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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贵州1楼2024-07-07 21:06回复
    [紫禁城|内廷西路]---养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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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贵州2楼2024-07-08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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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蜩前,广州的花已开过几轮,由木棉到丁香,再到英商会小洋楼前馥郁的玫瑰;然则天子寓所便不消这般琳琅的妆点,熏风掠过养心门,不慎抖落一簇杏花,且教那铜狮也衔雪】

      【衣摆尚存一隙海风的咸腥,很快为天子龙涎覆过,仅余些末怅憾的尾调。辰晖自画栋雕梁漏下,天公奇斧将光劈成一棱又一棱,我穿行于明晦间,步子却不复飒沓,直至缓了、停下,别首去眺那株不合时宜的杏,观它不成体统的落花。马南问,您在看甚么呢?许是察觉自己的愚笨,片刻后他又替这位难测的少主作答:“那不是沈姑娘么!”】

      【我当然知道。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看向那隙薄影,一瓣花叶沾在发端,骄阳笼着她,像是要晒化了这尊雪娃娃,毫不费力摧折她冰雪铸成的风骨。沈应心化成一座尽职的灯盏,可青天白日无需一只烛火的微光,由是她的行径只得以威罚作释——真真难得,也真真有趣】

      【膺间似划过一枚星子,极短促的刺痛,却不同于幼时心悸。眉峰稍攒,再顾她一霎便提步,心下却改了主意——向来雷厉风行,刻下却乐意兜转一周,直至由侧门小径路过她畔,将皂靴止于一拳外,状若凑巧、居高临下地睨过去,将她笼在影里,话音衔笑】

      还说天子座前不见你,原是在这当差。怎的,今日兴致好,与它——

      【指养心门前的尊兽】竞岗呢?


      IP属地:贵州6楼2024-07-12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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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垂落在她小巧鼻尖,经赤乌的灼烤,彼方已结出一莹汗珠,那是畴昔我们相见的冬日里绝不会有的景象。其实,我仿佛已见她太多次,在岭南淅沥的雨幕下,在广州湾潮热的海风里,还在每一处葱郁、每一蕊秾李——思念是个太危险的字眼,不足令傲慢的觉罗氏低头迁就,可它实实在在充斥于五感百骸,我心知骗不过自己】

        【由我之身量充作一爿浓荫,将她妥帖护下,免于丹灵炙烤。连沈应心不辨黑白、辜恩背义也在预期,是故怠于计较,踌躇着,不欲与裙钗逞英雄——我这样起誓着,偏话递到嘴边,便如经刀削斧凿,不吝寒光照。仿佛不够刻薄便入不了她沈格格的眼,又仿佛这是某种对膺间情愫恣意生长的惩戒】

        是没甚么干系,【垂睨她骨量纤薄的面庞,幸得暑热添笔,赠眼下一抹绯色】但也不难猜。

        【弗做那登徒子,稍退些许、负手而立,一副作壁上观姿态,声递得侈慢无疑】

        左不过御前笨手笨脚、行仪有失,冲撞了圣上,才被打发至此领罚。我说得可对?【一顿,又续】总不能是你自个儿愿意被晒着罢。

        【沈应心是真笨,我确信。倘若她托生为须眉,史官便该用有勇无谋一类辞藻来篆刻,所幸她是个女孩儿,世人待淑媛总怀慈肠,她们的罥烟眉、含情目,令人如何不怜顾?只可惜她遇上五皇子这一位权变锋出的行家,纵于御门也戛玉鸣金,遑论同她周旋。然今日我不为辩经而来,压在腰际的手里,分明攥着一爿小小的真心】

        不若你告诉我,本王才从广府办差回来,待哄得龙颜大悦,兴许也能替你说一二好话。


        IP属地:贵州10楼2024-07-15 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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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瓣雪杏落在她小髻,与团润的绒花相较,显得太过羸薄。倘若这片杏花落在哪位彤庭女弟的发梢,趁我兴致尚佳,或会抬手替她拂去;然它属于沈应心,属于一个我近乡情怯、无法到达的彼岸,眼风片刻逡巡也觉贪妄——可该当如何?我实是愧见人眉睫处不掩的疲态,星眸冷淡,连愠色也靳直,这样的她,当真会领我拂花之惠、滴水之恩么?】

          【胸膺起伏渐剧,祸首弗为溽暑,而是沈应心的谴诘。适才流星般飞掠的痛楚自心室泛开,如咽下一枚苦果,便只得任其涩意蔓延。风不说话,蝉也不喧嚣,王居檐角的脊兽屏息静声,共听沈柔婉掷地有声的数落——或许算不上数落,她不过站在那、红着眼,薄翼的蝶栖于春山下,不知振翅时,将惊动哪方寒潭】

          我没有那个意思。【这已是睿王的退让,尽管于旁人听来,仍旧刻薄骄矜】千里外,我……【我是真的想过你】

          【唇瓣翕动,终归没能道出后话,只是虎膺施力,将那小贝母扇握得紧极。扇骨不必掩去棱角,却以其利镌入柔软血肉,迫我溯回于广府洋行购置它时的神思:镂金错彩的蛮珍便是于绛阙也罕见,匪是有心不可得,那么沈应心见了它,可会解颐谢我呢?我迟钝地想起,自相识来总横眉冷对,尚未见她笑靥】

          【那她会对谁笑,是服膺于天子之威,还是旋念裙钗相与之道?答案呼之欲出,然毋须企口,眼下仿佛已洞知:终归不是我。向来趾高气昂的剑眉亦有一瞬钝了锋芒,不愿为她所见,便偏首去,假意看羲和下迆长的身影,分明前回它们摇曳着、重叠着,如今却封疆画界、各自为营。所幸怜顾生灵的心是如一的,她问雪团去处,尚且算得有话可聊——只是皇命迅疾,我南下匆忙,也曾想过与她知会照拂幼狸,可偏那几日御前难逢,车马脚程催我,至末周全之法不过以我正阳门内一宅院宇荫庇,免它们风萍浪迹】

          我接到府里去了。【有些赌气地】四下找不见你,谁知又在何处领罚?

          【折眸去,一爿突兀的白卧在她绿云间,那瓣杏花还是碍眼。我心烦气盛无处宣泄,决心倚强凌弱,开罪于零泥落花——步近一寸,扬手掸过她发梢,小两把头上的步摇轻颤,像沈应心的睫毛。于此狭窄方寸,我压着声,捻来一句允慈的批准】

          睿王府在神策卫胡同,只若你想,可随时去看它们。

          【少女或尚不明晰这一声首肯之重:属于我的城池,始终对她开放】


          IP属地:贵州14楼2024-07-17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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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非草木,绛雪轩彤墙后隐秘的时光有她一席,我又怎能罔顾她往来的用心?如幼崽在指腹印上第一枚咬痕、不懂事的春泥沾染了鞋履,岁月不作声,却替我们记得彼此呵出的爱意,那顽皮健壮的小猫便是佐证。我想当同她讲一讲“皇命难违”的大道理,可那对悬冰似的瞳眸撞入眼底,话顿了又顿,如被化弭某隅愠火,令它甘拜臣服,由心膺滋生出一味不忍,至末只得以缄默相对】

            【林钟的风徐徐,穿行于我们刻意铸成的川壅,像湍急的河,却带不走彼此的偏执。我不愿再被她那一双漆星拷问,故错开眼风,再度将目光落点于帝王座下耀武扬威的铜狮,黑曜蒙上一层烟霾】

            随便你怎么想。【声线极平,仿若不曾历经心间骇浪】讲和也好,补偿赏赐也罢,本王未尝同第二人提及。

            【刻下的睿王仍拘着天潢贵胄的脸面,连瞬霎垂慈都吝啬,哪怕心业已折服,却难在她的答案中择一印迹。我忽而溯及广府的海岸,礁石与浪涛,崎岖与澎湃之对立,迸出近二人高的水花;而沈应心的心潮湃向我,汹涌、泛滥、无以名状的,然而究极爱与恨各占几分,我想她同我一般,暂忖不出一个确凿的分寸。我们猜疑怅憾,不敢剖问肺腑,虚耗光阴于漫长的揣思间,无疑不是一种罪过;可真俟今日她如此直白地要我的承认,我望着那双眼,却说不出一个字。盖因由我道出的每个句点、每个承诺或将牵系她的期冀,可如实观之,恐常做辜负那一人】

            【檐庑下迢迢地装着一道影,她步近些许,却又堪堪停在游廊。或许是养心殿其他女官,略略照过几次面,行止皆十分有度,知不忍打扰刻下风月,便只低眉颔首、遥遥相待——我想沈应心身上已封着太多例外:乾龙座前最莽撞的女侍,裙钗间最不服数的巾帼……还有,待睿王最刻薄无礼。可偏偏,我不怪她】

            沈应心,【是很难得的郑重】我既为帝胤,伏龙目下,总有太多不得已。不期你能体谅,只想同你陈明:泰半时月我或奔劳四海,总有许多无暇顾及,若你愿意,请代我照拂它们。【稍顿,替她补上未竟之词】那是我们一起救活的狸奴。

            【良久我后知后觉,甫谙晓眼下早已懂得避开她的锋锐,做一泓属于她的、包容的汪洋。瞥过那侧的女官,再折回时,以目光盈满她、托举她,眉峰舒展,仍无多少笑意,却无处不篆满情深义重,再捏小扇时,亦不觉其没入指掌刺痛难忍。我掂了掂这份沉滞的心意,不由分说,塞入她手心】

            送你的。【只字不提它随人栈山航海的劳苦,八风不动,一如寻常】理藩院还有事,先走了。

            【他人目下不余半分眷恋,提步将过垂花门,又堪堪止住,折首顾她】还有我的请,你也可再想想。


            IP属地:贵州18楼2024-07-20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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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1
              【鸣蜩前,广州的花已开过几轮,由木棉到丁香,再到英商会小洋楼前馥郁的玫瑰;然则天子寓所便不消这般琳琅的妆点,熏风掠过养心门,不慎抖落一簇杏花,且教那铜狮也衔雪。我膺皇命出巡,不盼做他的青鸟,只忐忑着君臣父子的限界,小心托出吴图忖想——好在东卧的磐龙弗是一意掩耳盗铃者,世间波诡云谲,他比座下金紫更为惴惴。一通治国疏略奏上,我也初尝燮理阴阳之味】

              【衣摆尚存一隙海风的咸腥,很快为天子龙涎覆过,仅余些末怅憾的尾调。辰晖自画栋雕梁漏下,天公奇斧将光劈成一棱又一棱,我穿行于明晦间,步子却不复飒沓,直至缓了、停下,别首去眺那株不合时宜的杏,观它不成体统的落花。马南问,您在看甚么呢?许是察觉自己的愚笨,片刻后他又替这位难测的少主作答:“那不是沈姑娘么!”】

              【我当然知道。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看向那隙薄影,一瓣花叶沾在发端,骄阳笼着她,像是要晒化了这尊雪娃娃,毫不费力摧折她冰雪铸成的风骨。沈应心化成一座尽职的灯盏,可青天白日无需一只烛火的微光,由是她的行径只得以威罚作释——真真难得,也真真有趣】

              【膺间似划过一枚星子,极短促的刺痛,却不同于幼时心悸。眉峰稍攒,再顾她一霎便提步,心下却改了主意——向来雷厉风行,刻下却乐意兜转一周,直至由侧门小径路过她畔,将皂靴止于一拳外,状若凑巧、居高临下地睨过去,将她笼在影里,话音衔笑】

              还说天子座前不见你,原是在这当差。怎的,今日兴致好,与它——

              【指养心门前的尊兽】竞岗呢?


              IP属地:贵州20楼2024-07-21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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