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材,肉类,那就是砧板上的尸体。
曾经鲜活的,挣扎着生存于世的生命个体,现在很安静,静得像是……像是一场葬礼。
嗯,具有安慰性质的缅怀仪式。
它曾经是怎样认识这个世界的呢?
他是否考虑过死后的归属呢?
那些他一定曾经追寻过得自由,现在都得到了吗?
它的肉体在刀下翻转,那么它的灵魂在何处?
问题好多啊!那真的不讨人喜欢。
好烦啊,好烦啊。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
死了真的自由了就好了!
可是没有啊…
你看我的肉体在你的刀下,我的精神在与你对话……
梦境…
这必然是个难以清醒的梦。
但是何苦这样想呢?
梦中人从来不会意识到自己身处梦中的。
怎么会明白呢?
怎么会承认呢?
右手起刀,左手却向前滑去。
谁让你把肉扣得那样紧。
已经魂飞魄散的它也希望挣脱束缚啊!
终极的自由不正是你们追求的吗?
啊哈,你们,没错的啊!
是你们哦。
血果然还是红色的,不带感情地滑下滴落,敲碎在砧板上,溜进早已血液干涸的冻肉中。
那果然是,新鲜的流动的血啊!
像丝绸一般的质感,似乎从未改变。
“放血这种事未经我允许不要擅自动手哦~”坚硬的双臂围住我的脖子。“别忘记你是我的东西。”
……
血滴敲击的间隔在变大,是凝血剂工作了,还是时间放缓了?
“擅自的自我伤害,擅自的逃离,擅自的消失……都是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哦☆~”
他在微笑,僵硬的甚至带点恐惧的微笑。
“你要做好……接受惩罚的觉悟啊……”
没带手套的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不十分坚定地扳向他。
好像有意让我看到他的犹豫。
好像在期待对方回心转意的人…是他。
“不听话的小孩不仅没有糖吃…”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紧贴着我的耳朵。
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
气息紊乱。
痛苦
怨恨
无奈
躁动
不安
不安
不安
不安
…
我被动地扭着脸,余光瞟着他那张混着深沉和幼稚的脸的一角。
变了。没变。
Whatever
神经牵引着手臂飞速地举起,脑部一片空白。缺氧一般的飘渺感。
冻肉刀的刀尖毫不费力地破坏他的外衣。
带着我的血侵入他的心脏。
真的…很了不起。
做出这样决定的我真的很了不起。
手指捏紧了我的领口,关节发白。
“呃…”他摆出口型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别离开」
随着着瞳孔扩散,
生的光芒一点点暗淡。
面色更加的苍白了,庞大的身躯跌落显得真实而遥远。
尖叫声一般剧烈的耳鸣撕扯着我所处的世界。
时空在分崩离析,周遭的一切连同我本身都开始变轻。
不。
是消散。
原来这就是所谓终极的自由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