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府吊着两盏白灯笼。只是在夜色下惨淡淡映着王府二字,随着阴风吹的摇摇晃晃。门房上,没有人。我一脚踏进府邸,默默跟着王渲身后,由着他像赶尸人一般,领着我往后院走。前厅没有人,剩下两个守烛的小厮,牌位上依稀可见仁王二字,只是随着雷鸣电闪,他们抱作了一处。嘴里仍旧念叨着"王爷饶恕"的话。
可笑。我饶恕什么?
自当要先见阿姐,重要告知一声我平安无事,二人再作商议。只是我推开太微虚掩的门,眼前只有一双金丝绣芙蕖的绣鞋,晃晃荡荡。连王渲都哑然,桌上摆着一张素色花笺,仍是袁阿姐惯用的小楷。
:妾情笃,自当追随王爷。
一道霹雳而过,我分明瞧见阿姐不甘愿的眼,睁得分外大。我与阿姐情谊如何,我最清楚,分明是!分明是!花笺从手里滑落,还有谁呢,尤氏!尤氏!这次,我领着王渲往映花馆走。
还是没有人。我立在窗下,却仍旧听见女子娇啼,一如她在我身下承幸。那高丽纸挡不住绰约交缠的人影——是我的先生和我的爱妾。在一道道霹雳的追逐下和那盏昏暗的豆灯里,尤氏脸上艳色比往日更盛,极尽妍丽,摇曳生姿。她皱眉头,又是欢愉极致,柔若无骨,攀附在我的先生脖颈上,唯有此处满堂春。王渲的脸色比我更难看些,我几乎快忍不住嗤笑出声,原来情深?何来情深?
我悄无声息从这场香艳的情事退场,最后却去了云松令。
无人。
王渲侯着我,送我隐隐入那黑暗的屏风后。这是时隔年半之久,我再一次闻到熟悉的香气。只待熟悉的脚步渐起,吱呀的掩门声,那窈窕身姿将近,我隐没在斗篷下,蛰伏在无尽的的黑暗里,却又在闪过的霹雳里,分快的捂住那张微微张开嫣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