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谬妄之战

黄延德是一名军医，这已经是他参军的第8个年头了。
虽然说是军医，但他并不是那种躲在后方，等着病人被端到面前，然后再治疗的类型。
毕竟，他的异能也不是治疗，而是战斗类的，所谓的医疗，也只是去用手动的处理伤口后敷药等传统类的医疗方法而已，作为医生他所依赖的是过去的经验和科学化的手段。
异能者本来就少见， 治疗类的异能更是少的可怜，作为有着武斗派强大力量的他，如果被放在后方，那也太浪费了，因此，比起军医的称谓，他更是一名士兵。
由于在战场上，他大概有着能用这些知识顺便去治疗一下别人的可能，那位长官才把自己任命为军医吧，也勉强算是个与众不同的小官了。
想到这，他便将手中附带着青绿色力量的锋锐的长刀狠狠插入了眼前的紫色的人型怪物的核心中，怪物也哀嚎一声，整个身体也随着核心破碎而灰飞烟灭。
这就是他们所面对的敌人，魔物。
魔物的出现已经是不知道是多久远前的事情了，反正自黄延德有记忆，它们就已经在威胁着人类的生存很长时间了。
它们在一股神秘力量下突然出现，近乎毁灭了当时的人类世界。
然而同时，那力量也平等赋予了人类，使之诞生了现在的异能者。
在他们的付出下，人类的文明被勉强延续下来，渡过了末日，并打出了现有的地盘。
再确认解决掉最后一个敌人后，他稍稍松了口气，小心的为另外一名战士简单包扎好伤口，便开始跟着部队返回。
很快在他前方，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座宏伟的“城市”，嗯，称为城市果然还是有些勉强吧，这个城所有人加起来也只有一两万人而已，看上去宏伟，也只是因为建设了大量防卫设施，并且中间高四周低显得凸出而已。
这也是黄延德和他的战友们拼死保护的家乡，黎堤城，如果是灾难前的人们，恐怕很难想象这么一座沿海小城市居然会是这一片区域的主城。
可灾难后，它偏偏是了，而且不只是这一片区域的主城，还是作为战线最前方的堡垒，集中了许多优秀的士兵，一旦它被突破了，整个人类安宁的后方将会受到威胁，国家甚至会为此可能而毁灭，生灵涂炭的事会再一次近在眼前。
“你听说了吗？将军最近准备收复黄泽山区域。”
战斗结束后，军营中休闲的时刻，黄延德的朋友磊落自然的聊出这个话题。

“真的假的……收复那里啊……”听到朋友的消息，黄延德忍不住露出忧虑的神色，“偏偏这个时候，不太好吧。”
时候不太好，他之所以这么说，原因很简单，黎堤城的城主还没有被选出来，现在正是群龙无首之时。
上一任城主突然暴毙，新的城主又还没被选出来，这个非常时候打收复战……很让人怀疑将军是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不过，黄延德知道将军不是那样的人，他和他还算熟悉，这家伙是个很纯粹的武斗派，对于名誉什么的完全不在乎，他认为此时此刻打收复战，很可能是单纯的觉得可以打而已，但就怕这样会惹百姓非议。
黄泽山曾经是这片区域的一部分，可是却有一天被强大的魔物攻占了，那片地区地势复杂，海拔很高，可以居高临下俯视整个黎堤城，严重威胁了大家的安全，这自然是不被容忍的，也是为什么大家如此迫切的想取回这片区域的原因之一。
“如果能早点收复那自然是好的，成了，哪怕真让将军真的当城主，也没人非议。”磊落则是这么想着，作为保家卫国的士兵，他更在乎能不能收复。
“将军他啊……”黄延德作为他的士兵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口，不管怎么想，那个人都不适合当领导吧。
而对于能不能收复成功，他也有些怀疑。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黎堤城军队的构成。
作为只有一两万人口的城市，哪怕在后方支持下，这里被分配的能组成的军人数量极限也只有一千多人左右，这里面异能者的数量也只有几百人，其中不少人还是后方调遣过来的，像黄延德这样的本地异能者都没几个。
普通人在战斗中只能起到后勤的作用，虽然现在有研究出给普通人用的魔石武器（魔石是被神秘力量所感染后形成的特殊矿石），但威力都很低，远不如异能者，往往光是要干掉一个低等魔物，都需要好几个人才行，过于强大的魔石武器，他们也控制不了，还会被辐射反受其害。
这个军队数量和构成…黄延德心中计算了一下…集中所有力量强攻的话，根据过完的记录，以诸位异能者实力和装备，应该行。
虽然会有很大牺牲，但是大家也都是自愿的付出生命，只要这么做能收回那个地盘，去掉历史上的耻辱就行。
作为军人，他们早就做好了这个觉悟。
防守的话，以城里普通军队和各种武器，加上少量异能者组成的巡查使，应该足够了，只要不出现成规模的魔物群，周边那点零零散散的魔物还是很好对付的。
朋友的消息果然是准确的，第二天，将军就当众证实这个消息，宣布黄泽山收复战争正式打响。
士兵们欢欣雀跃，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在和家人告别后，便踏上了征程。
中央据说很快同意了将军的请求，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又要牵扯到黎堤城的建立目的上，它不仅仅只是防线，也还是重新夺回人类这整个星球每一寸土地的桥头堡。
作为一个城市，它很年轻，因为它本来就是人类从魔物手中新夺回的土地上建成的，但就是这样一个本该保持进攻姿态的城市，作为人类再次兴旺的象征，却反过来被魔物又一次夺走了土地。
没有谁能容忍这样的耻辱，收复势在必行，将军的提议也是顺水推舟而已。
战争也是进行的出乎意外的顺利，毕竟这支军队都是由能征善战，经验丰富的老手所建成的，使用的装备也是最先进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将军的存在，他是那么的强大，手持的大剑上那可怕的黑炎焚烧了一切阻拦的魔物，居然硬是只靠个人力量就在有着成百上千的敌人的战场上杀出了一条血路。
很快，他们就顺利的攻到了半山腰，在此建立了新的临时据点。
胜利，已经近在眼前。

占领黄浦山的魔物是一只相当高等的魔物，它有着极其强大且未知的神秘力量。
而最让人可恨的，却是它建立在这个力量基础上的能力。
为什么是可恨呢？因为它会把战死者的信息给收集，当着它的伙伴的面，将其再转化成面目可憎的魔物。
它还能吸收战斗中异能者所释放的力量，无论这个力量是来自军人们的身体还是武器，它都能吸收，并以此为养料，变得愈发强大。
可以说，战争这件事本身就是会让它变得强大，当然，如果不是这么强大，又怎么能击败当时风头正劲的人类军队，强行从其手中夺走一块领地呢？
不过，在铁血冷酷的将军的大剑下，这些由过去阵亡者的尸体所化成的魔物被毫不留情的撕裂了，要说的战斗，将军在这战斗中也真是愈战愈勇。
就算是像自己死去的战友挥刀，他也毫不犹豫。
后方市民们也把他吹嘘的神乎其神，无不以他为豪。
“但战斗到现在，她都还没有现身，可能是有意躲着我们。”
此时此刻，将军正坐在据点临时搭建的会议大棚里最中央的椅子上，和自己的手下包括黄延德在内的军人们商议接下来的战略步骤。
黄延德作为被他所看好的人，本身又有个小职位，作战也很出力，表现特别好，和周围各个将士关系也很好，不少人还都受过他的现场治疗，所以被允许在这里，偶尔还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议，当然，采不采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坐在最末一席的他，那时候压根没那么受人关注。
“再拖下去，于战不利，我军远道而来，补给困难，更应该速战速决才是。”有个军官站起身来，敬了个礼，如此提议道。
“嗯，正和我心。”将军拍了拍桌子，赞赏的点了点头，他一想到可以大战一场就无比兴奋，“那么，说明安排，远程部队在这个高地进行火力支援，近战部队则正面死战，撕裂敌人防线，我则从敌人撕破的防线中突入，和那魔物正面决战，这样行事，料那魔物也无处可逃！”
“将军一人，太过冒险，不如多选些精壮将士，一同突入？”黄延德听到这话，也站身敬礼，如此建议道，这也是他作为军医和手下担心将军安危的一个本分。
听到他的话，将军哈哈大笑，不屑的摆了摆手，昂扬着头道：“哼，无需担心，区区魔物，我视之如土鸡瓦犬耳！你们参与，反拖后腿。”
其余将士也对此毫不担心，纷纷微笑，点头赞同，甚至连黄延德本人，都觉得将军有着这个实力，并不是在说空话。
计划被订在第二天早上执行，但是当天晚上，变数就出现了。
天空中居然异常的出现了两个月亮，还都是满月，而除了这两个月亮之外，整个天空阴暗无比，不见丝毫光亮，与之同时，和后方的通讯也受到严重的干扰，近乎断绝。
“这个异象是什么情况？”磊落无比不安的看着天空，向一旁给自己治疗手臂的黄延德问道。
不只是他，整个军队军心都因为这个异象而有所动摇，但只要将军还在，他们就会死战到底，所以，军心又很快恢复如初，可心中的不安和对未知的恐惧依然是有的。
“这我哪知道啊？这肯定不是正常现象，我也只是听说啊，强大的魔物甚至会影响天气变化。”黄延德也很忧虑，只能如此解释。
“你真的确定这只是影响天气？”看着那圆滚滚的，真实无比发着纯白月光的第二轮月亮，磊落怀疑道。
“……那只是个幻觉而已，要是真的天体，那还打个勾巴，那个魔物直接平推我们就行了。”
“嗯，说得也是。”磊落很快也恢复过来了。
当晚，今天的第二次会议被召开了。
“关于这个异象呢，我们已经查清了。”一名年轻的军官在将军的示意下站起身来介绍着，“在一本灾难爆发前的古迹记载过，这个异象叫‘时月’。”
他咳嗽了一下，继续介绍着：“所谓的时月，是只有极其强大的魔物出现才能引发的异象，而之所以有‘时’这个字，也是因为它会将昔日的发生的人和事的幻象给复现出来，而在这月光所笼罩的范围内，还会大量产生魔物。”
“区区幻象，不值一提，我的军队，可不会被这种东西挡下，至于区区魔物，有多少杀多少。”将军听完军官的介绍后，依然保持着过去的态度。
“我想问一件事。”黄延德站起身来，向将 军敬了个礼并得到他的同意后，向那个介绍的军官问道，“这个异象，和魔物的关系又具体的是什么呢？就是，异象的一切是否完全受魔物所控制？”
“这个啊……嗯，从记录上来看，虽然他们存在密切的联系，但是，异象并不是受魔物完全控制，

就这样，按照原定的计划，再付出相当大的牺牲后，又配合着最后一次来自主城的远程支援，他们终于让将军打了进去。
军人们在临时搭建的阵线上喘息着，静静等待将军的归来，虽然不知道将军为什么非要让他们死守在这里，但这是军令，他们只能这么做。
也许将军觉得战斗很快就会胜利，根本没必要撤退，只要他打赢了，就可以率领部众进一步深入。
将军要是精疲力竭的回来了，这里也可以接应。
补给早就已经中断了，队里的普通人死完了，而且路途上据说刷出了极其强大的魔物，中断了补给线。
城里面什么消息也传不过来，他们的消息也传不过去，异象早就使通讯中断，没人知道城里已经变成什么样的地狱。
战士们拿起剑和枪，又一次站了起来，厮杀还在继续着，已经不知道持续多长时间，敌人无穷无尽，并且变得越来越强大，死去的士兵拿着剑又一次爬了起来，但是挥向的却是他们曾经的战友。
现在，他们还能继续战斗下去的唯一希望，就只有是将军的胜利了，只要将军赢了，这整个战局就会被改变吧。
然而，战斗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已经没有喘息的时间，士兵们的血已经把地上的黄沙都给染红了。
早就远远超过原本预期的时间了，将军还是没有回来，敌人的攻势也没有丝毫减弱。
将军已经死了吗？还是活着的？他应该已经和敌人交战了，毕竟那股巨大的能量波动是不会骗人的。
可结果如何？魔物被重创了？说到底，那个大魔物只是被重创没死没逃的话，会不会影响别的魔物进攻和诞生都是个未知的问题，异象会不会受到她身体的影响，也是个问题。
这场战斗充满了太多的未知，对于魔物和异象，他们了解的太少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场主动出击的收复战已经打成了对一个没用的山头的防守战。
黄延德也不知不觉的，作为一个军医居然成为了所有军人中官最大的了，虽然他还没有这个自觉。
军人的数量是多少呢？不知道，几十人？上百人？反正看现在这个情况，肯定不是出发前的几百号人了。
他无法计算这个，没办法，幻象太多了，互相厮杀在一起，他已经无法分辨了快。
将军依然没有回来。
磊落还活着，虽然已经伤痕累累，他喘着气，挥动着酸痛的胳膊，颤颤巍巍的走到自己的好友身边，向他建议道：“虽然我们四面被围，但是通往后方的路的魔物数量相对较少，以我们现在的军力，冒死突围，还有一线生机。”
“不行，将军军令在此，我们不能撤退。”
“很多将士们心理已经崩溃了，他们杀死了自己的战友，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的，敌人数量也越来越多，所有人都绝望了已经！”
“那又如何？心理崩溃了，难道就不打了吗？你要真要撤退，就让将军下令撤退。”
“将军，将军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
“那你就去找千夫长，找百夫长，找班长，找队长，还可以找副将军！”
“你没病吧！我们TM只有几百人，哪来的千夫长百夫长那么复杂的分划啊！班长队长副将军都死完了啊！不，我也不知道他们死没死啊！根本看不出来！但如果他们都没死，我们还绝望个屁，不就是因为他们死完了，没人下撤退，所以我们才这么崩溃啊！”
“那你说个鬼，没人说撤退，那就是死守！绝不撤退！你要是实在找不到人，就用通讯问后方，让他们下令撤退！”
“通讯早断了啊！派过去的人也没回来！都死在半路上啦！”
“那就不撤退！这是将军的军令，军令如山！”
“那我们起码一起突入，和那个大魔物爆了，或者最起码要派点人去确认下将军死活吧。”
“也不行，这不符合将军的军令，将军下令我们死守这里，去找将军，就是故意在找借口逃跑！而且，我们也没有足够军力去突破了，这样就是白白送死而已。”
“不是，哪有往敌人堆里逃跑的？这怎么能称为逃呢？”
“违背军令，离开阵地，你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是逃跑！而且我只是个军医，没有资格下令。”
就这样，磊落失望的回去了，继续和所有军人们一起着这场毫无尽头的战斗。

又过了一会，他带着更多的伤回来了。
“延德，撤退吧。”
“我不撤。”
“你可能就是我们当中现在官最大的了，包括将军所有人都看好你，信任你，只要你下令。”
“我只是个军医，有什么资格下令撤退！还有将军，副将军，班长队长呢，他们都比我有资格！”
“将军和他们都生死未知啊！”
“那军令就不能动，将军们就是死了，也是将军，比我这个军医职位要高！更别说他们还不能确定死没死，作为士兵，你要相信他还活着，就只能等他的军令！我不能越权！”
“6。”
磊落已经无语了，但现在自己的好友官职最大，无他命令，不能撤退，所以他想了半天，又开始找新的理由去劝说他。
“你也知道我们是全部的精锐了，如果哪怕只是我们几十个人现在回去，依靠我们的能力，驾驶那些超大规模的魔石武器，就可以阻挡这次敌人进攻！”
那些超级大的用于守城的魔石武器，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只能由他们这些异能者才能用，而依靠这个，虽然野战可能打不过敌人，但守城绝对万无一失，这也是为什么黎堤城能守到现在的原因。

“所以呢？”黄延德一脸平静的问道。
“如果我们不撤退，没人使用这些武器，城池就破掉了啊！现在城里面估计也诞生了大量魔物，我们还必须回去保护平民啊！只要我们现在回去，哪怕元气大伤，但自保绝对有余。等有机会，重整旗鼓，还可以再杀回来！将军没死，我们也可以再次找他！”
“哦。”
“黎堤城被破，你难道不知道是什么后果吗？如同过去那样的大灾难会再次发生，魔物也会再次入侵，不仅仅是我们的城池生灵涂炭，连整个国家都会灭亡啊！”
“哦。你的意思是仅仅只是牺牲过大，就不打了吗？难道因为战争会死人，会死很多人，就可以不守军令，以此为理由而撤退？那么以后不想打仗了，岂不是都可以以此为理由？”

“你是否清醒！”磊落崩溃了，“这踏马是牺牲的问题吗？我们这是要全军覆没了啊！这能只是牺牲吗？我们全军覆没了，城池怎么办？国家怎么办？人民怎么办？”
“自然会有人的。也许会天降超级将士，或者远古神明复苏保护我们的江山的，还有很多军士，也会站起来的，所以，我们不能因为我们的全军覆没，而违背军令撤退，因为从宏观角度来说，我们的全军覆没，不过是一次较大的牺牲。”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作为抵抗最强大魔物们的最前线，我们就是这个国家里最强大最精锐的战士了！我们死了，你让后方靠什么来守？”
“大不了征动百姓，普通人拿着魔石武器也可以上战场，还有些异能者，虽然弱小，但他们都可以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你宁可让平民老百姓上战场，宁可看到我们要守护的百姓被屠杀，国家甚至灭亡的可能，也要遵守这道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的军令？”
“是的。”

“你到底是为了遵守军令参军，还是为了保家卫国参军。”
“为了保家卫国。”黄延德沉默了一会后回答，“确实，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为了保家卫国而参军，但参军后，我就是士兵了，而士兵则是以服从军令为先。”
“你为了这个军令？”
“作为士兵，为了这个军令，哪怕杀死同胞，哪怕他是失败的错误的，我们也只能遵守，哪怕它会导致国家灭亡，导致，百姓死伤无数，我们也必须遵守！比起自顾自认为去搞所谓的保家卫国，士兵更应该服从军令！所以，现在我们只有死战不退！”
“兄弟，你真不撤退？将士们已经到极限了，你难道看不到吗？他们还有家人在家里等他们啊！”
“撤退就是逃兵！你要自己贪生怕死，你就跑，你看我追不追过来杀你。”
“我tm和你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要是自己一个人怕死想逃，我还会等在现在？还会想着带着别人一起逃？唉…真是的……士兵不是人啊……”
“你少废话，逃跑就是逃跑，害怕牺牲就是害怕牺牲，你这样就是去当逃兵，管你什么理由！”
闻言，磊落没再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他眼中，黄延德或许已经和魔物没什么区别了。
他走到还在死战的所有人中间，大声呼唤道：“愿意跟随我的人，我们一起突围，向黎堤城的方向突围！我会带头冲锋，为你们杀出一条血路！”
他当然不会放弃黄延德，无论是为公为私，他都准备强行带着冥顽不顾的好友突围。
听到这话，剩下的数十个军人们无一不都出现动摇的表情，但是，他们还是不敢撤退，毕竟磊落相比之下什么都不是，在军队中也远远没有黄延德影响力大。
听到好友的声音，黄延德便冷着脸一步步朝他走去，不等他多说什么，就手起刀落，将好友的头颅给砍了下来。
就像是砍了另外一个时空的另一个自己。
高高举着好友的头，手上拉扯着他的头发，黄延德高声悲呼道：“他动摇军心，妖言惑众，违背军令，还想带人逃窜，意欲作为逃兵，按照军法，执行死刑！”
他环视一圈，继续吼道：“依照将军军令，我们死守这里，绝不撤退！”
说完，他提着刀，带头又一次杀入战场，士兵们也转过头，忍住体内的饥寒交迫，绝望的继续死战着。
将军，黄延德在最后一刻还这么想着，我遵守军令到了最后一刻，我没有逃，我是一名合格的军人，没有成为逃兵，哪怕国破家亡，城池被破，百姓没人保护而被屠杀，我也切切实实的遵守你的军令到了最后一刻！
至于他死后以后的事情，管他屁事，他作为军人，只用服从军令即可，不能有半点多余得想法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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