政。可在中有时候还是会过来请教于他，而我与他这些年也保持着书信往来。”
希澈了然：“原来如此。”忽而有问道：“那……你们刚刚说的那个‘他’是？”
韩庚叹息：“是强仁大将军金英云，因为受伤，这么多年来一直昏迷不信，是正洙哥一直照料。”
希澈笑笑，看了看天色说道：“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完，两人动身回城，身影很快隐匿于夜色。
是夜。
朴正洙像往常一样来到那人的房间，絮叨地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什么有几只小野猫跑来了院子，今日做菜被油烫了一下，枝头最后一瓣梨花终于落下这样一些小事。那人躺了十年，他已经习惯对着一个毫无知觉的人说话，心中却依旧隐隐期盼着他可以突然回他一句。一句也好。
一夜落白春雨瘦，明朝枝头望旧人。梨花落了一年又一年，只是那旧人始终不曾归来。你说陪我看这梨花开落，如今，终是你违约。
抬起头，看见窗外的黑影，他并不吃惊，轻声说道：“你进来吧。”
金希澈缓步走入，目光直接落在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身上。
希澈用惋惜地语气说道：“果然。当年他离开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他这病无药可救，如果留在连苍，靠着连苍那特有的疗伤温泉可能还有一丝希望，可他一定要回来，说有人在等他。”
正洙温柔着抚摸着那人的脸颊，没有说话。
“哼，大将军与军师之间竟有私情，可真是惊世骇俗啊。”
正洙依旧不语，只是笑得更加温柔。
希澈无奈，放缓了语调：“正洙……哥？”正洙朝他微笑示意他可以这样叫。
“正洙哥，你知道我前来的用意。”
正洙抬眼看他，终于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希澈突出胸中一口闷气，径自走到屋内窗边坐下，说道：“不管你信不信，现在我只想帮助朔国打赢这场仗。”
正洙走到他身边，靠着他坐下。“我信。”
希澈一时语塞，他明白为何连韩庚都对正洙恭敬且不设心防了。朴正洙的确是个让人温暖信任的存在，是适合倾述的对象。
只是很可惜，金希澈，从来就不会倾述。
于是他只是抱膝而坐，望着窗外的月亮，轻喃：“其实，我只是有些寂寞。”
后来关于金希澈的事情在坊间流传着各种版本，他的故事被太多人传说，最终失了本来的面貌。可在发生了那么事后，正洙记得的那个金希澈，依旧是那个在月夜靠在他身边望着朦胧的月色，用寂寥空洞的口吻说着“我只是有些寂寞”的少年。
而彼时，他的发丝在徐来清风中飞扬，他的眼里，只看得到一片荒凉。
第十章 提剑出征
奉德二十二年五月二十六日，平夷大将军镇南王韩庚率领五万精兵前往赴朔关。正午时分，当朝太子与天下兵马大元帅于定武门为大将军送行。
全军整装待发，旌旗高举。韩庚坐于马上，兵甲冷冽。看见在中一行人前来，下马恭迎。
在中独自上前，面带愧色，说道：“哥，此行艰险，定多珍重。”
韩庚浅笑着点头。
在中看着眼前熟悉的笑脸，更是心下晦涩：“哥，对不起……”
“太子殿下，社稷为重。你一心为了百姓，韩庚明白。望太子早日募集强兵，赶赴战场，扬我国威。”韩庚打断在中的话，大声答道。
果然，在中觉得精神振奋，心中热血沸腾，也洒脱一笑：“我定不负兄长所托，待募集兵马，我们兄弟再并肩作战，剑指沙场。”说着命人抬来数十缸美酒，为所有即将出征的士兵倒上。
允浩也走上前来，举起手中酒碗，扬声道：“本帅祝各位马到成功。”然后一仰脖喝尽碗中物。
韩庚飞身上马，举酒飒爽一笑，高声喝道：“卫我国土，护我子民，英雄男儿，舍我其谁？”
霎时间，全军上下，高声唱和：“卫我国土，护我子民，英雄男儿，舍我其谁？”士气高涨，声音撼动寰宇。
韩庚也喝了杯中酒，将碗往地上一砸，号令全军：“出发。”
牵紧缰绳，执马飞驰。韩庚却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去看。越过众人，果然在人群之后看见了那人的身影，飞扬的神采，傲然的笑。视线相撞，彼此了然一笑。
什么都不必再说，因为你能够明白。
什么都不必再说，只要你记得我们的约定。
我会活着等你来。
一定，珍重千万。
韩庚终于回过头去，策马飞驰而去。
大军缓缓前行，最终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徒留尘土飞扬。
在中看这离去的队伍发呆，允浩上前轻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们要相信庚哥，就像他信任我们那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在中回首看他，神情坚定：“是啊。我们要和哥，并肩作战。”
说起来容易，可这招募兵马比想象中的更是艰难。
从各地调集现有的兵丁加起来不过五万，另外五万便需要从各地抽调壮丁。刚从大战中缓过来的百姓何其厌战，又怎会自愿应征入五？摊派到各地的名额往往也完不成任务。再加上作战用的军饷、粮草都需要筹措，允浩、在中甚至是希澈都忙得焦头烂额。在中甚至多日不曾返回东宫休息，累了便在允浩府上稍事休息。允浩的府上几乎成了办公用地，所有军情战报全部送往定南王府。
再说韩庚，他带领五万精兵用了五日的时间便抵达了本需七日日程的赴朔关。到达关内，他便调用五千人去加固城墙，把关内所有可用的兵器、羽箭、粮草都聚集起来。他明白，允浩等人再有才干，要等来支援也起码是一月之后。赴朔关内原本的兵马只有两万，加上自己带来的五万人马也不过七万，要抵挡敌军三十万大军近乎奢望。更糟糕的是，探子打探出敌人已经逐渐包围了整个赴朔关，现在自己人是进了关，可再想出去运输粮草却是难于上青天。
韩庚皱眉看这面前的排兵布阵图，不禁感叹，这的确是场硬仗，但愿自己还能坚持到他们来。
朔良定南王府。
“给我滚。明日之内若不能招满你郡下一万名额，就给我提头来见。”
希澈从户部联络军饷事宜刚刚归来，就看见凤霞郡守被太子金在中赶了出来。
“怎么，又是一个完成不了任务的？”希澈与在中丄丨共事了几日，国难当头，二人也不像之前那般针锋相对。希澈如此问道。
在中喝了口茶平复了点怒火，说道：“亏得凤霞还是我朝富阜大郡，一万兵丁如今却只征得不到五千，还有脸来说实在没有办法。朝廷养了这些人有什么用？”
希澈略一思索：“似乎凤霞郡月前遭了水患。那么现在这一万兵丁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为难了。”
奉德二十二年五月二十六日，平夷大将军镇南王韩庚率领五万精兵前往赴朔关。正午时分，当朝太子与天下兵马大元帅于定武门为大将军送行。
全军整装待发，旌旗高举。韩庚坐于马上，兵甲冷冽。看见在中一行人前来，下马恭迎。
在中独自上前，面带愧色，说道：“哥，此行艰险，定多珍重。”
韩庚浅笑着点头。
在中看着眼前熟悉的笑脸，更是心下晦涩：“哥，对不起……”
“太子殿下，社稷为重。你一心为了百姓，韩庚明白。望太子早日募集强兵，赶赴战场，扬我国威。”韩庚打断在中的话，大声答道。
果然，在中觉得精神振奋，心中热血沸腾，也洒脱一笑：“我定不负兄长所托，待募集兵马，我们兄弟再并肩作战，剑指沙场。”说着命人抬来数十缸美酒，为所有即将出征的士兵倒上。
允浩也走上前来，举起手中酒碗，扬声道：“本帅祝各位马到成功。”然后一仰脖喝尽碗中物。
韩庚飞身上马，举酒飒爽一笑，高声喝道：“卫我国土，护我子民，英雄男儿，舍我其谁？”
霎时间，全军上下，高声唱和：“卫我国土，护我子民，英雄男儿，舍我其谁？”士气高涨，声音撼动寰宇。
韩庚也喝了杯中酒，将碗往地上一砸，号令全军：“出发。”
牵紧缰绳，执马飞驰。韩庚却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去看。越过众人，果然在人群之后看见了那人的身影，飞扬的神采，傲然的笑。视线相撞，彼此了然一笑。
什么都不必再说，因为你能够明白。
什么都不必再说，只要你记得我们的约定。
我会活着等你来。
一定，珍重千万。
韩庚终于回过头去，策马飞驰而去。
大军缓缓前行，最终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徒留尘土飞扬。
在中看这离去的队伍发呆，允浩上前轻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们要相信庚哥，就像他信任我们那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在中回首看他，神情坚定：“是啊。我们要和哥，并肩作战。”
说起来容易，可这招募兵马比想象中的更是艰难。
从各地调集现有的兵丁加起来不过五万，另外五万便需要从各地抽调壮丁。刚从大战中缓过来的百姓何其厌战，又怎会自愿应征入五？摊派到各地的名额往往也完不成任务。再加上作战用的军饷、粮草都需要筹措，允浩、在中甚至是希澈都忙得焦头烂额。在中甚至多日不曾返回东宫休息，累了便在允浩府上稍事休息。允浩的府上几乎成了办公用地，所有军情战报全部送往定南王府。
再说韩庚，他带领五万精兵用了五日的时间便抵达了本需七日日程的赴朔关。到达关内，他便调用五千人去加固城墙，把关内所有可用的兵器、羽箭、粮草都聚集起来。他明白，允浩等人再有才干，要等来支援也起码是一月之后。赴朔关内原本的兵马只有两万，加上自己带来的五万人马也不过七万，要抵挡敌军三十万大军近乎奢望。更糟糕的是，探子打探出敌人已经逐渐包围了整个赴朔关，现在自己人是进了关，可再想出去运输粮草却是难于上青天。
韩庚皱眉看这面前的排兵布阵图，不禁感叹，这的确是场硬仗，但愿自己还能坚持到他们来。
朔良定南王府。
“给我滚。明日之内若不能招满你郡下一万名额，就给我提头来见。”
希澈从户部联络军饷事宜刚刚归来，就看见凤霞郡守被太子金在中赶了出来。
“怎么，又是一个完成不了任务的？”希澈与在中丄丨共事了几日，国难当头，二人也不像之前那般针锋相对。希澈如此问道。
在中喝了口茶平复了点怒火，说道：“亏得凤霞还是我朝富阜大郡，一万兵丁如今却只征得不到五千，还有脸来说实在没有办法。朝廷养了这些人有什么用？”
希澈略一思索：“似乎凤霞郡月前遭了水患。那么现在这一万兵丁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为难了。”
第十一章 破戟沉沙
当地平线掀起第一缕晨光的时候，希澈率领五千铁甲军已经到达了太芒山，他下令全军原地休息半个时辰，毕竟他们已经策马行军了一天一夜，就算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了。
他回顾身后的五千精兵，不禁感叹郑允浩真是治军有道，勒马、下马、原地休息、喝水，全军丝毫不乱，休息期间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整支军队有种肃杀的气氛，威严肃穆。
他们用的马匹全是上等大宛良种，加上整支军队训练有素，他们竟然用一天一夜的时间跑了三天的路程，希澈在心内估算，如此下去，再有一日的时间，他们就可以到达赴朔关。
还有一天。韩庚，无论如何，给我支撑一天的时间，一天就好。
赴朔关。
黄沙漫天的赴朔关，遍地可见鲜血和未来得及清理走的尸体，刀剑相击的声音，血肉撕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东海，传将军令，第十七队收兵，右翼扫尾，关城门。”
“是。”
韩庚站在城楼之上，看着正在交战的我方军队迅速撤回，城门迅速关上，把来势汹汹的敌军抵挡在关外。
这已经是第几拨人马了？凌晨起，满国军队发动猛烈攻击，韩庚心知硬拼不行，于是分兵巧抗。一字长蛇阵主攻，双翼飞虎阵断后，硬是一次次把敌人挡在了三尺城门之外。可随着每一次迎敌人马的折损，再加上这种阵型需要主将精神极度集中来操纵，而几日不曾阖眼的韩庚显然是体力不支了。于是，形势越来越危险。
“哥，你还是去休息下吧，这里我来盯着，这样下去，敌人来没打进来你就累垮了。”东海焦急地劝阻，却只换来韩庚坚决的摇头拒绝。
望着毫无疲态的敌军和伤兵累累的我方，韩庚心下怆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可他一定要撑到最后。他答应过那人，要活着等他来支援。
不远处的满军阵地，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站着两个人。
“镇北王韩庚吗？真是天纵英才，以七万兵马竟然将我阻在赴朔关外七日之久。呵呵，好丢面子啊！”
“他十六岁封王，驻守漠北七年。呵呵，李秀满七年都不曾拿下，你不过才七天，没什么丢人的。”
“别拿我和李秀满那个老匹夫比，向他要三十万的兵马，竟然只给我二十万。否则我早就拿下赴朔关了。”
这一说一答的两个声音一个清脆冷冽，一个慵懒魅惑，再看相貌，更是凤毛麟角的清俊。
“可是珉宇，这韩庚的确不凡，你认为天下有几个人有本事用七万人马对抗二十万军队，还让我们讨不到半点便宜？呵呵，这个韩庚算是我平生第二个真心佩服的人。放心，第一个也不是你。”
“金正模，你想死吗？”被唤珉宇的男子声音更为冷冽。
金正模却不介意，盯着对面城楼上那个英挺不屈的身影，声音低沉下来：“珉宇，这个人不能留，日后定成大患。”
诺珉宇冷然一笑，手上不知何时依旧多出一副弓箭：“还用你说？”
“喔，追风。看来这小子今天不死也难。”金正模笑得看似阳光，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诺珉宇拉满弓。他的追风一出，定取人命。拉弓、瞄准，正准备一气呵成放箭，他的血液沸腾，他几乎可以听见箭尖刺穿韩庚心脏的声音。
突然，一个黑影窜出，挡在了弓箭前方。
黑影跪地：“禀告诺将军，主人有令，不许将军使用追风，恐暴露身份。”
诺珉宇看了黑影一眼，不满地切了一声：“竟然出动影卫来通传这种小事。”说着却听话地收起了追风，眼里有一丝难以察觉温柔。
当地平线掀起第一缕晨光的时候，希澈率领五千铁甲军已经到达了太芒山，他下令全军原地休息半个时辰，毕竟他们已经策马行军了一天一夜，就算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了。
他回顾身后的五千精兵，不禁感叹郑允浩真是治军有道，勒马、下马、原地休息、喝水，全军丝毫不乱，休息期间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整支军队有种肃杀的气氛，威严肃穆。
他们用的马匹全是上等大宛良种，加上整支军队训练有素，他们竟然用一天一夜的时间跑了三天的路程，希澈在心内估算，如此下去，再有一日的时间，他们就可以到达赴朔关。
还有一天。韩庚，无论如何，给我支撑一天的时间，一天就好。
赴朔关。
黄沙漫天的赴朔关，遍地可见鲜血和未来得及清理走的尸体，刀剑相击的声音，血肉撕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东海，传将军令，第十七队收兵，右翼扫尾，关城门。”
“是。”
韩庚站在城楼之上，看着正在交战的我方军队迅速撤回，城门迅速关上，把来势汹汹的敌军抵挡在关外。
这已经是第几拨人马了？凌晨起，满国军队发动猛烈攻击，韩庚心知硬拼不行，于是分兵巧抗。一字长蛇阵主攻，双翼飞虎阵断后，硬是一次次把敌人挡在了三尺城门之外。可随着每一次迎敌人马的折损，再加上这种阵型需要主将精神极度集中来操纵，而几日不曾阖眼的韩庚显然是体力不支了。于是，形势越来越危险。
“哥，你还是去休息下吧，这里我来盯着，这样下去，敌人来没打进来你就累垮了。”东海焦急地劝阻，却只换来韩庚坚决的摇头拒绝。
望着毫无疲态的敌军和伤兵累累的我方，韩庚心下怆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可他一定要撑到最后。他答应过那人，要活着等他来支援。
不远处的满军阵地，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站着两个人。
“镇北王韩庚吗？真是天纵英才，以七万兵马竟然将我阻在赴朔关外七日之久。呵呵，好丢面子啊！”
“他十六岁封王，驻守漠北七年。呵呵，李秀满七年都不曾拿下，你不过才七天，没什么丢人的。”
“别拿我和李秀满那个老匹夫比，向他要三十万的兵马，竟然只给我二十万。否则我早就拿下赴朔关了。”
这一说一答的两个声音一个清脆冷冽，一个慵懒魅惑，再看相貌，更是凤毛麟角的清俊。
“可是珉宇，这韩庚的确不凡，你认为天下有几个人有本事用七万人马对抗二十万军队，还让我们讨不到半点便宜？呵呵，这个韩庚算是我平生第二个真心佩服的人。放心，第一个也不是你。”
“金正模，你想死吗？”被唤珉宇的男子声音更为冷冽。
金正模却不介意，盯着对面城楼上那个英挺不屈的身影，声音低沉下来：“珉宇，这个人不能留，日后定成大患。”
诺珉宇冷然一笑，手上不知何时依旧多出一副弓箭：“还用你说？”
“喔，追风。看来这小子今天不死也难。”金正模笑得看似阳光，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诺珉宇拉满弓。他的追风一出，定取人命。拉弓、瞄准，正准备一气呵成放箭，他的血液沸腾，他几乎可以听见箭尖刺穿韩庚心脏的声音。
突然，一个黑影窜出，挡在了弓箭前方。
黑影跪地：“禀告诺将军，主人有令，不许将军使用追风，恐暴露身份。”
诺珉宇看了黑影一眼，不满地切了一声：“竟然出动影卫来通传这种小事。”说着却听话地收起了追风，眼里有一丝难以察觉温柔。
影卫又言：“主人还让我通知将军，金希澈如今正带领援军向赴朔关赶来，好让将军有所准备。”
诺珉宇面色一沉，挥退影卫，转身对金正模说道：“想不到援军来得这么快，等援军到来，我们再夺赴朔关是难上加难。传令下去，集合全军，即可发动总攻。要在金希澈来前，拿下赴朔关，再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金正模看着珉宇的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叹了口气。
这好戏，终于正式开锣。
“韩将军，不好了。敌军集结人马，怕是马上要进行总攻。”右先锋李赫在急急跑上城楼禀告。
韩庚脸色一变，却立刻镇定下来：“传令，第六、第八、第十三队出城迎击，摆三门四斗阵，第一、第十五队依旧双翼飞虎阵防护。剩下的人马除了伤重无法行走的，全部于城门集结，死守住城门。”
“得令。”李赫在几日内对这个韩将军佩服地五体投地，如今更是崇拜至极，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指挥若定。
韩庚看着阵地上士兵的厮杀，内心不停地演绎对策，想着援兵最快多久可以到。
“报，大将军，敌人攻势太迅猛，赫在将军快守不住了。”
韩庚体力不支，脚下一个不稳，身后东海立刻上前扶住他。韩庚推开他，对探子说道：“去告诉李赫在，死守城门，绝对不可以放任何一个满军进城。”
东海上前说道：“哥，没用了，我们能撑这么久已是奇迹。如今敌军势如破竹，我们却都是伤病败将，我们……”
“东海，替哥把剑拿来。“韩庚打断东海的话。
“哥！”
“还不快去！”
东海无奈，前去拿来了韩庚的宝剑。
韩庚将剑挂于腰身，转身对东海说：“东海，你轻功无双，你突围出去，回朔良请求支援。”语气温和就如同他们身处在朔良的王府之中，韩庚让东海为他去泡壶茶。
“哥，这个时候你却要我走？你要去送死，甚至不允许我和你同生共死？韩庚哥，我跟在你身边快十年了，这个危难时刻，你却要支开我？”东海双目含泪，语气悲凉。
“东海，我不是去送死。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轻易送了自己的性命。可是东海，如若赴朔关真的守不住，得有一个人去告诉允浩他们这里的情况和敌军的情况，帮他们夺回城池。现在满军包围了这里，只有你有能力出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而不是在这里一心想要与我共死，听到了没有。”韩庚语气严厉，有这不容置喙的气势。
良久，东海含泪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韩庚突然出声：“东海。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有个万一……你见着希澈，记得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我要失约了，可我不得不。血染沙场，也不让尺寸土地，你一定能够了解，这是我的骄傲，我的尊严。
东海的泪终于落下，他没有回头，飞身离开。与此同时，韩庚提剑上马，杀上战场。
庚哥，等我搬了救兵回来，一定要等到我回来。
东海跨上千里马，狠狠扬鞭催促马匹快跑。
可跑出了赴朔关不到十里就遇见了埋伏。敌人使用了绊马索，马腿被绊，东海的身子在空中轻灵地转了个圈，同时两手暗器齐发，平稳落地，伏兵也都中的而亡。东海来不及再回马上，靠着双腿和轻功就狂奔起来。
已经不觉得苦和累，只想着要快点，再快点，一定要赶得急救庚哥。
跑了大概一刻钟，东海突然听到了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在这个时候宛如天籁。他加速狂奔，果然看到军队最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
希澈心急地一路狂奔，深怕赶不急。突然，他看见一个人影拦在自己马前，赶紧勒马，发现竟然是满头大汗，发丝凌乱的李东海。
还是晚了吗？希澈心下一沉。
“希澈哥！”东海的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有这恐惧和委屈。“你快去救庚哥啊，赴朔关快守不住，他让我去搬救兵，还好你来了。快啊，否则真的来不及了。”
希澈听着李东海有些语无伦次的话，心里更是紧张，他一把把东海拉上马背，带他一道狂奔起来。边跑边出言安慰：“东海别急，你慢慢告诉我现在关内的情况，还有韩庚让你离开的时候还说了什么。”
“我出来的时候满军正发动最后的总攻，赫在率领军民守住城门，庚哥亲自上了战场。”东海顿了顿，声音小了一点继续说道：“……他最后还跟我说，如果他有个万一，让我替他和你说声，对不起。”
希澈握着缰绳的指尖陷进了掌心，有了隐隐的血丝。
对不起？
韩庚你给我等着，你欠我的，绝对不应该是一句对不起。
诺珉宇面色一沉，挥退影卫，转身对金正模说道：“想不到援军来得这么快，等援军到来，我们再夺赴朔关是难上加难。传令下去，集合全军，即可发动总攻。要在金希澈来前，拿下赴朔关，再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金正模看着珉宇的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叹了口气。
这好戏，终于正式开锣。
“韩将军，不好了。敌军集结人马，怕是马上要进行总攻。”右先锋李赫在急急跑上城楼禀告。
韩庚脸色一变，却立刻镇定下来：“传令，第六、第八、第十三队出城迎击，摆三门四斗阵，第一、第十五队依旧双翼飞虎阵防护。剩下的人马除了伤重无法行走的，全部于城门集结，死守住城门。”
“得令。”李赫在几日内对这个韩将军佩服地五体投地，如今更是崇拜至极，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指挥若定。
韩庚看着阵地上士兵的厮杀，内心不停地演绎对策，想着援兵最快多久可以到。
“报，大将军，敌人攻势太迅猛，赫在将军快守不住了。”
韩庚体力不支，脚下一个不稳，身后东海立刻上前扶住他。韩庚推开他，对探子说道：“去告诉李赫在，死守城门，绝对不可以放任何一个满军进城。”
东海上前说道：“哥，没用了，我们能撑这么久已是奇迹。如今敌军势如破竹，我们却都是伤病败将，我们……”
“东海，替哥把剑拿来。“韩庚打断东海的话。
“哥！”
“还不快去！”
东海无奈，前去拿来了韩庚的宝剑。
韩庚将剑挂于腰身，转身对东海说：“东海，你轻功无双，你突围出去，回朔良请求支援。”语气温和就如同他们身处在朔良的王府之中，韩庚让东海为他去泡壶茶。
“哥，这个时候你却要我走？你要去送死，甚至不允许我和你同生共死？韩庚哥，我跟在你身边快十年了，这个危难时刻，你却要支开我？”东海双目含泪，语气悲凉。
“东海，我不是去送死。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轻易送了自己的性命。可是东海，如若赴朔关真的守不住，得有一个人去告诉允浩他们这里的情况和敌军的情况，帮他们夺回城池。现在满军包围了这里，只有你有能力出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而不是在这里一心想要与我共死，听到了没有。”韩庚语气严厉，有这不容置喙的气势。
良久，东海含泪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韩庚突然出声：“东海。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有个万一……你见着希澈，记得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我要失约了，可我不得不。血染沙场，也不让尺寸土地，你一定能够了解，这是我的骄傲，我的尊严。
东海的泪终于落下，他没有回头，飞身离开。与此同时，韩庚提剑上马，杀上战场。
庚哥，等我搬了救兵回来，一定要等到我回来。
东海跨上千里马，狠狠扬鞭催促马匹快跑。
可跑出了赴朔关不到十里就遇见了埋伏。敌人使用了绊马索，马腿被绊，东海的身子在空中轻灵地转了个圈，同时两手暗器齐发，平稳落地，伏兵也都中的而亡。东海来不及再回马上，靠着双腿和轻功就狂奔起来。
已经不觉得苦和累，只想着要快点，再快点，一定要赶得急救庚哥。
跑了大概一刻钟，东海突然听到了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在这个时候宛如天籁。他加速狂奔，果然看到军队最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
希澈心急地一路狂奔，深怕赶不急。突然，他看见一个人影拦在自己马前，赶紧勒马，发现竟然是满头大汗，发丝凌乱的李东海。
还是晚了吗？希澈心下一沉。
“希澈哥！”东海的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有这恐惧和委屈。“你快去救庚哥啊，赴朔关快守不住，他让我去搬救兵，还好你来了。快啊，否则真的来不及了。”
希澈听着李东海有些语无伦次的话，心里更是紧张，他一把把东海拉上马背，带他一道狂奔起来。边跑边出言安慰：“东海别急，你慢慢告诉我现在关内的情况，还有韩庚让你离开的时候还说了什么。”
“我出来的时候满军正发动最后的总攻，赫在率领军民守住城门，庚哥亲自上了战场。”东海顿了顿，声音小了一点继续说道：“……他最后还跟我说，如果他有个万一，让我替他和你说声，对不起。”
希澈握着缰绳的指尖陷进了掌心，有了隐隐的血丝。
对不起？
韩庚你给我等着，你欠我的，绝对不应该是一句对不起。
于是剩下的日子他们在等待中度过。不过正如韩庚所料，诺珉宇退守奇罕后没有再派兵攻击，探子几次来报，都说他们似乎也在等待什么。他们等什么呢？援军？满国应该再派不出更多的兵力了。
不过保险起见，韩庚加派了人手加固城墙，建造兵器，四处收购粮草。
当然，这些事情都不会轮到金希澈来做。韩庚恢复能力极强，第二天就下地行走，可以处理军务了。希澈也乐得把事情全部交还韩庚去做，落得清闲，每日也就是四处逛逛，应东海的强烈要求教教他奇门遁甲之术，又或者和东海一起弄几个小阵法欺负欺负李赫在权当练手。
也只有金希澈，才能够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过得如此悠闲惬意，好似天下太平,国泰民安。韩庚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无视掉李赫在望着他那委屈求助的眼神。
七日后，兵马大元帅郑允浩，监军太子金在中率十五万大军到达赴朔关。
一大早，韩庚、希澈便在城门处等待。韩庚看着来路，一月前，是他们送自己离开，一月后，是自己迎他们到来。韩庚看了眼身边还有些睡眼朦胧的人，猛然发现当日他未饮那离别酒，而今日自己也不需迎他前来。
没有相送，没有相迎。是一路相随。
尘土飞扬，韩庚依稀看见大军前方两个挺拔的身影。不等他看清，两人已经策马飞驰到他面前。
“哥！”
“哥！”
允浩在中齐齐下马，与韩庚相拥。他们三个情同手足，在后方接到韩庚受伤险些魂归黄土的消息，异常恐惧的心情让允浩立即下了手令调来驻守连苍的兵马挥师北上，为此还被父亲老定南王大骂一通，不过也顾不得许多了，你让他怎能看着兄弟战死沙场却无动于衷？
韩庚哥，我们定要并肩作战，杀敌御辱。
希澈站在后面看见抱作一团的三个人，撇撇嘴，心里无声的呐喊，好歹我也是卖命救了赴朔关救了你们庚哥的人啊，今天还特地早起来接你们，你们可以不可以不要那么彻底地无视我？是这样想着，可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上却仿佛流过一股暖流，感动异常。
生于天家，长于权利中心的这三个人，到如今还能有如此真挚情谊，肝胆相照，实属不易。
允浩放开了韩庚，朝希澈走来，跪倒在希澈身前，希澈一惊，连忙要扶起，被允浩拒绝。
“希澈哥，请受郑允浩两拜，一谢你救了我大朔江山，二谢你救了庚哥的性命。”说着允浩就要拜倒。
希澈伸手一拦，说道：“你谢我救了大朔，我厚颜受也就受了，至于救韩庚那一拜，还是免了吧！这不用你来谢。”
允浩略微思索一下，笑了，拜了一拜，然后起身拉着希澈的手，走回韩庚在中身边，四人手掌相覆，四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说道：“今日起，并肩作战，兄弟同心，生死与共！”
那是奉德二十二年初夏，韩庚、希澈、允浩、在中，四个异姓兄弟，许下生死盟约，也为这天下纷繁吹响嘹亮号角。
不过保险起见，韩庚加派了人手加固城墙，建造兵器，四处收购粮草。
当然，这些事情都不会轮到金希澈来做。韩庚恢复能力极强，第二天就下地行走，可以处理军务了。希澈也乐得把事情全部交还韩庚去做，落得清闲，每日也就是四处逛逛，应东海的强烈要求教教他奇门遁甲之术，又或者和东海一起弄几个小阵法欺负欺负李赫在权当练手。
也只有金希澈，才能够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过得如此悠闲惬意，好似天下太平,国泰民安。韩庚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无视掉李赫在望着他那委屈求助的眼神。
七日后，兵马大元帅郑允浩，监军太子金在中率十五万大军到达赴朔关。
一大早，韩庚、希澈便在城门处等待。韩庚看着来路，一月前，是他们送自己离开，一月后，是自己迎他们到来。韩庚看了眼身边还有些睡眼朦胧的人，猛然发现当日他未饮那离别酒，而今日自己也不需迎他前来。
没有相送，没有相迎。是一路相随。
尘土飞扬，韩庚依稀看见大军前方两个挺拔的身影。不等他看清，两人已经策马飞驰到他面前。
“哥！”
“哥！”
允浩在中齐齐下马，与韩庚相拥。他们三个情同手足，在后方接到韩庚受伤险些魂归黄土的消息，异常恐惧的心情让允浩立即下了手令调来驻守连苍的兵马挥师北上，为此还被父亲老定南王大骂一通，不过也顾不得许多了，你让他怎能看着兄弟战死沙场却无动于衷？
韩庚哥，我们定要并肩作战，杀敌御辱。
希澈站在后面看见抱作一团的三个人，撇撇嘴，心里无声的呐喊，好歹我也是卖命救了赴朔关救了你们庚哥的人啊，今天还特地早起来接你们，你们可以不可以不要那么彻底地无视我？是这样想着，可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上却仿佛流过一股暖流，感动异常。
生于天家，长于权利中心的这三个人，到如今还能有如此真挚情谊，肝胆相照，实属不易。
允浩放开了韩庚，朝希澈走来，跪倒在希澈身前，希澈一惊，连忙要扶起，被允浩拒绝。
“希澈哥，请受郑允浩两拜，一谢你救了我大朔江山，二谢你救了庚哥的性命。”说着允浩就要拜倒。
希澈伸手一拦，说道：“你谢我救了大朔，我厚颜受也就受了，至于救韩庚那一拜，还是免了吧！这不用你来谢。”
允浩略微思索一下，笑了，拜了一拜，然后起身拉着希澈的手，走回韩庚在中身边，四人手掌相覆，四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说道：“今日起，并肩作战，兄弟同心，生死与共！”
那是奉德二十二年初夏，韩庚、希澈、允浩、在中，四个异姓兄弟，许下生死盟约，也为这天下纷繁吹响嘹亮号角。
他记得那个少年对那里情有独钟，记得他高兴地拉着自己在靖煌街道上游走，是说着，哥，这里真的好繁华。哥，这里好多东西我都不曾见过。哥，下次再带我来玩吧！不带东海，气死他，哈哈。
可惜，没等到那个下次，他便满身鲜血的倒在了自己怀里。
那是满国派来的杀手，想将自己阻杀在路上。他临时被拖出来逛，身边没有一个护卫。
彼时的少年剑术奇佳，却依旧不敌，最后只能用单薄的躯体挡住刺向自己的剑。
最后他说，哥，其实……很幸福。他说，哥，其实……很幸福。
后来，护卫即使赶到，可他只能抱着少年略有余温的尸体哭泣。
他将他留在了靖煌，他知道比起荒凉的漠北，他更喜欢热闹的靖煌。于是，他把他留下，把歉疚和寂寞如数带走。从此，他再未踏上靖煌一步。
这一晃，便是七年。
可如今，诺珉宇领军占领了靖煌，那日的厮杀和少年的鲜血就如同海水倒灌进记忆。
韩庚握紧手中带着体温的玉。
俊英，哥怎能让杀死你的仇敌占领那块你沉睡的土地？
俊英，等哥来带你回家。
希澈在不远处看着韩庚独坐在沙丘之上，面色沉寂。真奇怪，明明已经同生共死，交付真心，如今却一下子远离得仿佛两个世界。
罢，若你真不想我打扰，我便不再走近。
韩庚抬首，望见了希澈。他们隔着月色就这样对望着，没有人开口，没有人动作。
许久之后，希澈朝着韩庚微微点头，微笑着转身离去，带着无限疏离。
他身后的韩庚伸了伸手，张开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韩庚记得，那是第一次，他看着希澈离去的背影，无能为力。
次日的会议，希澈突然转变同意了攻打靖煌，不过他反对分兵，以军师身份要求出动所有军队攻打，力求一击必中。这个提议被一致通过，众人纷纷散去准备出兵拔营及相关事宜。
希澈正往外走，韩庚拦住了他，有些愧疚地说道：“希澈，昨日我过于急躁，口气不佳，抱歉。”
希澈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无妨，你有心事，心情不好，有点脾气也是常事，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说着大步离去。
韩庚心下不安的感觉更盛，希澈没有再追问自己究竟有何心事，反而大度谅解。韩庚不是没有注意到他刚刚拍了自己的肩膀，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做这个动作。这个动作看似亲密，兄弟情深，允浩在中也经常如此安慰自己。可当希澈拍着自己肩膀的时候，心却突然微微蜷缩起来，泛着苦涩。
这样的希澈，让韩庚仿佛回到了与他初次相遇的时候，充满笑意的脸上带着疏离和不信任。
可惜，没等到那个下次，他便满身鲜血的倒在了自己怀里。
那是满国派来的杀手，想将自己阻杀在路上。他临时被拖出来逛，身边没有一个护卫。
彼时的少年剑术奇佳，却依旧不敌，最后只能用单薄的躯体挡住刺向自己的剑。
最后他说，哥，其实……很幸福。他说，哥，其实……很幸福。
后来，护卫即使赶到，可他只能抱着少年略有余温的尸体哭泣。
他将他留在了靖煌，他知道比起荒凉的漠北，他更喜欢热闹的靖煌。于是，他把他留下，把歉疚和寂寞如数带走。从此，他再未踏上靖煌一步。
这一晃，便是七年。
可如今，诺珉宇领军占领了靖煌，那日的厮杀和少年的鲜血就如同海水倒灌进记忆。
韩庚握紧手中带着体温的玉。
俊英，哥怎能让杀死你的仇敌占领那块你沉睡的土地？
俊英，等哥来带你回家。
希澈在不远处看着韩庚独坐在沙丘之上，面色沉寂。真奇怪，明明已经同生共死，交付真心，如今却一下子远离得仿佛两个世界。
罢，若你真不想我打扰，我便不再走近。
韩庚抬首，望见了希澈。他们隔着月色就这样对望着，没有人开口，没有人动作。
许久之后，希澈朝着韩庚微微点头，微笑着转身离去，带着无限疏离。
他身后的韩庚伸了伸手，张开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韩庚记得，那是第一次，他看着希澈离去的背影，无能为力。
次日的会议，希澈突然转变同意了攻打靖煌，不过他反对分兵，以军师身份要求出动所有军队攻打，力求一击必中。这个提议被一致通过，众人纷纷散去准备出兵拔营及相关事宜。
希澈正往外走，韩庚拦住了他，有些愧疚地说道：“希澈，昨日我过于急躁，口气不佳，抱歉。”
希澈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无妨，你有心事，心情不好，有点脾气也是常事，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说着大步离去。
韩庚心下不安的感觉更盛，希澈没有再追问自己究竟有何心事，反而大度谅解。韩庚不是没有注意到他刚刚拍了自己的肩膀，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做这个动作。这个动作看似亲密，兄弟情深，允浩在中也经常如此安慰自己。可当希澈拍着自己肩膀的时候，心却突然微微蜷缩起来，泛着苦涩。
这样的希澈，让韩庚仿佛回到了与他初次相遇的时候，充满笑意的脸上带着疏离和不信任。
第十五章 诱敌深入
第二天，除了原本驻守赴朔的军队，允浩带来的十五万大军和五千铁甲军全部开赴靖煌，一路上声势浩大。
靖煌城内。
“正模，果然如我们所料，他们率领大军朝这来了。”诺珉宇看着手中的情报，神情得意。
金正模依旧是慵懒的神情：“我们握住了韩庚的软肋，他又怎会不来？”
“那道也是，不过也真有你的，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也能被你发现？”
正模笑笑：“珉宇啊，相处这么多年了你才发现我的才能吗？只要是我想知道的，祖上十八代我也可以把你挖出来。”
诺珉宇撇嘴一笑，又问道：“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们可是要靠这些东西把韩庚永远留在靖煌，让他和他的好弟弟一起长眠于此呢！只要韩庚一死，朔军的其他主将，什么金在中、郑允浩、金希澈一定乱了阵脚，到时候军心大乱，拿下他们的十五万大军简直易如反掌。”诺珉宇的眼中燃烧着仇恨与嫉妒，“更何况……我的凤凰泣血阵已经完备，上次被金希澈以五千人围歼我三万兵马，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一次，我要他加倍奉还！”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好，我们就耐心等候那东风自个吹上门。”
大军行进了三天，终于到达据靖煌城外六十里的沙坪后驻军，一路上许多商旅正从靖煌逃离，甚至还有些原住居民拖家带口的迁徙。
韩庚看着心里一阵悲凉，战乱彻底摧毁了靖煌的繁华，记忆里的沙漠明珠怕是再也看不见了。
让韩庚更觉无奈的却是金希澈。自那日争吵后，希澈待他并没有生气后的冷漠，反而是依旧如常。依旧一起讨论战事，对他也有说有笑 ，但韩庚却明显感觉到了他对他的疏离，一种看不到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的隔膜阻挡在他们之间，让他们之前那些若有若无的默契与暧昧气息消失殆尽。
比如今夜，韩庚他们一道在主营讨论了明日攻城事宜后离开，金希澈要回到自己的营帐内先要经过韩庚的营帐，他们在韩庚营帐门前分别，希澈点头道别，说着：“明日一战虽无多大风险，但仍需小心应付，就怕诺珉宇有什么诡计。你早些歇息吧！”说着，继续走回自己的营帐。
很正常吧？甚至还关心自己让自己早些歇息呢！
不对！韩庚皱眉看着希澈的身影走近了帐篷内，若是以往，希澈会先在他的帐内逗留一番，借着南方人在这北方水土不服睡不着觉为由拉着自己聊天，斗嘴也好，抬杠也罢，就算是说着白日里的一些琐事，也要磨蹭到很晚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
而绝对不是像今日这般，淡而有礼地道句早些歇息。
韩庚其实早就明白，这才是金希澈一贯的待人之道，谦和有礼，毫不逾矩。韩庚一直是他的特例，可如今，他却将这特例收回，于是，韩庚和千千万万人一般，只是个他人而已。
韩庚隐约知道症结在哪，却无法与他言明，因为不知道从何说起。那段往事，他可以和在中说，可以与允浩说，甚至可以和东海说，就是无法向希澈开口。
那是一段， 他不曾参与的晦涩过往。韩庚再疼，唯独不愿在他面前撕开自己的伤口。
韩庚望着千年不变的大漠月色，一夜无眠，直到一轮红日自天际升起。
众人相聚于允浩的帅帐。按照昨日的商讨，如今他们的兵力胜于靖煌城内的兵力，所以不必抢攻，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于是，今日由李赫在打头阵，上门叫战。
允浩拍拍赫在肩膀，为其鼓劲。希澈抱拳道：“我们等你好消息。”
东海跳到赫在面前就是一拳擂在他胸膛，痛的赫在龇牙咧嘴的。
第二天，除了原本驻守赴朔的军队，允浩带来的十五万大军和五千铁甲军全部开赴靖煌，一路上声势浩大。
靖煌城内。
“正模，果然如我们所料，他们率领大军朝这来了。”诺珉宇看着手中的情报，神情得意。
金正模依旧是慵懒的神情：“我们握住了韩庚的软肋，他又怎会不来？”
“那道也是，不过也真有你的，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也能被你发现？”
正模笑笑：“珉宇啊，相处这么多年了你才发现我的才能吗？只要是我想知道的，祖上十八代我也可以把你挖出来。”
诺珉宇撇嘴一笑，又问道：“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们可是要靠这些东西把韩庚永远留在靖煌，让他和他的好弟弟一起长眠于此呢！只要韩庚一死，朔军的其他主将，什么金在中、郑允浩、金希澈一定乱了阵脚，到时候军心大乱，拿下他们的十五万大军简直易如反掌。”诺珉宇的眼中燃烧着仇恨与嫉妒，“更何况……我的凤凰泣血阵已经完备，上次被金希澈以五千人围歼我三万兵马，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一次，我要他加倍奉还！”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好，我们就耐心等候那东风自个吹上门。”
大军行进了三天，终于到达据靖煌城外六十里的沙坪后驻军，一路上许多商旅正从靖煌逃离，甚至还有些原住居民拖家带口的迁徙。
韩庚看着心里一阵悲凉，战乱彻底摧毁了靖煌的繁华，记忆里的沙漠明珠怕是再也看不见了。
让韩庚更觉无奈的却是金希澈。自那日争吵后，希澈待他并没有生气后的冷漠，反而是依旧如常。依旧一起讨论战事，对他也有说有笑 ，但韩庚却明显感觉到了他对他的疏离，一种看不到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的隔膜阻挡在他们之间，让他们之前那些若有若无的默契与暧昧气息消失殆尽。
比如今夜，韩庚他们一道在主营讨论了明日攻城事宜后离开，金希澈要回到自己的营帐内先要经过韩庚的营帐，他们在韩庚营帐门前分别，希澈点头道别，说着：“明日一战虽无多大风险，但仍需小心应付，就怕诺珉宇有什么诡计。你早些歇息吧！”说着，继续走回自己的营帐。
很正常吧？甚至还关心自己让自己早些歇息呢！
不对！韩庚皱眉看着希澈的身影走近了帐篷内，若是以往，希澈会先在他的帐内逗留一番，借着南方人在这北方水土不服睡不着觉为由拉着自己聊天，斗嘴也好，抬杠也罢，就算是说着白日里的一些琐事，也要磨蹭到很晚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
而绝对不是像今日这般，淡而有礼地道句早些歇息。
韩庚其实早就明白，这才是金希澈一贯的待人之道，谦和有礼，毫不逾矩。韩庚一直是他的特例，可如今，他却将这特例收回，于是，韩庚和千千万万人一般，只是个他人而已。
韩庚隐约知道症结在哪，却无法与他言明，因为不知道从何说起。那段往事，他可以和在中说，可以与允浩说，甚至可以和东海说，就是无法向希澈开口。
那是一段， 他不曾参与的晦涩过往。韩庚再疼，唯独不愿在他面前撕开自己的伤口。
韩庚望着千年不变的大漠月色，一夜无眠，直到一轮红日自天际升起。
众人相聚于允浩的帅帐。按照昨日的商讨，如今他们的兵力胜于靖煌城内的兵力，所以不必抢攻，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于是，今日由李赫在打头阵，上门叫战。
允浩拍拍赫在肩膀，为其鼓劲。希澈抱拳道：“我们等你好消息。”
东海跳到赫在面前就是一拳擂在他胸膛，痛的赫在龇牙咧嘴的。
第十六章 峰回路转
朔军阵营，全军整装待发。
金希澈撩开帅帐，只见郑允浩、李东海、李赫在身披铠甲，正准备出发。
“允浩，你们这是何意？”希澈款步而入，端坐于营中上位，语气淡然地问道。
允浩一时不解，答道：“当然是前往靖煌，解救韩庚哥。”
“解救？”希澈挑眉望他，“你识得韩庚几年了？他可曾在主动进攻的时候落得个要人去解救的境地？”
允浩低头思索，一旁东海却耐不住性子嚷道：“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如今庚哥带着一队人马入城，那诺珉宇定有埋伏，我们要快去支援啊！”
希澈上前揉揉东海脑袋，笑答：“不错，有进步，分析得挺透彻。可你觉得，你庚哥连这点都想不到？那我金希澈倒是真的错看他了。”
“可希澈哥，你当日也不是让我阻他入城，并断定诺珉宇在城内设伏？”允浩没有了刚刚的急躁，却也不能消除心中的疑虑。
“埋伏，那肯定是有的。我们将且看看，他拿什么来招待我们。”希澈一派云淡风轻，波澜不惊。
允浩略一思考，旋即命令道：“李东海、金希澈听令，尔二人各领两万人马随本帅驻扎靖煌城外，其余人马原地驻守，轻举妄动者，军法处置。”
“是。”
再说韩庚，他斩杀了敌将后率领人马轻而易举地冲入靖煌城中，可一进城，他立刻察觉出了异端。整座城池太过安静，有着死寂的味道。
他挥手让部队停下，侧耳聆听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沙沙。沙沙。沙沙。
是什么东西的响动。
城内渐渐升起了迷雾，正午的烈日仿佛瞬间被乌云遮挡，天地阴暗。
恐惧笼罩着队伍。
突然，什么呼啸而来，撕裂了空气，接着便是一声哀号，血气弥漫。
“全军戒备，小心敌人冷箭。”韩庚厉声说道。
所有人凝神以待，过了许久，却再没听见任何动静。
韩庚正疑惑，余光却瞥见身边一个士兵举剑刺向了自己。韩庚闪身躲过，正想开口质问，却惊悚地发现身后的士兵全部拿起了剑，砍向身边人。
自相残杀，难道他们都疯了？
韩庚躲过几个士兵的攻击，心下却有些慌张。一定有古怪，这些士兵也是自己训练已久，不说个个以一当十，却也是精兵，如今却如同失心疯一般残杀自己的同伴。
这样想着，韩庚发觉自己的神智也不再那么清明，眼前出现了一些景象。他看见俊英挡在自己身前，看见漫天鲜血，看见许多生命死在自己剑下，看见无数冤魂飘荡……
可下一瞬，他又看见了一个人影，很熟悉。是谁呢？是谁的背影，纤细却挺拔，带着高傲和不屈。那人满满转过身来，带着盈盈笑意，一双春水明眸，仿佛在述说着什么。
他想和我说什么？他想说什么？
“韩庚，你记着，要给我好好地活着，否则我饶不了你！”嚣张的声音在脑内响起，也惊醒了韩庚。
韩庚如梦初醒，回过神来，惊见诺珉宇立于身前，正一剑刺来。韩庚急拔剑来当，躲去了致命一击。
诺珉宇见一击不中，收剑一个后翻退出几尺，与韩庚相对而立。
“韩将军了不起，能摆脱我的凤凰浴血阵，真是意志力易于常人啊！”诺珉宇笑着赞扬，暗地却咬碎了一口牙。还差一步，功亏一篑。这韩庚也真是难对付，想不到连这天下三大奇阵之一的凤凰泣血也奈他不得。这阵乃是奇门遁甲中最难奇妙的天阵，利用天时和某种巫术，控制阵中人的意识，让其自相残杀。又因太过残忍，有伤天和，被术士列为禁忌之阵。
朔军阵营，全军整装待发。
金希澈撩开帅帐，只见郑允浩、李东海、李赫在身披铠甲，正准备出发。
“允浩，你们这是何意？”希澈款步而入，端坐于营中上位，语气淡然地问道。
允浩一时不解，答道：“当然是前往靖煌，解救韩庚哥。”
“解救？”希澈挑眉望他，“你识得韩庚几年了？他可曾在主动进攻的时候落得个要人去解救的境地？”
允浩低头思索，一旁东海却耐不住性子嚷道：“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如今庚哥带着一队人马入城，那诺珉宇定有埋伏，我们要快去支援啊！”
希澈上前揉揉东海脑袋，笑答：“不错，有进步，分析得挺透彻。可你觉得，你庚哥连这点都想不到？那我金希澈倒是真的错看他了。”
“可希澈哥，你当日也不是让我阻他入城，并断定诺珉宇在城内设伏？”允浩没有了刚刚的急躁，却也不能消除心中的疑虑。
“埋伏，那肯定是有的。我们将且看看，他拿什么来招待我们。”希澈一派云淡风轻，波澜不惊。
允浩略一思考，旋即命令道：“李东海、金希澈听令，尔二人各领两万人马随本帅驻扎靖煌城外，其余人马原地驻守，轻举妄动者，军法处置。”
“是。”
再说韩庚，他斩杀了敌将后率领人马轻而易举地冲入靖煌城中，可一进城，他立刻察觉出了异端。整座城池太过安静，有着死寂的味道。
他挥手让部队停下，侧耳聆听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沙沙。沙沙。沙沙。
是什么东西的响动。
城内渐渐升起了迷雾，正午的烈日仿佛瞬间被乌云遮挡，天地阴暗。
恐惧笼罩着队伍。
突然，什么呼啸而来，撕裂了空气，接着便是一声哀号，血气弥漫。
“全军戒备，小心敌人冷箭。”韩庚厉声说道。
所有人凝神以待，过了许久，却再没听见任何动静。
韩庚正疑惑，余光却瞥见身边一个士兵举剑刺向了自己。韩庚闪身躲过，正想开口质问，却惊悚地发现身后的士兵全部拿起了剑，砍向身边人。
自相残杀，难道他们都疯了？
韩庚躲过几个士兵的攻击，心下却有些慌张。一定有古怪，这些士兵也是自己训练已久，不说个个以一当十，却也是精兵，如今却如同失心疯一般残杀自己的同伴。
这样想着，韩庚发觉自己的神智也不再那么清明，眼前出现了一些景象。他看见俊英挡在自己身前，看见漫天鲜血，看见许多生命死在自己剑下，看见无数冤魂飘荡……
可下一瞬，他又看见了一个人影，很熟悉。是谁呢？是谁的背影，纤细却挺拔，带着高傲和不屈。那人满满转过身来，带着盈盈笑意，一双春水明眸，仿佛在述说着什么。
他想和我说什么？他想说什么？
“韩庚，你记着，要给我好好地活着，否则我饶不了你！”嚣张的声音在脑内响起，也惊醒了韩庚。
韩庚如梦初醒，回过神来，惊见诺珉宇立于身前，正一剑刺来。韩庚急拔剑来当，躲去了致命一击。
诺珉宇见一击不中，收剑一个后翻退出几尺，与韩庚相对而立。
“韩将军了不起，能摆脱我的凤凰浴血阵，真是意志力易于常人啊！”诺珉宇笑着赞扬，暗地却咬碎了一口牙。还差一步，功亏一篑。这韩庚也真是难对付，想不到连这天下三大奇阵之一的凤凰泣血也奈他不得。这阵乃是奇门遁甲中最难奇妙的天阵，利用天时和某种巫术，控制阵中人的意识，让其自相残杀。又因太过残忍，有伤天和，被术士列为禁忌之阵。
他转头抱住了希澈，埋头于希澈怀内。“希澈哥，幸好有你，幸好有你。你救了庚哥两次，也是救了我们两次。日后李东海就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希澈笑笑，揉着东海的脑袋说道：“我怎么会叫你上刀山下火海？累了这么久，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行。”
东海再看了眼韩庚，听话地离开。
可那谪仙毒性实在太强，韩庚依旧昏迷不醒。一连三天，希澈就守在床边，连营帐都没有出，也不吃不睡。
到了第四天，是郑允浩下了军令命希澈去休息，加上东海软磨硬泡，希澈菜勉强答应去休息片刻。
三天的看护消耗了希澈大量精力体力，希澈倒头就睡着了。他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就被外面的吵闹的声音惊醒。他出门去看，正好看见东海也走了过来，对他说道：“哥，听说韩庚哥醒了，我们赶快去看看吧！”
希澈面上一喜，点点头，加快脚步朝韩庚营帐走去。
他们刚走到营帐门口，就听见里面争执的声音。
“庚哥，你才刚刚醒来，还想要去哪？”
“在中，别拦着我，我要去找俊英，我一定要去救他。”
“庚哥，你清醒点，俊英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允浩，相信我，我看见他了，我刚刚在城墙上看见他，他在诺珉宇手中，我要去救他。”
希澈撩起门帘进入，看见韩庚已经穿戴整齐，配上宝剑，就要出去，允浩在中正在阻拦他，见希澈进来似是松了口气，继续劝阻道：“哥，那时候那么乱，你可能是看错了，或只是哪个长得像的。庚哥，俊英是真的死了，死在了你的怀里，你最清楚的。”
“不，是他。当年可能我没有仔细检查，或许那时候他还活着。不管是不是，我都要去看看，我不能看着他落在敌军手中。”韩庚完全听不进去，说着就要推开两人。
希澈见状，不顾心内莫名的酸涩，上前拦住劝道：“韩庚，你现在还没有复原，太危险了。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的人无辜送了命，不是太不值得了吗？”
韩庚有些烦躁，但看见是希澈，也不好发作，只是答道：“希澈，你不懂，不要拦我。”
一句你不懂彻底惹怒了金希澈，他大声说道：“韩庚，姜俊英早就是个死人，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韩庚怒意盛然，口不择言：“金希澈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插手我的事？”说着手臂一扬，体力不济的希澈被轻易地推倒在了地上。
愣在一旁的东海赶紧扶起希澈，却被希澈缓缓推开。希澈站起，理了理衣衫，拍去了衣上沾染的尘埃。再望向韩庚，眸内已经是一片寒冰。
他面带冷意，轻挑唇角，有着冷冽。
“韩将军教训的是，属下僭越了。”说完，转身离去。带着决然和一地萧瑟。
韩庚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突然，郑允浩一记重拳砸在韩庚脸上，打得他直退三步。
“韩庚！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你可知道，你中了谪仙，是希澈哥用他娘给他那唯一一颗救命药救了你，你昏迷三日，他衣不解带，不吃不喝地照看你。可你呢？你对他做了什么？”
“韩庚，姜俊英死了，他早就死了。你真的认为一个死去的人比一个活着的真心对你的人还要重要吗？”
“韩庚啊韩庚，我们兄弟多年，如今才知道，你不过是个活在过去走不出心魔的懦夫！”
说完，允浩也拂袖而去。
在中走近韩庚，缓缓开口：“庚哥，这次我也无法帮你了。”
东海也轻声说道：“庚哥，这次，你是真的伤害到希澈哥了。我对你……有些失望。”
韩庚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手中的剑掉落于地。
他突然想起希澈离开时漠然神情和他唤他“韩将军”时疏离至极的语气，心疼痛地抽搐。
他想，这次，他的确错得太离谱。
希澈笑笑，揉着东海的脑袋说道：“我怎么会叫你上刀山下火海？累了这么久，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行。”
东海再看了眼韩庚，听话地离开。
可那谪仙毒性实在太强，韩庚依旧昏迷不醒。一连三天，希澈就守在床边，连营帐都没有出，也不吃不睡。
到了第四天，是郑允浩下了军令命希澈去休息，加上东海软磨硬泡，希澈菜勉强答应去休息片刻。
三天的看护消耗了希澈大量精力体力，希澈倒头就睡着了。他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就被外面的吵闹的声音惊醒。他出门去看，正好看见东海也走了过来，对他说道：“哥，听说韩庚哥醒了，我们赶快去看看吧！”
希澈面上一喜，点点头，加快脚步朝韩庚营帐走去。
他们刚走到营帐门口，就听见里面争执的声音。
“庚哥，你才刚刚醒来，还想要去哪？”
“在中，别拦着我，我要去找俊英，我一定要去救他。”
“庚哥，你清醒点，俊英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允浩，相信我，我看见他了，我刚刚在城墙上看见他，他在诺珉宇手中，我要去救他。”
希澈撩起门帘进入，看见韩庚已经穿戴整齐，配上宝剑，就要出去，允浩在中正在阻拦他，见希澈进来似是松了口气，继续劝阻道：“哥，那时候那么乱，你可能是看错了，或只是哪个长得像的。庚哥，俊英是真的死了，死在了你的怀里，你最清楚的。”
“不，是他。当年可能我没有仔细检查，或许那时候他还活着。不管是不是，我都要去看看，我不能看着他落在敌军手中。”韩庚完全听不进去，说着就要推开两人。
希澈见状，不顾心内莫名的酸涩，上前拦住劝道：“韩庚，你现在还没有复原，太危险了。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的人无辜送了命，不是太不值得了吗？”
韩庚有些烦躁，但看见是希澈，也不好发作，只是答道：“希澈，你不懂，不要拦我。”
一句你不懂彻底惹怒了金希澈，他大声说道：“韩庚，姜俊英早就是个死人，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韩庚怒意盛然，口不择言：“金希澈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插手我的事？”说着手臂一扬，体力不济的希澈被轻易地推倒在了地上。
愣在一旁的东海赶紧扶起希澈，却被希澈缓缓推开。希澈站起，理了理衣衫，拍去了衣上沾染的尘埃。再望向韩庚，眸内已经是一片寒冰。
他面带冷意，轻挑唇角，有着冷冽。
“韩将军教训的是，属下僭越了。”说完，转身离去。带着决然和一地萧瑟。
韩庚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突然，郑允浩一记重拳砸在韩庚脸上，打得他直退三步。
“韩庚！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你可知道，你中了谪仙，是希澈哥用他娘给他那唯一一颗救命药救了你，你昏迷三日，他衣不解带，不吃不喝地照看你。可你呢？你对他做了什么？”
“韩庚，姜俊英死了，他早就死了。你真的认为一个死去的人比一个活着的真心对你的人还要重要吗？”
“韩庚啊韩庚，我们兄弟多年，如今才知道，你不过是个活在过去走不出心魔的懦夫！”
说完，允浩也拂袖而去。
在中走近韩庚，缓缓开口：“庚哥，这次我也无法帮你了。”
东海也轻声说道：“庚哥，这次，你是真的伤害到希澈哥了。我对你……有些失望。”
韩庚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手中的剑掉落于地。
他突然想起希澈离开时漠然神情和他唤他“韩将军”时疏离至极的语气，心疼痛地抽搐。
他想，这次，他的确错得太离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