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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试板，以后可能再重写
预计10万字。凹叁有备份
本故事纯属虚构，与任何团体无关

-背景设定-
星球：C1109伪星，星球名由发现此地的人工智能命名，和地球环境相似的。该星球上的生命由地球送出的「方舟」上的胚胎孵化繁衍而成，但不知为何文明出现了断代，直到近代地球文明才重新被发掘，但相关记载资料已经不完整。
「普罗系统与卡片」：一种地球人发明的特殊装置，将各种先进的技术压缩成了一张张卡片的形式，有各种各样的用途。
「星之砂」：一种特殊物质，可以让人大病痊愈，救活即将死去的人。据说还有延年益寿的奇特功效。似乎没有人见过，因此具体不明。

0.
草地上有人在野餐。
观众们正跟随着戏剧演员一同走出礼堂。
人群之中，一名穿着绣金线黑袍、戴着兜帽的反派女演员忍不住回头，问后面的客人。
“怎么样，我刚刚演的好吗？”
她灵动地眨眨眼睛，显得有些激动和紧张。
礼堂对面是一个集市广场，当天的主题全是和戏剧相关的内容。工作人员们一边分发宣传单和小礼品，一边向来人介绍他们的剧情内容，想尽可能地多吸引些人来关注。
不久后几名演员在搭建好的露天舞台上唱起了歌。坐在后排的一个小女孩明显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四处环顾，一会儿看看远处帐篷里的人，一会儿捡起枝条，挑逗起趴在前排座位上被绳子牵住的猫。
忽然，一辆移动饮料车引起了她的注意，那里正在为新研发的饮料做宣传，声称可以试喝，已经吸引了几个人。她赶紧跑了过去。
数分钟后，歌声停了，演员们走到了座位的后面，主持人在那里招呼观众。
“要和演员拍照的，可以到这边来。”
结果刚拿好饮料的女孩还没来得及回到座位上，就被一群大人拥在了中间。她不由得慌了神，不当心撞到了那个出演反派的女子，一个没拿稳，饮料翻了她一身。旁边有位二十多岁的青年观众见此情形，不仅没有安抚小孩子，反而用非常欠打的口吻说了一句：
“完啦，你把她得罪了，她今晚肯定要来抓你走了，快点跟你爸爸妈妈告别吧，以后都见不到了。”
他这么一说，女孩想起了刚刚演出的内容，被吓坏了，无助地哭了起来：
“呜…呜哇哇——”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笑了出来，被那名皱着眉的女戏剧演员打了一下胳膊。
女人赶忙蹲下身安慰她，但女孩太害怕她了，怎么哄都哄不好。最终女孩的苦相被定格了下来。
这个女孩就是我，这是大约我五岁时候发生的事。
而这个地方，也就是我现在暂居的城市——拉斯特市，曾经最为自由的戏剧艺术之都，如今已经名存实亡。在年轻人里，它有个流行的称呼。
「卡城」。

第一部分
1.
猫悄悄地爬到二楼，准备伏击落在阳台边上的鸟。
这会儿差不多是中午时分，墙上简约钟表的指针正一点点地向数字12靠近。今天是周六，我刚睡完回笼觉，正揉着眼睛准备去阳台，恰巧目击了这一幕，睡意瞬间消散了。
上次这只猫溜到我家阳台上来的时候，将我放在外面晒的拖鞋当成了玩具，还一爪子把它拍到了楼下去，好巧不巧，直接就砸中了放在楼下违法搭建设施的花盆上。结果我被刁钻的老太太臭骂了好长时间，搞得那一段时期我都心情不太愉快，下楼还得躲着这位不友善的邻居走。今天说什么也要报这个仇。
意识到猫还没注意到我，我转而蹑手蹑脚地靠近阳台。
手摸到了晾衣杆，我挥动起来想把它们赶走。受了惊的鸟直接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猫也被吓得仓皇逃窜，竟然攀着我晒在外面的被子逃了出去，被子一下就被它勾出了几个洞。本来是太阳当午的好时刻，这么一折腾，我的心情变得非常差。
不得不说，这座城市已经有太多泛滥的流浪猫了。
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收拾了一下家里，然后骑车去找翃迹。
他是一家私人店铺的经营者，售卖一些小东西和卡片，也会接一些编程外包的项目，或者修理玩具。有时候会帮别人收集一些情报，当然主要是卡片的情报，不过也有别的，比如……
我停下自行车，在他的店门口上了锁。
这家店离我打工的地方不远。
搬来这里不久后，我在吵闹的游戏机房找了一份兼职。入职的第一天，店长给了我一枚徽章，对我说：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一份子了。”
让我觉得我好像进入了什么不得了的帮派一样。
不过除此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我很快进入了店员的角色，做的不过是一些简单的兑换工作。
进出店里的人大多看起来没有什么生气，也不说什么话，每天只是在游戏机上刷卡，了解新的游戏卡牌情报，游玩，积分，抽奖，兑换礼品，整个人好像被这里的娱乐腐蚀了一样。他们能在这里的机子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偶尔有人也会看一眼门口贴着的通缉令，上面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总之，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可惜……
当然上面还有她的名字。
艾丽西亚·海丽。

2.
翃迹正在全神贯注地拧螺丝。我忍不住把椅子往他那里挪了两下。
“翃先生，哎翃先生，你有在听吗？”
“听见啦，「白发魔女」艾丽西亚不是吗？”他将玩具零件依次拆分开。“不用说那么多遍。然后呢，你要知道这个干吗？”
“我打工的地方不是贴着她的通缉令吗？她的悬赏金有这么高……”我用手画了个圈，又比了比高度。不过他没看。
“通缉令？你加入赏金猎人行列了啊？这样的小孩也招募吗，你是不是谎报年龄了啊。”
“哎呀……我不是说过吗？我们店铺是麦尔维尔集团旗下的街机游戏店啊。她以前不是这个集团在本市分公司的总经理的妻子吗？在霍华德·麦尔维尔突发恶疾死去以后就失踪了，然后突然有一天以穿着「黑猫」铠甲的样子出现，把1号实验室的研究员都杀光了。好像说是一名实验员在死之前给他家里人发了短信，那时她就已经满头白发了。所以现在全国都在通缉她。我想要是能抓到她，就能一跃成为这个城市的超级富人，而且还是市民拥戴的英雄……我们联手干嘛，你不是在门口牌子上写着你可以获取很稀有的情报，你不是说想做一个闲散有钱的富人吗？”
“拜托，那是随便说说而已的，像我这样的弱男子，哪里斗得过这样凶残的通缉犯，要是被她记恨了，说不定会被做成人体切片……太平点吧，我要普通地活下去。”
“怎么这样，又不需要你冲锋，只要你提供我有用的情报，我亲自去把她抓来。我会给你分钱的，你三我七，等等……你二我八，不不……你一我九……已经很多钱啦，足够让翃氏集团的那群远方亲戚对你刮目相看了。”
翃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飞速地踢了我的凳子一脚。我凳子翻了，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哎哟……”我坐起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啊……”
他语气平淡地说，也没看我：“你拉倒吧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实力。”
“我是用计谋设陷阱的，还想了一个很周密的计划，你怎么能突然直接殴打我？这我怎么反应得过来……也太过分了吧，很痛的哎！”
“不要再捣乱了，还周密计划，我还要干活呢。”他把带芯片的电路板拿了出来，站起来坐到他的电脑前，双击了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软件，电脑屏的中央很快出现了一个Logo。
我从地上爬起来，又把凳子搬到他那边去。
“那场屠杀事件之后她就消失了。据说她从实验室盗走了可以完全变成别人容貌的卡片，用了这张卡片，指纹也会改变，就算获取到她的DNA机器也无法检测出来。哎，这就是地球人的科技，真是厉害呢，像魔法一样。”
“你不是挺了解的吗？还想知道什么呢？”
“这都是我从网上看来的，因为没有经历过这件事所以也只能了解到这里。但是还有很多疑点啦，比如她为什么失踪六年都没有任何动作，却又在两年前突然以白发的面貌在城市逃亡，然后又突然消失……本来我打工的地方有她变成白发后的肖像。但是来店里的人觉得那张图太恐怖——后来她的脸上不是有很多奇怪的纹路吗，就把它撕了。你肯定知道什么细节吧，你不是本地人吗？”
“本地人也没必要什么都知道吧。我只是一般市民而已，谁关心这种没用的事情。”
“真的吗？我看你好像只是在装傻而已。”我坐在那里想了一下，“那你知道「星之砂」吗？那个据说是可以让重病痊愈，濒死之人重获新生的神秘物质。好像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需要这个的人非常多，据说它的价值比艾丽西亚赏金还要高。”
“不知道。”
“怎么可能，这很有名哎。有很多版本的传说在这个「卡城」流传不是吗？还有人因为要死了，死之前一直都念叨着这个东西，精神都陷入了疯狂的状态。而且这个东西还被写进了各种小说和戏剧……再说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店，这个店真的经营得下去吗？”
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有了情绪波动：“喂！你再去门口仔细看一眼，我又不是搞这种情报的店，我是给人家找获取稀有卡片活动的情报。而且这也不是我的主业。你说的那个东西本来就是传说，根本就没有人见过。还有你又不付钱，每天在我店里白嫖位置休息，吹空调，没赶你走已经很好了……去去去！”
“啊，原来你知道啊。我就知道，你在装傻。”
“知道又怎么样了，现在的小孩思想都这么复杂的吗？还做抓杀人犯赚钱这种不切实际的事。要知道有些钱就要让能赚的人去赚。我像你这种年纪的时候都在外面玩，根本不会关心这些事情。”
“我要早做准备啦，总不能到翃先生这把年纪混得跟你一样吧。”
“说的什么话，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不过。
我往后靠了靠。
说到出去玩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不久前我在网上结识了一个女性大学生，想让她带我了解一下这个城市，她非常有精神，热爱运动，直接把我带到了动感音乐拳击场，我跟着教练激烈地锻炼了十几分钟，趴到在地，看着她练了一个多小时——到这种场合玩根本不适合我，更重要的是……门票价太贵了！！！
“而且啊，出去玩很贵的啦。”我说，“现在的消费怎么能跟十几年前比嘛，这个城市的消费又特别高，我又不是从这里出生的，家里人给的生活费根本就不够用，所以我现在不是出去打工了吗？租房的价格也特别贵，还不好。楼下也有很难相处的邻居，我打算在这里扎根，所以总不能一直漂泊，我要买属于我自己的房子！”
“那是你过得太奢侈了，十几年前怎么了？十几年前很多人也一样过得很艰辛。你要从平凡中找到快乐。从这里往外走两条街就有公园，小朋友们都在那里玩，还有免费的秋千和滑滑梯。”
“太寒酸了吧喂！而且那是小朋友玩的，跟他们抢不会很丢脸吗？！”
“我到这座城市来就是淘金的，”我接着认真地说道，紧握拳头举起，“怎么能让父老乡亲们失望呢？”
“反正你也不会给父老乡亲们发钱，谁在乎啊。”
“会，呃……会分的。”
“不会的。”
“会、会的……”
说完这个我沉默了。翃迹看完代码后重新打开一个窗口开始写程序，房间里都是他敲击键盘的声音。我想了一会儿，说。
“说起来，翃先生有没有发财以后特别想做的事？”
“免了吧，想了也没用。我都这个年龄了，哪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你知道吗？不久前有个人死了，还不算年纪很大呢，以前他还想着哪一天能继承他年迈的亲戚的遗产，结果他亲戚没死，他自己去世了。”
“额。”
“就是嘛，好好享受生活吧。”
“我又不是你那个年龄，干嘛要这么悲观。我有特别想做的事。”
“哦哦，好。”
“那是什么敷衍的态度嘛……”我手托着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人曼妙的身影，“我呢，最近有一个喜欢的人了。”
“啊？哎呀……啊呀。突然收到表白我是有点不好意思啊。”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竟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盯着电脑屏幕，很难想象这是刚刚说出那种话的人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啊？谁向你表白了啊？”
“不要害羞，我知道的。我长得帅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抱歉，我不喜欢你。我已经是成熟的男人了，不喜欢你这种小女孩类型的。你可以坐在一边哭一会儿，哭完就忘了吧。”
我更震惊了，嘴都变成了O型。我忍不住踢了一脚他的椅子腿。
“喂，椅子踢坏了。”
“你刚刚也踢的！”
“那是我家的椅子我爱怎么踢就怎么踢。”
“还把我踢到了地上，受了内伤，身体里血不停地流，我感觉非常虚弱，你要赔我钱。”
“谁理你啊，你去医院检查吧。你把警察叫来，看看他们会不会听你说话。”
“……”我争不过他，本来打他两下，手举到一半就放下了。
我鼓着两边的脸颊，坐在旁边，好一会儿才消下去气。
过了一会儿我说：
“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哦。”
“嗯……啊？”
“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一个女性。她性格很好，唱歌也好听……”
“嗯，哦。听起来就是一个跟你只有见一面关系的路人而已，不要悲伤，常有的事啦。我也见过。”
“哈哈，翃先生，你没算到吧，她就住在我住的小区里。”
——住在我家隔壁呢。
“哦。”
“我经常会遇到她。有一次我问她为什么每天都工作到这么晚……”
“嗯。”
“她说她欠了高额的贷款，必须偿还才行。如果我帮她还清了这些钱，我在她心目中岂不是很伟大。啊……”我看到旁边有个可爱的大号玩偶，就抓过来抱在手里，胡乱抓揉，“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女的呢？她好像单身，也不是没可能……”
“你不跟她确认一下，到了以后发现不是岂不很尴尬。”
“那个，万一被拒绝了，以后岂不是可能都没有机会了……感情要慢慢培养嘛。再说我帮她还了贷款，意义就完全不一样，她就会想，我这个人也不错……”
“你没有考虑过吗？”翃迹喝了一口水，又来破坏我的幻想。“这个女的说不定是被渣男骗了，为了帮他还钱自己也贷了款。你一帮她还了钱，那个男人就再说几句甜言蜜语把她骗回了身边，她遗憾地对你说，她不喜欢女的，然后她就跟她的心心念念的爱人私奔。你一个人呆站在那里，寒风萧瑟，几片树叶从你旁边旋转飘落，那一刻你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
“喂……那都是什么啊！……”

晚上我来到了江边，旁边有几杵高高的照明灯，水的味道被风送来，使我放松了不少。这条江离我租住的地方不远，我经常来这里散步。有时候会开心地跑去看附近爵士乐队的免费演出。
不过今晚，我看着附近一对对谈情说爱的男女情侣，又想到翃迹的话，心情难免受到打击。
“唉……”
我叹了口气，又往前走了一点，走到两边都布置着地灯的地方停下了。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海伦。
她就是住在我家隔壁的，我现在一直暗恋的人。
有一天我打工刚回来，房间里怎么也没法通电，到处检查了一下后，发现总闸没有跳闸，又去楼下看了保险丝，也是完好无损，怎么也找不到其他的原因，最终决定找邻居问问情况，便敲开了她家的门。
“对不起，打扰一下，”我说，看着来开门的女人眨着眼睛。她长得非常漂亮，也很有气质，这使我变得有些害羞和拘束，“我就住在您家隔壁，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房间里突然没有电了，但是没有跳闸，保险丝也没烧断，所以我想看看是不是别人家也被停电了。”
那间屋子里显得很暗，但是能够看见一片昏黄的灯光，应该是开了一盏床头的小灯。
她看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更换的员工装，又回头去看自己家里，然后说。
“我这里一切正常……你找物业了吗？”
“啊？……还没呢。”我突然想起来我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些事情。
“我这里有，你等我来找一下吧。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哎？”
“嗯？进来吧。”她朝我点点头，微笑着问我，“还是说你要等你家里人回来处理？”
“不不，我一个人住。”我刚说完这句，忽然感觉有点后悔，我可能被她的美貌迷惑了，一下托出了自己的底。
“是吗？我也是。”
这让我放松了点，但还是非常拘谨的走进了她家，里面确实没有别人，这让我松了一口。她把大灯打开了，还给了我一杯市面上不太常见的纸盒包装的果汁饮料，然后开始翻找记录本，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她把那本本子递给我，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各种电话，其中就有物业的电话。
我接过本子，刚把电话号码输入手机，准备拨的时候却看到这位邻居走到了门外。我莫名的有点害怕，因为以前看过不少女生独自在家遭遇的恶性案件的网络新闻，出于不信任我赶快忍不住起身走到了门口。
女人正在我家外面驻足，看着我家门外的另外一个控制闸，我不太清楚那是什么，但是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用手指拨动检查露在外面的电线，还按紧了上面的开关杆，突然间我家所有原本开着的灯都亮了，厕所里也响起了嗡嗡的换气声。
“啊。”
“空气开关坏了。”她对我说，又碰了碰开关杆，电突然又没有了。我猜测或许是这个电闸内部有磨损和松动的问题。“不用打物业电话了，直接叫供电局的人来吧。”
“哎？供电局？”我有点惊讶。
“嗯，叫他们带一个新的空气开关过来。问题不大，明天早上打吧，”她说，“电线也有点松动，我可以帮你先压紧一下。”
“……自己弄不要紧吗？毕竟这是电路方面的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安全风险……”
“没关系的，把总闸关了就行。”
我依言照做，看她自己找出工具开始忙活。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所有的戒备都消失了，不仅对这位邻居产生了很多好感，甚至想了解更多关于她的事情。我想跟她继续聊天。
忽然，我产生了一个想法，便试探性地问道：“这个，空气开关，是吗？自己换也可以的吧。”
“嗯？”她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声音里有些轻微的疑惑，“没有必要吧，自己换还要自己去买。他们都是免费更换的。”
“啊，就是说，让他们换的话，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你打完电话，供电局很快就会来的。”她专注干着手上的活，对这件事很有信心，“最好不要自己换，要是出了什么事，追责就不方便了不是吗？他们会说这是你私自更换的，可能还要找你麻烦。这种事一眼就看出来了，毕竟自己买的电气设备品牌也和他们的不一样。”
没想到她考虑问题这么全面。我都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按照我的性格，可能以后也不会想到吧，我只是不自觉地被她的成熟吸引。
事情很顺利就得到了解决，在那之后我们渐渐熟络起来，偶尔我会给她讲一些学校和打工时发生的趣闻，我也会刻意增加我们在门口的“偶遇”的机会来借机增进我们的感情。
还有几次，我在楼道的走廊上听到她独自唱歌，她唱的非常婉转动听，好像一个专业的歌手那样，使我入了迷，不过当她发现我后，歌声就戛然而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友好地招待我，我也很乐意跟她在一起——虽然她只是把我当小孩子对待。

现在，她独自一个人身体前倾靠着栏杆，望着江水发呆，我从侧面看过去，不知为何觉得她很寂寞，但似乎又很难接近。可能是因为身背沉重债务的原因吧，即使是会热心帮助别人的她，却有别人无法触及的脆弱的一面。
我就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应不应该向前跟她打招呼。
可能是我盯得太久了，让她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回头看向了我这边。我发觉她嘴唇在动，便走过去。
“晚上好啊，小女孩。”她对我说。
“晚上好，海伦。”
我和她并肩站着。对岸的灯光一闪一烁。华丽的高楼大厦在对面紧密地排布着。这就是这个城市最充满魅力的风景。
“海伦是刚刚下班吗？”
“嗯，到这里来走走。”
“这样吗？我也是呢。我很喜欢水边。在我的老家也有一条很宽的河流，小时候和朋友们去玩水。被急流冲走的事也有呢。”
“啊，这么危险吗？”她稍微显得有点惊讶，“后来怎么样了？”
一群人正在夜跑，他们从我们身后的塑胶跑道跑步而过，一路喊着口号，差点盖过了我们交谈的声音。
“后来被大人们捞起来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吗？还是要当心一点啊。”
“嗯，那以后就不去了。因为被家里狠狠教训了一顿。”
说完这些我感觉没话题说了，便陷入了沉默。几只江鸥飞过，运输船在漆黑的水面上缓缓地前行。
“海伦……工作很辛苦吧？”
“嘛，还好吧。”
“我之前就想问……”说这话时我还是有点犹豫，“海伦是因为什么欠了高额的贷款呢？”
“这个吗？”她眨了眨眼，“以前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丢了性命。”
——就是嘛！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翃迹这个家伙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个可恶的老男人！对人家这样无辜的女性进行无端的揣测和诽谤，好像大家都是白痴一样！
但是……
“哎？后来这个病治好了吗？”
“嗯？”她看向了我，然后目光又回到了漆黑的水面上，仿佛那就象征着她黑暗的命运，“现在是没什么大碍了。”
“那么……哎？”我不禁感到震惊，“没有完全治好吗？这还要上班吗？”
她的声音变得轻了一点：“总要努力地活下去嘛。”
难怪她这么瘦弱。我重新打量了一下她的身体，不禁为她感到伤心。
明明是这样的美人，却要承受这样坎坷的遭遇，命运真是太不公平了。
我在这里又沉默了很久，忽然下定了的决心。
不管她怎么想的，我都会喜欢她，肯定要让她从这种不幸的命运中挣脱出来。
这是就青春的我不成熟的想法。
这是我对她的爱。

3.
大约八百年前的某一天，几名年轻的盗墓者在盗墓的过程中挖错了地道，意外发现了被掩埋在地下的「方舟」。他们好奇地进入了飞船，并进行了探索。后来其中一名成员对这段奇幻经历始终念念不忘，在许多年金盆洗手后，以那段记忆为原型，写了一本后来流行于世的冒险小说。
直至过了数百年，科学家才真正找到了读取和解读方舟储存的数据的办法。遗憾的是，那艘飞船上大部分用来存储电子数据的微型晶片被窃贼们当成财宝洗劫一空，流散到了世界各地。许多电子文档缺失或者字符不全，包括方舟出发前，编写好的用来分类故事传说与真实内容的目录文档。
虽然这些内容已经变得不完整，但这个重要发现似乎还是揭开了我们一直以来的起源之谜。一时间地球人崇拜变得流行起来。
在那之后世界的政治、科技、经济、信仰，审美、艺术、语言等东西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很多很多年前，这个城市还被叫做潮汐镇，是一个以海为邻的渔镇。随着历史车轮的滚滚前进，它的文化随着旧时建筑被一并摧毁，取而代之的是那些模仿地球人风格的新楼房。许多靠着一手「方舟」记录资料而发家的新贵族买下了这块地，把这里打造成了旅游胜地和商业中心，并建立起许多艺术剧院。新兴富豪和旧贵族们纷纷涌进了这块地方，让它变成了富裕的城市。
那些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虽然对这些变革很不满，但思想也在文化侵袭的过程中逐渐转变。一些人给这个城市赋予了新的名字——拉斯特（RUST）。这个拉斯特，在地球最常用之一的语言中，有生锈的意思。
随后又过了一百多年，世界各地爆发了全面战争。资料记载中的「卡片」也被首次投入了战争，并给世界大战带来了巨大的变革。那些「卡片」，也是曾经被盗贼们洗劫一空的地球人的遗产。许多在时代的变迁下变成了王公贵族们的收藏品。
驱动这些「卡片」的系统在记录中被叫做普罗什么什么的系统，因为名字后面的字符出现了乱码，直接被称为了「普罗装置」。地球人制作的普罗装置在被发现时已经严重损毁，无法修复，科学家依据方舟中所有幸存的资料，制作出了据说完全复刻原版的还原品。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祖先的胚胎在宇宙中经过了漫长时间的漂流，受到了宇宙间的辐射，又跑到异星上，基因产生了变异，还是因为其实我们的科学技术远不及地球人，使用这些卡片的士兵在战争时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后遗症。他们甚至还没领到战争的补偿金，就死去了。

历史老师在向我们讲述「卡城」的历史运动和那些英雄伟人的光辉事迹，他讲得如此投入，以至于自己也被感动得潸然泪下，不时还抬起眼镜擦眼泪。但他的情绪没有感染到别人，至少对我来说，这一切听起来都很乏味。先不说我对城市近代史本身就不怎么感兴趣，作为一个外来者，这个城市的革命内容实在无法让我动容。我不禁侧头躺在桌上叹气。
比我更无聊的是，在我后面的两名男同学，他们整节课都在玩卡牌游戏。我就这样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人摸出了一张「黑猫」卡。如果他是用游戏版的「普罗装置」联机玩的，上面就会显示出“武装成功”的字样，并出现一个穿着铠甲的动画画面，不过他们只是普通地打着牌。一些人研究出了即使没有装置也能简易玩的办法，并把它推广开来。这样在课堂上玩也不会因为电子音效而引人注目。那个男生摸出的「黑猫」卡是一张非常稀有的卡片，艾丽西亚所拥有的就是这张卡片，不过她那张是真品，这个则是根据真品的记录做出来的玩具纸卡。
而那人的对手——杰斯，胸有成竹的“哼哼”两声，抽出了更加稀有的「山羊」卡。
可能是激动的心情难以掩饰，一瞬间杰斯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哈哈，魔女，你输定了。你这个杀人魔头，今天就要受到我正义的审判！”
“喂喂喂，你声音太大了。”
一时间全班同学都看着他们。吓得我也从桌上抬起了头。
一回头，历史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我一身冷汗看着他从我座位旁边经过，一句话也没说，拿着他们桌上的卡片就走了。
——额。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一群人围在一起聊天，他们也在聊白发魔女和卡牌的事。
“其实最重要的是，她手上拿着「黑猫」卡吧。就这么说吧，”他翘着二郎腿，一直在抖腿，说这个的时候异常激动，“如果个人拥有这样的武装，对国家政府算是巨大的威胁……”
“我听说猫科一类的卡，还有很多下落不明。应该是被一些人藏起来了。”
一个人插话进来：“为什么啊？他们又没有真正的「普罗装置」，拿着这些又没用，意义不是跟普通的游戏卡差不多吗。交出去可以获得表彰，私藏的话被查到可是有很严重后果的。”
“你也太天真了吧，上交有什么好。黑市里专门有人收，要找到专门的买家，他们出很高的价格。”
“可能很多人也不知道它是真是假（“所以要交出去鉴定呀。”），甚至很多落后地方的人都不知道它是什么。”又有一个站在旁边的开口了，“就比如「灰狼」吧。它还是一个传道士到西部去，暂住在人家家里的时候在人家房门上发现的。人家拿着做装饰的，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还以为是可以用来镇邪的呢，结果***，连门一起拆掉带走了。”
“要命了，抢劫啊。”
“就不知道当时这个门是怎么做出来的，镶嵌在里面的，就露出一个图案。不过后来给他们装了新的门，还翻修了房子。但是还是不划算。现在这个卡能卖多少钱你知道吗？”
“这都老早以前的事情了，「灰狼」早就废了，投入战争直接用掉了。”
“「灰狼」要是还在，魔女现在坟头草也五丈高了。其实只要有犬科的卡就行。猫打不过狗。”
“干嘛，猫科也有老虎狮子豹子这种。狗打得过不啦。犬科不行的。”
“我跟你说猫，你跟我扯什么老虎狮子，有毛病啊。”
“说什么啊，你自己说犬科的，神经病。”
他们莫名其妙激烈地吵起来。
这个时候又有人说。
“拜托哎，那是现实情况，你们不要带入卡牌游戏好不好。”
还有人在搅浑水。
“「狮子」和「老虎」哪个厉害？”
“好了好了，好啦，不是争论猫科和犬科的谁比较厉害。而且「狮子」和「老虎」不也用掉了吗。”
“「灰狼」打不过的。”
“狼怎么打不过猫，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这猫吹，吹得也太过分了吧！”
“所以都说了，你们不要把现实的情况带进卡牌，好吧。听我说……听我说，我专门研究过，这个普罗卡片后来根据地球历21世纪中叶，一位恶魔主义者兼自然爱好者写的一篇小说开发的，黑猫的地位是非常特殊的，它是变身卡里的特殊卡。那本小说里都有战力的详细描述。”
“不是说通常认为「山羊」卡比「黑猫」卡强吗？”
“因为「山羊」卡是恶魔卡。”
“黑猫也能代表恶魔吧。”
“它是两方面都有的，好像是融合了两种传说，既能代表不幸，又能镇邪。”
“现在已经被艾丽西亚彻底玩成邪恶的代表了。”
“我们今天同学就在课堂上玩这两张卡……他卡被收掉了。关键什么你知道吗？那个**拿出山羊卡还在说，要把魔女进行正义的审判……山羊就是恶魔好吧。”
“「乌鸦」好像也跟「黑猫」差不多，「乌鸦」还没用过。”
“「乌鸦」用过的。已经再也没有办法用了。很多毁坏的卡片都被国家收藏起来了，想总有一天可以修复。”
“估计不行。”
“要地球人来修复才行。”
“地球人都下落不明了。”
“哎，你们要这样想，我们也是地球人的后裔。”
“现在不是有一种占卜术，说可以占卜人的前世吗？说是地球人死后灵魂投胎成了我们。”
“你们不要这么迷信好吗。”
……

除了可以武装变身的变身卡以外，还有许多奇奇怪怪有意思的卡片。比如说「乐园梦境」卡，据说可以让一群人梦见在乐园里快乐地玩一天。「超感官」，短时间提升人的感官能力。「变异」，针对变身卡使用的特殊卡，可以把由一种变身卡的原型动物转变成同一科的另外一种动物……绝大多数都没人见过，只能在「方舟」的记载中窥见一斑。
但是两年前魔女重现世间的那天，追捕她的特殊部队搬出了当年战争使用的专门的武器，据说一度将她逼入了绝境。甚至有人用家庭用摄像机拍到了走路摇摇晃晃，铠甲渗出血的「黑猫」。就在他们用专用追踪犬乘胜追击搜寻她的时候，他们猝不及防地被发动了「失踪」卡，一时间随特殊部队而来的追踪犬们和部队成员自己全部嗅觉失灵，甚至吃东西也尝不出味道，直到一两周后才逐渐恢复。
根据麦尔维尔集团在拉斯特市分公司的其他知情人供述，当初被盗走的一批卡片里并没有这样一张卡。
那个恐怕是，艾丽西亚在后来的几年才收集到的。
不过，艾丽西亚的银行账户是被冻结的，她的实名信息无法使用，个人住所也被封起来监视。虽然她应该使用了「伪装」卡，但是那张卡无法在市政府系统中创建新的假身份，她的生活应该处处受阻才对，很难想象她又怎么获取到了常人难以得到的新卡片。
当然她会有那么多困难也是拜她自己所赐。
本来因为城市协议的历史原因，卡城或者说拉斯特市原本享有不被外界干涉的自由发展的权利，市民也有各种各样的特权。但是因为她造成的屠杀事件性质过于严重，国家乘此机会收回了这个城市一部分的管辖权，并且将一些复杂的认证程序也搬进了这个地方。原本靠着这个城市的特殊之处发展成为巨头的公司，在享受了几十年或者十几年的巅峰时代后，一下就受到了制约，被平分了权力。
我从学校走出来，再往前走两条街，就看到了麦尔维尔游戏公司的大楼。麦尔维尔集团在二十年前将分公司设立于此，然后发行以普罗系统和普罗卡片为原型的卡牌游戏，到处铺设游戏机房，发展迅速，很快超越了一干它的老前辈成为这里的老大。
从那以后市民的娱乐活动就发生了变化，年轻一代受到了大片广告和周围人的耳目渲染，更倾向于这些游戏，剧院和一些露天剧场的生意受到了冲击，因为难以为继不得不拆除。
——就算没有监管，这个城市也被霍华德·麦尔维尔带来的新娱乐产业腐蚀、失去原本的颜色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想着。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准备去还没探索过的旅游景点逛一逛，意外看到一个女人在路边支起了摊，摆上了占卜的牌子。

4.
翃迹跟我来到城市公园的广场上，今天在这里有个大型的市集活动，我不停地催促他。
“快点啦，翃先生，去晚了要排队哎。”
“有什么关系？排队的话去旁边的活动玩不就好了，有这么多摊位呢。” 他漫不经心地说，还在别的摊前面看打卡就能领免费冰淇淋的活动。他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各种活动摊寻觅吃的。咀嚼肌就一直没停止过工作。
——真是的，怎么会有这么贪吃的人啊，早知道就不为了双人折扣票的小便宜骗他一起来了……
“……不行的啦，我看网上攻略说一天有名额限制，我可是调整了排班才能今天过来的，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什么名额限制啊，”他嘴里正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都是噱头，实际到现场一看，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她一天都没有生意，终于骗到你，激动都要死掉了。”
“……才没有这种事呢，我在街边看过她的摆摊状况，很受欢迎的，几乎一刻不停歇，而且一小时就要三百八十元。今天在这边的市集做合作推广才能以优惠价拿下。”
“真的假的，理解不了。”
“啊啊，找到了，就是这里。”我看到了占卜的摊位——占卜师的摊子装饰华丽，垂挂了一些晶莹剔透的水晶，仿佛为这小小的空间增添了一丝神秘的魔法气息。摊位的里面坐着一个打扮雅致的女子，正在和别人说一些玄妙的东西。
“看吧，我就说有人。”
翃迹在这个占卜摊边看来看去，问我：“这个‘我们都是地球人’是什么意思？”
这时占卜师和前一个人的对话正好结束了，就对我们说：“你们好呀，客人。”她探头往那边看了一眼，“……啊，您说那个吗？那是我们专题活动的名字。我们有各种各样的占卜呢。现在的话，我的能力通过进修到达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可以通灵连接一个人前世的记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我们这些人前世都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然后因为我们前世做的一些事情，影响了我们的今生的命运。”
“额，嗯。”翃迹脸上的五官都变形了，满脸写着不信。
“哎？我听说过哎。”我说。
“你竟然还接她的茬。”
“然后呢，我会通过仪式，打开我的天眼，窥探一下你前世的经历。虽然不可能一五一十地了解，但大致的脉络是知道的。我会通过比对你们前世和今生有多大的变化，来推测你的命运。”
“这是什么说法？”男人的五官扭曲得更严重了，身子也往外侧了侧。仿佛这是一种沾染上了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的邪教。
“哎，我不太懂哎……能占卜恋爱吗？”
“你都告诉她了她还占卜什么啊，让她自己猜啦笨蛋！”
“啊，我们是需要问答沟通的噢，不是那种算命。（“那种算命是什么算命？”）可以的哦。你今生的爱，很可能就是前世未尽的缘。”
“啊，”我有点激动，“真的吗？！我们前世也有缘分吗？”
“但是我在开天眼之前要问您几个问题。因为能开天眼的时间是有限的，世界的真理是不容被随便窥探的。我会给您相关的预言，让你自己去解读。”她看了一眼翃迹，翃迹已经变成了那种老式漫画才有的奇怪表情，“先生您好像不太信任我呢。不过没关系，我们今天实在这里做一个活动推广，就是让更多人消除对我们的偏见。现在两人一起占卜的话只要288，可以问道您满意为止哦。”
“你刚刚还说世界的真理是不容被随便窥探的。怎么就能问到‘您满意为止’。”
“但是我也不是什么都需要开天眼，因为我天生就有一些灵力，我可以回答您一些简单的问题。”
“那么，小姐，”这个时候他前倾过去，“你看我什么时候能发财。”
“啊……”她头往前凑了凑，“看您的面相的话，好像没什么财运。虽然不是绝对的，我要仔细地……”
“不占了，走走走！”翃迹一听不开心了，一边拉我一边鼓动我离开，“这家伙根本就不想赚钱！”
占卜师还在那里慢悠悠地回应，我突然非常佩服她的淡然：“没关系的，理解你先生，但是我是有操守的占卜师，不会像那些骗子一样，为了拉客说一些奉承的话。”
“好像有点道理。”我对翃迹说。
“哪里有道理啊？我就要听奉承话，不把客户哄开心谁听她的故事会啊！”
——喂！
“我决定了！”我扫了她的码，付了钱，郑重其事地说，“请您帮我占卜爱情！”
“好，爱情是吗？”她盯着我的眼睛。“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一点悲伤。为什么会悲伤？那可能是为自己悲伤，也可能是为别人悲伤。你可能有一个错失的爱情，也有可能是爱而不得的感情，不能公开的暗恋……”
“嗯嗯嗯！”我拼命点头。
“这不是一点定论都没有吗？你嗯嗯什么啊！”
“好。”
她拿出一个镜子平放在桌上，把一滴眼药水滴在镜子上，然后又往自己的眼睛里滴了一滴。突然开始念：
“古埃及文明，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古印度文明，古中华文明，玛雅文明……吉尔伽美什，宙斯，耶和华，乔达摩·悉达多，安拉……”
她一直嘀嘀咕咕地念。翃迹在旁边翻白眼，表情看起来像要死了一样。
忽然，她睁开眼睛，说：“啊，我看到了。”
翃迹马上不适时宜地说了一句。
“你做这个一天赚多少钱？”
“不，先别打扰我。我看到了，介于你们两个人之间的那个模糊不清的阴影……这个表现，在一个人样的宠物串门到另外一个人家里的时候也会显现……但是，是人吗？是爱吗？等等……”
“怎么样？大师。”我迫不及待地问她。
“请把你们的名字写出来让我看一下。”
“我不写。”
“我来帮他写！”我自告奋勇，写着写着陷入了瓶颈，“呃……你这个姓……‘翃’怎么写来着……这样吗？”
“不是啦。”他看我在纸上乱涂乱画，受不了了，自己拿过了笔，“是这样！”
“啊，先生，”她拿过纸，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她说，“你这个名字，和你前世在地球活着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翃迹已经不想理她了，不断抽动着嘴角。
“我的呢？”
“你和前世姓氏不一样呢。”
“哎？这个说明什么呢？”
“如果名字和前世一样，就要当心，不然可能会走向跟前世相同的结局。不一样的话，就会有一部分不一样，从而改变你的命运。你的前世的姓氏是不幸的，是折损你寿命的，摆脱了它，你的今生会有很漫长的时间可以度过。”
她把镜子上的水滴擦干。长舒一口气。
“哎？哎？”这就结束了吗？“那……”
她制止了我继续说下去：“我知道，我现在来给你们说。”
占卜师调整了一下坐姿：“你们两个人有一段相同的缘，意味着你们两个人可能会喜欢同一个人。”
“什么？——”我吓得都要晕过去了。“但是我喜欢的人应该……”
“我不能看见ta的性别，年龄，因为这是天机……但是，我还是能向你们透露一点，这个人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也有可能是ta自身就带着灾难，也有可能你们两个因为为了争夺ta大打出手，总而言之，这是非常凶恶的缘……”
占卜师靠到我这边来说。
“我之前占卜的一个人，也跟你是相同的情况下。结果她后来又来找我，说她的男朋友背着她在外面做0。”占卜师看了一眼翃迹，还在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我看得出这位先生比较被动，你的男朋友有可能1。你要当心，如果你有男朋友，可能会勾搭他……”
翃迹一下死而复生了，额头上猛地暴起青筋：“我都听见了啊！你在胡说什么啊，你这个编故事搞诈骗的占卜师，信不信我把你摊子掀了！！”
“冷静冷静！”我拉住情绪激动的翃迹，想把他拽走，但是拽不动。“今天就到这里吧，哈哈哈。”
翃迹不肯走，还在骂，周围的人都过来围观了，围的水泄不通。
“还有那是什么鬼仪式啊！地球人哪有这种占卜，她只是自己戴了有色隐形眼镜所以才需要滴眼药水吧！！！”
……