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爱念书，在课业上有不错的表现，那还得多谢老天爷的赏识。可自从卢鸢入宫伴读以来……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爱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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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鸢——【我叫她叫得这么好听的时候，一般都有事相求，眼下也很不例外。】你最近真的没有动笔吗？真的没有新产出吗？【快看我渴望的眼神，你一定能从中读出真挚的期待来，而后不好意思叫我失望的。】

：真……真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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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绝是一件很难的事，特别是从前话语间总有几分强势之人，此刻眼巴巴的看着你。闭眼之时，企图装作看不见，可灼灼目光燃在我身，让我避无可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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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怎么写…写的都是些……小、小殿下不爱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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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小卢鸢开始写纯爱了，这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从前总是对纯爱这种弃如敝履，怎会主动写起这般故事呢？ 】

【除却提笔，其余时候卢鸢都是个面皮很薄的小女娘，说两句话就开始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还打磕绊，要不是凑得近，压根听不清人在说什么。可一旦笔飞到了她手中，容易面热的女娘便在一眨眼间，成了闻名遐迩的鸟太太，笔走龙蛇，一个个构思别致的故事顷刻间跃然纸上。】真的吗？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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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小鸢写的什么我都爱看，毕竟你可是——【故意拖着，像是要将那三个字的大名道出口，最终发现是虚晃一枪。】你可是我的好伴读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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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趣味的打趣，把话高高抬起，又轻轻落下，让小卢鸢轻轻松了口气。可小殿下明显不是那么好敷衍的，只……只得翻出前天夜里，着实睡不着时，写出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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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洒在他乌黑的发上……他们沉默相视而立，是平静、还是掩藏在平静下的汹涌波涛？是夜下的一声轻叹，是主动勾上去的指弯，是平视之时的你中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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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页浅浅翻过一页，仿佛又换了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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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离他远一点？”“轻啜出的吻痕——是实在忍不过张口轻咬出的痕迹”“下次再这样，我就不会再轻易放过你了……知道了吗？”“我讨厌他看你的眼神……也……”“隐下去的，是不想让他也这么看别人。”“一双含情眸，瞧谁都如此温柔。”

【我是觉着总能从卢鸢这里压榨出些什么，有就有，没有就现写，关起来写他个三天三夜！总能写出些名堂来。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意外之喜，虽与平日的“大作”不是一个调调，但仔细品味起来，竟然也别有风味。】就知道你有宝贝藏着，本公主可真不愧是大明宫首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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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恋是李妙因的本色，夸张则是惯用的伎俩。抖完这一句机灵，也不说话了，只聚精会神地听，末了插一句。】怎么个不轻易放过法？

：当……当然是关他个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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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狼之词跃出口中，随即收了声，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小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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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如果有心悦之人……会……会想让他看别人麽？会不会想让他只看你，无论何时、何地。【 只说到这些之时，话语倒是不再磕绊，还颇有些流利的问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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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这般模样的，他们的爱都藏着私心，只想教别人满心满眼的皆是自己。

？你还真是神机妙算，都猜到了如果今日一无所获的话，我就要把你关起来写书——好巧，也是三天三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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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笑话说完了，又一本正经思考起了卢鸢的这一问，不由再度失笑。】眼睛长在他身上，我哪能管的住？【有一二浅薄了解的人都会知晓，昭圣公主并不是个豁达的人，可以称得上睚眦必较、锱铢必报。果不其然，衔下的这一句，谈笑间已见了狠厉。】不过倒是可以将那双眼睛挖下来，放在多宝阁上。这样一来，便只能日日盯着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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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一派云淡风轻，此情此景，在年青的公主眼中却并不可怕，甚至会有种得偿所愿的快意——有的事情还没发生，就已隐隐教人心血沸腾。】

：嗯……有点意思，但放到书中恐怕就有许多人有意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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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多爱看拉扯、纠缠，可以死生就在一瞬、也可以此生缠绵病榻，余一缕相思了却残生。活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们的记忆或许会逐渐消散……可过后的？某一天、某一时刻、某一个雨后……某一座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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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记忆分明永不消散，他们总会在某一时刻想起，直到最后、最后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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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好……也算永恒？

谁敢有意见？【说这话时，语调都比平日的高昂许多，有种老娘空手撕了你的气魄在。】也不必求甚么永恒，这本就是虚无缥缈的玩意儿，还不如我的一匣珍珠来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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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卢鸢喜欢笔墨多过那些金玉珠饰，否则真有许多佳品能同她一道鉴赏，都是外头少见的珍稀佳品。】要紧的是他们别无选择。我想要的时候，即便是眼目，也就该成为我多宝阁上的明珠，不想要的时候，就丢去做廊下的花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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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腕间珠钏。】生杀予夺，尽在我手——这样的滋味不美么？【好中二啊李妙因，狠狠自我唾弃一下。】

：所以说，故事……总是更美好一些，外面的人更喜欢的就是圆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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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并未发现，话也不再打磕绊，仿佛遇到自己喜欢的事……总是那么从善如流。是人总喜欢圆满，可月有阴晴圆缺，人自然是悲欢离合更加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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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憾是真，所以在此时、至少是这一刻，我想试着描绘出一个圆满的故事。没有悲、没有离，只有这世间一切的美好圆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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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长安城东市而返，因着伏暑燥热而汗流浃背——这对素来娇生惯养的李妙因来说是稀罕事。好在屋里早备下了热汤，洗去一身黏腻，换上新绸衫，趁着晾头发的间隙，有一搭没一搭同卢鸢闲聊。】我是真没想到，小鸢竟然已是长安城中赫赫有名的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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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在并不算很夸张的陈述。】书肆新上了你的大作，供不应求，就是你上回给我念的……清淡些的那本。

【 即是暑热，可面前之人素来身体娇弱，晾发的间隙便坐在了她身侧，拿起一旁的帕子，替她细细擦拭。这些事本不用我去做，可此时坐在这儿，她又疲软，便总想做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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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小殿下说起，总是让人不适应。【 在她面前，我仿佛该是沉默寡言，循规蹈矩，遵守一切规章的世家女。可我们之间的话题，若是让外人听见，总能惊掉下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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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第一次写……清淡些的，总觉得许多地方都不太对，可却不知道从哪里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