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半的春天被风剐成反色负片,我的大脑被拓印成一张生硬的菲林,所有的目的最终都指向铭刻这一分钟:譬如我们在不沉睡的城市中攀上楼顶以捕饮这天的流心月色,又如我们率先于暴雨打湿了颌、颈与脊背,你睫毛滴水,挂到鼻梁上的一串刚好落进我的吻。我们的车在荒野中报废,烧起的火不慎陨毁了后座的贝斯;但你下车时连音响都没关,回头捧出一唇角笑,我们就一起向着破败的黄昏狂奔。——跑啊,孟棘,跑啊,它就要掉下去了。——你的声音跟背景乐混响成浪,我们在繁华的边陲落荒而逃:那是一个多么斑斓的春夜呀,阿招。以至于太阳一路坠落,坠落,坠落不歇;现在刚好是我们死别的第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