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这些年似乎总是奔波在外,与重时聚少离多。我在蜩沸喧哗的时节离家,奔赴又一场跋涉,此去又不是要多久,彼时夏木正繁,行囊里却早早被重时塞满了御寒的冬衣——日月可鉴,这份沉甸甸的爱几乎压垮了马匹。)
(眼下水泽腹坚,凌冽的北风流贯天穹,那些衣物也终于派上用场。)
“知府大人周到,此间茶铺隐逸山野,颇有雅趣,又如何会嫌弃呢?”
4、
(两位同姓叔侄已然入座,我夹在中间,白捡了年轻人一句“叔伯”,一时难以应对,沉浸在年华不再的无病呻吟里,于是只好饮茶。身侧的靖川公总是能让我忆起一些对坐斟酌的往事,从山水灵秀的沾益,到混混沄沄的潮白,再到如今的巍巍九河,时与势皆随星轨而流变,而过往的论争、评判,以及一切言谈,皆栖伏在日与月的潮汐里了。)
“数年以来,皆行攻沙之策治理清口,淮扬自然无虞……可下游防洪束水的手段恐怕已殃及上游泄水,若无万全之策,只怕牵连甚众。”
8、
(端起温热的茶,我在诸般思虑之下,仍礼貌道谢。早已冻僵的指掌紧贴着这间山野茶铺里并不精致的、甚至有些粗粝的茶杯,久久地凝望着远处隐隐绰绰的河岸。)
“确实有些想法……我没有成算,得您来把关。”
(是犹豫,而非故弄玄虚,盖因这个尚未成型的想法有些出奇。)
“乡间多有不便,需得找个有纸笔的地方,再与您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